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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榕树下 女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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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毒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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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21-3-1 12:1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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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1 12:18 编辑

第一章 征兆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我做好饭菜,焦急地等待着老婆刘琳下班归来。
      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刘琳是个对节日特别看重的人,不会不记得这个重要的日子。
      儿子虎头早就嚷嚷着饿了,可刘琳还没有回来。打她手机,竟然关机了。
      五点钟下班,现在已经快七点,即使是步行,刘琳也该到家了呀!
      我开始有些焦躁起来,一遍遍跑阳台那儿,向楼下张望。
      最近刘琳总是加班,半夜时回家已经有几次了。
      她是一家做输变电器材的私企会计,我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小小的破会计,会有那么多做不完的业务,需要半宿半宿地忙。
      而且,有了上次家庭聚会那一幕,让我不去想入非非都难。刘琳公司的那个王老板,真的不是个令人放心的主。
      先喂饱儿子,然后让他去卧室看动画片,我到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心里的煎熬,一波胜过一波!
      快到八点时,一辆奔驰车终于驶进了小区,停在我家楼前。
      那是王老板的座驾,经常送刘琳回家。怕啥来啥,老婆果真又是和姓王的在一起!我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
      车子停在楼前,却好半天也不见刘琳下车。搞什么鬼啊!
      我当时真想冲下楼去,扯开车门,看看究竟。但我还是忍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喘着粗气,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等到刘琳下了车。她拎着一个纸兜,下车后一劲儿冲车里的人摆手,等奔驰车走远了,她才款款上楼来。
      不管咋说,刘琳回来了,其它的事儿放一放,先过好今天的纪念日再说吧。
      这么想着,我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根红蜡烛,一一点燃,然后拉灭灯。
      就在这当口,刘琳开锁进屋。
      “哎呀老公,”进屋后刘琳惊叫着,扔了手中的纸袋向我扑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加班又回来晚了,难得你还记得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啊,还准备了烛光晚餐,我真是爱死你啦!……”
      说着她搂紧我的脖子,在我面颊上狠劲儿亲了一口。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身体有了种过电的感觉,因为我分明嗅到,老婆刘琳身上,除了有淡淡的555牌香烟的烟草味外,还有股子别样的味道。
      王老板只吸555牌香烟,这个我知道。坐他车回来,沾染上这种烟味并不奇怪,可是……
      平时刘琳在家,只喜欢一种牌子的沐浴液,所以体味我再熟悉不过了。而现在,她肯定用了其它牌子的沐浴液洗过澡。
      我不禁皱了皱眉眉头。她不是加班吗,咋还会在外面洗澡?
      “老公,你等急了吧?我也急着回来,要不是我坚持,今晚说不上会忙到啥时候呢,我们快坐下吃饭吧,哎呀我都饿坏了……”
      刘琳的一番话,我怎么听怎么假。但为了维持今晚的良好氛围,我努力忍着,将疑问咽进肚子里。
      “老婆辛苦了,”我勉强挤出满脸的笑容说,“你先坐,我去把菜热一下。”
      吃饭。倒上两杯红酒。
      碰杯,为我们相扶相偎走过的五年婚姻之路!
      干杯,为我们相亲相爱的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
      ……
      我下午特意为刘琳买了件礼物,她喜欢用的迪奥唇膏,花了三百多。
      正想拿给她,这时我才发现,老婆刘琳唇上的口红已经荡然无存。因为是在烛光下,开始时我还真没注意到。
      联想到刘琳在王老板车上,停留了那么长时间,莫非是那个王老板,依依惜别时将口红都吞肚子里去了?……
      我还是没有声张。表面上我故作轻松,没人知道我心里如同压着块磨盘一般!
      用餐快结束时,刘琳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我说:
      “老公,忘记告诉你了,过两天我要出趟差,这回可是出国呢,去欧洲转一圈。”
      “啊?你一个小会计,多大的事儿需要你去国外呀?”
      “哎呀这不是要涉及到成本这一块嘛,和老外谈判算不过来帐可不行。王老板说回来后要先打开国内市场,然后进一步和外商接触……”
      “都谁一块去?”
      “王老板今天在会上说了,加上销售科的小张,我们仨一同去。”
      那个小张我见过,上次也参加了在我家举办的聚会,戴副眼镜,人很和气。
      可是,有小张跟着就保险了吗?谁能保证在国外,王老板跟刘琳不会做出过格的事儿呢?
      刘琳及时打消了我的顾虑。她站起身,边拾掇碗筷边说:
      “老公你可别多想啊,你老婆我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嘛,哎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嘻嘻。你先哄儿子睡觉,我收拾完这些就去床上收拾你。”
      说完她冲我妩媚地笑了一下。
      好吧,我就先不多想,尽可能压制住那些汹涌的疑惑和烦躁,耐心哄儿子虎头睡觉。
      给儿子念了两段童话故事,终于将他哄睡。我起身去卫生间方便,推开门,眼前的一幕令我目瞪口呆。
      就见刘琳光着上身,正在呲着牙费力往下脱腿上的蕾丝开裆黑袜!
      见了我,刘琳很是紧张,起码我是那么认为的。
      她的双颊爬满了红霞,张着嘴,似乎一下子也呆住了。
      “你……你在干嘛?”我忍不住问道。
      “哦,我……老公你真坏,谁让你现在进来的?”刘琳神情渐渐缓和下来,“哎呀我还想着给你个惊喜呢!”
      “惊喜?”
      “是呀,我刚想为你偷偷换上这条丝袜,没想到你进来看见了。”
      换上,刘琳竟然说是为我换上?我刚才看到的,分明是她正往下脱。
      见我满脸的疑惑,刘琳进一步解释道:“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女的穿上蕾丝黑袜吗?”
      丝袜诱惑?扯淡!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冷冷地说:“你啥时候听说我有这种嗜好?”
      “我们单位小吴告诉我的,说你们男人……”
      “别说我们男人,是个别男人喜欢吧!我问你,今天你在外面洗澡了?”我盯着刘琳的眼睛问道。
      “洗……也不算洗过,只是简单擦了擦。哎呀老公你是知道的,小吴自打生完孩子,就受不了空调,风扇吹都不行。中午时我去卫生间冲了冲身上的臭汗,黏糊糊的,难受呢,咋了老公?”
      “你嘴唇上的口红跑哪儿去了?”
      刘琳下意思地摸了下嘴巴,然后说:“哎呀,当然是中午时冲掉了呀!后来一直忙,也没顾上补妆。”
      我看到刘琳身边的纸袋,敞着口,里面是她早晨时穿走的内衣。
      “你加班那么忙,还有时间出去买这等花哨东西?”
      “哎呀老公,这是小吴给我的,要不改天你当面问问她好了……你真不喜欢?那我就不费劲儿穿给你看了。”
       说着刘琳又开始费力地往下脱腿上的蕾丝黑袜。那网格状的袜子很箍腿,不过穿上那玩意还真挺性感的。
      刘琳光溜溜地站在我面前,满脸春色。“老公,要不要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
      “不早了,快洗洗睡吧。”说着我便去马桶那儿方便。听了刘琳的解释,疑惑虽然没有完全解开,但我心里也着实轻松了许多。
      刘琳却不依不饶,都没容我提上裤子,过来贴紧我,双手搭在我肩上:“老公,我真的是想给你个惊喜,你别想歪了好不好嘛。再晚今天也得认真过,对不对啊老公?”
       她一脸的娇媚,边说边伸过手来,在我的裆间轻轻揉搓着。
      虽然从相恋到结婚加一起有七年多了,但我依然迷恋着刘琳的身体,她根本就不像是做了妈妈的女人,胖瘦适中,皮肤光洁可人。
      有股子热流,开始在我全身涌动开来。
      我简单冲洗了下然后出了卫生间,躺在床上等刘琳。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想五年前的今天,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依旧记忆如新。
      刘琳不会不记得这些,等她上床来,我们都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疯了一般挥洒着激情。
      我努力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一步步将刘琳送上更高的山峰……
      完事儿后我俩都大汗淋漓。
      刘琳伏在我胸前娇喘着,喃喃道:“真好,真是太好了……老公你可真棒,男人中,你就是最棒的!”
      男人中?那么其他的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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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3-1 12:1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1 12:22 编辑

第二章 想吃王八
  刘琳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瞪着眼睛,独自想着心事。
  黑暗中,我一遍遍问自己:老婆刘琳会出轨吗?会吗?不会。会吗?不会吧……
……
  过了两天,刘琳走了,去了有半个多月,到欧洲的那几个小国家转了一大圈。
  我天天既当爹又当妈,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接送儿子去幼儿园,陀螺一样旋转了十多天。
  看得出刘琳玩得很嗨,不时给我发过来照片,有她单人的,还有跟小张和王老板的合影。
  回来后她翻出更多照片让我看,指点着说照片上都是什么地方。
  我哼哼哈哈应承着。我不关心什么景色,我只关心刘琳这半个月都是怎么过的,特别是晚间。
  刘琳和那位王老板拍了好多张合影,刘琳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这就不能不让我心里直打鼓。
  有时候看着看着照片,我竟产生一种幻觉,刘琳和王老板真像是一对情侣呢!
  这么想过后,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不男人了,怎么能把自己的妻子想象得那么龌龊呢?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能再拿过去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老观念看问题,何况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出国的。
  小张经理来过家里,我熟悉他,很好的一个人,不会有什么。
  刘琳也总叨咕,在国外时,小张经理一直对她挺关照的,去哪里都是他替刘琳拎着箱子。
  再说那个王老板,我也见过,就是那么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嘛,合个影留个念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这么想着,并用这些想法强行压制住心里的嘀咕。
  就在我差不多已经在心里不怎么嘀咕了时,我遇到了小张,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又敲响了我心里绷得紧紧的驴皮大鼓。
  那天我去为单位购买工具书。刚进书店的门,就和那位小张经理走了个迎头碰。
  这真是太巧了,想龙城的人口多么茂盛呀,不期而遇一次,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既然遇上了,我俩免不了的一番寒暄,要只是这么瞎寒暄一通也就好了,偏偏我又多客气了一句。
  在我俩都觉得没什么可客套了以后,都握过手告别了,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说:
  “对了小张,我差点忘记感谢你了。谢谢你在国外其间对我老婆刘琳的照顾。”
  那位小张也没什么思想准备,听我这么说,也随口跟着客气了一句:
  “也没帮什么,其实我在国外只待了一星期,需要我参加的谈判结束后我就先回来了……”
  说完这话,他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表情,起码在我看来那就是不自然,急忙忙地告辞而去。
  小张走了,所以他没有看到他那句话所带来的后果。
  我有些傻了,站在那儿老半天都没挪地方,心里直扑腾。
  这,这怎么可能呢?刘琳不是说他们一行三人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可按刚才小张的说法,刘琳又单独和王老板在国外玩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呀!
  还拍了那么多的合影,他母亲的,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真的就不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在家里里外外忙乎了半个多月,他俩却逍遥自在跑国外偷情?……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得心神不安,有些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地挑了几本书就往回走。
  坐公交车时我忘记了买票,临下车售票员让出示票时,我才恍然大悟。
  那个售票员很认真,没有票就不让我下车。我急忙从口袋里往出翻钱,只有一张五元的零钱,就递了过去。
  后面还有人急着要下车,我不能挡住人家的道,所以交完钱后我就跳下车,眼巴巴地等着售票员从窗口递出找我的钱。
  但是没有,车都开了也没谁打开窗子给我钱。
  票价是一块五毛,我递过去五块,还应该找回三元五角才对。
  我跟着开动的车跑了起来,“哎,你还没找我钱呢!”我不住声地嚷着,但车并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我很心疼,我很憋气。“他母亲的!”我忿忿地骂道。
  很心疼很憋气的我坐在办公桌前,喘着粗气。
  为什么刘琳要跟我撒谎呢,难道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自己现在真糊里糊涂地被戴上了绿帽子当上了王八?……
  我心烦意乱,我一筹莫展!
  下了半天的决心,我觉得应该给刘琳打个电话,就在电话里说今天在书店碰到了小张,看她有什么反应。
  本来这事应该等到回家再问的,但我已经等不得了,再有回家后面对刘琳,我问不问得出口还两说呢。
  于是我就给刘琳的办公室挂电话,刘琳不在,就打手机。
  刘琳在那头说她正在报税,还说她今天报完税就可以早回家,问我晚间想吃什么她去买她来做。
  我在心里一直想着怎样问刘琳在国外的事,脑袋有些木,所以当刘琳问我想吃什么时,我竟随口说:“我想吃王八。”
  说完想吃王八这话,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张着嘴不再出声。
  刘琳在电话那头笑了,她说:“老公你可真敢想啊。”
  稍微停了一下后刘琳又说:“王八就王八,你也该补补了,嘻嘻……”
  嘻嘻完以后刘琳就把电话挂断了,留着我独自在这边愣神。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怎么就说想要吃王八了?那一只王八得多少钱呢,还不得百八十块呀!
  对了,有天晚间刘琳是说过男人吃王八是大补,还说补完了以后在床上会特带劲儿……
  她是从哪儿知道的?别是那个王老板告诉她的吧!
  从国外回来后这一段时间,刘琳对我真是出奇的好,差不多每天晚上临睡觉前,都主动地伸出胳膊搂我的脖子,做那什么时还极力迎合,家务活也是抢着干……
  结婚这么久,刘琳还少有如此好的表现呢。
  刘琳真的会背叛我吗?我一遍遍地在心底想着这个问题。
  从大学时开始,按说和刘琳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刘琳的品质我也算得上了解。
  平时刘琳非常痛恨那些对家庭不忠的人,说两个人走到一起,组成一个家庭是缘分,还总说两个人用真诚维护这个家庭,相伴到老是福分……
  结婚这么多年,刘琳也算经受住了一些诱惑一些考验,离开原来的单位,就是因为那里的领导对她心怀鬼胎……
  而且现在还有了一个四岁的可爱的儿子,我这么爱刘琳,她怎么会乱来呢?
  刘琳不会乱来的!那王老板都多大岁数了,除了有点钱以外,有什么值得刘琳去爱的呢?
  再说刘琳不爱钱也不缺钱,之所以她向我撒谎,说在国外时那个小张也一直都在,或许是她怕我心生不必要的猜忌吧。
  夫妻间的信任是最起码的,刘琳不会背叛我,更不会背叛这个家。
  不会的!我最后得出了结论,不会的,怎么会呢!我在心里一遍遍地说。
  说的次数多了,心里就不怎么感到憋气了,我就又开始心疼被售票员多收去的那三块五毛钱,由三块五毛钱又想到刘琳要去买的王八,想不出一只王八会有多么贵。
  我真想给刘琳打个电话,劝她不要去买了,想了想又没有那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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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1-3-1 12:2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1 12:30 编辑

第三章 你那儿还疼吗?
  我是个遇事想得开的人。当我回到家里坐到饭桌旁,当一家三口人津津有味喝着王八汤,啃着王八盖上的筋头巴脑时,我又觉得幸福无比。
  白天遇到小张以及他说的话,也只是在我心头一闪而过,如此而已,过去后我还为自己的心胸狭窄而感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感谢天感谢地,这日子没什么不满意的,若是刘琳能始终对我好的话就更好了.
  我想那样一来,就是给个局长部长什么的,我也不会换。
  可是刘琳对我的好并没有坚持多久,前后形成的反差还非常的大。
  这种不好表现在刘琳总不着家,她开始经常性地加班,特别是在周末。
  按她的话讲,单位马上就要和国外的公司进入实质性合作阶段了,正在准备谈判、进货,等等。
  记不得有多少次,刘琳都是半夜才回到家,满身疲惫的样子,回来后简单洗洗倒头便睡,这就严重地影响了我和刘琳的夫妻生活。
  我非常赞同夫妻性-生活是感情的润滑剂这一说法,所以很看重,更何况我正当精力充沛的年龄。
  我和刘琳的夫妻生活这么多年还算很有规律的,周末上床后那更是必不可少的节目。
  但现在不成了,刘琳表现出了明显的厌烦。
  开始我还能够体谅刘琳,工作这么累,少就少些吧,没有也无所谓。
  也有那么几次,天都黑透了刘琳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楼下迎她,每次刘琳都是坐那位王老板的奔驰车回的家。
  我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了,没有些怀疑那也是假话,但又说不出什么,我不敢往坏的那方面想,一点都不敢承认那其中会有什么猫腻。
  我只能是在心里一遍遍地琢磨,自圆其说,自己否定着自己,想得异常痛苦。
  转眼又到周五了,刘琳依旧是很晚才回家,满嘴酒气,小脸红扑扑的,显得娇媚无限。
  喝过酒了她就有些兴奋,兴奋了她就喜欢多说话,都是关于那位王老板的。
  说王老板又讲了什么故事,说王老板请她吃一顿饭花了多少钱,不管不顾地说起来没个完,有些肆无忌惮,完全不照顾我的感受。
  我闷声听着,当然我会很生气,就闷声说了一句:“你那位王老板再好,他也不是你老公对不?”
  我的这句话还真有效果。
  刘琳愣愣地看了我半天后,不但停止了唠叨,而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她小鸟依人般地偎在我的身旁,伸出又白又嫩的胳膊,倒弄得我有些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办那事时就显得有点毛草,毛草得谁都不是很满意就收了兵。
  我很不好意思,在刘琳的一副极为不满的表情下,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
  刘琳嘴里哼了一声,起身去卫生间冲洗。离开床时刘琳没忘记埋怨了我一句:
  “邱明你真是笨,什么事都这么废物。”她没再称我为老公,而是直呼大名。
  刘琳的话无疑于一声惊雷在我的心头炸响。
  男人嘛,你可以说他不会赚钱,可以埋怨他邋遢损他不懂得生活,什么都行,就是别指责他床上是废物。
  男人最怕女人特别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自己不顶事儿。
  所以我心里很那什么的不得劲儿。我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什么也想不出来,第二天我就又去菜市场买甲鱼。
  我下决心要在下一次的那什么当中,要重振雄风,要让刘琳感觉到我绝非是废物!
  我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将这一想法付诸行动。
  刘琳一大早又要去单位加班,她出门前我还嘱咐她要早些回来,并且还很有意味地说:“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包你满意……”
  我那句话刘琳肯定也没怎么细琢磨,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我领着儿子虎头去菜市场,和卖甲鱼的摊贩好一阵讨价还价,最后花了不到两百块钱,拎回家两只巴掌大的甲鱼。
  本来还有大一些的,但我嫌那大个的太贵,心想我不就是要吃这家伙的肾补一补嘛,肉多肉少的无所谓。
  回到家,我就到厨房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那两只甲鱼。
  我拿出一根筷子引诱它们,头一只王八很傻,没怎么思考,伸头一口叼住了筷子,我手起刀落,麻利地将那只王八脑袋斩于刀下,逗得一旁的儿子哈哈大笑。
  第二只甲鱼却有些狡猾,说什么也不肯伸出头来上当,躲在壳里白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看,气得我恨不得活煮了它。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放下筷子就准备去接电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放下筷子的一刹那,那只甲鱼敏捷地伸出了脑袋,准确地一口就咬住了我的小手指,惊得我“哎呀”了一声,扬手把那只王八甩出了好远。
  我伤得不重可也不算轻,手指上那几点王八牙印里,正在缓慢的向外渗血。
  电话是刘琳打来的,说她正在郊县,忙完后晚间就直接去她妈妈家看看,不回家来了。
  刘琳在早晨临出门前,说好是一定回家的,若不然我也不会花那么多钱去买甲鱼!
  我哼哼哈哈地说不出有多恼怒,放下电话后我又去厨房,从地上拣起那只敢拿我手指练牙口的甲鱼,放到菜墩上,哐哐的几下就将它剁成了碎块儿。
  那两只巴掌大的甲鱼,在水深火热中足足翻滚了小半天,然后被我摆到了餐桌上。
  儿子吃得欢天喜地,我却懊悔不已。
  什么人家没事吃这东西呀,况且刘琳今天还不回来了,吃了不也是白吃!
  岳父岳母平时对我很好,所以晚间哄儿子睡下后,我就给刘琳挂电话,想嘱咐刘琳别忘记给父母买些礼物,或是离开时留下点钱什么的,再仔细也不能在孝顺上打折扣。
  但刘琳的手机一直关着,我就把电话打到郊县的岳父家,是岳母接的电话,她说:
  “……邱明你怎么总不来家呢,我和你爸都很惦记你的……好,好,我们身体都好…… 刘琳回来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忙,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待了没有十分钟就走了……”
  那天晚间刘琳一直没有回来,我也一夜都没有合眼。
  手指还在隐隐作痛,总是不由自主地提醒我想起那只甲鱼,又由那只甲鱼想到我自己。
  直到周日的下午刘琳才回到家。
  刚进家门时的刘琳吓了我一跳,她的脸色灰得吓人,像是病了一般。
  进屋后刘琳直奔卧室,嘴里嚷着困,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
  “我给你打过手机可是总不通。”我说。
  那时我真希望刘琳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一个让我心宽的答复,但是刘琳没有。
  刘琳只是含糊不清地对跟进卧室的我说:
  “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在郊县妈妈那里打麻将,玩了一整夜……是和妈妈家的几个邻居一起玩的,没赢也没输,困死了真是困死我了……”
  说着刘琳就开始脱外套,脱下后还将那衣裤塞到了站在一旁的我的手中,完全没有顾及我的表情。
  刘琳睡觉一向很死,没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的嗅觉还很好用,拿在手中的刘琳的衣裤,分明地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是那种555牌香烟所特有的味道!
  我吸烟,吸烟的人都熟悉那股味道!
  另外,我还很意外地发现,套在刘琳脚上的一只袜子也穿反了。
  刘琳不是个不注重小节的人,每天早晨刘琳出门时,都是仔细地去阳台拿过头天晚间洗干净的袜子,据她讲她在郊县打了一整夜的麻将,这袜子怎么还会翻了个面呢?
  就在这时,刘琳不经意扔在床头的手机“嘀嘀”响了两声,我机械地拿过来,就见屏幕上,一个标有王老板的头像旁边赫然写着——
  你那儿还疼吗?
  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联想到近一个时期刘琳的变化,还用得着我再去证明什么去追究什么吗?
  刘琳背对着我,肯定不知道站在床边的我——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对她万分信任的老公,一只手捧着一堆沾满了另一个男人气息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带有出轨证据的手机,已经被她弄得完全傻住了。
  在我的眼里,此时这位侧卧在床上的女人,正逐渐地变幻出许多种姿势,是在床上的那种姿势,是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姿势——
  迷朦着,哼哼叽叽呻-吟着,极力迎合着那位粗线条的王老板——那位喜欢555牌香烟说话大声大气的男人的撞击……
  越想越清晰,清晰得就如同放电影一般。
  我很想马上把刘琳从床上拽起,刨根问底弄个明白,然后大吵大闹一番。
  我还想过问明白以后,再恶狠狠地甩刘琳两个耳光,两个响亮的大耳光……
  我被自己的这些个想法激动得浑身颤抖。但最终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刘琳的那几件衣服呆立在床边。
  我紧咬着牙齿,就那么站着,就那么站了好久,直到后来有大滴的清泪,顺着我的面颊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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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1-3-1 12:45 |只看该作者
哎呀呀,阿夏大侠来了,失敬,失敬,二妞,赶快泡茶,最贵最贵的那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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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1-3-1 14:26 |只看该作者
欢迎阿夏大侠。

你不会在论坛得到什么,好比你站在海边,似乎面对的是大海,其实面对的是自己。

如果你还用文字思考,在论坛里,你会听到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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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1-3-1 14:39 |只看该作者
论金 发表于 2021-3-1 14:26
欢迎阿夏大侠。

你不会在论坛得到什么,好比你站在海边,似乎面对的是大海,其实面对的是自己。

特么稀罕你,很有哲理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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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1-3-1 14:56 |只看该作者
非著名刀手 发表于 2021-3-1 14:39
特么稀罕你,很有哲理哦。哈哈哈

咱们首版是很赞的吧?
跟对的人,做正确的事!
我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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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1-3-1 14:57 |只看该作者
马克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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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1-3-1 19:0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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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1-3-1 21:1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周不通 于 2021-3-1 21:16 编辑

阿夏一下投了三篇,问路了。
夜班通勤车,主打玄幻

女人有毒,主打都市言情

请叫我樱桃,主打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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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1-3-2 07:4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2 07:50 编辑

第四章 我该咋办啊

  我和刘琳是在大学时认识并处上朋友的。
  刘琳长得不算是特别漂亮,但非常耐看,并且给人的感觉总是文文静静的,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柔柔顺顺,这也正合我的脾气。
  刚处对象那阵子可真是幸福,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说不完的话,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充满爱情。
  随着感情不断升温,想法就难免越来越多。
  但我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不多,始终不敢越过雷池。
  即使是两个人在一起爱情得很难受时,我也能克制住自己。
  即使是刘琳一遍遍地提醒我她是我的人了,今生今世她都属于我以后,我也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让刘琳觉得既可爱又可气。
  刘琳曾经对我说过:“如今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古板,这么古板的人真是不多见了呢。”
  情人眼里什么都好。刘琳那时很爱我,就想把关系再进一步再牢固些,我古板不解风情不要紧,刘琳有心计。
  在一个周末,我俩人出去看夜场电影。
  散场后我们就在马路上手拉手逛,后来我俩都逛累了,刘琳就说:“我们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我困得有些坚持不住了。”
  于是就在附近宾馆开了一房间,在那房间里有了我们的第一次。
  整个过程都是刘琳主动,一副大义凛然献身的架式。
  完事后我很惶恐,我对男女间的事懂得实在是不多,相反的,刘琳却是镇静得很,满脸的幸福和得意。
  “怕什么呢,”她说,“现在是安全期,为保险,明天我们再去药店,买点探亲药吃后就万无一失了。”
  听刘琳这么说,我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只是第二天结算房钱和买药时,让我又着实痛苦了一回,那么多钱呀,真是白瞎了!
  后来我俩相继毕业,都留在了龙城。
  老婆刘琳小我两岁,先前在一国营公司做会计,离家很远,搬了几次家,离单位却越来越远了,使出吃奶的劲想调动一下工作,都没有成功,索性就辞了职。
  龙城做会计这一行的工作好找,工资也都不低。
  想我俩刚结婚那阵子,租的房子,日子过得很紧,但我会过,我会精打细算,再加上我俩的感情好,所以那段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日子平淡的时候多,像小说或电视剧里那样的日子少。平淡的日子会把人的一些棱角磨平。
  原来在刘琳的眼里会过日子会体贴人的我,渐渐地就变型了,“小市民”“没有阳刚气”等等的牢骚话,刘琳时不时地就会脱口而出。
  我心里很不服气, 本来嘛,日子都是一天天过的,现在不就不错了嘛,比起以前,这日子还有什么不舒心的呢?
  我和刘琳的月薪加起来将近两万,当然她比我挣的稍微多些。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早就买了,虽然是按揭有贷款,但那每月三千多块的供房钱算个屁呀!
  孩子健康活泼可爱,工作舒适不着风雨,这日子不就是像一首歌里唱的“我们的生活比蜜甜”吗?
  我也知道,刘琳是在抱怨这日子缺乏了些激情。我不这么认为,我喜欢平淡宁静的生活。
  我出生在外省一个贫困的家庭,我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从来不乱花钱。这就显得有点和男人气不太吻合。
  不男人就不男人,那些个挥金如土的做派我还瞧不上眼呢!
  可如今,如今刘琳做出了这等事儿!那个男人,就是我费心费力在家招待过的王老板!
  在我们老家,如果一个女人不忠,男人会被称作戴了绿帽子,是王八。如果男人对女人的不忠浑然不觉,有时还提供了方便,会被称作花盖大王八……
  我现在就是个花盖王八,天底下最窝囊的男人!
  我就那么站了好久,完全傻住了。后来还是儿子虎头把我唤醒。孩子饿了,嚷着要吃东西。
  我也不言语,走进卫生间,闷声把刘琳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
  刚才没有哭好,所以现在我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可以好好哭一场了,我手拄着洗衣机哭,鼻涕都流了下来。
  儿子见自己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就开始不满意,闹闹吵吵地使劲砸卫生间的门:
  “我饿了,要吃东西,爸爸你在卫生间里做什么呢?……”
  我心里很烦,但我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什么,再窝囊我也是当爹的人。
  想到这儿我就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拉开门,极力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问儿子想吃什么。孩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我还想吃王八。”
  我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我面目狰狞,盯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你看我像不像只王八?你把我吃了算了!”
  我平时很娇惯孩子的,从来没有对儿子这样凶过。
  儿子委屈地撇着小嘴开始抹眼泪,我就又很后悔也很心疼,不住地咒骂着自己:
  “邱明你可真他母亲的有能耐,也就对这么大的孩子有能耐,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当老板,怎么不去找别人家的老婆呢?……”
  骂自己现在也没什么用,骂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还得领着儿子去外面吃饭。
  小孩子嘛,好哄,没一会儿坐在餐桌旁又开始欢天喜地的了。
  我给儿子要了半斤水饺,看着他一个人吃,自己闷头想心事。
  刘琳给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说这事平时也有些个苗头,但我不愿意承认那会是真的,我想不通。
  问题出在哪里呢?当初和刘琳认识时,她是一个多么贤淑的女人呀,我们俩要多爱情有多爱情。
  结婚头几年日子过得很紧巴,但就是那样我俩也没有吵过嘴没有埋怨过什么,一心一意对待着对方。
  每天早晨上班前,我俩都要吻别,下班到一起后首先得先拥抱一下,刘琳那时总对我说:
  “哎呀我爱死你啦爱死你啦老公,这辈子遇到你真是我的福分啊!……”
  这才过去几年呀,怎么自己就变得不男人了没出息了呢?过去自己不就一直是这样的吗?
  刚参加革命工作那阵子还不如现在呢!工资没几个钱不说,在单位由于资历浅,还只能是抢着打扫卫生端茶倒水。那时刘琳也没嫌自己没本事呀!
  龙城冬天很冷,平房的供暖有些问题,那时候每到夜里,我都早早地钻进被窝,先给刘琳捂暖和了,一只烧鸡都要你推我让地吃上好久,现在日子好过了,可那些个温馨怎么就都不见了呢?
  马上都可以买汽车了,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自己还爱刘琳吗?爱,肯定还爱,自己没有变,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刘琳的事,想都没有想过!
  是刘琳变心了,可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不是老板?不是老板的人多了,就都得像我一样地去承受背叛?……
  儿子没一会儿就将一盘饺子吃了个精光。
  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磨刀的乡下人,骑辆破自行车,手里摇着铃慢慢地在小区转悠。
  儿子很是好奇,跟着那铃声疯跑了好长一段路。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家乡那里也有磨刀和锔锅锔缸的人,都很有两下子,一只破碎了的锅或缸,经他们的手那么一鼓捣,竟然能修复一新滴水不漏。
  现在这营生不好做了,城里人有钱,都大手大脚惯了,一把菜刀一口缸值不了几个大子,没谁有时间花钱出来磨刀或修补了。
  那么爱情呢?我不由得又想到了爱情,我和刘琳的爱情,难道爱情也会因为时间的关系生锈或产生裂痕吗?
  城里人有钱,那么当爱情出现裂痕时,也不值得“锔”一下吗?用什么来“锔”才好呢?
  我是真的想不通刘琳为什么要背叛自己,而且还是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近乎于明目张胆地背叛。
  那个王老板就真的那么有魅力吗?我在心里想,就他那种男人,肯为刘琳这么一位虽说风韵犹存但也是孩子妈的女人负责吗?鬼才会相信。
  他只不过是临时拿刘琳来耍耍玩玩而已,不会用什么真情的。
  可这么和刘琳说她会相信吗?女人在这种时候,还会听得进旁观者的劝告吗?何况自己不是旁观者,是她的老公,是合法丈夫!
  现在该怎么做?和刘琳挑明了大闹一场然后离婚?可是这个家怎么办?儿子怎么办?一切的一切都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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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 07:5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2 07:55 编辑

第五章 那位王老板

  我认识那位王老板。
  刘琳所在的财务科有四个人,相互间关系真假不说,反正看上去姐呀妹地还不错,每个月末都要到四人当中的一家去聚餐。
  轮到刘琳做东时,除了刘琳同办公室的人来以外,她还邀请了办公室隔壁销售部的两名男同事,包括小张。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刘琳向公司当家的王老板也发出了邀请,那位王老板很给刘琳面子,答应第二天一定光临。
  这足以表明刘琳在公司里工作表现是多么好了,所以那次聚餐更是马虎不得。
  不用刘琳吩咐,我肯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做个合格的好老公,给刘琳争面子。买菜下厨,我都包了。
  刘琳单位那位王老板是最后一个到达,说是三环线上堵车所以迟到。众人都开玩笑似地说这就是做老板有私家车的好处。
  刘琳一边接过王老板的外衣一边说:“王总姗姗来迟,一定要挨罚的,一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酒呦。”
  她那语气可真叫嗲,这在平时还真是不多见,我心里多少就有些不舒服。
  王老板长得人高马大,将近五十岁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粗声大气,哈哈哈地显得十分豪爽。
  我过去和他握手。王老板的手很细嫩,柔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都说有这样手的男人,都犯桃花运呢。
  但这话我可不能说出口,只能是在肚子里转了那么一转。
  握过手算是认识了以后,我就又去厨房忙,外面客厅的人接着玩麻将。
  玩麻将只能有四个人,那王老板算一家,刘琳和另外一个女同事分坐其左右观看。
  不时地有刘琳娇巧的声音传进厨房:“哎呀,王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呀,我说不让你打刚才那张的嘛……哇,王总你真的好棒耶,简直是料事如神呀……”
  以前刘琳可不是这样的啊,刘琳从来就不是装嫩充嗲卖乖的女人,是什么时候,也学会像小女孩一样“哇”、“耶”地说话了呢?真他母亲的!
  那天我在厨房一边忙活一边这样想着,今天刘琳是怎么了?她的一言一行,和她平时的一贯做派真是相去甚远。
  我就那么有些闷闷不乐地,独自一人在厨房鼓捣菜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当客厅又一次传来一片惊呼声时,我不由得探出头来观望。原来王老板做了把大牌,居然被他和了。
  其余三家垂头丧气,王老板一左一右两个女人惊叫不已,尤其是老婆刘琳,高兴得跟小女孩一般,探着身敛着桌上的钱。
  我不由得从背后瞪了她一眼。
  瞪过以后我的眼珠子半天没有恢复原样,因为我看见,就在麻将桌底下,王老板的肥手正在我老婆刘琳的大腿处,拍拍捏捏,捏捏以后又拍了拍!
  这是在干什么?和一把牌至于这样吗?
  再看老婆刘琳,她好像浑然不觉,依旧是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我刚才真是捏了一把汗耶,王老板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心口像堵了一块抹布一般。为这事儿我耿耿于怀好长时间。
  后来慢慢我就想开了,那王老板快五十岁的人了,相对于刘琳来说,他是大叔级的人物,是顶头上司,而且还是在兴奋之余,拍拍打打也不算啥事儿吧,自己可别想多喽,刘琳不是水性杨花之人……
  那天我做了八个菜,像扒肘子糖醋鱼什么的,都是我的拿手好戏。
  菜做得了麻将也就停止了,那位王老板很大方,将手头赢的六百多块钱一分为二,赏给了身旁的两位女下属。
  我虽然爱财,但按我的想法,刘琳是坚决不该收那几百块钱的,大家伙在一起玩玩,逗个乐子也就算了,即使接过来后也要返还给输钱的同事嘛,别和没见过钱一样。
  可是刘琳却笑嘻嘻地把钱收下了,还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我拿眼睛瞪她她也不理会。
  就开始上菜吃饭。气氛有些夸张地热烈,我可没忘记刘琳的一再嘱咐,热情地劝大家多喝酒多吃菜。
  老婆刘琳也兴奋得满脸直冒光,她的面子够足的了,有老公我一手操持这一桌子好嚼物,自己像个贵夫人一样,在一旁指手画脚,够牛叉。
  她一点也不放过进一步表现的机会,一会儿说某某菜有些淡了,一会儿又说某某菜炒嫩了,让我拿到厨房返工。我也不生气,唯唯诺诺演戏般地照吩咐执行。
  那位王老板很能喝酒,桌上的人轮流敬他也不怕,来者不惧,一杯接一杯地干了好多杯。
  另外他抽烟也很冲,一颗接一颗地吸,大口吞进腹中。抽的是那种白过滤嘴的醇555牌香烟。
  我也抽了许多年的烟,但我依然感觉到那烟十分的呛人。
  趁着大家的兴致正高,王老板又点燃了一只555烟,说:“我给大家讲一个新学的段子吧,在座的各位女士最好把耳朵堵上,可别说我没事先警告呀。”
  女人们包括刘琳都明白了他要讲什么了,都嘻嘻地笑,然后嚷嚷着说:“哎呀都是成年人了谁怕谁呀,王总你就别卖关子了。”
  王老板就开始讲:“有一个老农,种了六亩小葱。每次他拿到卖葱的钱,就去一家路边店找小姐。后来六亩小葱都卖光了,再来路边店小姐就不让弄了。老农央求说闺女啊,我这次不是来弄的,我只是想看看。小姐心肠还算不坏,想这么久了老农没少光顾自己的生意,看看就看看吧,于是脱了裤子躺好给老农瞧。瞧着瞧着,老农诗兴大发,当即赋诗一首:远看黑咕隆咚,近看毛毛茸茸,小嘴不过一寸,吃我六亩小葱。……”
  其实这个段子够老的了,我早在网上看过,相信桌上的许多人也都是如此,但谁都没说。
  我觉得王老板作为公司的领导,当着员工的面讲这样的故事,真是很臭不要脸,更何况还有几位女同志呢!听着听着我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刘琳拿目光狠狠地剜我,令我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赶忙装出极有兴趣的样子,抻长了脖子听故事。
  等那位王老板刚把故事讲完,我瞪起眼珠子带头哈哈大笑起来,别人也都跟着乐,都像是从没听过这个故事一样。
  “喝酒喝酒,吃菜吃菜!”我表现得异常活跃,起先我是客套,但随着酒越喝越多,我也真的兴奋起来了。
  我的酒量很一般,但那天我算是超水平发挥,喝了足有五、六罐啤酒,酒劝得也很激情。
  “来,我们为那个可怜的老农干一杯,”我说,“来,我们为六亩小葱干掉这杯……”
  那天的家庭聚餐举办得非常成功,没有一个人不高兴不满意的,老婆刘琳也挣足了面子,出尽了风头。
  也正是通过那次家庭聚餐,我认识了王老板。听刘琳说,那位王老板很会投机钻营,每年几千万的利润,钱途一片光明。
  我不喜欢那个人,倒不是因为他拍了刘琳的大腿,而是他浑身上下的一股子铜臭气,还有那副牛逼哄哄的做派。
  或许,他们俩的奸情就是从那天聚餐开始的,完全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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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 07:5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2 08:00 编辑

第六章 我要报复

  楼前有一座花坛,那里面有好多我叫不上来名字的小花,现在正争先恐后地怒放着。
  以前我很喜欢观赏花卉,虽然不怎么懂,但我总喜欢拿花儿来比喻爱情。
  现在我可没那个心气了,女人往好了说不也都像朵花吗?花开的季节争奇斗艳、招风惹蝶,那么老了呢?
  当花朵枯萎了以后,还不是脚下的那片土地不会嫌弃她吗?
  只有家才是女人的根本所在呀!
  我想和刘琳好好地谈一次,何去何从交由刘琳来选择,自己现在已经被戴上绿帽子了,再不能被稀里糊涂地蒙在鼓里了。
  回到家刚一开门,就听到了爽朗的笑声,刘艳来了。
  刘艳是刘琳的亲妹妹。孩子见了他小姨格外地亲切,欢呼着飞奔到刘艳的怀中。
  刘艳比刘琳小四岁,已经离婚三年。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丈夫对她不忠,还听说那男人早就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的。
  刘艳没有孩子,一直对我儿子当亲生的那般喜爱。两个人没大没小地滚作一团。
  我偷眼打量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刘琳,见她显然是没有睡好,眼眶还有些发黑,无精打采地仰脸看着她的妹妹和儿子疯。
  我有些愣神儿,想这一天一夜,刘琳和那个王老板是怎么折腾的呢?
  我很想将一些个想象掐死在萌芽状态,但是又做不到,一些不堪回想的画面,总是不由自主地涌进我的脑海。
  阵阵酸楚渐渐地在心头泛滥。总这么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总这么傻站着说不准我就会哭出来呢。
  “邱明啊,你真他母亲的是个窝囊废!”心里骂着自己,人却躲到卫生间洗衣服,一接触到水就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那只甲鱼虽然小,咬出的伤口也不大,但是毒性却很厉害。
  我呲着牙进屋来想找点酒精消下毒,被刘艳看见了。
  刘艳是护士,职业习惯令她急忙忙奔了过来,抓过我的手边打量边询问,当知道了我是被甲鱼咬了一口以后,刘艳哈哈大笑:
  “姐夫你可真逗,你就不怕被传染上王八病毒,然后自己也变成一只大王八呀!”
  刘艳说话就是这么不管不顾,说完了以后,她也立即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脸红脖子粗地不知所措,尴尬地看看她姐姐又冲我吐了吐舌头。
  刘琳只当是没听见,我也没怎么在乎。
  对于刘艳的这一德性,我早就习惯了,指望她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希望不大,就这么不分场合地胡诌八咧她最拿手,常会让人意想不到。
  刘艳说:“姐夫你这手可不能再接触水了,显示自己勤快也不在这一会儿,干脆我替你洗衣服吧。”
  说着她就顾自去了卫生间。我没事干就想去厨房做饭,又被刘艳阻止了。
  “我们出去吃吧,”刘艳说,“附近有一家新开张专营水煮鱼的餐馆,等洗完衣服我们一起去。……”
  去就去吧,现在我也真是懒得做饭。
  我躺在床上闭起眼睛想着自己的烦心事儿,刘琳则起床开始捯饬自己,简单地左描右画一番后,便又显得光彩照人。
  龙城这一段时间特别流行吃水煮鱼。那家新开张的名为“沸腾鱼乡”的餐馆生意非常火,等了半天才等到一个空桌子。
  人多了挑剔的反倒就少,好像是人家白送给吃的一样。
  儿子虽然刚吃过饺子,但是还是被眼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欢天喜地吃得贼香。
  看得出刘琳也是真的饿了,头不抬眼不睁地自顾往嘴里填。我这一天也没吃什么,但我并不觉得饿,只顾大口地喝着扎啤。
  刘艳很会喝酒,和我不停地碰杯。
  话题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刘艳的个人生活上,刘琳劝她趁年轻再寻一份感情。
  刘艳一听这话就把嘴撇得没了正型:
  “快得了吧我算是看透了,这世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姐夫除外,我要是能遇到姐夫这样的人,就是有姐夫一半好的男人,那我就是嫁十次也值得呀……”
  后来刘艳又说:“前阵子,有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那男人长得和卡西莫多差不多,现在想起来还让人打冷战,不过那人很有钱,可有钱当个屁呀,晚间睡觉又不是搂着钱睡,半夜一觉醒来,稀里糊涂地还不得把那人当成恶鬼呀!”
  说完这话刘艳就兀自笑个没完,我心里也觉得挺好笑,但我可不是笑刘艳说的那个男人,我在笑小姨子刘艳。
  就她目前笑出的一口大龅牙,和那一副里倒歪斜的面孔,也够个男人喝一壶的了,自己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这女人真是自信,”我在心里说,转瞬我想:“若是能找这样的女人当老婆也不错呢,起码把她搁在哪儿都不用怕别人惦记,放心。”
  空着肚子喝酒特容易醉,况且我的心情也不好。没多久我就有些喝大了,喝大了以后话就有些多。
  我对刘艳说:“你可别总夸……夸你姐夫我了,我算什么男人啊,真的我什么都不是,这世界太大,真的简直就他母亲的太大了,我左右不了什么,什么我都左右不了,我……我只想当我自己,我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太难了,刘艳你都不知道过小日子有多么地难,柴米油盐酱……酱醋茶,吃喝拉撒睡,对了还有汽车房子,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不是吗?我知足呢,可我也不甘心呢,有钱的都是爹,没钱的就得挣扎着活下去?对,活下去,我偏要活下去!……”
  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说得再多我也没将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抖搂出来。听得刘艳直咂吧嘴。
  最后是我结的帐,花了两百多块钱。在巴台结账时我嘴里还叨咕着:“不就是钱嘛,老子有钱,日子都不过了还攒他母亲的什么钱呀!……”
  回到家没一会儿我就吐了,吐过后就清醒了许多。
  耻辱若是能随着那些酒秽吐出去就好了,可怎么会呢,任凭怎么吐,嘴里依旧是酒气熏天,如心灵深处的创伤一样。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冷眼看着刘琳,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原来打算和刘琳好好地谈一次的想法,已经彻底化为乌有。
  我想不出和刘琳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刘琳会怎样,有些不敢想不敢往深了想。
  我故作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甚至装得比平时还要自然。
  晚间在床上,我缠着刘琳要她,刘琳推说累也不行,我也说不出是哪来的劲头,恶狠狠地要刘琳,不给不行。
  在我看来,自己身下的刘琳已经再不是平日我疼爱的女人了,她只是一块肉,一块可以任由男人驰骋的长有人模样的肉。
  我近乎于疯狂地祸害着刘琳,变着法儿地使用她。我甚至在心里恶狠狠地想:不能让她在我身边养足精神,然后再跑到另一个男人怀里去释放激情。
  那时我已经不是在和刘琳做夫妻间的事儿了,简直就是在发泄,是在挣扎!
  令我意想不到不到的是,刘琳对我的“粗暴”非常满意,完事后紧紧搂着我喃喃道: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老公,原来你还会这么厉害呢,真是太好了……”
  我也不吭声,黑暗中我把眼睛瞪得溜圆,心里一遍又一遍地下着决心:
  我再不能这么窝囊了,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们,不能,怎么说也不能!等着吧,我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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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3 13:0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3 13:07 编辑

第七章 步入歧途


  刚开始那阵子,虽然一遍遍下着决心要报复刘琳,可我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也是有那么点血性的,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跑到别的男人怀里去!
  俗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我不是没想过去找那位王老板算账,甚至还在脑海中好多次描绘过,将那个混蛋怎样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然后手起刀落将王老板斩于众目睽睽之下……
  想过后我就会很舒坦,但也就是想想而已。
  王老板可不是甲鱼,就是甲鱼还能将我狠咬上一口呢。我是绝没有那个胆量的。
  没有那个胆量让我很是郁闷,我想不出下一步自己该做些什么。
  于是我下班后就不愿意回家,不回家儿子就没人接,我就得总推说单位有事,让刘艳替我接孩子。
  刘艳的空余时间多,即使是在班上也好请假出来,她也乐意将我家虎头带在身边。
  解决了孩子这一后顾之忧,我可以信马由缰地过自己的业余生活了。
  我真希望自己能像电视或者小说里的人物一样,能够患上失忆症什么的,那样我或许就会好过些。
  但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我的记性好着呢。
  非但记性好,想象力也日渐丰富起来,总是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上演刘琳和王老板的一幕幕丑剧。
  当然导演就是我自己,一些个细节都是我编造的,越演越精彩,越演越淋漓尽致。
  更让我痛苦不已的,是现在我还非常的会“触景生情”以及“触类旁通”。
  比如上下班都要路过四通桥,看到桥上“四通桥”字样,我就会想到“私通”,再由那个“通”字,联想到“通奸”这个词汇上来,一想就是好半天。
  最初我下班从单位出来后,只是随便找一家小餐馆,点上几个小菜,喝一瓶啤酒完事,就觉得这样很不错了。
  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稀罕去认识别人,把自己摆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感觉也不错。
  喝点酒后也会令我很兴奋,看街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着不同的表情,很好玩。
  有一次我还独自去看了一场电影,是特意跑到龙城一家最有名的国际影城看的,票价八十块,我也没怎么心疼钱,我现在不再怎么心疼钱了。
  放映厅里装饰很高级,座位舒适音响效果也好,但没多久我就觉出了有些不对劲儿。
  环顾四周,像我这样单独一人来看电影的,几乎没有,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相依偎着坐在一起,这让我有些悲哀,这让我有些愤怒。
  于是我就再不去看电影了。
  不去看电影了以后,我也实在想不出该做些别的什么,我的酒量不大,再怎么细斟慢饮,那一瓶啤酒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泡咖啡屋我更不会,像我这样农村出来的孩子,天生就对那鸟粪味的东西有抵触情绪。
  所以我吃完了饭,就喜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走到哪儿算哪儿,走累了就坐公交车回家。
  逛来逛去的,有一天晚间我就认识了小玉。小玉是一家美容美发屋的按摩小姐。
  那天我在路上左盼右顾地已经走了好长时间,就听旁边有人柔声地招呼道:“大哥,进来坐坐吧,我们的服务很周到的……”
  我别过脸去,就看见了小玉。
  小玉那时正坐在门口招揽生意,小玉长得很漂亮,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还真有点勾魂摄魄的味道。
  还有,小玉特别像我办公室对桌那位新分来的大学生,如果不细瞧,不是在这儿遇见,没准我还真会以为是她呢。
  我以前从没进过美容屋,平时头发长了都是到家楼前一老理发店,经一位老头来处理,每次十块钱,不贵。
  我看了看小玉,又仰脸瞧了瞧牌匾,有些犹豫不决。
  我当然听说过一些美容店里,都在做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只是我没有尝试过,就有些打怵。
  小玉是什么人呀,小玉是久经锻炼的人,一眼就从我的身上发现了商机。
  她到我的身旁来拉我,嘴里叨咕着:“进来吧大哥,来照顾一下小妹的生意,今天我还没有开张呢,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啦……”
  我没说答应,可也没怎么拒绝,迷迷糊糊的就一脚踏进了那家美容店。
  那间美容店看上去不是很大,可里面的单间却是不少。我被小玉拉着,经过曲里拐弯的过道,进入了一单间。
  开灯后,就见这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只凳子。我有些惶恐起来,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连询问的话都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好在小玉对付客人还算熟练,先是给我端来一杯热茶,然后就让我躺到床上去。
  小玉说:“大哥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一看您就是个好人。”
  小玉接着又说:“大哥您喜欢什么样的服务,我是专业按摩师呢,我们这里有港式按摩,有泰式按摩,还有推油等全套服务,大哥您喜欢哪一种?”
  我平时只是在街旁的美容屋玻璃上,看到过标有这么多种按摩方式,具体的都是怎么个按法,我还真是一概不知。
  我说不出,就问小玉那些项目都是怎么个收费法,这是我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小玉说:“有五十的有八十的,推油最贵,要一百五十块。”
  我一下子就想到,一百五十块钱都够买一只大个的王八了,自己和儿子都没舍得吃的那种,太贵了些,所以我当即就对小玉说:
  “还是给我按个五十块钱的吧。”
  那小玉也没说什么,就开始按摩。
  先从头部按起,没鼓捣几下就转移到身上。
  那小玉把身子压得很底,她穿的衣服也很露,我能非常清晰地看得见她那很深的乳-沟,但我还不敢死盯盯地看,只偷偷地瞄了两眼,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闹了个大红脸,和做贼似的。
  ……上半身按摩得也很肤皮潦草,小玉只是虚张声势,把手指关节处弄得啪啪作响,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接着就开始按摩下半身,这回小玉按摩得很仔细了,一招一式,专门在我的要害部位旁敲侧击,弄得我紧张得浑身都有些僵硬了。
  我不住地咽着口水,我内心里有说不出的尴尬,还有那么一股子一股子隐隐的渴望,渴望小玉能再进一步,再进一步。
  小玉显然是位老手,对男人她拿捏得有板有眼。
  小玉一点都不急,那时的小玉就像是一只经验丰富的狸猫,正在逗引着我这只在欲望边缘挣扎的傻耗子。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小玉终于肯大胆地把手按到了我两腿间搭起的帐篷处,惹得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小玉将身子附了过来,脸颊就要和我贴上了。
  “大哥,”小玉依旧是柔声地说,“你还需要进一步的服务吗?”
  我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我想说不要这样,但内心里有股力量却强迫着我点了点头。
  小玉嘻嘻地笑了,说:“大哥一看就是个爽快的人呢,干脆做个推油吧,一百五十块钱也不贵,包大哥您会舒服的,我的技术是一等一的棒。……”
  提到一百五十块钱我还是想起了王八,不过这次我的想法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一百五就一百五,就当是吃了一只大个的王八,有什么呀!”
  我满脸的兴奋,我这回豁出去了,我也要像有钱人一样享受一把了。
  只是当小玉很熟练地解开我的裤带,然后又麻利地将我的里外裤一起褪下去时,我还是显示出了自己的不老练。
  我先是惊得“呀!”了一声,然后又带着颤音对小玉说:“请……请将灯关了吧。……”
  ……
  一个多小时后,我在小玉的一声声“大哥以后常来呀”的柔声细语中,走出了那家按摩房。我花费的钱可不止是一百五十块,我花了整六百块。
  那小玉太懂得怎样对付我这样的男人了,引领着我在欲望的旋涡里忘乎所以,越陷越深。
  天哪,所谓偷情所谓出轨所谓的烟花柳巷,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是我走到街上后所发出的感慨。
  原来背叛一个人就是这么地简单呀,简单得和他母亲的上趟厕所没什么区别!
  行人很少,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所表现出的孩子般的快乐。
  我一点也不像其他的嫖-客,在满足了欲望之后会显得有些失落,我一点也不失落,我有些欣喜若狂。
  我以前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和那些个街上行走的妖冶的小姐怎样怎样,估计是个男人都会那么想过,现如今幻想变成了现实,我如愿以偿了。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自责和不安,也不心疼那六百块钱。
  我在心里想着,现在自己也背叛了,什么都背叛了,有什么呀,能怎么着啊,就许你刘琳会背叛我,我就不会吗?
  现在我们公平了或者是扯平了,这样才合理些,我可是一点不吃亏的呢。
  那个王老板都多老了,而刚才的那位女人(我不愿意把小玉想成是妓-女)有多年轻呀,比刘琳要小十来岁呢。
  那皮肤,那身材,那长相,还有那娇喘那手段,真是要多他母亲的就有多他母亲的!
  我的心情真是不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连末班车都坐不上了,我就打出租车回家。
在车上我还兴致盎然地和司机白话了一道。
  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再想起刘琳和王老板的事情来,竟也少了许多怨气。
  特别是当我回到家躺到床上后,当刘琳又一次伸出如葱般的胳膊,想让我再像前几回勇猛一次时,我的表现就更加的男人了。
  我轻轻地拿开刘琳的手说:“我累了要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刘琳惊讶地看着我,不知所措了。
  这是我和刘琳认识以来,头一次拒绝刘琳的求欢,接下来的几天,每当我想起这事,还忍不住偷着笑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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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3 13:0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3 13:10 编辑

第八章 孩子他姨


  其实每个男人内心当中,都有那么一种渴望,说是性幻想也好,说成是天生的秉性也罢,都有着要猎取占有新异性的强烈念想。
  只不过有的男人能将这种渴望深深地隐藏,甚至于终生都不会付诸行动。
  有的男人自我约束力就差些,即便知道有些事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也要去做。做完还后悔,没多久便还会重蹈覆辙,所谓知错就改,改了再犯。
  男人一旦在心里出轨了,那么在实际生活中就很容易那什么,和别的女人有点瓜葛,是早早晚晚的,根本就不再是啥困难事儿。
  我脑袋不笨,我要是笨的话,当初就不可能考上大学,我那可是从乡村考到龙城来的。
  所以经过了几次和小姐的磨练后,我很快就摸到了些门路。
  我无师自通,我再不会像和小玉那次,轻而易举地被蒙骗了,我也学会了和小姐讨价还价,也学会了满嘴跑船滔滔不绝地欺骗小姐……
  只要是能少花钱多得便宜就成,只要是能把那事儿办成就行。
  我越来越精于此道,知晓了很多好的去处。好在龙城城那种地方很多,就是我一天换一家,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光顾遍。
  每当我又一次得手后,都会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上好一阵子,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没脑子,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我已经完全认同了。
  怪不得刘琳会那么容易被王老板勾引去呢,女人都是架不住三句好话的,是水做的,是感性动物。……
  没多久我就已经变成了一位猎艳高手,走在街上再看女人时,我不再像以前那般,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现在的我也不会死盯盯地去打量,但我的目光很毒,只要扫一眼,我就能用目光把那女人的衣服一层层剥光,一丝不剩。
  刘琳从来不问我一次次晚回家的缘由,我也不再问刘琳又到什么地方加班。
  我不问,刘琳渐渐的就不再主动说。
  不说就不说,我心里平衡着呢,只要刘琳加一次班,我肯定就会出去找一次小姐。
  这就叫“两不相欠”,乐此不疲。
  刘琳虽然是做财务工作的,但对家里的钱却从来没个数。我仔细,钱一直由我打理着。
  不过没多久,我和刘琳的这种平衡关系出现了倾斜,我左琢磨右思考,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吃亏了。
  我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和刘琳两个人做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都是对家庭的背叛,但我俩人的行为多少还是有些本质区别的。
  刘琳和王老板不管怎么说,人家那也叫情人关系,出轨也属于道德范畴,自己这算什么呢?
  往好听了说,我这是给小姐扶贫或者说是买欢,往坏了说,那不就是一个嫖-娼嘛,当属品质问题呢,况且给完小姐钱后,我也不是回回都能心甘情愿。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心里一次次的这么想着,又开始烦躁起来。
  就是在这当口,老婆刘琳的妹妹刘艳进入了我的视线,刘艳让我的眼睛为之一亮。
  这不是现成的嘛,如果自己和刘艳有了那层关系,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还有什么比和刘艳有一腿更能让刘琳感觉到疼呢?
  我不免为自己的大胆设想而心花怒放。心里有点别扭的,就是刘艳有些过于丑了些,要是能稍微能看得下眼就好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丑就丑点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能够和刘琳扯平就行,只要是自己也有了个固定的情人就行。
  我丝毫都没有将俘获刘艳看成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儿。这没什么困难的,刘艳对我一直都是很欣赏。
  在我看来,刘艳只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是自留地里的一只茄子,只要我想要,便能伸手可取,随手可摘。
  只要我愿意,我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和刘艳在一起,儿子就是个最好的借口。
  我即使是下班不去找小姐,也总是弄出些理由不接孩子,多是让刘艳帮忙去接,然后等我去接回儿子时,再请刘艳和孩子一起出去吃饭,顺理成章的事。
  为表示感谢,我还经常给刘艳买些小礼物,估计那女人平时接受男人礼物的机会,肯定不会多,所以每次刘艳都会很高兴,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样子。
  本来刘艳对我这个当姐夫的,就非常有好感,现在我在她的眼里就更加突出了,我从她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温柔,就能深切体会得到。
  着急吃不到热豆腐。对刘艳的进攻我很会掌握分寸,不急于求成。
  我在一点点等待机会,在这同时也让刘艳更多地增加对我的好感。
  后来终于有机会了,说起这个机会,还是刘琳为我们创造的呢。
  劳动节到了,全国统一休黄金周。
  本来在上一年黄金周过后,我就和刘琳计划好了,要在今年劳动节这七天假期,带上儿子去九寨沟游玩,但现在刘琳早就没有了这份心思。
  她要去杭州,还说是自己要和在网上认识了几位自由“驴友”同往,刘琳说这样能更随意些更能接近自然……
  骗鬼吧!我在心里忿忿地骂道,不就是想和她那位顶头上司比翼双飞嘛,还用得着费力地编出这么多的谎话?
  其实女人说谎时都很可笑,特别是在男人面前。此时的她不是脑子太笨,就是把男人的智商估计得太低。
  不过表面上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在想刘艳,我在思考着,同时也在下着决心,不能错过了这大好时机。
  这真是个绝好的机会。我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假惺惺地为刘琳准备着旅游用品,告诫她外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吃生冷的东西,等等。
  当着刘琳的面,我和儿子一起计划着那七天的时间该去哪里玩。
  最后决定去平川,那里离龙城也不远,而且据说风景相当的秀丽,有农家乐什么的旅游项目。
  孩子自然很高兴,刚刚他还因为刘琳不答应带他出去玩而撅嘴呢。
  像是为了弥补刘琳不能同往的遗憾,我装作很不经意地对儿子说:
  “妈妈不陪咱一同去,咱就再找个人吧……对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小姨有没有时间,约她和咱们一起去玩呀!”
  小孩子没什么城府,容易上大人的当。听我那么一说当即连声叫好,刘艳平时对他好着呢,他当然愿意身边能多个人宠爱自己。
  刘琳也表示同意,她那时候的心,早就说不准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许多少也会有些内疚,巴不得有人能代替她照顾儿子做些补偿。
  儿子抢着去打电话,电话打通后,刘艳开始说她节日期间不休息,怕腾不出时间。
  当刘艳听儿子说这次出游只有我们父子俩时,口气一下子就明显缓和了下来,没答应也没拒绝,说看当时医院的排班情况再定。
  我心里有谱,知道刘艳是不可能拒绝的,只是故作姿态而已。
  女人都这德行,有时心里明明乐开了花的事情,还非得装出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好像这样就多少能抬高些身价。
  一切都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进行着。几天后,刘琳兴奋中略带慌乱地离开了家。
  第二天,我就领着儿子和刘艳,乘车前往平川县度假村。
  我对游玩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预演着一出好戏,紧锣密鼓地为那出好戏敲定妥每一幕场景,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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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3 13:1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3 13:13 编辑

第九章 度假村


  在长途汽车站乘918路公交车,两个多小时后,就到了位于龙城东北方的平川县。
  五月的平川正值旅游旺季,景色非常美丽。单就那到处盛开的一抹抹粉红色桃花,就够令人赏心悦目的了。
  我们去的是金海湖度假村,那一带很具地方特色的是一处处农家小院,依山傍湖建起一栋栋房舍,是当地人煞费苦心想出来招揽游客的一步妙棋。
  现在城里人大鱼大肉都吃腻了,高楼大厦也再提不起谁的兴致,倒是很热衷于体会自己或者是上辈人当初那近乎自然的农村生活。
  我开了两间客房,儿子吵着要和他小姨住在一起,我自己一间。
  到达后儿子就要去爬山,那山就在农家小院前,不高,但足以勾起没见过山的孩子的兴趣。
  在爬山的路途中,我轻轻地挽着刘艳的手臂,像一个大哥哥关心着小妹妹,很自然很大方,却也分明地显示出一个男人的细心和力量。
  刘艳是个缺少男人疼爱的女人,刘艳不可能感受不到我的细心关怀,刘艳一直都有些紧张,脸红红的,手心也潮乎乎的滚热。
  这些都是我的预谋当中的情节,一路上我都在用心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该怎样把刘艳的羞耻心一点点剥去,突破我是她亲姐夫这道最大的心理障碍。
  第二天又去赏花,然后到金海湖划船。
  晚饭是在客房吃的,小鸡炖蘑菇清蒸湖鱼芥末牛百叶拌山野菜等叫了一桌子。
  儿子这两天疯玩得有些过了头,又吃了一肚子油腻的东西,所以没多一会儿他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独自先回房间睡觉了。
  我就盼着儿子能早些离开呢,这样一来,我所希望的单独和刘艳在一起的愿望,才能得以实现。
  接下来的,就该按我计划好的步骤往下进行了。
  先是很随意地喝酒聊天,我挖空心思尽可能地逗刘艳开心,驱除她心理上的防备。
  然后随着酒精这个皮条客在腹中一点点地发挥作用,我开始进攻。
  我用非常关心也非常诱人的目光盯着刘艳,询问她目前的生活状况,话语中透着关切透着慈祥,其实我就是要挑开刘艳心头的伤疤,让刘艳的情绪处在波动当中。
  刘艳一提起感情的话题就又刹不住闸了,感慨万千,情绪激昂,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菜盘子里她也毫无顾忌。
  最后很自然地就说到刘艳过去的那位丈夫,刘艳说那是她的初恋,那男人毁了她一生……刘艳一直说到忍不住伏案痛哭。
  我坐到刘艳的身旁,耐心倾听她的倾诉,时不时拿出块纸巾递给刘艳擦眼泪。
  女人在最伤感的时候,身旁能够听自己倾诉的人,绝对是最可爱的人。
  最后时机终于成熟了,在刘艳说出“这世界上像姐夫你一样的好男人真是不多了”这句话后,我觉得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低眉顺眼万分悲痛地,向刘艳讲述我和刘琳目前的状况,大肆渲染自己是多么的委曲求全,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我又是多么不容易的忍气吞声……
  刘艳起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惊得大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
  接着刘艳就开始为我的境遇而愤愤不平,义愤填膺地埋怨着她的姐姐刘琳。
  我偷偷吃了一大口芥末牛百叶那道菜,然后忍着半天没喘气,让呛出的泪水慢慢涌入眼眶。
  见刘艳正万分同情地盯着自己看,我就接着做戏,仰天长啸般地说了一句特悲壮的话:
  “人啊,有时候想想活着真没啥意思!”
  说完这后我也学着刘艳刚才的样子,趴到饭桌上,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我把头埋在了胳膊里,我不露出眼脸,刘艳就看不出我是真哭还是假哭,即使是我乐得浑身颤抖,看着也像是悲痛欲绝呢。
  我也很惊诧于自己的表演,长这么大了连自己都不清楚,原来自己竟有如此高超的演戏天分呢!
  刘艳是头一次见一个大男人伤心失声痛哭,感动得泪水涟涟一塌糊涂。
  刘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不住地轻拍我的肩膀,说些安慰的话。
  刘艳说:“姐夫你别哭了,为我姐姐那样的人流眼泪不值得。”
  刘艳说:“姐夫真没想到,看起来很快活的你,也会有这样沉重的辛酸。”
  刘艳最后还说:“姐夫啊,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呀!……”
  火候差不多了,按照事先的预想一切的情绪已经积攒到位,我恰到好处地把脑袋一下子塞进刘艳的怀里,嘴里呜咽着说: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好人的我们,为什么就得不到好报呢?我的心真的快疼死了啊!……”
  刘艳刚开始还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渐渐地刘艳就完全放开了,把我的头抱得紧紧地,越抱越紧。
  女人的善良和同情心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当刘艳搀扶着悲痛得有些站不稳了的我回到房间后,对我给予她的拥抱并没有怎么拒绝,流着眼泪,热烈地迎接着我所做的一切。
  在床上,我疯狂而又小心地向刘艳发起攻击,让刘艳在风头浪尖上不停地颠簸起伏,尽情地享受畅快淋漓的高峰时刻……
  最后刘艳伏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问刘艳:“你怎么了,哭什么呀?”
  刘艳说:“我,我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呀?”
  我说:“怎么你后悔了?”
  刘艳说:“后悔倒是谈不上,问题是你,你可是我的姐夫呀!”
  我说:“你放心,等儿子再长大一些,我就和你姐刘琳离婚,然后我们俩就再组成个家庭。刘艳,你或许还不知道,很久以前我就特别喜欢你哩。”
  刘艳欢呼着,搂紧我的脖子说:“哎呀这是真的吗?姐夫我也早就喜欢上了你呢!你说的是真的吗?再等一段时间后你会和我结婚?”
  我闭上眼睛很郑重其事地说:“是真的!”
  说完那句话后,我又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我会真的娶刘艳吗?马上我就得出了答案,自己会娶刘艳?说出来或许鬼都不会相信。
  骗着玩呗,女人若是相信偷情时男人所许下的诺言,那才叫要多愚蠢有多愚蠢。
  那本来就是男人在一个欺骗的环境下说的话,你怎么还敢指望他有多么诚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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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1-3-4 12:21 |只看该作者
马克,慢慢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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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1-3-4 14:4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4 14:51 编辑

第十章 自己玩自己

  就在我和刘艳在平川的那农家小院里,充分而尽情地享受着偷情的愉悦时,刘琳也没安分地闲着。
  但是和我比起来,刘琳这个黄金周过得并不顺心。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刘琳告诉我的。
  刘琳和王老板去了新、马、泰,可是够远的了呢。
  在国内无论在哪里刘琳总有些放不开,和王老板走在一起心就发虚,恐怕被认识的人撞到。
  再者说,刘琳和王老板往一块那么一站,明眼的人一下子就会看出来这不是一对夫妻,两人没有夫妻相不说,年龄也相差好多,顶多是一对野鸳鸯。
  本来出了国就可以放松些了,刘琳也期待着和自己的那位老情人能够尽情地游玩一番,但是没有。
  男人都差不多一个德性,一旦将女人弄到手后,就往往会觉得女人已经是自己的了,是自己的一件附属品。
  即使再疼爱,也不愿意把自己拴在女人的裤腰带上,任由女人的指挥摆布。
  可能是王老板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刘琳这么多年在我的身边,已经养成了惟她命是从的禀性,什么都要以自己为中心,一时半会儿是不好改掉的。
  王老板不是个心细的人,而且还有些粗枝大叶,好几个夜晚,他都是把刘琳一个人留在酒店的房间里,自己出去找乐子。
  并不是他不愿意带上刘琳,而是没法带,去看人妖表演去找泰国妹按摩或别的服务,有刘琳在身边怎么会尽兴呢。
  刘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就会很不高兴,她又不敢出门。
  外面的世界越是花花绿绿,她越是不敢离开房间一步,只能是透过窗子看楼外霓虹灯闪烁,看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无聊透了。
  她有些想我和孩子了,若是和我在一起,我说什么也不会将她一个人留下呀。
  本来说好这个黄金周一家人计划要去九寨沟的,若是没有王老板,若是她没和王老板发生这么多事的话,现在不也会很快乐吗?
  她不敢给我打电话,甚至连手机都不敢开,就那么一个人默默地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会流下眼泪。
  刘琳有些不愿意再游玩了,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即使去天堂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想尽早地回家。
  但我的想法和刘琳却恰恰相反。我和刘艳的新鲜劲儿还没过期呢,特别是刘艳,刘艳真有些恨不能让刘琳永远都别回来了。
  从平川回来后,刘艳就在我家住了下来,我俩像真正夫妻一样生活了几天。
  孩子小好唬弄,他也不在乎大人谁和谁好,只要对他好就成。
  刘琳回来刘艳就得离开了。当着自己姐姐的面,刘艳没有丝毫的愧疚,好像她做了一件多么正义多么光彩的事情一样,理直气壮。
  刘琳也没将平时就大咧咧的刘艳放在眼里,没多想些别的。
  按刘琳的设想,自己离开我这么多天了,回来后我一定会表现出特别兴奋,起码在床上,应该有小别胜新婚的味道。
  但是我没有,我非常的风平浪静,打扫房间,给儿子弄饭,将刘琳的大包小裹收拾好,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即使是在床上,即使是刘琳又伸过如葱般的胳膊我都没什么兴奋的表示。
  我轻轻拿开刘琳的胳膊,很平淡地说:“你这次玩得好吗?说说一路上的见闻吧。”
  刘琳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回复了常态,装出眉飞色舞的样子和我一通瞎白话。
  刘琳说她这次去了西湖,说雷锋塔怎样怎样,还到了千岛湖,那千岛湖的风光真是迷人呢……
  我打断了刘琳的话:“千岛湖不在杭州吧。”
  刘琳就有些语无伦次:“是呀是呀我也没说在杭州呀,千岛湖在杭州的边上呀。”
  “千岛湖离杭州还有几百里地呢。”我说。
  没再等刘琳解释,我伸手关了床头灯,打着哈欠说:“睡吧睡吧,明天又该他母亲的上班了。”
  刘琳瞪着眼睛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好长时间都没有睡着。倒是我,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刘琳回到家后,严重地影响到了她妹妹刘艳刚破土而出的爱情。
  刘艳再不能肆无忌惮地和我待在一起了,而她那颗干旱了许久的焦渴的心,是多么地需要我深情地浇灌啊!
  像刘艳这样的女人,感情一旦付出就看得比什么都重,那热情,简直能把整个世界烧成一片废墟。
  在刘艳的思想里自信地认为,她和我才算得上是绝配。但是上天弄人,偏偏没让我最早认识她。
  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在我现在终于和她走到了一起,这就不错,这就是天意。
  刘艳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刘艳是个感情炽热的人,刘艳对谁好,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肠子肚子心肝肺一同献给对方。
  在她看来,她姐姐刘琳不配享有我,我在刘琳身边的这些年,真是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姐姐刘琳那是不懂得爱惜,只有她自己才会令我获得真正的幸福。
  现在好了,现在真的好呀,现在我已经是她刘艳的人了!
  每天,几乎是每天刘艳都要给我打十几次电话,问我早晨吃什么了,衣服穿得多不多,工作累不累,或者是她单位谁谁谁又给她介绍男朋友,谁谁谁又向她献殷勤……等等鸡毛蒜皮的事。
  然后就是商量下班后,我俩要去做什么在哪里见面等等。
  刘艳自己有套房子,这就给她和我直往外窜火苗的感情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
  多数时候是刘艳先把孩子接回家,我下班后就到刘艳的住处接孩子,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儿子虎头很听话,让他在哪儿玩他就在哪儿玩,一个人闷头玩也能玩上好一阵子。
  没多久我就感觉到累了。
  怎么会不累呢,刘艳的火热感情让我感觉浑身被箍紧了般地难受。
  本来太轻易获得的成功就很没什么意思,起码缺乏了点十足的成就感。
  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刘艳,激情趋于平静以后,剩下的就只有厌倦。
  再有,谁能架得住刘艳那样密密实实的爱呢?特别是在床/上,没完没了的,刘艳已经让我想起来就有些心惊肉跳,我可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有好多次,我都是用枕巾将刘艳的脸蒙上才勉强完成好事。
  刘艳绝对是个耐看的女人。女人耐看的多些,也就是平时所说的受端详,有些女人冷丁看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越看越顺眼。
  刘艳也耐看,不过越看越觉得她长得真是异常大胆,越看越惨不忍睹。
  我可真的有些累了。我现在每天不得不挖空心思地去寻找借口,远离刘艳的纠缠。
  刘艳总在我面前念叨着:“我这一辈子就爱你一个人了,你要是对我不起,我就坚决地毫不犹豫地死给你看……”
  刘艳很善解人意地对我说:“邱明我不会要求你马上离婚,我就给你一年的期限吧。”
  刘艳还说:“你要记住了邱明,虽然我允许你还和我姐姐生活在一起,但是你绝对不能和她再有床上那什么事,她已经和别人了,她现在多么脏啊,你要对我忠诚些呢……”
  其实不用刘艳嘱咐我也能做到这一点,现在我基本上不和刘琳行床笫之欢了,我也真的感觉刘琳很脏,越往细致了想越觉得脏。
  但刘琳对所有的这一切,还一直蒙在鼓里。
  刘琳不是个心很细的人,况且她也太了解我原来的品性,绝没有想过我会背叛她,更不会想到,我会背着她和其亲妹妹搞到了一起。
  每次她向我发出求欢的信号时,我都推说自己太累了,然后就独自闷头大睡。
  怎么会累呢?是工作压力大吗?
  刘琳看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书上说现在的男人当中,有很大的比例都不同程度地患有性方面的障碍,其中有营养方面心理方面也有工作压力方面的等等因素。
  刘琳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情人王老板,王老板都那么大岁数了,可在床上却还是像毛头小伙一样雄风不减……
  再一想人家王老板都吃些什么呀,啥大补人家就吃啥,连胎盘都毫不恶心地大口吃得贼香,还能有不壮实的道理?
  想到这些刘琳就也留意去多为我买回些补品,什么肾宝篸精的也弄回来一些,逼着我吃。
  在饮食上刘琳也不含糊,甲鱼自不必说,现在连儿子吃甲鱼都有些上瘾了,刘琳还总买回些泥鳅鳝鱼之类的为我滋补,期望着我能尽早再振雄风。
  毕竟我是她自己的男人,刘琳可不想让我早早地就失去了男性的风采。
  其实我什么毛病都没有。对于刘琳的举动,除了觉得好笑以外,我也不多说什么,给吃就吃给喝就喝,但就是让刘琳感觉不到有什么效果。
  我是狠下心坚决不再和刘琳有那方面的事了,即使是我被刘琳滋补得快流鼻血了,也坚决不响应刘琳的号召。
  对于刘艳我也能躲就躲,躲不过去了就拿她发泄一番。
  更多的时候,当我有那方面的强烈要求时,我就自己解决,宁可自己解决,头脑中一边想着按摩女小玉的娇媚,一边自己解决。
  那个周末的早晨我醒得很早。不用上班所以就不急着起床。
  我那时瞪着眼睛就开始有些想法,我总是在早晨时想法特别的多,身体跟着也有些变化。
  有了想法后,我就躺在床上开始行动,像是和谁赌气一样地动作还非常地大。
  没一会儿我身旁的刘琳就醒了,我那独自陶醉的举动也没法让刘琳不醒。
  醒了没多久刘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翻身坐起。
  刘琳说:“哎呀邱明你在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我说这话时并没有停止运动。
  刘琳愣头愣脑地一下子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掀开被子后刘琳就惊呆了,嘴里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刘琳只是说:“你,老公你……。”
  刘琳实在想不出,一向老实巴交的我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在刘琳看来这简直就是堕落,是极端的堕落。
  刘琳想不出该说什么,刘琳也实在想不到我的变化会是这么的大,竟会当着她的面“下流”,刘琳就那么傻乎乎地惊呆着。
  我却很不以为然,我表现得相当平静,平静得都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我白了刘琳一眼,闷声闷气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自己玩自己呀?……”
  又过了有一会儿,刘琳才缓过神儿来。缓过神儿来的她猛地扑到我的身上,一边捶打着我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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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4 14:5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4 14:55 编辑

第十一章 这回是真的了

  我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无耻之处,身体是自己的,这碍不着别人什么事,我固执地认为那样做,总比和刘琳在一起要干净得多。
  在刘琳近乎疯狂的“无耻”“缺德”的叫骂声中,我平静地穿好衣服走出家门。
  天气真好!阳光暖洋洋地挥洒着温情,空气中到处充溢着花草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我忍不住长嘘了几口气,心里就敞亮多了。我真想作首诗什么的,直抒一下心胸,可惜我不会,只能是“啊!啊!”了两声完事。
  我想不出眼下自己该做些什么,该往哪里去。
  找刘艳去吗?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而已,想多了都是对不起自己。现在我甚至都不愿意多想想刚才和刘琳的事。
  还能去哪儿?去美容室找小玉,这么早哪里有营业的呢……
  就在我茫然无措时,我看到了我家的邻居。那是一位保养得非常好的女人,虽然胖些但白白净净,看上去有三十左右岁的样子,雍容华贵,气质非常不错。
  她就住在我家的隔壁,这么些年来,也就是见面互相点头而已,连对方姓什么做什么工作都不清楚,甚至我都没有正眼仔细打量过那女人。
  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我了,是能够一眼就看到女人骨头里去的久经沙场的猎手了。
  那女人是出来溜狗的,正准备回家,见了我就照旧向我微笑点头。
  我主动上前和她攀谈,先从夸赞她的狗开始,说那只泰迪狗真可爱真纯正等等。
  我还装作很明白的样子,说狗是最通人性的动物,说古书上所说的“忠孝节义”四个字,就分别代表着四种动物,“忠”指的是马,“孝”说的是羊,“节”代表着虎,这最后的“义”字,就非狗莫属了……
  我故意而为之的滔滔不绝我搜肠刮肚显摆出的博学多才,让那女人眼界大开,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她不住声地附和着说:“是呀是呀可不是咋的,狗就是比人强呢,现在狗比人更容易沟通……”
  我俩越说越近乎,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和老熟人一般了。
  熟悉了以后话题就多,最后那女人对我说:“你现在没什么事儿吧?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到我家坐坐吧,我一个人在家也真是闷得慌,和你聊天真是开心呢。”
  要搁以往,我是断不会这么冒失地去一个陌生女人家的,但今天我就会,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像歌中唱的小和尚那样把女人当老虎了。
  我现在更愿意和女人接近,或者说是我更愿意尝试去征服女人,特别是那些陌生的,越陌生越好。
  当我一脚踏进邻居家的房门时,我就暗自为自己的决定叫好,这是个单身女人的家,眼前的这位寂寞的女人,是个富足的人。
  越是富足的女人越是脆弱,越是容易猎取,因为那些整天为生计奔忙的人,想脆弱想无病呻吟都没有时间。
  那个家有着令人眩目的豪华,家居摆设我只是在画中才见识过,特别是那沙发,坐下去后就会将人紧紧地包裹起来,让我想拿出点气派来挺直腰杆都很困难。
  不一会儿,那女人端出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后自己也“呼啦”一下陷入到沙发中。
  “你随便用点水果吧。”
  说完这话后她拿过一个橘子,一掰两瓣,然后将嘴对着半个橘子吸里面的汁水,就那么吱溜吱溜地不管不顾。
  她的这一“大方”举动倒让我很快就驱除了约束,心里坦然了许多。
  “认识一下,我叫高秀凤,你呢?”
  “我叫邱明,住在隔壁。”
  “我今年三十二了,肯定比你大,你就叫我凤姐好了。”
  我站起身跟她握手:“凤姐,认识您很高兴!”
  我俩开始聊,天南地北地逮啥聊啥,还交换了微信号。
  我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凤姐是独身一人。听凤姐自己讲,她原先是做饮食行业的,还说出北太平庄一带哪家哪家大馆子,最早都在她的名下。
  后来她老公被一个领班拐跑了,心灰意冷生意就停下来不做了,几家饭店相继卖出,只留了一家最大的馆子,维持日常开销。
  保姆这几天请假回了老家,她一个人过悠闲日子。
  轮到我说自己了,我所掌握的取悦女人的手段还十分有限,不得不又把对付刘艳的那一套搬了出来。
  我说自己的婚姻如何的不幸福,跟老婆没有啥共同语言,等等。刘琳出轨的事儿断不能说的,那样一来会显得我忒窝囊忒不男人。
  只不过这次身边没有芥末帮助我,而我的演技还太不过硬,挤了半天也没弄出一滴泪水,倒把凤姐笑得泪花四溅。
  或许是这种故事凤姐听得太多了,根本就没什么可新鲜的,而我故意弄出来的满脸愁怨,也确实低劣了些,倒搞得我自己尴尬不已。
  就这么东扯西拉的,也不知道聊了有多久,最后凤姐正经地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很大胆很专注,然后她说:
  “我前两天新买了一张大水床,四万多块钱呢,你要不要体验一下?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凤姐说这话时,我还在为自己演出的失败而有些懊恼悔恨,有些惶恐有些不自在有些不知所措。
  听凤姐这么说我心里还是一惊,去床上?去床上干嘛呀?
  转瞬间我就明白了,从凤姐的眼神中,我不可能看不明白她的心思。
  明白了以后,我就觉得自己在这位女人面前,真是有些太小儿科了!
  他母亲的,瞧人家多么大胆直接呀,瞧人家把那事儿多么地不当个事儿呀,和只屁一样简单,撅屁股就能放。
  自己还觉得已经是情场高手了呢,装什么流氓啊,丢人去吧!竟连高手的皮毛都没学到。
  我那时有些恍惚,这,这也未免有些太快了吧,好像只是电视和小说中,才会有这样的情节吧?
  我就那么恍惚着傻想着,随那凤姐来到了卧室,躺在那张忽忽悠悠的大水床上,那凤姐随即也贴了过来……
  凤姐虽然有些胖,但皮肤细嫩,且胖得匀称,肥而不腻。
  整个过程我好像没什么感觉,过后再回忆时,有好多细节竟然想不起来了。
  只是记得那凤姐不断地重复过一句话,说你可真棒比酒吧里的相公们还棒,说得很含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完事后我就急忙忙地起身穿衣服,我要赶紧逃离此地,我觉得在这位凤姐身边,自己太被动了,完全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那凤姐像一汪水一样,懒洋洋摊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
  后来凤姐随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扯出一叠钱来,冲我扬了扬说:“感觉好的话,以后欢迎你常来,这点钱你拿上,去买几包烟抽。我的钱自己是花不完的,就算你帮我花花吧。……”
  我听完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我明知道那是种侮辱,我觉得那就是种侮辱,心里还直念叨着“真他母亲的你这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可是手却不听我的使唤,还是伸过去接过了那一叠钱,那么多的钱啊!
  我近乎于落荒而逃。
  出了凤姐的门就到了我自己的家,进屋后我一头倒在床上,直喘粗气。
  这经历太具有离奇的色彩了,让我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神来。
  刘琳已经起床了,好像也不怎么生气了,有说有笑地在另一个房间,正给儿子讲解着书上的故事。
  我觉得自己好累,累得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似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一叠钱,数了数竟有四千多块。
  四千多块钱也没让特喜爱钱的我有多么开心,我就那么侧着脸,呆呆地望着那一堆钱出神,望着望着,就有了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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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4 14:5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4 14:58 编辑

第十二章 染病上身

  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位凤姐了,每次走出家门,我都和做贼一样,快步通过走廊,唯恐和那位凤姐不期而遇来个迎头碰。
  我觉得那次经历是我的耻辱,是奇耻大辱。在凤姐那里,自己完全被当成了一匹种马,被当成了酒吧里卖身的鸭子。
  真他母亲的!虽然当天我就把那些钱存进了我的卡里,但每当我想起那个凤姐,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诅咒上一番。
  我想忘记那天的事,我想忘掉那位凤姐,但这已经不可能了,麻烦接踵而至。
  周二早晨起床后,我就觉出了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下身那里奇痒难忍。
  趁着去卫生间的当口,我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一检查我就有些懵逼了,好可怕的症状:那里有好多红色的斑点,有好多脓一样的东西……
  莫非……?
  没有什么可莫非的了,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
  我上班后就和单位请了假,急匆匆地赶往附近的一家医院,挂了一张皮肤科的号,然后就坐在诊疗室的门外等着。
  那天一点都不热,可是我还是一阵阵地往外冒虚汗。
  大夫很有经验,大夫把我领到屏风后,只简单检查了一下就确诊了,说这是一种急性性病,具体的是什么病还要化验一下尿才能确定。
  我的脸红彤彤的,恨不能地上有个缝隙让我钻进去,恨不能一下子将脸掖到裤裆里面去。
  那位大夫倒是见惯不怪了,边给我开着化验单边叨咕着:
  “现在这病可是害人呢,患者都是被不知不觉地传染上的,传染上后又不知不觉地传染给别人,因为这种病有潜伏期,特害人……”
  没等那位大夫把化验单开好,我就转身离开了。
  我需要一个人找个地方冷静冷静,我不要再听大夫讲什么性病的发病原理。
  背后传来大夫的声音:“小伙子你别走啊,有病要抓紧治疗,这病可是耽误不得的。……”
  我头也没回地就出了医院。我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过往的行人,我心里特别的堵,我想哭。
  我从小一直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孩子,我不惹大人生气听老师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有理想有抱负,肯于刻苦攻读文化知识,我从农村考学来到龙城,在全县的考生中排第三名不容易;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循规蹈矩本本分分,我对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我从来不去娱乐场所,不赌博不大吃大喝,我会过日子不舍得花钱;
  我对人忠厚从来不耍滑藏奸,我顾家爱老婆疼孩子爱干家务……
  可现在的我,头上戴着一顶绿帽子,身上染着脏病,昏天暗地垂头丧气,要多窝囊有多窝囊,绝望得想一头扎进马路上行驶的汽车轱辘底下去。
  老天啊,这狗日的生活还如何往下过啊!……
  就在我万分沮丧时,我口袋里的手机不依不饶响了起来。
  是刘艳打来的。刘艳刚下夜班,问我在哪里,问我这两天有没有想他,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去看她……
  我哼哼哈哈地应付着,最后我就有些不耐烦,把手机拿开放到脸前方,冲着屏幕大声地嚷道:
  “我想你我爱你我他母亲的都快想死你啦!”
  我的声音很大样子也肯定异常凶恶,若不然不会引得行人都冲我张望。
  我刚收起手机,那手机又吱哇地叫了起来,还是刘艳打来的。
  刘艳不紧不慢地说:
  “邱明你干嘛要那么大的声呀,嘻嘻,嘴上说想我,不落实到行动中有什么用呢?要是想我的话,你现在就过来看我呀我在家等你……”
  没等刘艳把话说完我就收了线。此时的我,就像是一只笼子里暴怒的狮子,团团转却不知道哪里是出路。
  “好吧,”我恶狠狠地说,“好吧,我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你等着我这就去!”
  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坐到出租车上,我还一再地催促着司机快些再快些。
  见了刘艳我一句话没说,抱过她就往床上摁,倒让刘艳欣喜不已。
  已经有好多天我俩没在一起了,刘艳或许会傻傻地认为,看来我是真的爱她呢,只这么几天没见就跟什么似的。
  刘艳越想越幸福,极力迎合着我一次次的没完没了……
  一直到我在刘艳那里吃过中午饭后离开,刘艳都没舍得把那一口龅牙用嘴唇遮拢住。
  离开了刘艳,我就想去找那位凤姐,我想当面责问她,可责问什么呢?
  我真想不出来该拿什么话去责问,人家可从来没强迫自己,一切不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嘛。
  况且人家凤姐还给了那么多钱,自己还真不见得在口舌上是那女人的对手呢!
  所以想着想着,我并没有敢敲邻居家的门,只是冲着那门吐了口唾沫后,就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家。
  我就那么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刘琳那天回家很早,她最近经常很早回家。见我愁眉苦脸躺在床上,就过来摸我的额头看是否发烧,我没好气地一把将刘琳的手拨开。
  本来我想说“少他母亲的假情假义”,但是我什么也没说,现在我连句话都懒得和刘琳说了。
  刘琳很是搞不懂我,我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刘琳在心底就想是不是我已经知道了她和王老板的事儿了呢?
  不可能的,刘琳已经差不多有近一个月没有过“加班”了,每天按部就班我怎么会多心呢,肯定是我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刘琳觉得自己在我的面前还是有短处的,所以对我的恶劣态度也能迁就,并没有说什么。
  刘琳转身去幼儿园接孩子,回来路过菜市场时,还没忘记为我买回我爱吃的酱猪手。
  晚饭是刘琳一手操办的,刘琳现在说话都有些悄声细语。
  晚饭时我大口地喝着啤酒,我一共喝了三瓶,比平时多喝了两瓶。
  喝过后我就不怎么痛苦了。
  我已经想好,明天就再去那家医院做彻底的治疗,治疗过后日子还得照样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喝过酒的我不会再把任何问题当成事了。
  晚间我也没有再拒绝刘琳亲热的要求。
  我自己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像和刘艳一样,办那事时我一点欢愉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想着要快些完成任务。
  后来我心里还想着,看来这一阵子还真没白进补呢,白天都那什么好多次了,晚间竟还能接着那什么,效果确实不错。
  第二天我就又去了那家医院,忍辱蒙羞地耐心接受检查治疗。其实那羞辱主要还是来自我的内心,别人并没有谁关心我怎样。
  大夫后来说我这病好治,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就快。大夫还说不过这病可不容易去根儿,以后如果再有不洁的那什么关系时,还会说犯就犯的。
  我红着脸直点头,嘴上说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犯了的。
  我嘴上那么说,心里也确实是那么想的,我就差没将自己当场阉掉,以显示自己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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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1-3-5 13:5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5 13:58 编辑

第十三章 摊牌


  我的病说好还就真好了,打过针吃过药,第二天就感觉所有的症状都已消除。
  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没几天刘艳就劈头盖脸地来质问我了。
  刘艳在医院,身体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有条件知道原委。
  见了我刘艳已经快哭了,刘艳说:“邱明你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会染上那种病?你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我了?……”
  我那时内心已经有些后悔了,不管咋说,刘艳都是无辜的,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自己不该将她也卷进这场是非中来,而且还被伤得如此的深。
  但后悔归后悔,现在我可不能把一切都向刘艳挑明了,我还得把这出戏接着唱好。
  我万分委屈地看着刘艳,说:
  “刘艳啊刘艳我的好刘艳,真是对不起,我也是才知道呀,这怎么能怪我呢?还不都是因为那位风流成性的王老板吗?还不都是因为你那位同父同母的姐姐吗?我们,我们可都是受害者呀!……”
  刘艳听了我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表白,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想都没多想一下,马上就把满腔的愤怒转移到了刘琳的身上。
  刘艳气得嘴唇直哆嗦,上下两排大龅牙也不停地打战。
  “太不要脸了,”刘艳说,“我姐姐她太不要脸了,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家老祖宗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不行,这样可不行,我非得找她说道说道不可!”
  刘琳自然也是在劫难逃。我清楚地看到过,刘琳从卫生间出来时呲牙咧嘴的痛苦样。
  我一点也不心疼刘琳,只是装作没看到。
  刘琳可不敢像刘艳一样来质问我,刘琳现在还坚信着,她老公我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是个绝不会越轨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染病,那百分之百都是王老板造的孽,想那家伙在泰国时,有自己在身边还出去疯,在泰国什么病染不上呢?
  更为可气的,是那该死的王老板,他还不承认自己干下的好事,由此看来,他真是个不可信的人呢!
  这回可好,这回真的遭报应了。刘琳不敢和我说起这事,那样一来只会更加糟糕。
  她只能自己忍着,并且担心着,我是否也被她传染上了这害人的脏病。
  没几天刘琳就憔悴了许多,小脸瘦成了一窄条条。
  刘琳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惶惶不可终日。
  看她那样,我心里也有些隐隐作痛。后来我没有忍住,悠悠地对她说:“要是感觉哪儿不舒服,就去医院瞧瞧吧,有病别耽误喽……”
  刘琳感激地瞥了我一眼,啥都没说,红着眼圈转过身去。
  那一刻,我开始后悔了,强烈的自责让我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我的报复或者是阴谋得逞了,可我并没有享受到快乐。
  现在的我不仅窝囊,而且下作!
  凤姐发来微信:大兄弟,有空来我家一趟呗,我有事儿找你。
  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凤姐她还自己找上门来!
  我气冲冲进入凤姐家,“咣当”一声重重关上门,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凤姐。
  她好像知道我为啥生气,也不敢跟我对视,只是慢吞吞地说:“邱明,大兄弟,我……我知道非常对不起你,你……你还是先坐下吧,有啥事儿我们慢慢谈。”
  “你自己知道都做下啥好事儿啦?”
  “我……知道,你肯定被我传染上那个病了,都怪我不好,不过邱明,请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联想到上次见面时,凤姐一副咄咄逼人的做派,而今却低眉顺目地主动承认错误,一时间我还不好发作了。
  我坐到沙发上,喘了几口粗气后说:“你可真是害人呢,我老婆也被传染上了。”
  凤姐哭丧着脸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自己有那病我也不会跟你……前几天就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儿,后来我一个姐妹跟我说她查出病来了,我们共用过一个男人……邱明你去医院了吗?”
  “去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那个男人是谁呀,这么缺德!”我愤愤地说。
  “一个鸭-子,不值一提。邱明,今天找你来,就想跟你说这事儿,我愿意赔偿你。”
  “赔偿?”提到钱我就想起那四千多块钱,心里不禁气闷,脸上也有些火辣。
  真后悔没在兜里揣上些现金,若有,现在就掏出来甩她脸上,该有多解气!
  “少来这套吧!”我说,“你以为有钱就啥都能摆平?那种屈辱的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邱明,我也恨钱呢。我说的赔偿,并不单指钱,其他方式也可以。”
  还能有啥?我在心里想着,并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凤姐。
  “你不是说你的婚姻不幸福吗,你打算咋处理?如果你肯,我愿意给你当情人,虽然我们交往时间短,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人的。我也想过,以后可不能再去找那些烂男人瞎胡闹了,就对你好……”
  说着凤姐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乖巧地说:“邱明,你放心,我现在是干净的。上次匆忙,也没好好伺候你……”
  实话讲,跟凤姐办那事儿后,我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听她那么说,我没多想便“呼”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也想不出该用啥话拒绝。
  “我……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说完我近乎落荒一般,逃出了凤姐家门。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楼下稳稳神。不得不承认,我这个伪流氓距离真流氓还真是差了好大一截。
  这个凤姐,咋会是这样的人!
  必须得面对现实了。想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作得也够可以,荒唐事儿做下了那么多,结果呢?
  日子过成了一团糟,越来越糟……
  不能再这样下去,合该咋样何去何从,该有个了断。
  既然王八已经当上了,既然不想过这忍气吞声的日子,那就将一切都挑明,真实地面对吧!
  这么想着,我就给刘艳打电话。她那小暴脾气我了解,既然想把一切虚伪的东西拨开,那么首先就要处理好与她的关系。
  我不爱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电话打过去,我直接说:“刘艳,我们结束吧,虽然对你有些不公,但真的不能再维持下去了,这有悖人伦,这不合常理……”
  刘艳在电话那头说:“姐夫,不,邱明,你是不是喝多了?”
  “刘艳你听好,我一滴酒都没喝!如果能获得你的原谅,我真诚的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你不爱我了?你告诉我真话。”
  “刘艳,我不能再骗你了,我不爱你,压根就没有爱过你。”说完这话,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电话那头传来刘艳嘤嘤的哭声。
  我罪孽深重罪无可赦,千不该万不该将无辜的刘艳拉进这场纷扰之中。
  隔了一会儿我说:“刘艳,你别哭啊,要怪要骂你就冲我来吧,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为你补偿……”
  说到这儿我愣住了,不经意间我将凤姐的话重复了一遍。
  刘艳在那头抽抽搭搭地说:“邱明,不,姐夫,我不要你任何补偿,这几天我也仔细想过了,我是万万配不上你的,就当是一场梦吧,我自己做了一场黄粱美梦。你要对我姐好。”
  说完刘艳就挂断了电话。我愣怔了片刻,又给她拨了过去,我还有重要的事儿没说。
  “刘艳,你姐她现在很痛苦,整天在家躺着,你……你能不能从医院拿来药物,给她治一下。”
  “姐夫,你还爱我姐吗?”
  我想了一下说:“爱,或者不爱,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夫妻一场,我真不忍心看到她受病痛的折磨。你就帮帮她吧,姐夫从来没求过你什么,算我求你了。”
  “姐夫,如果你跟我姐真的过不下去了,我还有机会吗?”
  “刘艳,你到底想过没有,即使我跟你姐不过了,真要是咱俩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世俗会如何想……”
  没等我说完,刘艳那边又把电话挂了。我拿不准她是咋想的,更不好断定她那一根筋的性格会不会再惹出事端。
  接下来,我该面对刘琳了,那个跟我相识相爱七年的小女人。
  我是爱她的,看到她痛苦时我还会心疼。
  但我现在更多的是恨,她太不知道珍惜,把我不当回事不放在眼里也成,她想过可爱的儿子虎头吗?想过这七年的感情吗?想过双方的父母吗?……
  我不想再做窝囊的男人了!
  想着想着我就心潮起伏。在家门口,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开门进屋。
  先寻儿子,见他在自己小床上已经熟睡了,正好。
  来到卧室,刘琳还背朝外躺在床上,几乎跟我离家时没啥变化。
  我坐到床沿上,伸手拍拍刘琳的腿,轻声说:“刘琳,我们可以谈谈吗?”
  刘琳显然并没有睡着,听我那么说,她转过头来,满眼凄惶地看着我。她的两只眼睛肿得像对核桃。
  我装作没有看到这些,一字一句地说:“我等你已经很久了,有些事儿,你不想跟我好好谈谈吗?”
  刘琳坐起身,垂下眼帘,嘴里发出蚊子般的动静:“我清楚,很多事你都是心知肚明早就知道了的,我……”
  我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燃起。她竟然清楚,她竟然早就知道,合着这些天就是憋着不肯跟我说!
  我用颤抖的声音对刘琳说:“刘琳你听好,我今天郑重其事地向你宣布:我要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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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1-3-5 13:5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5 14:03 编辑

第十四章 雪上加霜

  听了我的话,刘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哭将起来。
  她扑过来搂紧我的胳膊,边摇晃边说:
  “老公啊,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你跟孩子的事儿,都是我不好,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再不会了,真的,明天……明天我就去辞职,我再不会见他了……”
  刘琳声泪俱下。若搁以往,看到刘琳的眼泪我会非常痛心,就是回到发现她刚出轨那阵子,如果她如此跟我表白,我也会毫不犹豫原谅她,并将她拥进怀里,尽心安抚她。
  但现在我不会,我现在心如死水,她说的任何话已经打动不了我了!
  我的无动于衷,令刘琳愈发的紧张,都不用我追问,便开始主动坦白:她跟王老板是啥时开始的,共约会了几次,黄金周没有去杭州而是去了新马泰……
  “我后悔了,真的老公我早就后悔了,我真是鬼迷了心窍……老公我不要离婚,我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我错了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通都行,就是不能跟我离婚呀……”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吗?”我冷冷地说道。
  “不晚,不晚的老公,你想咋样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再提离婚了好吗?是我该死,呜呜……”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刘琳撒开我的胳膊,赶紧用手背擦抹眼泪。我起身去开门。
  刘艳来了,刘艳满头满身的雨水就进了屋。
  刘艳是个直性子的人,还有些认死理。她目光炯炯,寒气逼人。进屋后就嚷:“我姐姐呢?我姐她在哪儿?”
  我想阻拦她,但还没等我说出什么,就被刘艳一把搡到了一边。刘艳直接就奔卧室而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赶紧跟着。
  那天刘艳骂骂咧咧的话我都记得,我生怕她不管不顾乱说一通。
  还好没有。刘艳虽然表面上大咧咧,但确是个心地善良之人,看到她姐刘琳哭红的双眼,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刘琳见了刘艳,哭得更厉害了,拉着刘艳的手不放。
  “艳啊,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你姐夫吧,他不肯原谅我,他要跟我离婚呀,呜呜……”
  刘艳扭头狠狠白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对她姐刘琳说:“好好的日子过腻烦了是不?你们就作吧!离不离婚的先放一边,先把病治好要紧。”
  刘琳瞪着一双泪眼,有些呆住了:“你……你咋知道我有病了?”
  刘艳说:“哼,我姐夫去我们医院看那种病,可光彩了呢!是我姐夫让我来的,你躺好,我给你打一针……”
  说着刘艳就起身从包里取出药剂和注射器。刘琳羞得满脸通红,接着竟像个孩子似的,躺倒在床,耍闹起来:“哎呀我不要治病了,快点让我死掉算了……”
  我默默退出房间。儿子已经醒了,睡眼朦胧地站在客厅中。
  从卧室里不时隐隐传出“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等难听的话语,我不想听这些话,我也不想让儿子听到这些话。
  儿子现在还小,他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所以我就把儿子带到阳台上玩。
  我那时心里异常的平静。我点燃一颗烟,慢条斯理地吸着。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我可以看到外面雨中的世界。
  有好多花都在雨中凋零了,有许多各种颜色的花瓣凄凉地躺在地上,真正是“恰是一年春好处,乱红零落无人收”。
  我一直很喜欢那些花,我一直喜欢用那些花比作爱情,现在花儿都谢了,爱情是什么我也更加地糊涂了。
  实际上我心里一直矛盾着,是较真到底跟刘琳离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我下不了决心。
  后来刘艳要走了,我送她到门口那儿。她穿鞋时假装没有站稳,趔趄了一下。正当我准备去扶她时,她却伸手掐住了我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我直咧嘴。
  是不是通过这狠劲儿的一掐,我俩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我不知道!
  刘琳没有答应跟我离婚,我也没再逼她,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先放一放,都冷静一下也好。
  家里再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希望新的一周能快点开始,在单位心情多少能洒脱些。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周一这天,会成为我这辈子非常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早晨起床后,右眼皮一直跳个没完。
  忘记跟您说了,我在某区信访局工作。起先我在信科,负责拆阅群众以信件方式表达的诉求,一干就是四年。半年前才调到接待科,提了一格,副科级。
  接待科是窗口服务,讲究沟通和协调的技巧,服务态度一定要好,跟上访群众吵架,跟砸自己饭碗没啥两样。
  所以,每天我都须拿出万分的耐心,挤出满脸的笑容,热情周到细致耐心地为上访群众解惑答疑,或者将问题转交有关部门具体落实解决。
  信访工作表面上看似轻松,实则很累人,主要是累心,特别是遇到一些难缠不讲道理的人。
  周一整个上午,我都在应对一个李姓大伯的纠缠。
  他上访的问题很简单:春天时他在某河道滩涂区域开荒,弄了几垄地,种上了一些果蔬小菜。后来上游水库放水,将菜地给冲毁了,他要有关部门给予补偿,而且价钱不菲。
  听着都可笑吧?政府早就有明文规定,滩涂之地不许开荒种地。按理没找他麻烦就不错了。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的道理,这位李老伯就是想不通,言之凿凿他的劳动成果必须得到尊重……
  我苦口婆心地摆事实讲道理,李老伯说啥都听不进去,扬言要去找市长反映情况。他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露,我真怕他会当场犯病。
  于是我改变策略,采用缓兵之计,许诺说一定将他的问题向上面反映,让他改天再来听信。
  好不容易将李老伯劝走了,还没等我喘匀气,窗口前坐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家伙姓谢,天生一副无赖嘴脸。看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表面上还得装出态度和蔼,不能发火。
  这个姓谢的家伙五十多岁了,没啥正经营生。
  他上访的缘由更可笑:前些年他一直租房子住,去年他租的房子拆迁,房东得到了应有的补偿,也不知他是咋想的,他一个租住户,也要获得相应的赔偿。
简直是岂有此理不可理喻。前台那儿早就不给他登记了,也不允许他再进调解室,但他总是寻机混进来,而且每次磨叽起来就没个完。
  “小邱科长,我那事儿就给我办了吧。”他腆着一张老脸说。
  “谢大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补偿要求不合乎规定,给你句实话,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这个念头。”
  “规定不是人制定的嘛。我住的房子好好的,说拆就给拆了,房东补偿了几百万,可我呢,我咋办?哪管给我十万呢。这样吧小邱科长,我要的不多,就补偿我五万你看咋样?”
  “在我这儿,一分都不行!”对待这样的滚刀肉,一点活口都不能留。
  “我又不是要你口袋里的钱,党和政府关心我们老百姓,你们为啥拦着不让呢……”
  他啰嗦起来就刹不住车,我心里一肚子火还没地方撒呢,懒得听他上纲上线瞎白话,便起身去休息室抽烟。
  捱到中午十一点半,我拿上餐具去机关食堂用餐。还没走出接待室大门,就被姓谢的那家伙给缠上了。
  “小邱科长,我等你半天了,”他笑嘻嘻地说,“晚上市长请我吃饭,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
  “市长?市长请你吃饭?”我被他逗得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吹起牛来从来不打草稿。
  “市长咋啦,请我吃饭不行吗?他可是人民公仆!我老爸当年保卫过上甘岭,我也是从老山前线下来的,一级战斗英雄……”
  他的这套说辞我听了足有几十遍了,厌烦至极。实际情况是,他就是个从农村跑到龙城的无业游民,走街串巷收旧家具勉强糊口。
  他的牛皮吹得也颇具特色,他爸保卫过上甘岭都是小事儿呢,他还说过他老爹破译过蒋总统密令,阻止了大陆被收复。
  他是战斗英雄更不足挂齿了,跟他曾经说过的自己一个人俘虏了越军一个连相比,那不是小菜一碟?……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头:“哎呀呀快别说了,既然市长要请你吃饭,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在饭桌上将你的问题跟市长说说,他大笔一挥,不就啥事儿都结了嘛!”
  或许他早有准备,听我那么说后接茬道:“市长是多忙的人呀,人家可是大人物,这点小事儿哪好意思麻烦他,你就费心给我办了吧……”
  言外之意,我是小人物,我只配做这点小事儿……!我心里的怒火腾腾往上窜,真恨不能三拳两脚打得他满地找牙。
  但这是在接待室,到处都是监控器,我可不敢造次。
  不过我满腔的怨气又憋得我实在是难受,最近这几天我一直憋闷得紧,不发泄一下,整个人就要爆炸了!
  “你跟我来。”我拿定主意后,对那家伙说。
  我把他领进资料室,这里没有监控。
  关好门后我反身一把揪过姓谢的脖领子,恶狠狠地瞪紧他,开骂:
  “X你妈的你给我听好了,你就是个杂碎王八蛋!以后别闲着没事儿就跑这儿来扯犊子,听见没有?”
  “你……你敢骂我?”姓谢的有些惊慌,但依然嘴硬。
  “我今天就骂你了,我邱明就骂你了,X你妈!你这样的人活着干嘛,挖个坑撒泡尿侵死算了!”
  “X我妈那是我爸的权利,跟你没有关系!你敢再骂一次吗?有种你再骂我一次试试?”
  姓谢的有些歇斯底里了,努力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脱我的手掌。
  “X你妈!听好了吗?我X你亲妈!……”
  我骂了个痛快骂了个酣畅淋漓,然后推开他,昂首阔步去食堂吃饭。
  还别说,心里的憋闷立刻舒缓了不少。看来人不能总窝囊着,适时牛掰充横一把,也不错。
  只可惜,还没等我仔细消受一下这种快乐,麻烦来了。
  下午上班没多久,局长差人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进门,我就看到那个姓谢的家伙,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昂地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他肯定是向局长告状了,但我不怕,全局上下没有不知道有他这么个狗皮缠的,他的话可信度不大。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家伙竟然录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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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5 14:0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3-5 14:08 编辑

第十五章 工作危矣

  局长将一个机身斑驳的烂手机推到我面前,里面传出我那有些骇人的叫骂声。
  我有些傻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姓谢的老家伙竟然录了音。
  信访局接待科的职员,辱骂上访群众,这是何等严重的错误啊!
  我的头皮有些发炸,脑子里一阵阵嗡嗡作响。
  该怎么办?赶紧想辙。我想说那是假的,电视剧《潜伏》中,余则成能把翠平的谈话说成是剪接的,我能吗?
  别搞笑了!
  录音放完,局长大人皱着眉冷着脸开训:“邱明啊,你也是多年的老信访了,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就在这时,我裤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不依不饶。做我们这行的,上班时间手机都要调整到静音振动状态。起先我并没有理会,可是它一次次振起来没个完。
  好不容易停歇了,紧接着又嘀嘀叫了起来。
  我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一眼。电话都是刘艳打来的,发微信的也是她,屏幕上只能显示简单的头几个字:爸急病住院,正在急救……
  我脑袋不由得又“嗡”的一下,急忙滑动屏幕解开手机查看详情。
  “……邱明啊,要充分认识到你所犯错误的严重性,赶紧给谢师傅赔礼道歉。咦?你怎么还有心思玩手机啊,什么态度……”局长声音提高了不少。
  “对不起局长,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行了吧?我家出事儿了,对不起我得赶紧赶回去!”说完我转身就往外奔,看都没看正坐在沙发上幸灾乐祸的死老谢。
  身后传来局长有些劈了叉的声音:“邱明,你给我回来!”
  他生气就先让他气着吧,我现在没心思顾及这些。
  微信的全文是这样的:爸急病住院,正在急救,估计是心脏病突发,很危险,速来!
  出了单位,我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价都没谈,直奔郊县的人民医院。
  岳父是位老军工,还有两年就该退休了。都说一个姑爷半个儿,不是我自恋,岳父对我真是比对亲儿子还亲。
  还记得第一次登岳父家门,他哼哼哈哈很少说话,这让有些木讷的我紧张万分,浑身爬满虫子般的不自在。
  饭菜上桌,岳父坚持要喝几盅。我那时基本上没喝过酒,架不住岳父左劝右劝,最后我就喝多了,胆汁差点没吐出来。
  本来是很丢丑的事儿,没想到岳父却哈哈大笑:“这个女婿我认可了,实在!”
  毕业找工作,岳父母使出浑身解数,把我留在了龙城,还进了机关工作。
  跟刘琳刚结婚那阵子,岳父岳母没少帮衬我俩,吃的用的不时接济。买房子时预付款还有很大缺口,老两口二话没说,掏了四十万。
  我也算是很孝顺。我老家在外地,真心地将岳父母当亲生父母一样看待,不玩奸不耍滑,实打实地敬爱着。
  按说岳父的身体一直很棒的,每天坚持晨练,唯一的小毛病就是总喜欢喝几口,咋会说住院就住院了呢,还是急救。
  一路忐忑着,来到医院急救室,岳父还在抢救中。
  岳母见了我,拉着我的手就不放,只喊了一句“邱明啊”便泣不成声了。
  “妈,您别急啊妈,我爸身体那么棒,不会有事儿的……”我轻声安慰道。
  没见到刘琳,我问刘艳:“通知你姐了吗?”
  刘艳漠然地说:“告诉她干嘛,老爷子见了她说不准又得背过气去。”
  “咋回事儿啊,严不严重?”我问。
  刘艳说:“我今天回妈家,跟二老说了你跟我姐的事儿。还没等我说完呢,咱爸双手冰凉,牙关紧咬,‘嘎’的一下就昏过去了。”
  说完刘艳竟抿嘴笑了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没心没肺啊!”我真有些生气了,“嘴巴从来就没有个把门的。咱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开心了?”
  刘艳赶紧恢复一脸严肃状:“没事儿的姐夫,估计老爸是急火攻心,临来医院前,我已经给他嘴里塞了救心丸,不用担心。”
  刘艳是护士,有急救经验,听她那么说,我跟岳母心里都踏实了不少,坐回到椅子上。
  岳母拉着我的手说:“邱明啊,小琳打小就有些任性,她有什么错你尽可以批评,告诉我和你爸也成,我们都会向着你。可不能动不动就要离婚啊,两个人组成一个家庭不容易,何况还有孩子呢……”
  我低着头,不知说啥才好。
  “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犯错误的呢,有时还会犯关键性错误。重要的是,不要一错再错,更不能错上加错。”
  岳母是技校老师,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头头是道。
  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大夫边摘口罩边往外走。我们急忙迎上前去,询问岳父的病情。
  “他醒了,要好好休息,注意不要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你们谁叫邱明?他嚷着要见这个人……”大夫说。
  我们赶紧进入抢救室。岳父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嘴巴张得老大。见了我,有些呆板的眼神立刻明亮了许多,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我快步来到他跟前,俯下身去安慰道:“爸您快别动,大夫说要好好休息呢。”
  岳父紧紧抓住我的手,满眼乞求的神情,断断续续地说:“……邱明,你……你是好孩子,你要答应我,可不能……千万不能离婚啊!……”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都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是,害得老人跟着操这么大的心!
  “爸您放心吧,不离,我们不会离婚!”
  ……
  岳父留院观察,转入普通病房,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下午三点多,刘琳来了,来了以后就没断了掉眼泪。
  岳父的脾气很倔,扭过头不理刘琳。我找不到更好的劝解言语,最后对刘琳说:“要不你先回去吧,别耽误了接儿子回家。”
  我是想用这种过日子的话语,来消解岳父的担心。
  “刘艳在家呢,她会去接虎头。”刘琳说。
  这时岳父开口说话了:“邱明你工作忙,就回去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就行,让小琳在这儿陪着我。”
  我知道这是他有意想支开我,然后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
  不好拒绝,于是我安慰了岳父几句,便离开了医院,我也真的很惦记局里对我辱骂上访群众一事作何处理。
  必须在下班以前赶回单位,到局长大人那儿好好检讨一番,特别需要解释清楚的是,岳父心脏病突发,所以我才会“态度不好”……
  狠狠心打辆出租车,来时花了八十块,回去还得这些钱,真让人心疼啊!
  行至半道,手机响铃,是我对面桌那个新分来的大学生打来的。
  她叫潘秀文,平时我们都叫她小文。前篇说过,那丫头很像按摩女小玉,眉宇间总有那么一股子狐媚劲儿。
  “明哥你在哪儿啊?”小文在电话里急切地说。
  “我在回单位的路上。”
  “明哥,你不用来单位了。”
  “为什么?”
  “局里刚做出的决定,布告栏那儿已经公示了,对你,做出了停职反省的处理。”
  “啊?咋会这样啊!”
  “你听我说呀明哥,那个姓谢的一直在单位闹,逮谁给谁放录音。局里这么处理,也是想息事宁人,往深了说,也是在保护你呢……”
  小文后面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清。我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若不是坐在出租车上,我肯定会瘫倒在地。
  我有了天塌地陷的感觉,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吧。
  我的懊恼比天都大,无法形容!
  没脸再去单位了,还能去哪儿?回家吧,快到家时才想起来,刘艳正在我家守株待兔呢,面对她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想跟她回味旧情。
  赶紧下车,就近找了家小饭店,坐到角落里,点了个辣椒炒鸡蛋和一瓶啤酒,慢嚼慢饮。我心乱如麻,须仔细梳理一番。
  越理越乱。这份工作可千万不能丢,在龙城,有这样一份工作不容易。
  怪谁呢,怪刘琳?怨王老板?没有任何用,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我就这么东一腿西一脚地胡思乱想着,手机铃声响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凤姐打来的,先是问我在哪儿,得知我在家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后,她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让我十分钟后出来,她请我去大饭店吃饭。
  我没多想便同意了。现在不管是谁,只要能陪我说说话就行,若是能陪我一醉方休,就更好不过了。
  赶紧加快速度,将剩下的半瓶酒喝光,然后花二十块钱买单。本来餐费总共是二十二块,磨了半天嘴皮子,抠门老板才同意抹去两块钱零头。
  出了饭店,凤姐坐在一辆白色宝马车里,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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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5 09:5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4-5 09:59 编辑

     第十六章 跟凤姐走

  凤姐的这辆宝马650i敞篷轿跑,我在小区里曾经注意过,但当时还不知道这是凤姐的座驾。真够牛掰!
  这辈子还没坐过如此豪华的车呢。我有些惶恐地坐到副驾位置上,凤姐一直盯着我看。
  “咋啦兄弟,为啥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啊,跟姐说说,看姐能不能帮到你。”凤姐笑眯眯地说。
  “要你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独自出来喝酒的?”我气囊囊地回应道。我心里还憋闷着,看到她又想起很多事儿。
  凤姐一点都不恼,依旧是好态度:“哎哟喂,火气还不小呢,咋像个孩子一样。说吧,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随便吧。”凤姐的态度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着!”凤姐撇嘴冲我笑了一下,启动了汽车。
  坐在这样的车里可真是种享受,噪音小不说,还非常平稳,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
  “你这车多少钱,咋说也得百八十万吧?”我故意提高了心目中的价位,以免让凤姐觉得我没见过世面似的。
  “不贵,”凤姐笑笑说,“二百多个吧。”有钱人习惯将“万”说成“个”。
  听她这么说,我的脸有些发热,没小心还是露了怯,赶紧弥补:“你说,‘坐奔驰开宝马’和‘坐宝马开奔驰’哪个说法对?”
  “都差不多。邱明你会开车吗?”
  “会呀,驾照已经考下来半年了,正准备买车呢。”
  凤姐不再吭声,拉着我直接去了一家名为“莎斯莱思”的服装品牌店,为我挑选衣服,按她的话讲是“换叶子”。
  我是坚决反对,但无济于事。凤姐说:“你穿成这样跟我在一起,你不觉得丢人我还挂不住脸呢。”
  “那我离开好了,好像谁稀罕跟你在一起似的。”我轻蔑地说。
  “好了好了我的爷,算我求您了成不?……”
  进入店中,我偷瞄了几眼那些别在服装上的标签,多数都是上万块一件的,最便宜的一件T恤,在我看来也就值百八十吧,标签上却标出六千多的价格。
  这不是在抢钱嘛。牌子,牌子真那么重要吗?我在心里嘀咕着。
  凤姐从来不看标签,只关注与我身材符不符合,最后挑出了两套衣服,让我去换衣间穿上。
  焕然一新的我站到凤姐面前,她笑了,揶揄道:“这还差不多,本来挺帅气的一个人,非得往窝囊了打扮。”
  看看穿衣镜中的我,还真别说,人模狗样了!
  凤姐又盯着我脚上的皮鞋看了看,我赶紧说:“这鞋刚买了不到半年,四百多块呢。”
  凤姐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己喃喃道:“这附近也没有啥好皮鞋,算了,就先这样吧。”
  说完她又抬头看看我的头发,皱着眉头上前用手抓挠了几下,边弄边说:“没时间了,改天你自己去做做头发,别弄得跟‘五四青年’一样……”
  她距离我很近,呼出的气息都喷到我脸上了,而且我还能清晰地看到她白暂的脖子,以及脖子以下好大一片地方……
  凤姐捯饬好我的头发,喊来导购员刷卡结算,两套衣服竟然要四万多!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将卡递了过去。
  我这辈子最贵的衣服,是结婚时买的一套西装,五千多块,平时不舍得穿,留着压箱底呢。
  现在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好的衣服,让我忍不住有些惶恐。
  另外,我跟凤姐总共也没打过几次交道,而且还是那种很不好意思的交道,凭啥接受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拿人家的东西手短。联想到那次跟凤姐那什么以后,凤姐给我四千多块钱,自己不是一直后悔吗,要是今天接受了这两套衣服,她再有那方面要求,我该咋办?
  “快走啊,这地儿不卖酒菜,等啥呢?”凤姐开始催促了。
  “我不要这衣服,凭啥啊,我是你啥人啊……”我小声叨咕着。
  “你是我弟,是我亲弟弟行了吧。”凤姐说着过来挎上我的胳膊,像哄劝一个小孩子,“别驴啦,乖,快走吧,拿着这个,你来开车。”说着凤姐将车钥匙塞到我手上。
  “我开……那宝马?不行不行,刮了碰了我可赔不起。”我赶忙将钥匙往出推。
  凤姐重新把钥匙塞过来,瞪着眼睛说:“让你开你就开,啰嗦什么,刮了碰了都算我的,只要不刮碰到人就行!”说完她挎着我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往外走。
  我挣脱开来,返身拿上我换下的旧衣服。
  看来还是“坐奔驰开宝马”这句话是正确的,因为宝马开起来非常简单,容易操作。
  着实过了把开车瘾,我心里的愉悦感逐渐升起,竟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破烂事儿。
  在凤姐的指引下,七拐八绕的,最后停在一个大酒楼前。
  好家伙,这酒楼可是够气派的了,门面装饰得富丽堂皇,上方拱形排列着三个鎏金大字:鸿运楼。
  我下定决心,不管多贵,今天我都要买单,不能白穿了凤姐的衣服。
  好不容易找到个停车位,泊好车。拔下钥匙递给凤姐,见她正笑眯眯凝视着我,那眼神我熟悉,就是邀请我去水床上试试时的样子。
  我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小伙子,不错嘛。”凤姐夸赞道。
  “你指的是什么?开车?”
  “走,咱们进去再说。”凤姐说着先行下车,锁好车后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就要往酒楼里去。
  这怎么能行呢,大庭广众之下,让熟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了。我用手拨拉开凤姐的手,她嗔怒地白了我一眼,说:
  “瞧你那怂样吧,嘻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行行行,我服了你了,你前面走着,我跟在后面总成了吧?”
  我发现跟凤姐在一起,有时她很有姐姐样,处处让着我。有时又像个小妹妹,任性且蛮横。
  走进酒楼,几位漂亮的迎宾小姐向我齐声鞠躬致意:“欢迎您的光临,祝您用餐愉快!”
  我还是头次进这么高档的饭店。有钱没钱真是不一样啊!心里这么想着,胸脯也不由得挺拔了许多。
  就在这时,我听到那几位小姐又齐声说:“高总好!”
  紧接着,大堂领班还有几个管理人员,急慌慌地奔我而来,满脸的恭敬。我正有些纳闷呢,我一个小老百姓来此吃顿饭,至于这样隆重嘛!
  几秒钟过后,我才搞明白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那哪是冲我啊,是奔我身后的凤姐——高秀凤——高总而来。
  回头再看凤姐,就见她一脸的严肃状,并不怎么把围拢过来的几个人放在眼里,只对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说:“四楼还有空房吗?”
  “有的有的高总,玫瑰厅刚刚清理出来。”那人点头哈腰地说。
  凤姐面无表情,径直前行,路过我身边时,对傻乎乎站着不动的我说:“走啊,愣着干嘛呢?要不你还是跟着我吧,这地儿你不熟。”
  说完她扭搭扭搭走到了头里,我只好跟着。电梯那儿早有人开着电梯间迎候,凤姐旁若无人,满脸孤傲。
  我算是又见识到凤姐的另一面,她不是姐也不是妹了,而是一个气度不凡的女强人。
  来到四楼玫瑰厅,豪华得有些炫目的一个大包房,偌大的餐桌足够二十几个人围坐了,可眼下只有我跟凤姐两个人,服务员也是两个人。
  落座后,凤姐吩咐服务员先来一壶龙井茶,然后扭头问我:“邱明,现在到家了,你想吃啥尽管点吧。”
  “到家了?这家酒楼是你的?”虽然我早有些预感,但还是不太相信。
  “是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还留了一处饭庄,维持日常开销,就是这儿了。”
  “我勒个去!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小富姐呢,没想到你还是个油姐,富得流油的姐姐!”
  凤姐嗔怪地白了我一眼,说:“少耍贫嘴了你,说我是胖得流油还差不多。点吃的吧,我也有些饿了呢。”
  “这么豪华的酒楼,可不能白来,点啥都行吗?”我笑嘻嘻地说。
  “只要你能说出菜名,估计这里都会有的。”凤姐一本正经。
  “那……那我想吃王八,行吗?”
  凤姐又白了我一眼,然后招来服务员:“来份红焖甲鱼,大闸蟹要八只,开水白菜,灌汤黄鱼……”
  “够了够了可不能再点了。”我赶紧阻止,要不然这么点下去,我兜里的钱会冒汗的。
  “这才四道菜,哪够吃啊。”
  “再来份油炸花生米,外加一碟榨菜,够了够了,两个人能吃多少。”
  凤姐也不坚持,又加了瓶红酒,然后嘱咐服务员:“不许任何人进来,让我消停吃顿饭。”
  那顿饭吃得可真叫香,主要是我情绪很好,对凤姐的敌意渐渐解除,敞开了胸怀忘乎所以。
  以前我太压抑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的豪放,如此的洒脱。当然,这多半都要归功于酒精的作用。
  那四道菜做得真叫有水平,特别是开水白菜,名字听着很普通,凤姐说那可是国宴中必上之菜呢。不见一丁点油星,却能香气扑鼻,好吃异常。
  一瓶红酒没一会儿就见底了,又要了一瓶,后来还喝了不少啤酒。
  我跟凤姐争着抢着说话,她说完我说,除了刘琳出轨这事儿我啥都说了,我说完凤姐接着说,说她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我俩笑一阵哭一阵,后来我就多了,啥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大的床上。屋子也很大,不知是哪里。
  身旁是凤姐,沉睡正酣。
  我浑身一丝不挂,凤姐也只穿了个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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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5 10:0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走着走着就散了 于 2021-4-5 10:04 编辑

     第十七章 凤姐的故事

  我很生气。我就说嘛,这凤姐好么样的请我喝酒,就是没安好心!
  头咋这么疼啊,昨晚喝了多少酒,后来是咋来的这地方,都做了什么,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越想越头疼,索性就不去想。
  酒后的事儿不记得,酒前的事儿却清楚着。我被停职反省了,该怎么办?不去上班行吗?
  我想起床,可到处都没踅摸到我的衣裤,好在床头柜上有我的手机,拿过来,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赶紧给小文打个电话。
  小文刚开完早会,见是我的电话,急忙到外面跟我说话。
  小文说会上科长说了,算我休年薪假,处分决定主要是给外人看的,让我不用着急,好好在家休息一下。
  科长那人真不错,看来春节时给他送的两条中华烟没白送。算我休年薪假,那就意味着,我有二十天不用上班了。
  凤姐被我吵醒,等我放下电话,她睡眼朦胧地问我:“宝贝,你还难受不?”
  “啊?你叫我什么?”
  “宝贝呀,昨晚你不是答应让我叫你宝贝了吗?”
  “昨晚,昨晚我喝多了,啥都不记得了。”
   凤姐用手指点着我的胸脯说:“你呀,属于养汉老婆类型,提上裤子就不认脏。不对,应该是负心汉型,拔屌无情。也不对,嘻嘻,反正就那个意思吧……”
  “昨晚,我们没怎么着吧?”
  “你醉成了那样还能咋着啊,这一宿,你可是折腾得不轻。”
  “没咋着我咋变成了这样?”
  “你吐得浑身都是,不给你脱下来就那么睡地上啊。”
  “那,那你咋也不穿衣服?”
  “还好意思说呢,你不光吐自己一身,我也跟着沾光了。回来后我换上睡衣,没曾想你后半夜又吐了。”
  “这是在哪儿啊。”
  “在我家,我的别墅。”
  “你还有别墅啊,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我总不能把你带回那个家吧,让你老婆撞见了我又是大罪一桩。这套房子我平时不喜欢来住,是我的伤心地。”
  “咋的呢?”
  “跟你做邻居的那套房,是我跟老公结婚后买的,在那里我们过得很幸福。这别墅是我们有了钱后置办的,从打住进来就没得好,老公经常领别的女人来这儿扯犊子……”
  “你不是也住在这儿吗,咋还会被雀占鸠巢了?”
  “我一天从早忙到晚,着家的时候不多,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呗。”
  “你老公现在在哪儿?”
  “跑了,我就当他死了!那个女的,就是昨天我们去的鸿运楼原来的领班,都是孩子妈了,还能把我老公勾引走。他俩都有孩子了。就是在这栋房子里,我带人将他们捉奸在床,把那女的打了个七荤八素……”
  “这么大的产业,你老公也舍得撒手就跑?”
  “哼,他才不会呢!表面上他老实了几天,发誓说不再扯犊子了好好跟我过日子。银行那笔一千万的款子一下来,他拿上钱就跑了,跟那个小女表子一起人间蒸发了。”
  “你俩没要个孩子吗?”
  “刚结婚那阵子,光顾着忙生意,后来想要了,又总怀不上。这都是命吧。我也想要个孩子,到老了好有个依靠。宝贝,你给我个孩子吧,好不好?”
  “叫我邱明就行。”
  “不,我就叫你宝贝,宝贝宝贝,你快答应一声啊。”
  “真肉麻!长这么大,好像只有我奶奶这样叫过我。”
  “不瞒你说啊宝贝,你长得可真像我的初恋男友。”
  “我的天老爷啊,这说辞也太陈旧了吧!”
  凤姐一下子坐直了身,凑过脑袋盯盯瞧了我半天,眼睛一点点湿润了,喃喃道:“像,就是像啊,越看越像呢,要是他活着,肯定就是你现在的模样……”
  我静静地看着她,不知说啥才好。
  凤姐将脑袋贴在我胸口,像是自言自语,缓缓讲述她跟初恋男友的故事。
  “我那个初恋男友,也叫明,大家都叫他小明。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小学和初中我俩都在一个班级,而且巧的是,我俩还一直同桌。
  小学时的算术课本很有意思,里面的应用题主角都是小明,比如说‘小明买了10块糖,分给小红2块,又给大志3颗,小明还剩几块糖?’,我们都愿意拿这样的问题逗小明。
  小明比我大三岁,是我们班最大的学生。他家可穷了,穿得不好,也总吃不饱饭。那时我家开饭店,我总从店里带好吃的给他,看他狼吞虎咽地快速吃进肚,我就很开心。
  小明学习不好,爱打架,班里除了我,都挨过他的拳头。他没打过我,非但如此,要是有谁欺负我,他会跟人家玩命。那时要是有同学对我不礼貌,我都不敢告诉他。
  那时懵懵懂懂的,也搞不清楚啥是爱情,反正我就觉得跟他在一起挺开心的,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课间休息时,我也总寻找满操场疯跑的他,要是哪天他没来上课,我会心神不宁。
  我俩心里都有对方,互相心里都明镜似的,许多细节的事儿就不说了。
  上初中时,具体说是初三那年吧,有天下午放学后,他让我在校门口等他,我就去了。没一会儿他出来了,不由分说就攥住了我的手。
  这之前,我们只是在课桌底下偷偷拉过两次手。正当放学之时,还有好多学生陆续出校门,他拉着我的手算咋回事儿啊多丢人。
  我用力也挣脱不开。小明就那么笑嘻嘻拉紧我的手,任由我挣扎。
  我说你干嘛呀,快点放开我,求求你了小明。
  他说放开你可以,但得叫声好听的。
  我赶紧告饶,叫了声小明哥,他没反应,我又叫了声小明好哥哥,他还是像没听到一样。我狠狠心,轻声叫了声亲爱的,这回行了。
  他哈哈大笑,嘴丫子都快咧到耳根那儿了,但依旧没有撒开手。他说凤丫头,还能再好听点不?
  我那时是又羞又急又气,但碰上他这么个混不吝的家伙,也没辙,最后被逼得实在没法子,叫了他一声宝贝。
  回家后我恨得牙根疼,心想等第二天上学,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可从第二天开始,小明再没来上学,后来我才知道,逼我喊宝贝那天,是他学业的最后一天。
  放暑假时我去过小明家,他妈说他出去打工了,在很远的地方。我很失落。
  过春节时他回来了,有天他在我家门口,终于堵到了我。见了他我就哭了,也不知为啥哭,就是觉得心里憋屈。
  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摩挲我的头发,嘴里说凤丫头不哭凤丫头不哭……
  他领我去看了场电影,散场后他送我回家。我们说起初三那天的事儿,他说那天他想逼我喊他一声老公来着,后来看我快哭了所以作罢。
  临分手时他想亲我,我说啥也没让,情急中还打了他一巴掌。他也不恼,捂着脸笑嘻嘻走了。
  我过生日那天,接到他快递来的礼物,一条连衣裙。
  女孩子都喜欢胡乱涂抹一些好看的衣装,记得我在本子上画过好多漂亮的裙子,难得小明有心,还记得我喜欢的样式。
  我很想他,也很后悔没让他亲我还打了他。我那时已经想好了,他再从打工地回来,我就让他亲,我也要亲他一下。
  我那时很漂亮的,不像现在这样肥粗老胖,好多男生追求我。高年级有个姓胡的男生,他爸是供电局长,放学后总领着一帮小兄弟堵我,要跟我处朋友。
  那天下午,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放学后我往家走。走到离家很近的那个胡同,姓胡的闪了出来,让我跟他去吃饭。
  他身边还有几个同学,跟着起哄,说只要我去他们就能跟着借光。
  我说啥也不答应,跟姓胡的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让他别纠缠我。
  我不那么说还好,听说我有男朋友后,姓胡的发疯一般抱住了我,说天底下只有他一人才跟我相配……
  正撕扯挣扎着,小明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估计他也是刚回来,特意来看我的。没说几句,几个人就打了起来。
  小明厉害,没几下就打得那几个小子落荒而逃。我看得心惊肉跳,也没看清具体的情况,只是当小明捂着肚子蹲到地上后,我才缓过些神儿来。小明的腹部,插着一把滴血的刀。
  我那时想哭都找不到调了,大声喊救命,声音都劈了叉……
  小明拉着我的手,呵呵笑着。肚子上刀口处往外汩汩冒着血沫子。
  凤丫头,别怕,有我保护你呢。小明说,让我亲你一下好吗,就亲一下。
  都没等小明说完,我抱过他的脑袋,毫不犹豫将嘴巴一下子贴到他双唇上。
  小明死了,扎他一刀的那个姓胡的坏小子也判了刑。我成了争风吃醋三角恋搞出人命的女主角,是众矢之的。
  后来我就不上学了,来龙城投奔亲戚,开始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一年后,父母出钱帮我开了家小吃部,慢慢的越做越大……”
  凤姐断断续续讲完了她的故事,我胸前满是她湿漉漉的泪水。
  “宝贝,你就让我叫你宝贝吧,”凤姐说,“除了那个小明,还只是那么一次,我没叫过别人宝贝。我要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我啥都不管了,就对你好,我要你……”
  凤姐有些语无伦次了,嘴巴和双手在我身上忙活开来。
  我内心里是拒绝跟凤姐再办那事儿的,无奈我的身体很没出息,坚决不允许我阻拦凤姐的呼唤,积极响应号召,激-情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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