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依水闲云 于 2024-9-25 16:59 编辑
【吹牛】论六星奇伟之俺是四妹
老大问:“嘿,哥们儿,你是谁?”
我在暖阳下的墙角里睁开惺忪的睡眼,拽了一下身上的麻袋,不情愿地说:“我是闲云。”
老大从嘴里取出旱烟袋,用手摸着头上的虎皮帽子,不解地问:“恁咋会是俺四妹咧?”
“俺咋就不能是四妹?”我嚯地一声,站了起来,“恁看不起人不是?俺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难道还不够资格当恁四妹吗?”
老大被我问住了,默默地抽几口旱烟,然后把虎皮帽子的耳朵扎起来,免得它像两只喜鹊的翅膀忽闪个不停。
终于,她开了口:“我说四妹啊……”
很明显,她已经开始接受我是四妹了,但仍有些半信半疑,眯着眼,转着圈瞅我,不住点头:“嗯,有些像,看这眉清目秀的样,倒也不差,看这神气的表情,更像了,要不,你就当俺四妹吧。”
“可是,见了四妹,该咋称呼?”我是求真务实的人,必须让她说清楚。
“你们换换吧,以后叫他二哥就行。”老大倒也爽快,安排得妥妥的,要不她咋能当老大呢。
“二哥啊,哦不对,四妹啊,”老大说着,把烟袋锅递给我,想让我吸两口,“来,尝尝,刚从炕坊里烘干的一等烟叶,拿香水喷过的,就是香,比香奈儿五号还香。”
我谢绝了老大的贿赂,刚刚荣升为四妹,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老大,既然身份已经确定,你得帮我普及一下四妹的本事。”为了表达对老干部的尊敬,我虚心请教。
“嗯,四妹嘛,那本事大着呢。”老大瞅瞅天上,指着悠悠飘荡的白云说,“这天上的云,都是四妹的手下啊,让下雨就下雨,让刮风就刮风,让下冰雹就下冰雹,让下红包,我是一次也没抢到哇。”
老大说着,连连摇头,似乎对四妹的红包雨表示不满。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每次抢红包时,老大都不在线,等她上线,红包也抢完了。老大对发红包的人表示不满,于是,就自己又发了六个红包,依然是最后一个出手,红包已抢完,老大又生出对马化腾的怨恨了。
“四妹啊,听说你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了?”老大的消息始终灵通,咱也不知谁给她打的报告。
我点头,却又摇头说:“得了,又没得。”
老大不满,又把虎皮帽子的两个翅膀放下来,让她们在风中自由地飞翔,忽闪得我眼花,老大说:“这是啥话?得了就是得了,没得就是没得,咱做人就是要干脆利索。”
“得了。”我肯定地回答。
“那咋又说没得哩?”老大嗔怪地笑。
“我没去领。”
“咋啦?路费不够?我刚刚抢了三妹的红包,你拿去做路费用。”
老大对我们一向慷慨,这个我必须心存感激,我帮老大把头顶上的翅膀绑好,平静地说:“不是因为路费,我不想去领。”
“你犯啥糊涂?你清高,你了不起?”青筋在老大脖子上暴起。
老大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这我早已习惯。
“老大,您别生四妹的气,不是清高,也不是看不起外国人的奖项,现在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况且在文学上,没有国与国的界限之分。”
“那为啥不快去领奖?”
“我低调,不对,我有执念。”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不合适,却又找不到恰当的词语。
“不管你有啥执念,这是本就属于你的荣誉,你领了,老大我脸上也有光。”老大说着,红光满面,腰杆也挺直了许多。
“老大,我不领奖,是因为那篇小说主人公不是以您为原型的。我一直有个心愿,写一篇小说,把咱们兄弟姐妹每个人都写进去,老大必须是里面的灵魂人物。这是我一生的使命,可我还没想好。所以,之前写的,我觉得都不属于我。也不属于红狐,更不属于老大您。”说着,我又把老大帽子上的翅膀给解开了,怕冻伤老大的耳朵,虽然这依然是三十五度的高温。
“有你这份心,我也领了,但我觉得啊,你这个心意永远无法实现。”老大叹息着,背着手往前走。
“咋就无法实现了?”我快走几步,跟上老大。
“你想啊,这几个人,谁愿意走进你小说里?你五哥和六哥,每天不见人影。你七哥每天忙着战天斗地。你四妹,对,就是你,每天忙着吹牛。你三妹,虽然优秀,每次奥运会都拿冠军,可也是怕见媒体。你二哥,我记不清谁是你二哥了,咱就别提他了。还有老大我,看淡了一切,不管你写不写我,我这烟袋锅照样抽,我这羊皮袄一年四季不离身儿,安逸着哩。仔细瞅瞅,有哪个值得写的?你完全抓不着头脑。再说了,写出来,也没人看。”老大低头只顾走,差点儿踩到路边乞讨的旺财和天涯。
老大说的有理,我的执念似乎如一场梦,这梦还没开始,就被老大给唤醒了,我抬头看天,白云依旧朵朵,自由自在。我的心,却无法像白云一样自由。
我是四妹,我是闲云,这话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别小看人啊,也许今天我还不是,等我哪天写从瑞典回来,你们不能不信。
现在我又开始发愁了,没人愿意让我写。编个人物?不行,我无法接受。写谁呢?我望着西风,西风不说话,朝我的眼里撒一把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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