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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刚过正午。 水烟闷头喝着爽歪歪。 公子无为忽然来了。
公子道： “妹妹独自喝闷奶，莫非有什么心事？” 水烟道：“我都三十好几了，还待自厨中，能不着急嘛。” 她一脸的不愉快，好像国家欠她一个男盆友。 公子微笑着。 他在想，你逆美而生，有人喜欢那才奇怪。
水烟的鼻子长得的确有点大。 眼睛长得也的确有点小。 别的女人，身上最丰满的地方是胸部。 而她最丰满的地方却是腰。 只要是男人，都不会对这种女人有兴趣。
公子是个男人。 而且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他穿着好衣服，挎着大宝剑，是个标准的高富帅。 这样的男人，无论哪个女人见了，都不会觉得讨厌。
水烟也不例外。
她抛了个媚眼给公子。 腻声问他： “无为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公子道： “妹妹天蓬重生，犹如弥陀转世，是个神仙似的人物，自然不错得很！” 水烟听得高兴。 忍不住吃吃笑着。 她的小眼睛，本来总是瞪得圆圆的。 这时候笑起来，又眯成了一条缝。
公子的眼神一向很好。 他能在黑暗的茅房里抓苍蝇。 但现在，他居然看不出水烟的眼睛，到底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水烟的声音更腻了： “无为哥哥，你还没有女盆友吧，不如妹妹我……” 公子冷冷地道： “我还小。”
于是，水烟不再说话。 她又瞪起了小眼睛。 又开始闷头喝她的爽歪歪了。
公子道： “要不你找找别人。” 水烟道：“谁？” 公子道：“四条眉毛。”
水烟眨了眨眼： “哦？就是那个江湖人称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公子道：“不错。” 水烟道：“假如他不肯呢？” 公子悠悠道：“那就揍他，揍到他肯为止。” 水烟笑道：“这法子不错！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找他吧。” 公子道：“现在还不能去。” 水烟道：“哦？” 公子道：“既然去提亲，你最好还要打扮一下才是。”
水烟一向很听公子的话。 她老老实实洗个澡。 老老实实刮了胡子。 出门时，她还喷了花露水。
公子看着她，叹了口气。 又道： “你还是不能去。” 水烟道：“哦？” 公子道：“你还差一件武器，带上它，更有把握！” 水烟道：“我的菜刀？” 公子摇头道：“不是。” 水烟道：“那是什么？” 公子道：“暖水袋，大号的。”
现在，暖水袋被塞进了水烟的怀里。 她实在有点搞不懂。 这两只暖水袋，除了样子有点大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厉害功能？ 她不解地问公子：“这就是对付四条眉毛的武器？” 公子悠悠道：“不错，现在都是女看房子男看胸的年代，这暖水袋就是你的武器。”
黄昏，不到黄昏。 城南酒馆里，有个男子已经喝光三大坛子酒了。 但他似乎还不过瘾，晃着已经空了的酒坛子，对掌柜的道： “酒是好酒，只可惜少了些。”
掌柜的姓闲。 穿着裁剪得体的缎子长袍，白白的，像个很有福气的胖员外。 他看起来似乎很有钱。 只是他的头发，未免太少了一些。 头顶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周围稀稀拉拉的几根，很不情愿的趴在脑门上。 随时随刻，几乎都有随风而逝的可能。
闲掌柜摸着头顶上的地中海，正抱怨头发越来越少，闻言没好气地道： “你这醉猫，白吃白喝半个月也就算了，居然还他妈嫌酒少！”
男子哈哈一笑，抬脚出了门。 一阵香风袭来。 有人挡在了身前。 他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问： “你是谁？” 来人傲然道： “水烟。水货的水，烟总的烟。”
男子道：“好名字，只是不知水姑娘为何拦住在下去路？” 水烟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男子道：“谁？” 水烟道：“四条眉毛。” 男子眨了眨眼，道：“哦？姑娘找他做什么？” 水烟道：“嫁他。”
男子似乎很吃惊。 他诧异的道：“嫁他？” 水烟道：“不错！” 男子摇摇头：“姑娘请回吧，他不会同意的。” 水烟道：“你怎知他不会。” 男子顿了顿。 缓缓道：“因为我就是四条眉毛！”
水烟瞪着他。 “你是四条眉毛？” 男子道：“如假包换的四条眉毛。” 水烟冷笑道：“可是你的脸上并没有四条眉毛。”
男子伸手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一左一右分别贴在自己的脑门上，对水烟笑着道： “你看，现在不是四条眉毛了吗？”
水烟愕然。 顿时有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传言陆小凤是个玉树临风的小胡子，什么时候变成有四条眉毛的土行孙了？ 那五短的身材。 那蛤蟆眼。 那鲶鱼嘴。 那草包肚子罗圈腿。 简直丑爆了。
公子无为走了过来。 他拍拍水烟的肩头，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劝说着： “别挑了，差不多就行。” 水烟涩声道：“他不光丑，而且还很黑。” 公子宽慰道：“关了灯都一样。” 水烟咬着嘴唇：“可是……他不愿意。” 公子森然道： “揍他！”
于是，公子动了。 他挥舞着大宝剑，朝四条眉毛砍去。 与此同时，水烟也动了。 她十指箕张，飞扑上去，一把薅住四条眉毛的头发。
四条眉毛疼的龇牙咧嘴，立刻大呼投降。 公子把大宝剑收了回去。 笑眯眯的道：“眉毛兄要是早点答应了这门亲事，本公子也不至拔剑这么麻烦。”
公子不喜欢麻烦。 因为他那六尺六寸长的剑锋，拔起来不方便，想要收回剑鞘，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公子很少拔剑。
四条眉毛苦着脸。 叹了口气，道： “既然你这么麻烦，为什么不自己娶了她？” 公子俊脸一沉。 冷冷地道：“我还小。”
水烟揪住四条眉毛的头发。 看起来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她嘿嘿笑着问： “咋么样？你从是不从？” 四条眉毛脖颈一梗：“不从又怎地？” 水烟恶狠狠道：“先奸后杀。” 公子亦接口道：“再奸再杀！”
四条眉毛顿时不语。 自忖打不过逃不掉，还冒着被杀之再杀的危险，不如还是答应她算了。 虽说眼前这水货姑娘，丑是丑些，好在波澜壮阔的，倒符合自己一贯的择女标准。 正如水烟所说—— 世间并不缺少美，缺少的是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四条眉毛的眼睛，一向善于发现美。
所以，当他正准备开口同意时——
忽然瞥见水烟从怀中拽出暖水袋，高举过顶，怒冲冲地喝问他： “你从不从？再不从我呼死你！”
原来她等了半晌，也不见四条眉毛表态，不由得心头火起，一把扯出公子交付她的武器来。
四条眉毛看得一愣。 转头向墙壁撞去，倒地死了。 死前兀自悲愤道： “原来是他妈的暖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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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8-6-1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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