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8-7-24 20:54 编辑
花蝴蝶
杨局长父母已经到了 耄耋之年,老母身材娇小精瘦,气度随和,脸上脂凝皱纹很少,除了白发根本不像垂垂之人,福像倒是有的;局长父亲鹤发童颜,身宽体胖,见人满脸堆笑。
春天就见二老从楼上下来坐在小区庭院小息,一坐就是个把钟头。若有人主动和一方说话,另一个就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然后选择性地搭话。和老人搭腔的大多是小区内比他们年龄要小上一二十岁的老人,有的叫叔叔有的叫他们爷爷奶奶。
小天是个上有老下有小年龄在六十开外的妇人,有幸和杨局父母是邻居。她一天的任务就是给老伴做做饭到幼儿园接接孙子,有空就到门口跳跳广场舞、看看书,总之是不能让自己闲着。小天觉得最近这两老人好象哪不对劲了,走路的姿势也不像平时那么协调。杨局长母亲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说自己啥事都知道,说老伴记性不如自己要自己照顾。老头在旁听了一肚子的不高兴。其实她觉得这对老人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幸福。他们之所以寸步不离是因为实在是无人相伴,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两个人一说话就要吵。过完年就没看到哪个儿女上门探望过老人,张局长夫妇更是难得一见。家里好象只有一个保姆。
眼下阳光明媚,暖洋洋的天气说晒不晒,头顶有块薄云在慢慢游移。日照落在小区院子中心、墙体、花上,闪闪发光。小天从小区图书馆晃出来,就见杨局长老母亲一声不吭地坐在院里的长椅上,阴凉只罩着她的屈瘘的身子,一件印花褂子套在样式不错的蝙蝠衫上,安静的如一只花蝴蝶……
近前,蝙蝠衫下还套件顶到脖子的线衣,身上的衣服层层叠叠占了三季,已经到了没有季节概念的年龄,贪婪地吸收着阳光精气。左手一只塑料袋、右手抓着长椅、头微微抬起、脚在椅子下不规则地晃动。思想空空,或者捧着的从来只是一颗岁月简单易行的心。微风吹动,稀疏的白发像要飞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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