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天良 于 2018-6-23 15:20 编辑
家乡的豆斋饼
我是常州人氏,常州那边的人读音不准,经常“黄”“王”不分,“斋”“渣”不分,明明说了一辈子的豆渣饼,转身咋又变成了豆斋饼。而且还跟乾隆皇帝拉上了关系,说乾隆皇帝六巡常州时曾品尝过豆斋饼,回京城后越想越好吃,宫中的御厨居然做不出常州豆斋饼。
不就是那比铜钱略大一点的豆渣饼嘛!我也会做。后来中央台搞了一个专题节目,专门介绍全国各地的小吃,叫”舌尖上的XX”,居然把这小小的豆斋饼搬上了银屏。一相不被人看好的小时候在老家常吃的豆斋饼,一下子身价暴涨,很多人慕名开车赶到常州来点名要吃豆斋饼。如今豆斋饼已申报了世界非物资遗产名录。
说豆斋饼是由常州人发明的,出了常州就难寻其影踪了。这点我相信。因为离开老家后快半个世纪了,这豆斋饼别说吃,连见我也没见过。
小时候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很多的豆渣饼,把它晒干就像干货一样留着慢慢食用,烧蔬菜或荤菜时吃不起香菇木耳,就抓上一把豆斋饼放进去,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早茶的豆腐汤里也会放入几个,吸足了汤汁的豆渣饼吃起来别有风味。
那么豆渣饼是怎样制作出来的呢?这些事都是我母亲做的,因为豆斋饼的制作并不十分复杂,我经常看母亲做,自然也知道了其中的步骤。首先将蚕豆(或绿豆)浸泡一个晩上,然后去皮用其豆瓣。农村家家户户都有手推小石磨,将豆瓣磨成不干不稀的豆浆,接下来取平底锅滴上几滴油,那时候油相当紧缺,略加温后便可以用小勺子,一个一个排好队“笃”小饼,大小比一元硬币略大一点。“笃”是常州土话。不翻身,一平锅“笃”完,豆香味就飘出来了。前面先“笃”的就熟了。用铲子由前往后铲,铲完再接着“笃”第二锅。只要有蚕豆,一年四季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做豆渣饼。
后来,进入三年困难时期,生活极度困难了,田埂边屋前后种的一点儿蚕豆,还不够吃嫩蚕豆。这小小的豆斋饼,开始渐渐地弹出人们的视线,现在很多中年人已不知道”豆斋饼”三个字,更别说吃了。
哪天等我兴趣来了,打算做一些豆斋饼出来,回忆一下儿时吃豆斋饼的滋味,也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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