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赵大狗 于 2018-4-14 18:21 编辑
我记起北方的时候 总是记得父亲 二月。唾着卷烟 阳光从趾缝间流过 父亲身后的山高的出奇 父亲脚下的地大的出奇 父亲 永远是那般瘦小 扶着和他一般高的木犁 哦哦 我还是记得父亲 记得父亲谈论二月的喜色 记得父亲和木犁一样深的肌肤 父亲也如木犁一样深的纹络 记得
哦哦 父亲 这是二月的黄昏 二月 鲜鲜的叫人大口吞吐的黄昏 该是你吆着牛从垄间归来 乡村是我放大了的母亲 我童年的金色池塘哦父亲 我的唇因为沾了你升起的酒沫 知道生活的滋味 哦哦 父亲
太阳要落山了 太阳每每与你叙话 你的脸便有了太阳般酡红的颜色 一个属于乡村小酒肆的原色 哦哦 父亲二月的父亲
你拧亮的麻油灯点燃了 乡村女人灯笼般朦胧的梦幻 你的那顶草帽 戴上它望不见天的草帽 也有了二月的气息二月 响着喷嚏的牲畜的气息 二月的毛茸茸的滚过黄褐色土地的 哦 父亲
父亲是沿着三月的小雨去的 那天的北方哭着同一个清明 父亲终于走完了二月 父亲终于疲乏的写完了庄稼人的那本二月 尔后 父亲枕着二月温润的土地睡了 父亲遗落的二月 让人想起某个季节北方 爬满牵牛花的山和牛儿啃过的带着露液的草地 然而 父亲的二月 什么也不是 父亲丰富的二月 只是一柸贫瘠的让人心疼的黄褐色 和北方永远无法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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