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雅 于 2018-4-11 06:00 编辑
“回忆是吹进眼睛里的沙,无论多么得痛,你都要柔柔地擦。”
——题记
忘了哪年哪月的哪一天,办公室刚招考进的大学生琳帮我申请了一个QQ号,在QQ上琳又帮我加了第一个网友。因为我自己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加人为好友,一直以来,我只跟他聊。
为了我,他把手机跟QQ号捆绑,只要我呼,几分钟内他一定到。他随时把笔记本带在身边,他说,因为我在里面。我们没有任何承诺,没有任何誓言,也没有过度的蜜语和甜言。唯一出格的就是每天道别时,彼此互发一个扣扣表情图中“那个圆脑袋绿马甲没腿没脚短胳膊的”脑残拥抱小表情。所以,自那以后,我几乎不给任何人再使用那个小表情。甭说异性,同性也不会使用,包括朵朵小青和淼淼。
在心路里程中,他陪了我很长很长的一段。他长我5岁,像个大哥哥,包容着我的任性、刁蛮甚至尖酸豪横。后来,我家老虎登录了我的扣扣号,复制了所有的聊天记录,他一个猛子扎进醋缸里,一顿牛饮之后,用爪子抹了一把嘴巴子,抬起后腿架在木椅子的横条上,哆嗦着腿肚子,舞动着半握的熊掌,伸着抠过耳shi和鼻shi的食指,指着我那张不容任何人修剪的高傲脸庞,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悠悠,我告儿你,三秒钟内注销了那个QQ号,否则……”我滴个乖乖,这是要休我的节奏吗?自知理亏的我,一扫往日的威风,赶紧遵章照办,登录扣扣——修改密码——胡乱按键新密码——关机下线,心像被谁啃噬了一样绞痛,委屈的泪水,像决了堤流泻了一脸蛋子。就这样,匆匆太匆匆,他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连个道别都没有,从此天涯两断。
他在南方,他曾经说过,他的家乡从未下过雪。结果,那年春节前后的一场大雪,竟然跨越北方直接下到了江南,酿成了一场空前的雪灾。雪灾期间,我总是趴在网上、守侯在电视前默默祈祷,我不知道他是否还生活在那个城市,他曾说过要居家迁徙。我也不知道那个城市的雨雪灾情到底有多重。每次看电视播报雪灾的情况,我都会泪流满面,显得我特有爱心,特忧国忧民。而那时年龄还小的儿子看到我落泪,也会跑过来依偎我身边,不时还会用小手帮我擦去泪水。我都觉得臊得慌,也心虚地给儿子胡乱地解释着我为什么流泪。比如“雪下这么大,流浪的小狗小猫会被冻死的,多可怜呀。”之类的话,以引起我儿子的心理共鸣。我儿子会肃然起敬地用小脑袋抵在我的肩膀上,或者掰开我的双手,钻进我的怀里,跟“爱心妈妈”我一起看电视。儿子的天真善良懂事,让我彻底不好意思再胡诌八扯了。推开他,跑洗手间洗把脸,回来跟儿子一起开开心心吃零食做游戏。我儿子瞬间忘记我落泪的事,快乐地像个小疯子。
突然觉得,并不是任何一个十字路口的顺利通行都由着你的性子,任何选择都要有责任有担当。在虚拟世界里,隔山隔水隔云雾的他不可能为我分担雨露雪霜,我也不可能为千里之外的他架设雨后的彩虹,我们甚至无力抗衡那缕恼人的秋风,只能眼睁睁看着寒霜突降后的玫瑰花儿随风飘零。而我也终于在痛中彻悟,那些在心底绽放的花儿呀,在匆匆流年里只能这样打着卷跌落,水浮花轻。
离那场雪灾整整过去十年了。在逝者如斯的绵绵岁月中,我时常用记忆的筛子涤荡着那段过往的残片,洗尽铅华,滤尽早已淡然的幽怨,只留美好尘封心间。为了支持散文的活动,就在今晚,我吃饱没事做,趁老虎没在家,我把自己的心结偷偷解开一丢丢,让那段尘封的记忆随着暗夜里的那枚郁金香盛开成这篇轻轻的呢喃——春天来了,你在哪儿?还好吗?我曾经的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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