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东莱子 于 2010-2-15 07:12 编辑
我与《圣经》(随笔)
东莱子
小时候,我的一个本家堂哥家信天主教。
堂哥是我童年的朋友。每每去找堂哥的时候,大娘都会强迫我听一段圣经故事。
在一个孩子的世界里,与耶和华、圣母玛丽雅、亚当、夏娃,那些外国人的名字距离非常遥远,我不大愿意听。不过,断续地也知道了创世纪的传说。
偶尔也会碰到一家人围坐在土炕上诵经的时候。记得的,大娘捧读的圣经是一本很薄的小册子。每次看到的时候,好象都是那同一本小册子。一本书翻来覆去地读而不厌倦,觉得那终归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
春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贴春联,买年画。年画,也大都是一人胖乎乎的男孩抱着一条红色的大鲤鱼,或者一些戏剧故事的四条屏。而大娘家不大讲究这些,常年贴在墙上的总是那样几幅,十字架上受难者,还有几幅印刷非常精美的古代画家的山水画。只是贴得时间久了,画的色彩黝黯了。
就这样,大娘成了对我进行《圣经》入门教育的人。
此后许多年,就几乎没有再接触过圣经了。读大学的时候,是我大量阅读外国小说的时候。差不多每一本西方小说里,都会提到《圣经》,引用《圣经》里的故事。我的大学教授,也算是比较有名的翻译家陈复庵老师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一点儿不懂《圣经》,你就很难理解外国小说里的人物。于是,就非常想读一读《圣经》,不是为了心灵的皈依,而是为了学习知识。我们那个学院很小,图书馆也小得可怜,居然没有《圣经》。
直到1967年的秋天,我接受了一项外调的任务。当时,我们系副主任的父亲是一个牧师。至于为什么要调查他,当时,不大明白,现在更记不清了。
于是,我便去了北京市基督教爱国委员会(名称记不太准确了,只是大概),是在王府井,还是在东单,好象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在那幢略嫌阴暗的洋式房子里,我看到了一本厚重的《圣经》。于是,就向那个年纪约摸60多岁、清瘦而苍白的老人,说了想借走读读的意思。他显然不那么情愿,而且目光在我的胳膊上溜来溜去的。我的胳膊上有一个“红卫兵”的袖章。最后,他还是同意借给我了。
于是,我便用一张套红印着《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一张报纸把《圣经》包裹起来,心里既高兴又有点诡秘。回到学校后,我就没着五号的消防梯子爬上了三楼。那时,整个五号楼是上了锁的空楼。我一个人在三楼找了个房间住下了,每天沿着消防梯爬上爬下。虽说辛苦,却难得清净。
因为当时我对那个脸色苍白的老者承诺过,五天后送回。我可不想捞那么一个趁火打劫的名声。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约定,所以我必须以极快的速度阅读完。期间,同学还结伴去了一趟樱桃沟,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我送回去那天,我把红袖章摘下装进口袋里了,也省得那个老人的眼睛在我的胳膊上打转转了。
我之所以能够想起这么一个古老的话题,还是因为每天都会读到一个博客朋友的《圣经》故事的缘故。
当然,偶尔也会想到我们这个极不平静的世界。中东、伊拉克战争,都可能有着很深刻的宗教冲突、文化冲突的背景。我记得,在说到小布什的时候,好象说他属于南方保守的的天主教教徒。这种宗教观念直接影响到了他在美国国际战略上的决策。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美国会有那么大宽容度,让一个有着伊斯兰背景的奥巴马出任美国总统。同样坚持美国的核心利益的不同的总统,对世界便展示了不同的形象,在加勒比地区,在中东,在世界的许多地方……这个世界,需要坚硬,也需要柔软。
博客的世界,应该有更大的包容性,包容世界一切优秀的文化,共生共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