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杂说
当然要承认一个有着数千年文明传承的古国是有文化底蕴的,这种厚重的文化底蕴既是需要发扬光大的,有时需要去伪存真的。
很久以来我们倍加推崇“孔孟之道”,而且以为唯有孔孟才是中华文化最有生命力的底蕴,其实你认真看看老庄学说,看看诸子百家,看看程朱理学,你会感受到,每一种学说都值得尊重。
相比于孔孟那些切于自身的道理,老子,庄子的学说则更加深邃,更加洒脱,更加超然。
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的根本意义在于提升一个国家或者叫一个民族的文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无一例外的对文化采取的是“唯我所用者尊,我所不用者弃”的态度。所以,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开始,中国文化的发展历程,一直与封建帝王的思想嗜好息息相关。可叹息的是,这种对待文化的态度至今依然存在。
历朝历代都有所谓的“禁书”,这些“禁书”之所以被“禁”要么是表现了对集权封建帝王的不屑,要么就是所谓的宣扬了“诲淫诲盗”。一部几乎被定性“诲淫”的《金瓶梅》所以被“禁”的根本原因在于它宣扬了或者描写了“性”,而且是不避讳的,赤裸裸的。但是,当我们今天打开互联网,面对四面八方的资讯的时候,会发现,《金瓶梅》无非是一群食色人生的写照而已,相比起今日的那些影视作品,那些“成人小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我们这个国家是一个可以经常无限度的被一些“专家学者”们肆意放大文化的地方。他们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别出心裁的为自己的观点披上文化的外衣,寻找所谓的“看点和卖点”,所以,我们早就把文化当成了一种速餐,且不论内容之如何,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而从哲学的“扬弃”发展的观点来说,这些“专家学者”实际上是对“文化的肢解和凌辱。”
我们有多少生活方式,就可以解读出多少文化的版本。去云贵大山深处,看看那些刚刚通了公路,或者还没通上公路的地方,看看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看看那一双双清澈无瑕的眼睛所透视出来的茫然和新奇,你和他讲什么文化?他们最大的文化就应当是,坐在教室里学习。而走在上海北京的街头,看着那些行色匆忙的“白蓝领”们,他们张口就是新锐的词汇,他们可以朝九晚五,也可以素面朝天的坐在星巴克或者是什么店里,一边很优雅的啜着杯中的可乐或者哈根达斯,一边窃窃私语着男欢女爱的话题,毫不忌讳。这不也是文化么?
且慢,打住,文化如果照这个样子去说,我们可以演绎成无数的版本。在西南最大的直辖市重庆,有一个足以让世界“震惊”的工程,哪里建有一个据说有上千个蹲位的公厕,大约可以写入吉尼斯。显然主张这个建设的人会有文化上的借口,但是,当你果真看到上千人如厕的场面的时候,你是会感到蔚蔚壮观,还是说不出的滑稽?不幸的是这种所谓的文化版本我们几乎可以在每一个城市都能看到。那一年出差去南昌,一方面被南昌的湖光山色所吸引,另一方面却看到八一大桥桥头赫然趴着的两只猫,白猫黑猫,据说这也是文化。而南昌的朋友非要拽着去看当时亚洲最高的喷泉,喷射的水柱据说可以高达百米,当时声称亚洲之最。还有一年去武汉,朋友拉着去了“吉庆街”那地方有一个别名叫“快乐的旧社会”,你吃一顿饭的工夫,数不清的“艺人”,要么拉着蹩脚的小提琴,要么拉着蹩脚的二胡,要么吹着蹩脚的萨克斯,要么五音不全的唱着歌,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就站在你的桌子边上,“演出结束”你就要掏钱。我一同行伙伴十分惊讶和模糊:旧社会就这样啊?于是我们哄堂大笑。
文化现在已经成为一些城市建设的借口,他们用一种几乎无异于绑匪绑票的方式,强硬的把并不合体的文化蓑衣披在身上,滑稽而丑陋,却不自知。于是在“饮食文化”“家居文化”“旅游文化”等等名目繁多的喧闹中,我们又可以衍生出“洗浴文化”,“夜店文化”无穷无尽。
相比于鲁迅笔下的《高老夫子》只是看见一块香皂,就能联想起这块香皂滑过女人肌肤的那种“咯吱”声响,如今我们早就“脱俗”到,随处可见的搔首弄姿,今天是一个半裸女郎与蛇共舞,明天就是一个胸肌男与蝎子亲密接触,据说都是文化,哪里管你看得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无怪乎有人叹息:文化早已经成为一块臭肉,所以才能引来无数的苍蝇起舞逐臭。
发出自己和一些男人的故事就可以成就木子美,扭动着木桶一样的腰肢就可以成就芙蓉姐姐,号称可以和孔子睡觉就可以让一个女孩一夜窜红,而实在无奈的干脆向不举的中国男足下书:只要你们能出线我可以舍身相陪。媒体乐不可支:总算找到了“文化的看点”。
北大张维迎先生一句:改革开放几十年,最大的利益受害者是企业的高管。几乎让所有的下岗工人“羞愧”的无地自容,原来是我们耽误了领导赚钱,他们穷了我们才更穷。易中天,于丹,阎崇年们靠着“百家讲坛”的“文化道场”迅速窜红,成为学术超女超男,余秋雨可以到处当评委而饯行“文化苦旅”路上大师的辛苦,电视台,电台,网络可以用轰炸的态势可以营造所谓的“文化氛围”,国人蓦然惊出一身白毛子冷汗:原来我们还是这么有文化。
数不清的文化学者,要么钻进象牙塔里研究“学问”,要么就俗不可耐的在庸俗的文化泥潭里亲力亲为,或者干脆勾结商盗不法之徒,处心积虑的攫取百姓的血汗钱。
是的,我必须承认,当阿Q坐在未庄土地庙前和煦的阳光下抓虱子的时候,那都是文化。因为阿Q可以一边抓,一边愤愤不平:看看是老子咬儿子,还是儿子咬老子。于是这一瞬间我明白了,所有的文化人都是阿Q要摸小尼姑的心态:“妈妈的,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么?”
摸吧,真有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