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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的人,把红薯叫苕,傻瓜叫苕货。这个苕货很老实,别人叫他老实苕货。老实苕货爱上一个姑娘,休息的时候,就去姑娘家帮买煤买米。姑娘住在6楼,他黑汗水流把煤或是米扛上来后,就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听来找姑娘的小伙子谈笑风生,一声不吭像个苕货,小伙子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有时候,他也想说什么,但一见姑娘的面就吓得把话缩回去了,只是嚅嚅地问,这星期要不要买煤买米。
姑娘有些气恼,问他除了会扛煤扛米还会做什么?
见姑娘有些气恼,他更不敢说什么了。本来他想写封信夹在一本书中送姑娘的,但车间里曾发生过同样的事,那本夹情信的书被另一个人先借去看,结果那封情信到处转抄到处转贴,成了情书的范本。
时间越长,他越苦恼,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唱爱你在心口难开。
这天,他正在唱得声泪俱下的时候,姑娘突然出现了,问他,唱的是什么?他吓得一下把歌缩回去了,慌慌张张地说,唱的是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姑娘又大恼,说,你去做共产主义接班人吧,像你这样的苕货,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过了不久,老实苕货就接到一张请柬,是那姑娘结婚的请柬。
老实苕货老老实实地去了,新郎就是那个边得意看他黑汗水流扛煤边跟姑娘谈笑风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伙子。
想起扛煤扛米上6楼的岁月,老实苕货悲从心来,一杯杯把自己灌得大醉,一时无数话随酒气一起涌了出来,冲着新娘高叫:我爱你。
这声音是太大了一点,满场人全听到了。
新郎正敬酒到了这边,轻声对新娘说,这可怜的苕货,喝醉酒了。
新娘没理睬新郎,问老实苕货刚才说的是什么没听清楚,能不能再大声说一次?
酒后吐真言。老实苕货醉得胆大包天,跌跌撞撞冲到台上,高声喊着新娘的名字,大叫:我爱你。然后,一把抓过麦克风,悲怆地唱着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满场鸦雀无声。
新娘上前来,挽起老实苕货的手,说,你真是个苕货,这话说得太迟了,但还来得及。
新娘说完后,轻轻地说,我们走吧。
声音是轻,但老实苕货手中有一个麦克风,全场听得清清楚楚。
老实苕货酒也吓得差不多醒了,问,走哪里去?
新娘说,我们进洞房去。
老实苕货酒彻底吓醒了,问:是真的?新娘回答:是真的。
看看四周,满场人眼里充满着鼓励与期待。
老实苕货定定神,叫过酒店经理,大声说,刷卡,这单我买了。然后对新郎说,我们先走了,你过一会再来闹洞房。
两人挽着手丢下一众宾客扬长而去,后面满场欢呼声,众人齐声吼唱着妹妹你大胆向前走呀向前走莫回呀头……
第二天,有人写了副对联。
上联是:老实苕货婚场横刀夺爱
下联是:背时新郎洞房哭笑不得
横批是:一荣一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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