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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门口路过时,看到摆了一排绢制小扇,轻轻打开几把,有的是淡淡的粉色,有的是浅浅的蓝色,还有的是轻盈的绿色……上面绘着仕女或山石。一句诗脱口而出:轻罗小扇扑流萤。转而又苦笑了一声,慢慢地放下。
睡到半夜,醒了,起来看看时间,大约两点多,身边的老公正发出甜甜的鼾声。轻轻摇摇他,朦朦胧胧问了一句:“你干什么?”“陪我去看星星吧。”“哦哦哦,先睡觉再说。”
一个人默默地在床上躺着,那首诗就闪在了脑海中:“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是的,夜色正凉如水,星星在不停地眨眼,一弯月牙笑咪咪地看着我,远处传来几声秋虫的呢哝。
我想去看星星。
这个时候,紫微垣中是不是一片繁忙景象?天皇大帝在干什么?丞、卫、尉、宰们还站在门口守护着吗?三公三师们是不是早准备好了奏折?还有北斗七星,那辆天皇忠实的马车,整日呆在南门处整装待发,这个时候,它又转到了什么地方?华盖已轻张开了吧?后和御女们是不是在忙乱的到处乱跑?柱史官和女史们有没有把该记的东西记下来?
我要出去看星星。
悄悄穿衣服,还是被老公听到了。“你要干什么?”“去卫生间。”老公翻了个身,重又睡去。他知道我会心血来潮做些傻呼呼的事情,所以睡梦中也时刻记着要监护我。
夜风很凉,路灯像加菲猫的眼睛,冷冷地一眨不眨。不远的山中传来猫头鹰的哀号,寂无一人的路面偶有车辆驶过。一只黄色的流浪猫匆匆从我面前窜过去,胖胖的身子,有神的眼睛里满含着警觉。我笑了,它是不是认为我会跟它抢夺一块美味的鼠肉?这个时间,连鸟儿还在睡梦中呢!我该去哪儿看?处处是灯火通明。北面的山中该是最佳的选择,可是山脚下同样到处是闪闪的白炽灯。半山腰到是有一条公路,但是这寂无一人的夜里,那蜿蜒的山道上会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真正的毒蛇猛兽也不怕,最怕的是有坏人。坏人,对,人其实最怕的还是跟自己的同类。想起来在某一本书上看到过的,动物的行为大多是本能的反映,你见到它们可以根据它的类别来规避风险。而人是不确定的,他们有意识,这种主观意识导致人可以在自己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犯罪。回去又不甘心,如果有人陪,该有多好?
在山脚下一个人郁闷地转着圈的时候,想起了昨晚上去参加的那个酒会,好好的一支古筝曲《洞庭新歌》,被那个学琴不到一年的七岁小姑娘演奏得像蛇吞了癞蛤蟆,郁气积在胸中,一晚上都没有舒散,怪道这会儿胸口还闷闷地痛。说不定这半夜醒来,就是让那支曲子给闹的。这么想着的时候,自己倒哑然失笑了。
都是天使惹得祸,那些小天使们,是父母眼中的星星,掌上的明珠,心里的希冀。我记起那女孩子的父母一脸的自豪和满眼的爱怜,心又软下来。为了天使,受回罪又何妨?
记起来了,昨晚上那个酒会的主题是“张开天使的翅膀”。
又想起了小时候躺在平房顶上看星星,一面是妈妈轻摇的芭蕉扇,习习的风,带走了满面的汗珠;一面是爸爸关于星空的故事,牛郎、织女以及嫦娥跟吴刚交替出现。那时候的星星又多又美,近得就象伸手可以摘到。我常常会在星星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梦到一个捣药的兔子,和一个不停地砍着桂树的吴刚。现在能看到的,只有那枚弯着的月亮了。
或许,过不了多少年,这月亮也得借助天文望远镜来看了。这么想着,顿时有些兴味索然起来。
回到家中,老公正睁着眼睛等着,见我回来,顾不得搭话,长吁一口气,又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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