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疯老爷子 于 2018-1-22 18:07 编辑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她,也没几个钟头;现在见了,精神分外亢奋。才知道以前的近十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马樱花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楚门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个孙刀刀,和马樱花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她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有个叫酱油的人,也在那里议论我;眼神不大对劲儿,脸色也铁青。我想我同他什么仇,他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酱油就跑了。
我想:我同孙刀刀有什么仇,同马樱花又有什么仇;只有七八天以前,把楚门开的二子收税店铺的门槛,踹了一脚,楚门很不高兴。马樱花虽然没在现场,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孙刀刀等人,同我作冤对。但是酱油呢?那时候,他还若无其事的唱歌,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说话句句扎心,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闷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墓歌在背后教唆的!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墓歌做管家的,也有给墓歌做打手的,也有跟墓歌穿一条裤子的,也有跟墓歌眉来眼去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头发高耸的女人,打了墓歌,嘴里说道,“亲爱的呀!我要咬你几口才出气!”她眼睛却看着我。我吃了一惊,遮掩不住;那神马云、笑流沙等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我妹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拖我回家,八十多岁的老爸装作不认识我;他的脸色,也同别人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狗熊。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前几天,二子店铺的长工老丑来串门,对我颤颤的说,他们店里来了一个叫阿牧的人,被几个女的绑起来了,便撕破他的衣服,要让他光身子游街,这样店铺可以壮壮威风。我插了一句嘴,是为手链的事吧。今天才晓得那几个女子的眼光,对我跟对阿牧是一样的凶恶。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玩人,就未必不会玩我。
你看那些女人“人渣、傻B”的话,和青面獠牙的墓歌的笑,里应外合,明明是在玩我。我看出那几个女的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白厉厉的排着,这就是一帮玩人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人,自从踹了二店的门槛,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张嘴,便说我是人渣。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玩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理性宽容”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玩人”!
我也是人,还特么是人渣,他们想要玩我了这是!
(四)
早上,我静坐了一会儿。
我爸还装不认识我。 我也不动,坐在电脑桌前,研究那几个女人如何玩我。我也不怕,虽然不玩人,胆子却比她们还壮。 “我不是人渣!哇呀呀!”我大吼一声。 妹说,“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几天,就好了。”
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养肥了,她们是自然可以多玩我一阵子;我有什么好处,怎么会“好了”?他们这群人,又想玩人,又是鬼鬼祟祟,想法子遮掩,不敢直截下手,真要令我笑死。我忍不住,便放声大笑起来,十分快活。自己晓得这笑声里面,有的是义勇和正气。我爸和我妹都失了色,被我这勇气正气吓住了。
“醉笑老哥,最近还好吗?”墓歌打来了电话,明里关心,语气阴森森的。 我哭了,哭的稀里哗啦,我自己被人玩了,可仍然是玩我的人的兄弟!
(五)
这几天是退一步想:假使那几个女的不是刽子手扮的,真是医生,那她们可能不是玩我。据说楚门就是防疫站的,明明玩我,却说是在治病救人。
至于墓歌,也毫不冤枉他。他亲口说过,这社会就是人玩人。我从前单听他讲这些,也一脸懵逼;现在晓得他讲这些的时候,不但唇边还流着口水,而且心里满装着玩人的意思。
(六)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马樱花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我勒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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