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幸福】023 远去的岁月19

榆钱漫天

    经三小队、一小队、部队、三家多次碰头协商，最后决定在村尾——七里渠，给我们家划出三孔窑洞的地基。消息一经证实，父亲和二哥勇收工后颇颇往七里渠跑，抽空挖地基、找箍窑用的石料场。等父子两整出一块石料场，再到集镇上买来雷管和炸药，利用午休时间轮着去炸石头，等炸到箍窑所需的石头数量，家里才考虑请石匠的事。经过多方打听请来同村和邻村闲着的石匠到石料厂凿窑面石，等到窑面石的数量凿的差不多够箍三碾窑洞的时候，父亲投人请来经常箍窑的大匠工。大匠工拿着仪器到箍窑地点测量一番和父亲说咋样箍窑的事。一旦敲定大匠工立马抽调自己的人手着手箍窑。
    箍窑最麻烦的是前期准备工作，光挖地基采石这一环节就需二十多天还算快的，正式箍窑盖房不费事，几天就能搞定。
    开始箍窑那几天气候开始转冷，第一次跟着母亲去工地送饭。路过飞机场延边的公路，树行吹来的风吹在我们换夹袄的身上冷暖正适宜。我和母亲沿一条长长的柏油路向北拐进，上了一座横跨壕棱的石桥，石桥的另一端是白花花的碎石子坡道，坡道上去是又一处我不知道的兵营。路西栽了俩行光秃秃正待发芽的风景树。顺着坡上去，一座依山而建足有四层楼高的大厦豁然呈现在眼前。我看得有点走神。大厦下面有四五个官兵在投篮。对面树行夹着一方草坪，草坪中央竖着一座用白木条搭建的小木屋。母亲说这是：“气象站”，测量天气变化的地方。兵营里传出哨声，可能到吃午饭时间了吧，这声音和我在家属院里每天听来的哨声一模一样。我仔细端详着大厦背后的这片山脉走向，它没有前石坂的山高坡陡，地势较平缓。所有居住在山上的人家不用费时去找，全都一目了然。路上碰见回家吃晌午饭的几个村人，他们也都能认得母亲，也都管母亲叫姐。
    沿着气象站这条道直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望无际的荒沙窝。每个零星小沙球跟前都生长着一簇类似马莲的长颈草，长颈草开黑紫绸花，母亲说这种草叫“牛眼睛草”有毒，触碰到汁液眼睛会瞎。它宽宽的叶子很像包粽子用的粽叶，但却不是。也不知是不是我钟情于它黑色的碎绸花，老想上去摸摸，被母亲严厉制止。我忍着不去看它，就像我忍着疼和痛那样难受。除此外荒漠里就只有顽强的蒲公英是绿色的，那一牙黄的小花开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鼻子突然有股痒痒的感觉，那是吸到了风沙里蒲公英随风飘起的种子。
    荒漠里的路很难走，感觉用不上什么劲，沙窝里走的越远风沙越大，沙以风的速度行进，人被风吹的不断向前移动脚步倒是省力了不少。我朝后看回去，风吹过沙窝的痕迹像个歪爪子白骨印深深烙在沙地上。冷风推让着脚步，脸上有股麻麻的感觉。这时前方隐约照见俩颗大树。“看见前面那俩颗榆树没有，我们就要到了。”母亲脸上泛起欣喜的红光。
    我们来到树下，才知道是俩棵经年的老榆树。在风里张扬，给人以愉悦、亲切的感知。榆树下面有一条新踩出来的道路，通向前面那座石桥，石桥过去就没什么人家了。   
    “妈，我们的新家到底在那里吗？”我拉着母亲的手摇晃。
    “你快看，桥那边的山坡上是不是有一群人？那群人站的地方就是我们还没有盖好的新家。”
    原来这样。我挣脱母亲的手，跑向那个人多的聚点，因为我在人群中瞄见了瘦高个的父亲。四哥从坡底溜下来，手里攥着一只蝴蝶还是鸟、蛇？我不记得了。对了，是只黄蜂，他看到我的一霎那像被人点了穴道嘴张得老大，身子定住般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我。
    “小晴！”四哥赖朝我和母亲喊。
    我才懒得理他。爬上山坡，父亲出来接应我和母亲，母亲跟着父亲提篮进了工人们为防雨防嗮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我一个人坐在路坂边休息边玩沙土，看到对面山坡上有个扎小辫、穿红袄的小姑娘跟在比她高出一头穿羊皮短褂的男孩子后面，拦着一群云一样白的羊群。山羊带着固有的骚味“轰”的一声扑下山来，漫向我……“咩咩”声不绝于耳，阻断了一切声响。
    一定是山上的草被羊群啃食光了才急着下山觅食。我想。

轻言

越来越精彩了，榆钱新年好

花开富贵

看见前面那俩颗榆树没有，我们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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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树，榆钱漫天，回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