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7-9-26 18:37 编辑
总之,那天绝对是秋天里少有的好天气。
那天,高家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在大姑娘家赴宴,高兴武中途接了个神秘电话离开,吴爱莲觉得可疑便尾随丈夫而去。
“喂,你是哪位?!”高兴武持手机来到前方有火车通过的高架桥下。神情略显烦躁。
“我是阳阳……赶往县医院的路上。”对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贝分点。
“你姐夫知道不?”
“姐夫在山上下不来。”
“……意思是让我先过县医院?嗯,明白了。”高兴武收了手机,瞄了一眼旁边的妻子返回帐篷院。
“发生了什么事?”吴爱莲一路追着问丈夫。高兴武低语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她。
返回帐篷的高兴武想了想,现在能够帮到自己的恐怕只有儿子了。从宴席上果断叫走了苗苗,简单交代几句。父子两向车的方向走去。
“儿子,过来!”吴爱莲见状一个动作把儿子招来,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问之下才知道躺在医院里的那个人和自己心里想的正好吻合,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儿子去了。
宴会结束,吴爱莲和同路的亲戚们步行回到了丽景小区。进门发现两个老人已经先她一步到了家,正悠闲地看着电视。晚上正要睡去,高兴武和苗苗从县医院赶了回来。
“莉莉不要紧吧?血止住就好了。”吴爱莲面向丈夫自言自语。
“血止住有屁用?筋都断了好几根,没法手术……”
“照这么说,还得转院?”吴爱莲唏嘘起来。
“嗯。回来拿几件衣服马上走。顺便送二姐他们过去。” 停顿了一下又问:“我走后大姐没说什么吧?”
“大姐倒是问了,我知道的不多,你是知道的。爸和妈吃不准心里怎么想的……” 吴爱莲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为别人家的事忙东忙西,最后一同消失在电梯口。
这边刚走人。那边两个老人梦游似的从卧室里赶了出来,瞪大了眼问: “天黑了,三和苗苗去了哪里?”
“川银。”
“去川银干啥?”生性多疑的婆婆追问一句。
"莉莉住院啦要转到川 银去做手术。”
“在你大姐家没听说谁住院的事啊。”反应迟钝的公公叹息着。
“……事情不大,术后马上回来。到时候你们自己问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 三个人在脚地上僵持了老半天。吴爱莲长得矮小的婆婆路过公公……向公公弩弩干弊的唇:“我猜和钱脱不了干系……”很肯定的眼神。
“……咱们家再不让杆杆进门了!我死得没这么个外孙!”两个老人一致恨恨的表情,心有灵犀地一同沉默……一同回了自各房间。
当客厅走得仅剩一人时。吴爱莲走过去,朝隔断弯腰,摁亮了鱼缸上的灯管,使得整座单元楼看上去像漂浮在海上的一艘昏黄的渔船。
枕了一夜风雨,第二天一早,吴爱莲依窗而立,诧异外面白雾滚滚北方罕见的自然景观。能见度不足十米,根本看不到以往的公路、梯田、火车道,好象挪了位置一般。大雾里偶然听到一两声闷闷的像火车发出的声响,不由地替丈夫和儿子捏把汗,祈祷他们等雾散了再回来。值得庆幸的是,下午不到大雾就开始散上了,楼盘像撒出去的星星……一个个跳出重围又开始聚拢,重新回到街道两旁。掌灯时分高兴武父子终于赶了回来,因为隔天就是上班时间。
饭桌前,两个男人只顾低头刨饭,像两只闷葫芦瓢子,假装听不见家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提问。
“就瞒着吧,不说算了我也懒得听。”吴爱莲望望头顶走得麻木了的钟摆,和煞白的吊灯,真心想溜了。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还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苗苗轻拉下他妈妈的衣角:“妈,这事真的不能说。出了这事谁也不怨,要怨的话就怨我姐自己。”
“这么说莉莉女媳和杆杆都没责任?”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杆杆是莉莉亲哥哥)公公的耳朵表现得异常灵敏,大脑还算不笨,思路也还清楚。吴爱莲想。
“我可以负责人地告诉你们,这次事故跟家里人一点关系没有。事发当日我姐夫还在山上……什么都不知道。”苗苗轻描淡写地说。
“那莉莉是怎么到的医院?谁送去的?宁宁(莉莉的大女儿)还是邻家?”公公继续发问。
“都不是,割腕也不是在家里割的……总之有那么一个人送我姐去的医院。”听了这话的吴爱莲蒙圈了,瞳孔放大,面露不可思议的神情。边上的高兴武接住话茬把故事的原委讲了一遍:“……不是快开学了吗,正是用钱的时候。云庆在山上下不来,莉莉跑到同学家要求撤股,结果人家不但不撤股还赖账……一气之下当着同学的面割了腕……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啦。”
“真狠心啊,怎么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平时一点看不出。”吴爱莲说这话的时候婆婆和公公坐在边上散了架似的叹气。
“那为什么不打纸条呢?既然是合伙入股。”吴爱莲到。
“生意赔了。”高兴武答所非问。
“如果生意真赔了,莉莉也得赔上一份子不是?哪还能要来股份?他同学到底怕什么?”吴爱莲更加的不理解了。
“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妈你就别再往下问了。”苗苗凑到他妈妈面前轻声到,头摇得象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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