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赤焰2号 于 2024-6-6 14:34 编辑
荒漠中没有烟,有的只是风以及风卷起的尘,尘土后还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饮陈年花雕是他多年的习惯。
他已经遗忘这个习惯源于何时,持续多久。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甚至忘却了一个人。
只有醉时会听到一曲“高山流水”,酒干则曲毕。
于是,他还会饮酒。宿醉对一个男人算不得什么,孤单也不算。
尽管每年盛夏,老四老七送酒来时,会提到孤单这个词,他也只是淡然一笑。有这满目黄沙相伴,谈何孤单?
老四老七走时总会留下老五新作的一幅画,他则将画放进竹筐,不肯展开。
未曾数有多少副画,也就不记得过了多少个盛夏。
他的剑是否已经锈迹斑斑,江湖是否还有他的传说,这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躲开人群,静心饮酒。
也许他是一个剑客,至少曾经是,现在却是一个曲作者。
每年寒冬,当他喝光最后一滴酒时,会走出大漠,来到市镇。写曲为生。
他写下很多曲子,在小镇雅士中传播弹奏,却总记不起酒后脑海中那首。
今年夏来得早了些,才刚芒种,天便炎热过往年。
他用手遮住双眼,抬头看惨白的太阳,从指缝中冲过足以灼伤双目的光线,却没有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往年的夏,荒漠中是三个人饮酒,今年的夏,荒漠中是一个人等待。
于是夏变得漫无边际。
冬季,他照例下了山。没有等到老四和老七的他,感觉有事情发生了。
没有行囊,只有一柄剑,还有一竹筐的画。
路过小镇时,在酒楼喝了一口酒。辛辣穿过喉结时,辣得他心痛。
“店家,这不是陈年花雕。”
“客官是说醉话呢吧?”
是的,男人醉了。否则怎么会尝不出花雕的味道,怎么会听不到脑海中的旋律呢。
醉了的男人终于展开了画。画中是同一个女人在抚琴,变化的是女人的青春从画中逐渐消散了。
他的心头一痛,脑海里忽然响起了自己写过的那首“高山流水”。
而弹曲的正是画中人。
是时候该去看看狐三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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