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风清扬

儿子
文/泥巴

我戒酒一周年的时候，儿子开始
学习喝酒。他在提回来的乳类饮品中
偷偷夹带了两瓶三得利。一瓶还在冰箱里
一瓶已经在游戏台上消耗了一半。
就是明天，他要和几个同学结伴旅行
来庆祝高中的毕业。他要用临时恶补
的酒量来宣示成为一个傻逼青年的勇气
曾经在浴室里，我和他的童年赤裸相对
面对老爹的腿毛和上下两处浓密的胡子
因为自己寸草不生而害羞自卑。如今，
他已经开始使用剃须刀，奶奶的，
比我的贵而且高级。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把自己锁在卫生间研究新鲜的身体的时候
我是既得意，又担心
这个破孩子马上就要像狮子一样，亮出
自己的鬃毛和吼声，只是不知道
他展示的对象里有几个同性几个异性
我发愁的是，如何才能告诉他
不要被爆发的荷尔蒙蒙蔽。一头雄狮
的毛发都是给别人看的，真正属于自己的，
只有骨骼的健壮度，和牙齿的咬合能力。
有两个东西最好浅尝辄止，一个是
男人间的酒量，另一个是对异性的温柔
老爹的悔恨，就是和这一辣一酸纠缠太多
被它们双管齐下，慢慢盗空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