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四娃
文/冯革才
四娃在新院里挖了一个大坑,还用水泥抹了面。不知这个像水井形状的坑用来干啥?小脚婶和大头叔背着四娃小声嘀咕着。
四娃家的二层楼房是前年才盖好。院里青砖铺地,葡萄蔓绕窗前,几株苹果树果实累累,院中花儿叶香,惹来许多蝴蝶飞来舞去。现在,他却拆砖、挖树、拔花,最后挖了大坑后,怀揣2万元,跑到外县去了。
四娃兄弟多,他是最小一个。小时也淘气;捅马蜂窝蜇得让父母认不出来;上树偷杏,上去了下不来;用报纸卷树叶学抽烟,嘴角燎了几个大泡……放学后,领着一帮孩子,用手指着晒太阳的老头,嘴里不停地数着“一场、二场……”,还让不明就里的老人们咧着走风露气的嘴巴傻笑。后来,老人才知道娃们所说的“一场、二场”,是指他们去世后,孝子为村民义务演电影的事,弄得老头们哭笑不得。
四娃成家立业时,只有二间半土坯房,而他娶的媳妇却在巷里不论模样和干家务都是数一数二。四娃媳妇原来是邻家闺女。四娃天天串她家的门,并让她乱了心。伙伴们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咋能下得了手?他一本正经地回答: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
30岁的四娃鬼点子多,寻钱门道不少。一次晚上,他从果园回家晚了,不小心被捻上的蝎子“吻”了一下,疼得他直喊爹叫娘。回家后,拿了个电筒就找蝎子“报仇”。不到几个小时,便捉了好几两。第二天,就被人收购,一下子挣了百元,他急忙叫上伙伴,上崖下埝捉蝎,不论公母、大小一起捉,一个月下来,每人收入千元。
这两年,原本指望苹果赚钱盖房娶媳妇的希望逐渐破灭,苹果价跌得让人懒得上树摘。搞大棚菜,村上人吃水都困难,咋能让菜苗喝足;想外出打工,又没门路。许多村民干急没法。
半个月后,四娃回来了,并且从外县用车运来4头奶牛,有公有母。同时,还拉来一些圆管和叫不上名的东西。
四娃在坑里捣腾了两天,接上许多管子,通到几个特制的灯上和煤气灶上。几天后,四娃请来不少村民,然后扭开阀门,只见被称为汽灯的灯管发出蓝色的光来,照得院里亮堂堂。
四娃介绍说,这是沼气带来的好处,能照明能做饭,大伙要建,我提供技术;等我的奶牛产下牛犊后,赊给大伙养。草源不用愁,咱们的果树叶就是无价的饲养;牛奶销路有保证,我已和地区的乳品厂签订了供奶合同,每公斤2元;牛粪外乡搞大棚专业户要用,价钱出得挺高。
大伙这才知道,四娃从中央电视七台农科节目中看到养奶牛建沼气致富的信息后,不声不响地外出当了十多天的“牛倌”,把技术学到手后才给大伙亮“牌”。
在明晃晃的汽灯照射下,村民们从四娃手里拿着一套套饲养奶牛技术书籍咧嘴直笑。
一年后,村里饲养奶牛户多起来,四娃被众人选举为协会会长,越发忙起来。
一天,五队明明家母牛要产牛犊,急得明明唤妻子快去叫四娃,十岁的明明自告奋勇去叫四娃。见了四娃,明明急忙喊:“牛头、牛头,我爸让你去帮牛生牛娃。”
此后,四娃多了一个绰号:“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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