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马樱花 于 2017-1-24 00:31 编辑
新认识一可人儿,每次搁她那回来,日子便不像平素那么寡淡,多了层意思儿。干活也哼歌了,走道儿也轻快了,俺见人打招呼边声儿都像加了糖。不是她说话多有文采,也不是谈吐多有内涵,那张和善的脸,坦诚的眼,嘴里说的大白话都平常,可人句句挠你痒痒,那滋味像小猫踩在棉花上,轻飘软乎。
她是俺跳广场舞时认识的,长相跟穿着一样素朴,喜欢逛个超市买些打折物品,特实诚实惠个持家女人。“见过跳舞的,没见过跳成你这样的。”她这么说,话里话外透着稀罕。俺有自知之明,跟专业舞蹈老师练过二年功,功夫不深全在皮毛,舞扎扎唬唬她那样不懂行的粗胚子大妈罢了。不过山中老无虎,愣充大瓣蒜,让人眼热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她觉着俺穿衣的品味,适合她的口味,怎么穿怎么有味“哟,你咋穿啥都这么搭哩。”包括夏天的小裙子小白鞋,春秋时节的阔腿裤、羊毛衫,冬天的小马甲、小棉袄……随便拎个在网上淘的送餐袋,都入了她的法眼。俺有点凌乱了,什么时候日月换了新天,以前没觉得自个穿衣裳这么有格调啊,没人这么慧眼识珠啊,再说淘宝路线的衣裳基本上不具备大牌名品慑人威力,不过俺略比她瘦些,穿的合身空飘些,想来人家也不过是50分对60分的敬仰,丰满对骨感的艳羡而已。
她一定要来参观下俺的衣橱,说想知道一个女人柜子里得有多少储备才能一天天的变幻出那么多套面貌。武林高手拈叶伤人也不过如此吧,人家张口即来的随性之语已经有了几分点穴功力,不管别人听了咋着,反正俺听了有点酥。
她觉得俺发型也行。怎么扎怎么有样,盘个小髻有范,别个发卡有靓点,发捎统统捋上去再顺下来卷成花也让她凑近了连摸带叹的。说自个不会梳头,特别羡慕手巧会整发型的人。俺以前常怀三恨,一恨鲫鱼多刺,二恨钱包不暖,三恨的就是爹妈没给自个遗传一头秀发。俺们家族的女人个个头发又细又软,俺去美发店十回倒有九回被师傅嫌弃发质不好难打理,没曾想活几十大年自个现在竟然是个有发型的人了,还能迷倒一个人哩,暗自窃喜,洗头的时候对头发都不知不觉地温柔了许多,不像以前跟锄头耪地似的一气儿乱挠,买洗发精都不敢忘记捎瓶护发素,高档的,还要搭上精油一瓶……其实一个只会扎橡皮筋束马尾的笨婆娘对一个将马尾胡乱卷巴卷巴,用发卡一束的女人点赞是多么没有含金量啊,她只要稍微百度下花式梳发,兴许就将竖起的大拇哥换成小指头哩。
她觉得俺口才也行,怎么那么好哩,随便摆个龙门阵,都好听得哟。“你什么文化程度啊,大专啊,咋感觉以前的大专比现在的硕士还行哩。”瞧瞧,这是一条拙舌对利舌的爱慕,就像枯水期一条在泥潭里打滚的鱼对涓涓流淌河水之向往和追寻。说实话她要从小跟俺似的,有个重男轻女的老爹,时常欺负老妹的二个哥,敢于拍案而起,奋嘴还击的话,不说演说家了,拉个好呱有啥问题么?
有了形象就得端起呀,俺现在每次说话都开始打腹稿了,要保持发型和口型双重不乱,就不能那么随便呀,万一不小心漏出句国骂、汉骂啥的,不露馅了?。
加了微信后,她的感觉就更奇妙了“哟,你咋那么能写呀,是不是看了很多书啊,怪不得你说话那么让人信服。”凭良心说,山路十八弯的,她这回总算点到七寸上了,俺做业余写手已经多年,可以说是本小区跳舞大妈群中字儿写得最顺的。俺谦虚地说,瞎写瞎写,写着玩的。
“写着玩都写成这样,要是正经写哩?”
……
那天大家聚餐,一干人举起酒杯说酒话,数她说得最动听“马老师,跟你在一起,奄连素质都提高了。”酒喝高了,俺有点晕,北在哪,北在哪?
在她之前,俺真不知道自个身上有那么多潜在的优点,做为一个步入人群就不见的凡人,一枚打小就是配牌的绿叶,一个永远坐在台下仰望台上明星的普通观众,热闹永远是别人的,俺只有落寞。想不到活几十大年终守得云开见日出,遇上了懂俺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唯她能识君?”
每每遇到不快事,譬如股市被套,写稿遭毙,购物遇银行卡余额严重不足……俺都要去和她聊会子天,汲取正能量,于是一个有姿式、发型、文化和素质的四有新人又重新满血复活了,像祖英姐姐唱的“今天是个好日了,理想的事儿都能成……”
以前吧,俺单以为好孩子是夸出来的,原来好女人也是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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