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的故事

河蚌-赌徒

　　趣事

　　那时候，他除了吹牛，好像什么都不行。认识他的人，包括他老爹在内，也没什么人觉得他能干成什么事儿，比如一个成功的商贩儿，一个有为的地主，或者，一个干练的文吏。我，却仍然招了他做女婿。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或许，只是觉得，这么一个人，才最适合我那不安分的闺女。他到底能干什么，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世道是如此的不堪，我们仍然在安分守己，为了一个安稳而拼尽全力。我不是一个有什么大志向的人，但是，难道你不觉得，给这个灰色的世界，增加一个变数，其实，也很有趣？我倒没指望他们小夫妻多么出人头地，但我欣赏他俩的不安分和大气，大秦的天空下，还有几个人，能活出自己的脾气？好吧，这不是风投，这就是个游戏。




　　民意

　　你说刘季？赤帝子？那就是个屁！跟他混，是因为他够狠，够奸猾，也够有胆。跟大秦朝对着干，那就是作死的节奏啊，你还真当有多少人愿意？但是，他已经反了，身边聚集了十几号杀人不眨眼的流氓地痞，你不站在他那边，难道还站到大秦那里去？起义，救万民于水火，去他妈的吧，死的还不是我们，拼死攻破的粮仓，我们能分几碗米？又是他妈的谁，在住着我们打下来的府邸？大秦的日子是不好过，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啊。问题是，你想继续赖活着，刘季同意？大秦同意？我走以后，你们娘俩就自求多福吧，世道乱了，不同以往了，过去的那一套别再信了，记得，更狠一些，更奸一些，或许，你们还能活下去。这辈子，估计是见不着了，除非，除非我有机会，杀了刘季......




　　明主

　　杀了刘季，我一直想。想我萧何混公务员队伍的时候，他算什么东西？早知道，老吕家那闺女这么旺夫，我早该下手的。说这些都晚了，一开始，有机会当头领的，远不止刘季，但是，造反终归是杀头的事儿，谁想挑头呢？创业初期的头领，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的流氓队伍，我们几个高管是一样的待遇，都能吃掺了玉米面的饼子，喝羊肉汤，就连队伍的决策，也是大家商量着来。所谓头领，除了脑袋在官府那里的悬赏更高一些，哪儿有什么实际意义？我和曹参这些聪明人，哪儿会傻乎乎去干？也就是没读过书的刘季。那时候，谁敢说将来一定胜利？包括刘季，大家想的也都是干完这一票，挣到银子就找地儿隐姓埋名，买房子置地。当头领，我靠，那不是增加隐姓埋名的成本吗？最稳妥的投资，是当二号人物，实在不行了，还可以卖了刘季的脑袋嘛。不信，你问曹参去，他不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都是聪明人，只是，或许，太聪明了，唉。




　　聪明

　　人想得太多，胆子就小了。就那么俩蛋蛋，还不敢放到一个裤裆里，总想着投机和算计。每次看着装模作样的老萧和老曹他们，我就想笑。都他妈出来造反了，你们还当是做生意？关键时刻，你得豁得出去。硬碰硬的时候，别人恨不得用上十二分的力气，你还忙着藏起一个蛋作为后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智力？我从来没把他们当成对手和威胁，真有威胁的，是那些只认拳头而没脑子的。比如那天那个小兵，只纠结了三个哥们，就敢在我巡营的时候冲我下手。那一刀子，我到现在屁股还疼。这丫够有志向的啊，取而代之，嘿，还别说，真让他把我捅死了，就凭这胆气，压服老萧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没死，那死的就是他了，对了，还有他的老婆孩子，也得杀了去，你得让底下人怕你。这不，那俩脑袋放在桌边，我喝着酒，对面老萧哥几个脸都白了，哈哈，其实，我看着也恶心啊。




　　恶心

　　我就没见过比刘季更恶心的人！他算个什么东西！亚父啊，你难道真以为那些人跟着他，是因为他礼贤下士，虚怀若谷？还让我跟他学，哈哈。张良、萧何、韩信，虽然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哪个不强过他刘季？他们会被那点小手段拉拢？这是乱世，乱世的人啊，心都大，尤其是自认有点儿本事的。他们跟着刘季，而不跟我，是因为，他们瞧不起刘季，如果我选，我也跟着刘季。为什么？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取而代之，而跟着我，他们自觉没戏。这事儿，他们明白，我明白，刘季，也明白。问题是，他们总以为刘季不明白，或者说，他们总觉得，刘季那两下子，不是他们这帮牛人的对手。这就是聪明人啊，算得真够精明。最恶心的还是刘季，天天跟这么一帮子人表演礼贤下士，想起来我就反胃，你们开个戏班得了，还能不能好好打仗了？不行，我得听虞姬唱一曲了，这太恶心了。




　　演戏

　　小姑娘就是比老太太抱着舒服，只是，这身体确实一天不如一天啦。这次，鼓捣得时间又短了一些。不过，小姑娘的表情动作语言都很到位，显得很满足，这让我也很满足。虽然，我知道，被我这么一个长得丑又不行的老头子搞，是多么恶心的事儿。但是，能够得到她的人，能够看到她承欢胯下，我就很开心了，至于她的心，这世上，谁还真能得到谁的心？我连自己心里想什么，很多时候都不知道，更何况，想法那玩意儿还会变的。所以嘛，只要张良、韩信他们干活儿卖力，“主公”叫得够动听，我一点都不计较他们想什么。这就是一出戏，天知道哪一天，会有怎样的落幕，但至少现在，我很爽。有趣的是，他们，演得也很爽。人嘛，总得有个念想，就像胯下这个小姑娘，期望着有一天，我死在别人的肚皮上。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你们是否能看到，这个，我就不能保证了。




　　落幕

　　刘季啊，你还是死在我前面了，也是，你杀了那么多人，又享了那么多福，总得有报应吧。报应在你身上，总比报应在我们娘俩身上好。夫妻一场，你走了，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的确也没有太难过，毕竟，日子也还得过，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未必不好。本想去你坟头烧纸的，但是，那地儿确实太远了。当皇帝就是扯蛋的事儿，不得不讲那些排场。虽然，那些钱，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宁肯花在咱孩子身上。但，就这么着吧，我在皇宫里给你烧点儿纸，你也别嫌少。就你干那些事儿，在那头儿，估计也没机会花钱了吧。这些日子，我在安排写史书呢，你斩白蛇那段子，我挑了一个最好笑的版本，回头有空了，烧给你听听，包你笑出声来，亏牛二那厮怎么想得出来。唉，这帮文人啊，他们哪儿知道，那时候，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