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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停电,校园一片漆黑,同学们纷纷收拾出了校园。
夜空月光如洗,照耀着归家人。我走在月光下的乡间小路上,周遭是青青禾田,阵阵蛙声。
远山如黛,缀着农家几点灯火。 在游走的风里,有手电光从远方闪烁而来。
来人远远地问:“是辉尔么?”原来是房东大婶。
她见女儿到家很久,也没见我回来,担心我。
半夜里醒来,我烧得糊涂,蜷缩在被窝里苦苦煎熬。
迷糊中,门吱呀一声开了,随风进来的房东大婶叫醒我,端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汤给我喂下。
我不知她何时起床熬了姜汤的,直到毕业后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那晚她怎么知道我病了。
那晚后,我母亲到镇上赶集,专门到她家,两人拉着手摆谈了很久。
=2= 物理测试,我成绩很差。刚送走毕业班的物理老师找到我,问:“赵飞是你哥?”
得到确认后,他说:“你哥考得很好,他可是学校的骄傲!你若把物理成绩提上去,也有希望!”
他倔强地命令我:每天晚自习后,到我这里来一趟。问不出物理问题,就别睡觉!
许多个夜晚,物理老师的窗里灯光一直亮着。有年少的我,还有满头银发的他。
每个周日,我必须一早到校。没有手表,也没有闹钟,我就趁天还没亮就往学校赶。
多少个日子,从头天的月未落,到第二天月悬中天,我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当我考上学离开了小镇,我一直记得物理老师那洒满银色月光的夏夜窗口。
窗内,年迈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讲解分析,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3= 我又回到小镇。
物理老师早已退休,去了很远的地方,一直没有音讯。有过他熟悉身影的窗口,静默在月夜里。
月光下,房东大婶的老房子那么清晰,那么亲切。可我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灯光。
我知道,她没有走远。
老房子后面,大婶当年种下的竹子已成林。而她,已安息在那竹林下,静静地守护着她的房子。
每年,总有这么一次,她能看到我从她洒满月光的房前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