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谢青蛙 于 2020-10-30 17:46 编辑
第一本买的董桥的书是《橄榄香》，素素淡淡的，有些隐俊机锋的暗流一闪，又是一副正襟危坐的端庄，当时真不知竟然是本小说集，仔细一看，还是人物散文集，但既然无论董桥还是大家，都硬说这是小说，那么就戏学下散文体疏淡小说；
又想起汪曾祺老先生，也不像小说，说是散文，评论又说是诗歌化小说，但汪老小说散、疏淡，又鲜活家常。
没看过沈宏非小说，但沈宏非幽默文是我喜欢的一种，蔫坏的语句，乐里透黄的笔调，我很好奇，他如果写小说，会怎样的一个蔫坏法。
以前论坛时代时忽发奇想，模仿上述名家对论坛的人物进行文字速写。
一、仿董桥《橄榄香》的一组人物速写：
临窗 座上一位浙江男士，四十几岁，疏眉豹眼，鼓颐三颏，偏偏秀挺薄薄的鼻梁，偏偏到了下端，鼻头的丰盈暗合厚实的唇形。奉茶时眼神飘飘忽忽定不下来，腼腆也磕磕碰碰全碎在讲座前：光鲜的西装光鲜的脸，临先生焕发里反而透着六分的土气，神情说，临窗是老狐狸，笑里用计，能进能退，能方能圆，处处为心经伴舞。
先生凡与女士合影，目不斜视，正襟危坐的拘谨，摇曳端庄下的心情，神色大抵是不敢稍动的，面瘫的女子，先生近前，都显摇曳生姿。 先生素有大志，枕戈达旦，夜宿城楼，裸搏相对、杀三百。晚年大彻，得莲花座抱定入禅，一生下盘功底，尽皆打坐中。先生著作等身，有莲花座造型解，尝同游方双宿双飞经。研究会、微信群
”生意是消闲，佛研才是志业”他说 “先生授道，微信群是满了吗？” 先生白了我一眼：“宁缺毋滥，避良莠不齐”，我点头 “只拉女，不加男”，临窗补充道。
明明： 先生应该是夏天里中山装当西服着的人，衬衫天天洗，外面总是那件中山装打一条同款的国学领带，一色七条的那种，只换领带不换色。为了印证自己的活泼欢快，先生袜子是极其撞色的，大红、大紫，大胆配色到严肃活波、生动局部。 中分发型略带卷，远看近看都飘着书卷气，工工整整一张脸一派正经，正经后是手舞足蹈的动形；鼻头如字母A啜和妥善、斜度也适中，规矩而中庸，鼻尖一定是桀骜不驯挺拔着。 先生说淡泊，用蕊秋的话来说，就是：“一对壮年冤家过着老年晒被子的日子”，凡论坛对战，对方的文章他都仔细读、细圈、细凭，摘录，碰上矛盾处不忘杠上红杠子，文路犯驳的地方尤其在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明明争锋到面红耳赤时，忽然笔记一出，红笔一剔，帮你记历史正逻辑，如数家珍，一般人等，一旦行文有缺失，大凡去问下明明，当知出处和去处无误。
不知道先生哪里人，也没听过先生开口说过话 但我想一定是说吴语的 只有吴语，才能先生这般一口气含住万字文的一段话、不屈不饶、不断不续、不含不咽；吴语的莺啼鹂啭，适先生的峰回路转；吴语的低回，适先生义正词严的呜咽。
好水 民国时期才有这样的女子，下午三点咖啡屋，一个人静静靠窗一角，读小说：浓发荡落粼粼的波光，檐廊挂满霜， 流莺气质的街道，谁都比不上咖啡厅读书的女子，就像书架里整套精装的套书面前，桌上摊开的一本企鹅平装书，清新娴雅，连简单也被映衬得精致。 “买旧书时，我喜欢看扉页的签名，想想这书在前一任主人手上的场景”，好洁的女子，不仅使用随遇而安四字，本性中馆藏一份好奇心。 “来论坛，就想从文字中看不同的经历”，凉薄的际遇交融着温煦的邂逅，停驻又生分的淡泊消瘦着飘萍的感恩。 这女子，眉眼的清秀一字散开，疏淡得有点清心寡欲，禁不住好奇，有次追问闺房之乐时，会不会也这么一指一点的错落，然后，满面愕然，一脸迷惘随枕洒落 “亲昵是私底下的风情”，被她一本正经纠正过
反差太大，有一回坐的太近，瞥见她在读毛姆的《魔术师》，猛然想起：她会不会象书中受邪术盅惑嫁给魔术师的美女，亦贞亦淫……
闺蜜入座，她放下小说，轻轻呷了一口咖啡 忽然谈起股票，谈起菜肴 氲氲散漫的咖啡屋里，起了一声葱花的味道
我想起看过吴君如的电影，淑女时倒也娇俏 饮酒划拳：五魁首啊…… 翘腿上桌
二、仿汪曾祺的一组人物速写
好水 平时，人很和气，像一颗榆树 眉眼拉得很开，直拎着，拉在没走型的最宽边，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旗子黑，羞恼眼帘下垂，如清水，平时眼神格零格零的，好奇得浑身上下眼神都透湿 她对征战的麻子好奇时，就这副眼神 被麻子激怒时
她的眼神有一种跟人打赌的光，衣服都格挣挣起来，她极不恭敬地看着麻子的衣领，麻子恶狠狠盯过来，她挪过她的眼睛，但原来她的眼睛里表情立刻搬上她的嘴角
不依不饶向前伸直脖子，被人抓住衣领一般，说话向前挣，
脖子上的犟筋，忽现忽隐 翰林有点生气，一起这么久，没见着一句热乎话，生分，还躲着走 青蛙一旁架火，众哄笑，好水脸通红 一天两天的，依旧没有动静 一天， 翰林院子里刨地，汗流浃背 好水走到侧背后，轻轻一指晾衣架：上面有条毛巾 翰林一愣，憨厚地抓抓额头，反应了过来 翰林乐了
临窗 我喜同临窗耍，总喊，端不装，姓周。周武正王样，常端着。喜一袭青衣，长巾，这副打扮，夹块胰子就可进澡堂——我们那里说人衣服宽长不合体，常就说“像个道袍”，他穿这么一身，像个虾爬子装进火柴盒，露出截尾巴，不说话都嗡声嗡气，看起来就谁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全城讲经的只有他着道袍样。 他有时讲到得意处，就把眼睛闭起来，很陶醉，腮帮两陀就开始往外拱，一直到鼓起了两座包，脑门、腮边，就开始瓦亮。嘴张开时，嘴角纹往鼻头挤，鼻梁压窄，鼻头更奔放，一眼看去，就想鼻头按了个八字胡。得意时，就爱抿住嘴笑，嘴唇又厚，重心全压在嘴上，延着嘴挤成个包子折； 嘴型平拉时，回来几分俊俏，生生又是一副薄情样。
明明 明明是个方脑壳的扛子头，面貌不清，不为什么，老爷子讲小说都是囫囵着粗线条，最多是是细高挑，高鼻，长脸，穿一件褪色长衫，写女人，最多是格楞格楞两眼珠子，眼白白，眼珠黑，我给整的太细了，就不是模仿了。 虽然明明脸囫囵着，却摆了个十八摸的身子行，看见临窗，就从背后的包袱里，抽出一个巴掌长的小瓷盘，一双光滑的竹筷，眼睛格楞地盯着，筷子敲着碗，眼珠子一眨不眨地清清嗓子，左手啪啪一掐，唱起经文。 常年F大调起声，收于降b调， 客人问：听你这么多年，你就会这么一个调？ “你真是隔着门缝看人！ 我还会别的” “那你试试” 明明降了个八度音 又哼唧再转了这么一圈的调。 对他来说，只有高调，和低调，曲还是这个曲子没错
三、仿沈宏非的一组人物速写 《十二夜》 序 德国汽车杂志《男人们的小汽车》创刊号推出一项民调报告——“不同汽车品牌与它们车主的性生活次数关系” 民调显示，宝马车主以每周平均过性生活22次行一，奥迪车主以21次次之，第三名是大众车主，19次；第四和第五名，分别是福特和奔驰车主，前者17次，后者16次。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我的熟人展开搜索，宝马车主幸福的表情和红润的脸色、奥迪车主比较幸福的表情和比较红润的脸色以及大众和奔驰车主比较不幸福的表情和比较不红润的脸色，一一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当然，我更好奇的是每夜万家灯火后面的各色的家庭生活，这只是调查数据让我产生的瞬间主观愿望。——摘自沈宏非的《男人们的小汽车》
第一夜（明明） “明明，你不要那么猴急！” “我不是猴急，我是急……我是急怎么就解不开、解不开这个结” “哈哈，还不是猴急？” “不是猴急，是急，我急是急的解不开这个结，不是猴急的急” “你解不开结的这个急，还不是为了猴急的那个急？” “你怎么那么庸俗，我这急偏偏不是猴急的那个急，我不是急切的急，我是着急的急” “你不急切，你着的什么急？” “我偏偏着急，就不急切的那个着急” “算了，我来吧，算是我着急” “不行，我一定要自己着急” “你再不来着急，我可是要着急了” “那，好吧” “明明你专心点好吧，别同时还去搞那个结” “我都着你的急了，你就不能让我也着下我自己急？” “床上你敬业些好吧” 我怎么不敬业了，等下总结好了，我就去论坛发个帖子：《着急时怎样解那个急结》，1、2、3、4、5、6、7、8、9条经验”
哎呦—— “嗯，第10条：床下解结”
第二夜（临窗） 尼采说：“不加选择的授业知识冲动，正如不分对象的对象的性冲动——都是下流的标志” ——摘自沈宏非的《男人们的小汽车》 “临窗，你又在干什么？” “我在整理《芙蓉山文化研究会活动集锦》” “哎呦……” “怎么啦，宝贝” “人家胸口痛嘛” “等等，我来看看……是这儿吗？ 我帮你揉揉”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有那里，那边、有什么感觉？” “你这人真奇怪，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感觉？ 好点了吗？” “嗯，真棒，真是好多了，哎，哎，哎，你怎么走了，你做什么？” “我得去给明明上课，菩萨的莲花座其实是从女人阴部的造型而来，在《楞严经》中有叙述” “去你的蛋，老娘的莲花座你都懒得坐，你还管别人坐什么座？”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正好我开个微信群，说佛讲道，你也进来听听，修养一下” “我#￥@%……#%……！”
第三夜（好水） “周末哎” “嗯” “看你脸色有点累？” “是有点疲惫？” “那你陪我看看电视吧” “好！”
“好水，你换台换的我都眼都花了” “今晚没什么好看的电视是吧？” “是的” “我们下载的韩剧都看完了是吧？” “是的” “下载的电影也看完了是吧？” “是的” “你还是有点累，是吧？” “唔” “还是有点没歇过来，是吧？” “是的” “电视还是不太好看” “是没啥好看的” “既然没啥好看的，你又有点累，不如我们去床上看书吧？” “好的”
“你看进去书了吗？” “没有，你呢” “我在发愣呢” “我也觉得有点傻” “要不，我们做个小游戏吧？” “什么游戏?” “打打小怪兽！” 我#￥@%……#%……！ 算了，还是把小怪兽关在笼子里，我们看电视吧？” “电视不好看” “那就还是看书吧？” “书也看不下去” “那还是看换台，看看能挑出什么节目不？”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做什么了？” “做什么？” “我们穿上运动服，出去夜跑去，你也该去锻炼锻炼减减肥了” “哦，天哪！ 要不，我们还是打打小怪兽吧”
第四夜（万家灯火） 2015年，在月平均性生活频率调查中，超过三成的人少于1次，超过两成的人1—2次、3—5次的占两成、5次以上不到两成半。这份针对100万人的调查，获得有效样本45.64万份，其中参与调查的男性占68.8%、女性占31.2%。学历上，大专占33.7%、本科占40.4%、研究生占5.4%、博士及以上占0.6%。
第五夜（万家灯火） 据按年龄统计的中国夫妻月性生活频率调查中， 四十岁以上的，月平均值为1次 同时，临窗发表论文《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其中一段是： “但是，人是由各个机能构成的，在整个人未死之前，其实很多器官已经死亡。 比如头发，人到中年，就开始掉了。 比如牙齿，人到老境，就逐渐松动而掉了。 比如眼睛，有一天瞎了。比如耳朵，有一天聋了。 比如性功能，男人阳痿，女人绝经，等等，等等。 这一些，都是器官性的死亡。对于人体来说，是局部的死亡。可见，到了一定阶段，死亡就开始伴随人身了。只不过因为人身没有整个死亡，所以我们不称之为死亡，而是有的假名为衰老，有的假名为得病。
我们能阻止头发掉吗？不能！ 我们能阻止牙齿掉吗？不能！ 我们能让我们性功能常在吗？不能！ 我们能让自己青春常在，不去衰老吗？也不能！ 我们身体上一切的一切的，我们自己都无法去控制去主宰！ 可以说，对于我们这个人身，我们自己根本不具有主宰权。 总而言之，人之一生，无非是生老病死这四种。但我们自己全部不能主宰。积极锻炼，积极养生，积极治疗，等等，都只能起个迟缓作用，但阻止不了我们的生老病死的最终方向。我们只能顺来逆受。 无我，就是人生的真相！ 无我，也是世界的真相！”……
第十一夜（月圆） 继电视剧插播期间供水紧张现象出现后，专家们总结出尿点现象 近十年，专家们又发现 每逢月圆之夜，供水有出现高峰现象
现专家还没对此调查出原因 但一致认为月圆潮汐对人情绪造成集中影响 再未高清事实之前，专家们对每逢月圆之夜突发性的供水高峰，称作为“涌点”
第十二夜（某风姿绰约少妇） 忽然幽幽说一句：“每个绝色美女后面，都有一个操她操到想吐的男人” 噗嗤一下，一口水扑到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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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0-10-30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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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显身卡
发表于 2020-10-31 09: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