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很累，更多是累在路上。虽然不用开车，但坐车也谈不上舒坦。同时出差的仨同事包括老板在回程的车上都睡着了，就我没睡。一是我睡眠比较浅，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二是我也不敢睡，怕自己说梦话透露点家里的机密或者说老板坏话啥的。虽然这概率很小，更大的概率是在梦里也拍老板马屁，问题是万一呢？拍多少句马屁，大概率他都不会当真的，但只要梦里说一句坏话，估计就会认为是真情流露，露出了真面目。诚然，这大概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问题是不敢赌。好吧，也就是个玩笑，我不说梦话的，最多是打呼噜。有鼻炎的人，多数打呼噜。不过我打呼噜应该不是很厉害，一起出差的同事告诉我的。我不确定，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否是因为怕我认清他的真面目。
回到济南也累，今天一天开了五个会，外加两场面试。第一场面试是早上九点，面试了一个河南姑娘，35岁的女硕士，未婚。技术能力没得说，英语口语和气场差点儿，搞得大家很纠结，最终还是决定先待定。气场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的确能感受得到，虽然不敢说每个人感受到的完全相同。她应聘的岗位是售前技术支持的主管，要去说服客户的，还兼具一点管理，就有些差强人意了。再之后，会议就是一直开到下午五点半，一场接一场。其中另一场面试是安排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钟，也是个河南姑娘，30岁就已婚已育了，应聘的是一个普通的技术支持。是本科，技术能力比前一位弱，但是乐观开朗，大家一致同意让她通过了。
最近最头疼的就是招聘，有几个关键岗位迟迟招不到人，老板急得重金求推荐，其中一个职位只要有人推荐成功入职就奖励推荐者一万。我劝他说其实五千就足够诱人了，如果五千招不到，一万也没意义。但他财大气粗，很坚持，我也就没比要再劝，有那功夫，自己赶紧去试试能不能赚到这一万是真的。事情很多，每一件都比劝老板省钱重要。部门内俩人又闹矛盾了，一个来找我投诉另一个，打印了三页纸。先是安抚，继而摆事实讲道理，让他放大格局，意识到的确也不全是对方的错，然后替他解决问题，再画饼，鼓励他努力进步。不难，但是劳心是真的。这个月业绩很一般，虽然主要的锅销售部背着，老板也没说过我什么，但是也得帮着想办法，毕竟在一条船上。
部门架构调整完了，紧跟着是内部工作内容和流程的重新梳理，然后是各岗位人员的评估和能力提升计划，这些还要穿插在对业务部门的支持和培训中。下面的经理累了，半真半假闹着要加薪。兄弟部门的经理时而过来说两句对我下面某个人的评价，或贬或夸。有时候，俩部门经理对同一个人的评价可以天差地远。未必就是有人说假话，各有各的因果，当然也不见得都是真话，各有各的立场。只是，多数时候也就是听听罢了。总归还是需要人做事，稳定即便不能压倒一切，也足够压倒很多事儿了。忙活完跨部门的质量会议，又会到部门内大群里鼓舞士气，公开表扬了俩人，又找了几个小方向让大家努力。五点半那个会议结束后，留下那个最近老是加班的同事，提醒她注意身体，今天不能再加班了。
怎么说呢，她的加班有必要的，也有不那么必要的。我们公司最开始规章制度的创立者来自互联网大厂，带来了加班餐和加班费等文化，鼓励加班。单身又没谈恋爱的，对这个制度相对比较喜欢。但总有个度，我不喜欢下面人太多加班，年轻人还是要留些时间给生活。不过，我算是很注重培养员工的领导了，如果不是公司涨薪的预算实在有限，我能一年内让很多下属都突飞猛进。事实上肯定不能这么做，培养人不难，难的是，之后呢？他能力提升了，自己也知道的，然后就会有更高期待，满足不了就走了，相对于给别人培养的。所以也得注意节奏，培养谁不培养谁，培养到什么程度。员工看到的是当领导的成天就是开会不干活，看不到我在年初就得为某些人谋划年底晋升所需要的那份PPT做准备，比他爹妈想得都多。你不给他准备好，他拿什么跟其他部门的候选人竞争呢？升职加薪永远是僧多粥少。
午餐本来不想吃的，都跟行政说了，面试那位的时候不用给我准备午餐。结果，部门内一位经理刚好请她小部门同事吃饭，给我也点了一份。这个不好意思拒绝，跟她说没必要自己掏钱，用部门团建经费吧。她说上个季度的团建经费在部门调整前就花光了，这个季度的还没下来。我说你小部门不够，就用咱们大部门的，总不好让你自己掏腰包，不合适，你转过来我都还没请你吃过饭。她笑着答应了，我回头还得问问HR，我们大部门团建经费还有几文钱。去年底说降本，把这个也给砍了三分之一，至于士气，用兄弟部门老大的话说，全靠咱们这张嘴。也就是吐槽一下，公司的难处也理解。相对于很多裁员降薪的，已经算不错了，至少好些人加了薪。
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去德州见另外一家供应商。那家是我在上上家公司时的竞争对手，当年我从外企去了后负责市场，品牌战第一轮打的就是他们。当时在业内闹得很大，持续了有俩月吧，最后他们董事长都急了，在自己朋友圈里开骂。说起来都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月初在上海一个业内活动见到他们总经理，大家相逢一笑，说不打不相识，约了拜访，毕竟如今算是合作伙伴了。他们生意也越做越大，很多事儿，多年后回想起来，也就是付之一笑。当然，我猜他们多年后都不会回想起这事儿，就像我其实也在努力忘掉小学时大便在裤子里的事儿。之所以没忘，是因为我一步步磨蹭回家后，娘一边笑一边骂着给我洗屁股换衣服的场景，我不舍得忘。
人啊，说不清楚。就像那次在龙华寺，我们一家三口拢共也就花了210块钱，而光我自己就许了价值远超210万的愿望。我一直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个很贪的人，虽然很抠。但或许，佛祖对我的认识更清楚。晚饭后跟天天视频，他说今天很开心，但今晚上应该不会开心了，因为作业太多了。我赶紧给他发了个红包，安慰一下幼小的心灵。果然有效，就像去年底老板给我加薪后，我立刻也就心情大好一样。干点活罢了，累点那都不叫事儿。
河蚌赌徒 2025年5月29日 |
雷达卡
发表于 2025-5-29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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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30 12: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