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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红袖家园 黄金时代 黑母牛(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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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母牛(长篇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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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9 12:2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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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过路的鱼 于 2023-11-29 17:57 编辑




“黑母牛白bi”不是指物以稀为贵,是辽南乡下俚语意思是特殊,引申为丧门星。本小说的名字,取自本故事女主的外号“黑母牛”。——破题。
  
 
  
  一、
  
  自从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以来,此后每一年的十月一日就成为了举国欢庆的节日了。而为了讨个好彩头沾沾国庆的光,打那以后就有许多年轻人选择在每一年的十月一日这天喜结连理,完成他们人生的一件大事儿。
  
  话说1983年的国庆节,黑岭村的老薛家里的儿子薛延伍,也要在这一天举行婚礼。
  
  俗语说“老儿子结婚了了心事”,薛延伍的母亲尽管为了儿子的婚事张罗好些日子,身子很劳累,可她心里高兴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美滋滋。
  
  这一天的一大早上,她就爬起来为家里的这件大喜事忙着忙那地准备着。
  
  她这一辈子连生了四个闺女,第五胎才生了这个儿子延伍,她以这个儿子而自豪。闺女们陆续的都出嫁了,只剩下这么个宝贝儿子,她和老伴一致决定要儿子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让乡亲们都羡慕,让那些没有看上他的儿子的姑娘们后悔。
  
  此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让薛母要把婚礼办的风光体面:那就是她的儿媳妇刘玲长得高挑白净眉眼如画是个大美人儿。在邻镇上自己开了个裁缝铺子,做一手好针线活。在薛母的心里,这么个才貌出众的姑娘,能看上自己的儿子,从几十里外热闹的镇子里,嫁到她们这个偏僻的村子里,真是祖宗保佑,儿子上辈子积了德才修来了这辈子的福分。
  
  随着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到来,薛母站在院子里盛开的一丛金黄色的万寿菊花前,眯着眼睛笑吟吟的,接受着众人的贺喜,心里乐开了花。
  
  午时一到,新娘进了门,喜宴就摆开了。此时秋高气爽,辽南的气温不冷不热的,乡下人的酒席,这个时候就摆在院子里。
  
  宽敞的农家院,一张一张的桌子,坐满了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大家边谈笑着,边大口地吃菜喝酒。新郎薛延伍,领着新娘刘玲挨桌地敬酒。
  
  一桌又一桌,客人们纷纷夸奖着新娘子漂亮说着祝福的话,使薛母听得心花怒放。她琢磨着再过半个点,客人们该散尽了,让闺女们收拾收拾场地,自己抽个空回屋子里躺一下,补点觉(尽管她心情舒畅,可头感觉有点发昏,心跳好快)准备着晚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好好热闹一番,表示对儿媳妇到来地欢迎。
  
  此时,一对新人正在靠近院子南墙角的一张桌子前给客人递烟敬酒。其中一位二十六七岁模样的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霍地站起来,他的脸涨得彤红,看来已经喝了不少酒。他端着一碗酒,大声地说:“大伙听着,我说两句!”
  
  人们唰的一下子,目光集中聚焦了过来,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男子要唱哪出?
只听见那个人高声说道:“我要告诉大家,这个新娘子刘玲以前是我的对象,她的嫂子就是我亲姐!”
  
  这话一出,薛母就知道坏了要出事!她的头胀的老大,心跳的比以前还快了。她想迅速的往那边赶,安抚住孟浪的年轻人,她要保护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不受伤害,捍卫老薛家的尊严。可是,她的腿脚却不听使唤,感觉发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她听见儿子不卑不亢道:“是石宏吧?刘玲这么优秀,追求她的人多不算啥。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伴侣。”


那个满嘴酒气的男子石宏,并不借了台阶下,他奸笑着嚷到:“薛延伍,我告诉你,刘玲长得是挺俊俏的,可就是就是,我感觉她的两只奶子不一样大。不信你今晚摸一摸看,就知道我说的话对不对了!”
  
  “哇,这是怎么回事?”“这男子的话是真是假?”“女人长的漂亮就是祸水!”有些人开始私下低声嘀咕开了。
  
  “石宏你个王八蛋扯犊子闭上你的臭嘴,你什么时候和刘玲处过对象?我让你胡诌八扯!”不等新郎新娘反击,和这个年轻男子同桌的,另一位年纪相仿的男子,他快速地站了起来,边骂边随手抡起一个酒瓶子,向那个出言不逊的男子头上砸了下去:“大伙别听这么@@蛋造谣,我是新郎新娘的媒人,我作证刘玲从没有跟其他人谈过恋爱处过对象!”
  
  玻璃瓶子的碎片迸了一地,石宏满头鲜血:“我艹你妈马启新,你跟刘玲也有一腿!当谁不知道啊?”他骂着身子一栽向前倒去!
  
  “不好了,出人命了!”人们纷纷向这边围拢。
  
  薛母干着急走不动道,眼前一黑,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身子也向前倒去。
  
  “妈,您怎么了?怎么了?”薛家的小女儿看见妈的样子喊到。
  
  “妈怎么了?妈!”“妈?”“老婆子!”
  
  薛家的院子里乱了,人们分两伙围在薛母和那个叫石宏的年轻人身边。
  
  薛延伍姐弟几个人和薛家的亲朋们围着薛母哭天喊地地叫唤着。他们七手八脚地把薛母抬进屋里。
  
  一会儿村里的医生来了,他说薛母可能是心脑系统出了毛病,他治不了,要去县城的医院。
  
  这时,在众人地抽泣声中,薛母回光返照地睁开眼睛,她的目光在寻找着老伴和儿子。她看到几个闺女正在指手画脚的在一旁责骂着新媳妇,说她是扫帚星一个。
  
  她示意老伴和儿女们过来,颤颤巍巍地拉着老伴的手,望着儿子和儿媳妇断断续续地说:“刘玲是个好孩子,不许你们欺负她,……要好好过日子!”她就又昏迷不醒了。
  
  屋子外边刘玲的嫂子正在她弟弟石宏跟前哭闹着。她先哭喊着让弟弟坚持住,等会儿送他就医,然后在破口大骂小姑子刘玲:“刘玲你就是黑母牛白逼丧门星一个,丧门到家了。你家的父母让你给丧死了,又来丧我家石宏。你个母狗不调腚,公狗能上吗?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自己不检点勾三搭四,你特么的做都做了,还不许人实话实说?”
  
  打人的马启新被几个人扯胳膊拽腿的动弹不得,只能回敬道:“石玉凤,有你这么做嫂子的吗?抓泼屎往自己小姑子头上扣!刘玲什么时候不检点和人勾三搭四了?”
  
  “我呸!马启新,你不就是仗着你爹的光,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你说说,我家石宏和刘玲的事,干你什么事?看你这护小头的样子,说你们有一腿没冤枉你吧?”
  
  “石玉凤,你个泼妇。你们放开,我去撕了她的臭嘴,让她胡说八道!”
  
  刘玲的哥哥刘珍这时,已经找人把停在远处的一辆拖拉机开到了薛家门前,他拨开众人道:“玉凤不哭,快把石宏送镇医院!”
  
  “哥,你也要走吗?”刘玲在婆婆那边帮不上忙,看到娘家人都陪着石宏上了拖拉机,过来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哥哥刘珍问道。
  
  刘珍阴着脸道:“我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要是省心听话,何苦能把石宏伤成这样?从今天起,你就是薛家的人了,你好好的去侍候你公婆,过你自己的日子吧!”
  
  一场喜宴,由于突发情况乡亲们不欢而散。那个打人的年轻人马启新,也被黑岭村的书记和村长民兵带去了村部等候处理。
  
  马启新临走时,身子被人控制着,不能自已,对站在院子中哭泣的刘玲道:“刘玲不怕,石宏不能死,我也没大事。你快去照看你婆婆。还有,”他提高了声音冲着屋子里的薛延舞喊到:“延伍,刘玲是个清白的好姑娘,你要相信我,好好待她。”
  
  刘玲见院子里清净了,要进屋看薛母,被大姑姐推了出来。她只能又站在外面哭了一会儿,觉得薛母身边自己帮不上忙,就开始收拾起了院子的物品。
  
  救护车终于等来了,薛家姐弟几个把昏迷不醒的母亲抬到了车上,途中薛母就咽了气,傍晚的时候人拉了回来。
  
  洞房花烛夜,本来是人生中最浪漫温馨美好的时光,刘玲的新婚之夜却要在这样的一场突如其来的丧事中悲伤的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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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11-29 12:36 |只看该作者
开端就引人入胜,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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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3-11-29 12:4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二、
  
  打人的马启新是新娘子刘玲的同村人。他的父亲马常胜是蜡山村的村支书,曾给刘玲家造成灭顶之灾,是刘玲家的仇家。  

       刘家的夫妻俩生了儿子刘珍后,刘母连着怀了五次孕都中途流产了。直到刘珍十岁那年,刘母才生了刘玲。因此,刘玲地到来父母亲欣喜若狂。她出生后,母亲再也没有怀过孕。在当时没有实行计/划生/育的农村,由于孩子少,夫妻勤劳,他们的物质基础比其他的家庭要好点,一家四口相亲相爱过着快乐的日子。这种令村里人羡慕的生活,在刘玲十岁那年遭遇到了大变故!  

       那是1970年的夏天,文/化/大/革/命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大人们都在谨言慎行的小心翼翼的活着,刘玲却祸从口出,给他们家带来的一场灾难。

  记得那一天的午后,刘玲和几个伙伴们在村子里的一棵大槐树下玩耍。这时她看见她哥哥和几个红卫兵喊着“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寿/无/疆”的口号走了过来。  刘玲想要一只落在树干上的知了,可是她跳了几下,也够不到它。它在那儿“命啊命”的叫着诱惑着她。她忙冲着哥哥喊:“哥哥,快点帮我把知了抓下来!”刘珍瞥都不瞥她一眼,跟他的伙伴们还是边走边喊着:“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寿/无/疆”,向村部的大院里走去。  

“哼!整天就会喊口号,好像人真能靠喊喊就活一万岁,”任性被家人宠惯了的刘玲不满小声嘟囔着:“要是人死了,也要喊万/岁?万/寿/无/疆?”她说的声音虽然小,紧跟她屁股后面的石玉秀还是听到了。玉秀咯咯咯咯地笑了,其他几个小伙伴就问她笑啥?她用手指了指刘玲说:“玲儿,说的话有趣,她说他哥整天就会喊口号,好像人真能靠喊喊就活一万岁。”其他小伙伴听了也笑。
  
  刘玲当时没注意玉秀会在她身后,被小伙伴们一笑,她心里发毛,向小伙伴们解释道:“你们别笑,玉秀听差了,我的意思是,喊万/寿无/疆,就真的活一万岁的。我们大家以后也得喊。”

“嘻嘻,我们不是早就会喊了吗?难道玲儿从来没喊过?”

被小伙伴一发问,刘玲更慌了,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以后就是,主席他老人家那啥了,我们也要喊他老人家万寿无疆。”

“这样啊!好,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永远祝福毛,主,席万寿无疆!”大家伙达成一致,又一起玩耍起来了。
  
  白天的事,刘玲以后过去了就过去,也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晚饭后,革委会的人了来了,把刘玲叫到了村部。她看到和她一起玩耍的几个小伙伴一个不落的,都站在革委会主任马常胜的面前。石玉秀的娘,也在那儿,正得意洋洋的和马主任说着什么。她见刘玲进来了,忙对马主任谄媚地说:“主任,就这么个十岁的丫头,屁大点的孩子,胆子再大嘴再巧,也不能什么话都都会说都敢说吧?这肯定有人教的!”

  小伙伴们一个个面露怯色,拿眼角的光看着刘玲。马主任阴沉着脸问:“刘玲,今天下午说毛/主/席死了?”  
“我没那么说!”刘玲小声的回应着。

  “瞧瞧这么多人证,你还抵赖!”马主任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我不是说毛主/席死了,我是说要是人/死了,也要喊万/岁喊他万/寿/无/疆!”刘玲解释。

  “还不一样!你个小fan革命!”马主任又一巴掌打了下来:“说,是谁教你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
  
  “没人教我。我也没有攻击毛,主/席!”
  
  玉秀娘过来抓住刘玲的头发,摇晃着道:“马主任,这小逼崽子,你不给她点厉害,她是不会老实交代问题的。”
  
  马主任拿起桌子上的一根皮带,朝着刘玲的身上抡过去:“说,快说,那话是谁教你的?”

  “住手!”刘玲的哥哥这时冲了进来,推开了玉秀娘,护住了妹妹说道:“马主任求求你了,刘玲还是个孩子别打她了!”

  玉秀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不打她,那话是你说的?主任这是现型fan革命,你可不能稀里糊涂算了!”
  
  “刘珍,这事性质严重,我们已决定上报了,必须调查清楚!”马书记说。

  “那好,马主任让这些孩子先回家,我承认那话是我教刘玲说的,不关她的事!”
  
  接下来刘玲看到马主任招呼了外面几个村干部,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拿着皮带劈头盖脸的向她哥哥打去。边打他们还边说:“让你攻击毛/主/席?打死你个fan革命!打死你个fan革命!”刘玲不知道该怎样办能救哥哥,只好拔腿拼命的往家里跑报信。

  可是她跑回家又能够怎样?一切无法挽回!她的父母这时也被人带去了村部。村子大广播喇叭里,马主任要求全村人立刻集合到村部开刘珍家的批斗大会。  

       半夜时分,马主任禁不住刘玲父母的央求,让人把遍体鳞伤的刘珍放了回来,理由是她父母把罪状全揽了过去,他们被定为现型fan革命,关押在村部里,明天上报给镇里处理。

  第二天噩耗传来!原来刘玲母亲的怀里藏了一包砒霜,夜里他们夫妻二人分别吞下了毒药结束了生命!

  那一天是1970年的8月10日,刘玲的父母,由于刘玲任性的无知的一句话,付出了生命!是她的一句话,要了自己父母的性命,她是个罪人是个害人精是个丧门星!她清楚的记得她的姑姑,当时就是这么骂她的!

  每每一想到父母的死,刘玲就揪心般难受,就忍不住哭泣!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姑姑事后私下里又来开导她和她哥哥。她说:“刘珍刘玲,你们的父母,是为了保全你们两个才去死的。想一想如果他们不死,早晚的受多少罪啊,你们也跟着没好日子过。他们这样一死,剩下你们两个,他们看在老亲古邻的面子上,也不怎么好意思难为你两了!你们俩可要好好活下去,对的起你们死了的父母。”

  刘玲当时并不知道父母zisha的目的,姑姑说的有些道理,这也让她愈加自责。在她父母“畏罪zisha后”马常胜主任一天深夜,偷偷地敲开了他们的家门。他拉着脸,一脸的严肃,先是对他们的父母的死表示遗憾和同情,又带着关切的口吻嘱咐道:“刘珍,你们兄妹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偷偷的找我。以后你们说话做事小心点,有什么运动批斗会的,刘珍你还得去陪着挨批,不过你们不用害怕,我会暗中保护你们的。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这事玉秀娘举报了,我不管往下压着,她再去举报,连我也得倒霉啊!”他还对刘珍许诺说:“出了这次事后,刘珍今年秋天预备当兵的事是没戏了,不过我会在队上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的活!”

  马主任走后,哥哥哽咽的对刘玲说:“玲儿,你记住了,马主任家,还有老石家是咱们的仇人!没有他们,咱们的父母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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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3-11-29 12:5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这些体裁好沉重啊!换些轻松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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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9 15:5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三、
  
  其实,哥哥不说那话,刘玲也知道马书记家和石玉秀家是害死父母的仇人。她自己是害死父母的罪人!
  
  父母死后,她一下子从一个娇惯得被父母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变成了孤苦伶仃的苦孩子了。原本一块玩耍的一些小伙伴也开始疏远她了,村子里的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讲着她的闲话。
  
  她知道他们会说她些什么!她很孤独,收敛起了以前的聪敏伶俐,变得沉默寡言,常常的暗自流泪,忏悔自己的罪过。她在学校里努力的学习,回到家里她开始学会做饭,学会缝补衣服,学会做各种家务。她在努力着想把自己变得优秀,来求九泉之下父母的谅解,来减少哥哥对她的怨恨,来换回人们对她的好感。
  
  就在这种环境下,一晃她的父母去世有十一年头了。刘玲从一个被宠惯任性的娇娃娃变成一个孤苦无助遭人白眼的丧门星,又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人缘开始好了起来。
  
  过去那些她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只是在敷衍的哼一声或是点一下头的人们,变得好像很愿意和她拉话。他们好像忘记了她害死她父母时,他们背地里对她的议论,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各种夸奖。说她人长得美,说她脾气好,说她心灵手巧,说她能吃苦肯干……这些话的落脚点是谁能娶她做媳妇,真是福气。她婉言的拒绝着,乡亲们给她的一次次提亲。她此时心目中的头等大事就是为三十出头的哥哥找个媳妇成家。
  
  在那个时代的农村普遍早婚,一个小伙子过了二十五六岁还没娶媳妇,就和光棍沾上边了。刘玲的哥哥都三十一岁了,她为哥哥的婚事上心,是可想而知的了。
  
  就在刘玲四处央求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为哥哥说媒,为哥哥的婚事奔走时,却不知哥哥已红鸾喜动了!
  
  那年的腊月二十三,农历过小年。这一天吃过晚饭,送过了灶神,哥哥说出去有点事,刘玲也没有在意,插上门坐在灯下给哥哥织一件毛衣。大概晚上八点多钟,村子里打更的王大爷敲门让她去一趟村部。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想起了十一年前,自己也是被叫到了村部,父母为此服毒zisha。想到这些,心里七上八下的,深一脚浅一脚,跟着王大爷来到了村部。
  
  马书记的办公室里,明亮的灯光下,刘玲看见哥哥和石玉秀的姐姐石玉凤紧张拘束的站在马主任的办公桌前。玉凤的母亲,现在村里的妇女主任(她因检举刘玲的罪行得到提升),正在坐在那里抹着眼泪抽泣着,她的老头子正拉着脸在一口一口的抽着老旱烟。
  
  “刘玲来了,快过来坐!”马书记见她进来出奇的热情,他站起来亲自拖出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把她按坐在玉凤娘的身边。这是唱哪一出?刘玲莫名其妙!她本能的排斥玉凤娘,站了起来,到了哥哥身边问道:“哥,出了什么事?”
  
  刘珍低头不语,玉凤娘接过话茬道:“刘玲儿,今天晚上你哥哥在大队的草垛前拉扯我家玉凤,让我和俺家你大爷给撞见了,要不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呢!”
  
  刘玲听了脑子嗡的一声:“什么我哥拉扯玉凤?”她在怀疑的问。
  
  “别听她胡说!”刘珍反驳道:“我和玉凤在那里谈点事,话刚说了一半,他们不知怎么的去了。硬说我想欺负他家闺女,我不承认,就把我拉这儿来了!”
  
  哥哥和玉凤谈点事?刘玲记得父母刚走不久,哥哥就告诉她老石家和老马家是他们的仇人。在那以后马书记暗地里关照过他们兄妹,哥哥总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对于老石家人更是恨之入骨的,从来不和他们家人打招呼,不犯言语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刘玲迷茫的看着哥哥。
  
  “瞧瞧,瞧瞧,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他还抵赖!马书记你可的给我们做主啊!”玉凤娘带着哭腔说道:“我家玉凤过年就是三十岁的大姑娘了,还没有婆家,这事要是传出去,不清不白的,你让我们怎么有脸见人呢?马书记你可的给我们做主,主持公道啊!”
  
  “好啦好啦!别哭了,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下,我和刘玲说点事,待会的叫你们再进来!”马书记把他们几个人撵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刘玲。
  
  “刘玲啊,你是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被整糊涂了?”马书记说:“我一开始被他们几个叫来也有点糊涂。后来我一个一个问,理出头绪了。”他看了看刘玲得反应——很认真的听着,又继续说:“这件事呢,是玉凤和你哥俩个人想处对象。你哥有顾虑,他们俩个人在一起谈话,被老石家俩口子撞见了。我刚才和老石家俩口子唠了,他们说孩子大了,要是真成了他们不反对!”
  
  “可我反对!”刘玲条件反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的说着:“我不同意!不同意!石玉凤休想踏入我们家门!我们家的仇还没报呢?”
  
  “别激动,别激动!”马书记拉着她坐下:“你要报仇?是不是连我一块啊?你是要打还是要杀?”
  
  刘玲低下头,后悔不假思索的言语,是否又会给她和哥哥再次带来不利。
  
  马书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父母的死,我和玉凤妈有推不掉的责任,可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当时的形式是我们能左右的吗?玉凤妈不说,那几个听到这话的人,保不准哪一天也会说的!我不批斗你父母,别人也会借着这件事把我给扳倒。事情发生了这么些年了,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老石家有意把玉凤给你哥哥,我看是一件好事!”马书记顿了一下又非常严肃的说到:“你也看见了,老石婆子又哭又闹的,如果这真不成,他们家一口咬定是你哥哥试图不轨,就是不把你哥抓起来,这个名声你家也丢不起呀!刘珍过年三十二了,再一吵吵说他作风不好,想想你是不是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刘玲知道她的反对不仅仅是对玉凤和哥哥的婚事了不同意,还捎带上了马书记。驳了马书记的情面,到时候他嘴一歪,和老石家一起一唱一和的,就算不能把她哥怎样,哥哥的名声会一败涂地,本来就是一个婚姻困难户,再说是作风不好,就像判了死刑,她可不想让哥哥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能让家里绝后,那样她会更觉得对不起地下的父母!权衡之下,她无奈的冲着马主任点了点头说:“只要我哥同意,我没意见!”
  
  马书记笑了,他冲着门外招呼道:“你们几个进来!”他对着还在抹眼泪的玉凤娘说道:“瞧瞧,还是村干部妇女主任呢,自己女儿和人家小伙子大黑天的出去约会,两人是不是早就有意思了?你们做父母的可不能搞独裁,破坏婚姻自由呀?还是刘玲思想觉悟高,能够意识到只要刘珍和玉凤同意,谁也反对不了!”
  
  “哎呀,马书记,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不清不白的,叫我们老石家的脸往哪儿搁?今个儿能捅破这层窗户纸,是好事。我们决不干涉子女婚姻自由。”玉凤娘答到。
  
  “刘珍,玉凤你们同意吗?”马主任又询问两个当事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了,我不顾什么脸面直说了吧,我老早就看上刘珍了,所以别人给我说媒我都没答应,一直拖到三十岁了也不找婆家,我就是等着要嫁给刘珍。”石玉凤显得落落大方的表白着。
  
  “这孩子没羞没臊的!丢人丢人!”她娘用手使劲的捏了她胳膊肉一下埋怨到:“你就不会矜持点?”
  
  刘珍显得很拘谨,他看了看玉凤又瞅了瞅妹妹低声地说“马书记,刘玲不反对,你看着办吧!”
  
  “这个大男人,还没个姑娘大方,”马书记笑着说:“这件事你们没意见我做媒,明天开介绍信登记去!”他顿了一下又说:“索性我好人做到底,明个儿登记正月里结婚!”
  
  “是不是有点急了?”玉凤娘问。
  
  “急什么急,咱们也讲点新风尚把繁琐的一些礼数去去,刘珍家就兄妹俩,村里照顾一下,这几天年底农活不忙,队里派几个人去把屋子收拾一下,你找几个妇女做两套新被褥,村里有现成的木料,找几个木匠赶两件家具,钱记在帐上明年还!”
  
  就这样在马主任的主持下,村里人一起参入忙活,在新年的正月初十哥哥刘珍和石玉凤进入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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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9 18:0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四、
  
  石玉凤进了门,当着刘珍的面挺温和敦厚,对刘玲细声细语的,跟刘玲抢着做家务,吃饭时会给她夹菜。骨子里和她那个靠告密当妇女主任的娘一样,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婚后的第七天,她瞅刘珍不在家的空,直截了当的对刘玲说:“刘玲,这几年你哥的钱在你手里吧,你把家里的帐上和钱,待会儿等你哥回来了,当着他面,你主动拿出交给我,以后这个家有我把持,你少操心!你以后挣的钱往我这里交伙食费,但这些事不许对你哥讲!”
  
  刘玲说:“交帐给你,是早晚的事,你直接跟我哥说不就行了?”
  
  “我们是夫妻,活着同床死了同穴,我做啥事他会不支持?要你主动交账,是让你在你哥心中留个懂事乖巧的形象!”
  
  嘿嘿,分明是石玉凤要整这个形象,迷惑哥哥,还倒咬一口!一个村子里住着,谁是什么样的人,刘玲十分清楚!她想回击,又投鼠忌器,怕她和嫂子不合,哥哥夹在中间为难。反正她进了刘家门,也是刘家人,刘玲懒得跟她计较。
  
  那天晚上,刘玲把存放在她那里的钱和家庭支出账本拿了出来交给了石玉凤。她说,她要交伙食费,哥哥阻止说:“家里的粮食有刘玲的份,菜是园子里种的,队上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算了!”
  
  刘玲能看出嫂子满心的不乐意,可她居然能当着哥哥的面,顺着哥哥说:“刘玲就是外道,一家子人谈啥交伙食费的?这要是传出去,知道的人是刘玲自己要给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刻薄呢。”
  
  “就是就是,玲儿以后再不可以外道了。你要向你嫂子学,大气大度。家和万事兴吗!”
  
  “刘珍,我可不许你这么说咱妹子!”石玉凤搂着刘玲的肩膀笑着说:“咱妹子能干又懂事,也是个大气大度的人,不信你看等我怀孕了不能去队里劳动了,她会给咱们孩子钱的。”
  
  石玉凤就认钱,还特虚伪两面三刀的,刘玲恨的牙根痒痒,想到她的孩子也是老刘家的后代,父母一辈子喜欢小孩子,这要是活着看到有了孙子,不定多高兴呢。心也软了道:“嫂子,你放心,等你怀孕声孩子不能对队里劳动了,我会把工分分你一半。”
  
  “一言为定!谢谢玲儿!刘珍,我说咱妹子好,是吧?”
  
  事后,石玉凤总是趁着刘珍不在家,挤兑小姑子,埋怨她在她没有怀孕这期间白吃白住占了家里的便宜。刘玲怕自己发作跟她吵架,哥哥为难就忍着不出声。
  
  又过了一个月,石玉凤把刘玲叫到自己屋子里,笑嘻嘻地开门见山说:“刘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弟弟石宏找我说好了,他喜欢你,你嫁到我家吧!”
  
  “我不喜欢石宏,不可能嫁给他!”刘玲斩钉截铁地拒绝。
  
  “是不喜欢我妈吧?我和你哥哥的婚事,你认为我不知道,我在外面可都偷听见了,你也反对,马书记说的对,不是我妈或是马书记害死你父母,真正的凶手是你!现在我都成你家人了,你还念念不忘那点破事,嫁给我弟弟,咱们亲上加亲。你老纠结你父母能活过来吗?我想他们就是活过来了,也是先教训教训你这……”提到了死去的父母,戳到了刘玲的疼处,她再也听不下去她后面说些啥,夺门而出一路跑向父母的坟前。
  
  她跪在那里失声的哭着,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她边哭边思索着,最后她把这些委屈的责任又归加到自己的身上!是啊,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说那句话,就没有什么告密什么批斗,嫂子说得对,她才是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
  
  如果父母没有死的话,哥哥的婚事上,她和嫂子及她家人的关系,和马书记家的关系,也就没有什么隔膜……
  
  她越想越恨自己,嫂子前两天说有了身孕,如果没有以前的告密害死父母的怨恨,她们的关系应当不会这么糟!还有那个石宏,自己是不喜欢他,如果没有怨恨在,嫂子提起他也不至于那么反感,和嫂子为这事闹的不欢而散。
  
  她突然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就是一个笑话,一个错误!她时刻记恨着害死父母的仇人,而真正害死父母的凶手就是自己,她应该早在父母离世时就跟随他们而去,她应该以死向他们谢罪!
  
  刘玲想到这些,准备用头狠狠的撞向父母坟前的石头上,来结束自己的性命!
  
  可就在刘玲的头要和石头接触上的一刹那,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她使劲的往后一拽,因用力过猛,那个人向后仰面倒下,被刘玲的后身压在他的前身上,就这样那个人抱着她,他们双双的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刘玲一惊,这是谁?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她太专注哭泣竟没有察觉!她使劲的扒开抱着她的手,从那个人身上爬起来。一看原来是他,马书记的儿子马启新。
  
  马启新是一个很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有着好的家世背景,是镇上电业局的一名电工。在农村像他这样的一个长的帅气,有份工作,有父亲是一个村子里的头把手党/支/书,是属于姑娘们理想的丈夫人选。可谁能攀上这个高枝呢?村里传出来好几个自认为不俗的主儿,主动去和人家提亲,都被拒之门外。
  
  现在听说他被镇长家的女儿看中,俩个人订了亲事,听说结婚后老丈人会运作,让他接替镇里老电业局长退下来的位子。
  
  马启新也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刘玲,你怎么可以做傻事?”
  
  “自作聪明,谁要做傻事!”刘玲稳了稳情绪,毫不领情。
  
  他笑了笑过来扳过刘玲的肩膀,把她按坐在地上,自己也挨着她坐了下来说:“我们坐一会吧,你别把自己弄得像一只小刺猬似的!”
  
  刘玲长这么大,刚才第一次被一个异性紧紧的抱过,又第一次反过来压在他的身体上,她的后面,明显的感觉接触到了他身子前面的,某个不该异性接触的地方过。她觉得挺难为情的,心里像有小鹿在狂跳,全身热血涌动,觉得脸上热辣辣滴发烧,不知说什么好。
  
  马启新紧挨着她坐着,并摘下帽子戴在她的头上。
  
  他们安静的坐在这冰冷的土地上。此时春寒料峭,刘玲竟觉不出寒冷,相反身子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过了许久,马启新轻声的说:“刘玲,要不我帮你介绍个对象嫁了吧?”
  
  这一句话,像一把锥子刺入刘玲的骨髓。她一激灵立刻从情窦初开的胡思乱想中回到了现实,眼前这个让她刚才意乱情迷的人,不也是像石宏一样是她认为的仇人的儿子吗?刚才还想以死向父母谢罪,也不肯答应嫂子嫁给石宏,怎么一转眼就在父母的坟前和自己另一个仇人的儿子促膝而坐?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自己还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东西,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会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感觉,却原来他想把她介绍给别人!她刚才怎么忘了,他是一个订了亲的人呢!
  
  刘玲又羞又恼,跳了起来摘下他戴在她头上的帽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说:“你以为你是谁呀,谁稀罕用你介绍对象!”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了。
  
  刘玲这些微妙的心里活动,只能埋在心底。等她收拾好情绪回到了家,发现嫂子确实是个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高手!她见了刘玲回来了,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亲热的招呼她和她哥哥一起吃饭,还当着她哥哥的面,又往她碗里夹几筷子菜。哥哥当然想不到,媳妇在为她弟弟打着自己妹妹的主意。
  
  一连几天晚饭后,嫂子就拉着哥哥去她娘家串门。他们前脚走后脚石宏就来叫门,过来找刘玲拉话。刘玲站在门里不给他开门,用话拒绝着他,让他离开。他们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交涉着的时候,一阵悦耳的口哨声在街门口传来。马启新拿着手电筒一晃一晃的,好像是凑巧晃到石宏似的,他招呼:“石宏在干什么?我正在找人去孙会计家打扑克,快来快来!”也不管石宏情不情愿,生拉硬拽就把石宏带走。
  
  这一天刘玲正奇怪,嫂子和哥哥又去串门走了好久一段时间,石宏竟没有叫门。她暗自高兴,看来石宏是知难而退了,准备洗脸刷牙睡觉,却听见哥哥的房间有动静!她纳闷:难道是进来贼了?她想找件应手的“武器”拿着走了过去一看究竟。房门却先开了。
  
  原来嫂子没有给她屋子的窗户插上插销,给石宏留着路,让他从外面打开了窗户爬了进来!
  
  “刘玲妹子,我想死你了!”他向她扑过来。
  
  “混蛋!@@蛋!你快给我滚出来!”她躲闪不过,被他搂在了怀里,他边和她撕扯边说道:“玲儿别怕,咱们生米做成熟饭,然后我会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
  
  “你休想!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嫁给我怎么啦?你嫁给谁也不是嫁?一个女人,早晚不得被人干!你别怕,大不了我这次轻点弄你!”
  
  “臭流氓!不要脸!来人啊,救命啊!”
  
  刘玲刚喊了两声,嘴就被石宏的一只手捂住,她又惊又怕,使劲的挣扎着,可哪里是这个畜生的对手。
  
  正在这关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喝到:“石宏你个畜生,快住手!”
  
  原来是马启新,也从石宏忘了关上的窗户爬了进来。他扯住了石宏的后衣服领子,朝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石宏向前扑倒在地。马启新的第二脚又踢了过去,石宏反应也是特快,他马上爬起来抱住马启新的小腿跪在地上连连的求饶道:“启新,刘玲,我不是人!不是人!你们打吧骂吧,千万别把这件事张扬出去!”
  
  刘玲真想打石宏一顿,把他送到村子里交给公安,可是人言可畏。别人又会不会说她和马启新的闲话呢?她嫂子这一关怎么过?她再坏毕竟怀着哥哥的孩子,是哥哥心爱的女人。她思前想后哭着对石宏怒道:“滚!以后再不许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马启新揪起石宏喝道:“听见没,再踏进这儿一步,对刘玲有一点的歪心,别怪我把你送进公安局!”他打开门拖着那个畜生对刘玲说:“插好门窗,别再大意了!”然后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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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29 19:2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天干物燥 于 2023-11-30 10:03 编辑

记住那段荒唐黑暗的历史,避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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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3-11-30 05:3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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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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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3-11-30 14:0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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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3-11-30 14:1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五、
马启新把石宏带走后,关上门刘玲哭了一场。她想到嫂子怀孕了,在这个时候不能把她故意给她弟弟留门,要石宏来跟她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儿告诉哥哥,怕哥哥生气和嫂子吵架,决定自己哑巴吃黄连。

可是,石玉凤却恼羞成怒了。她在背地里,跟刘珍吹上了枕头风。说刘玲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背地里老找她茬。又说刘玲先撩拨石宏的,把石宏引逗的也有了想法,她又开始拒绝石宏,这不是故意害石宏吗?两家过去是有冤仇,那也不是都是她妈妈的错!刘玲不该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祸害石宏来报复石家。

刘珍开始还不信妹妹是那样的人,架不住石玉凤说的次数多了,也信以为真了。他找了一个机会跟妹子说:“玲,咱爸妈都死这些年了,你就把对玉凤娘的仇恨放下吧。你要是真想嫁给石宏我做主,你要是不想嫁他,就不要去撩拨他,害得他最近犯相思,精神不好。”

“哥,我没有主动去撩拨石宏那混蛋,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你嫂子会说瞎话?玉凤娘再不好,她把闺女嫁给我,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刘玲气的够呛,一是做为一个大姑娘,她害臊向哥哥去讲那晚石宏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二是考虑到嫂子怀孕,是非曲直掰扯清楚了,她动了胎气或者和哥哥产生矛盾不好好过日子怎么办?还有,马启新怎么那么巧赶到了?他和自己的瓜葛,她也怕到时候说不清楚。于是,刘玲选择了在哥哥面前守口如瓶了。

这以后,嫂子开始变本加厉了,动不动公开当着刘珍的面针对刘玲。刘玲抱着一个想法,管你威逼还是利诱的,自己不嫁给石宏,石玉凤你能把我杀了不成?只要不死,受委屈就受委屈吧,刘玲咬牙坚持面对嫂子的横挑鼻子竖挑眼。

马启新就像是住在刘玲家里似的,知道这一切。一天,他主动找到刘玲开门见山的说:“刘玲,我在镇上认识一个裁缝,她开了个裁缝店缺人手,我介绍你去吧!”

刘玲问:“她自己开裁缝店不违法吗?”

“不算违法,现在上面有部门给办执照。你就说去不去吧?”

刘玲低头犹豫不决,马启新道:“刘玲,你不要想太多,我就是觉得你整天在村子里和你嫂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处不会愉快了。你到了镇里去帮工能挣到现钱,早出晚归的也减少了和你嫂子的见面时间,会耳根子清净许多。”

这话说的刘玲心坎里了,她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懂自己的难处,肯为自己着想。她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点点头答应了。

刘玲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有缝纫做针线活的底子。在那家服装店干了几个月,就学会了新式的服装剪裁和制作,她看准了人们的心态,不在满足于老三色的服装,都在追赶着新潮的服饰,就想从这家服装店出来自己开个店。

可是她找谁商量这样的一件大事情呢?问哥嫂?哥哥老实人一个,怕被树叶打脑袋的主,他的意思是给人干稳当,不操心不上火的何必去折腾!嫂子呢,从石宏爬窗户事件后和刘玲就是针尖对麦芒的内心里谁也不服谁的,只是嫂子有身孕,为了不给哥哥添麻烦,刘玲忍着不跟她一般见识而已。

思来想去刘玲觉得世上唯一值得信任,可以商量一下的人非马启新莫属了!

这一天的傍晚刘玲骑自行车,走在从镇子里回村里的路上,她骑着骑着,下了车停在了路边。这是一条崎岖的偏僻的乡间小路。小路的一旁是成片的庄稼地,一旁是一条深沟,里面生长着各种茂盛的树木,一眼望去阴森森的,过去传说深沟里面有野兽会时不时的出来袭击独行的人。这些年野兽的踪迹没了,又有传说有一些不法之徒会藏身在庄稼地或深沟里面,等待机会对独行的年轻女性下手。她知道从她到镇上去打工开始,这些日子每天早上晚下的,马启新总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默默的守护着她。今天她要主动的找他谈一谈。

马启新在后面见刘玲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走了,不明所以就过来也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想和你说件事情!”刘玲低着头说。

“你怎么不敢看着我说话呢?是害怕呢还是害臊?”他凑近她俯下身,从下往上看着她的脸打趣地问。

刘玲被他淘气的样子逗笑了,她抬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推了一下说:“你怎么会没个正型?你又不是妖怪野兽我怕你干吗!”

“这荒郊野岭的,天色将暗的,人有时比妖怪野兽可怕。”他直起腰继续开玩笑的说,可话一出嘴,马上意识到了唐突了,触到了刘玲的伤疤了!

刘玲刚才还在微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转身推起自行车就走!

马启新也快速的推着车子边赶上来边给自己解围说:“刘玲”“刘玲,我话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不管是妖是兽还是人的,有我在你就什么也不用怕!”

“越没正型了,还会油嘴滑舌了!”刘玲回道。

马启新追了上来和她并排走着。他依旧还用刚才的姿势,俯身看着刘玲的脸又问到:“你是害臊和我说话吗?怎么不敢看我?”

刘玲听了心里想:我又不喜欢你,有什么好害臊的!就猛的站住,一只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伸出来托住了马启新的下巴把他的头扶正,俩个人面对面的四目相对道:“你是要这样子,望着你的眼睛说话就叫不害臊吗?”她赌气的问。

他反被她的这一举动,搞得不好意思起来了。他轻轻地推开她的手,别过脸柔声地说:“好了,别闹了,你有什么事情?我们谈正事吧!”

“我想自己开个裁缝店,来问问你的意见!”他们推着车子边走边聊。

马启新听刘玲来问他的意见,心里一阵激动!这些年他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这个美丽聪慧孤独的姑娘。可是他家和她家之间的隔阂,也影响着他们俩人的关系。他们虽然住在一个村子,年龄相仿却很少接言语搭话。今天她来问他的意见,说明了她把他当成了朋友了。他又想起她孤苦伶仃的样子,在她父母的坟前要zisha,和差点被石宏欺负的事来,还有她嫂子的尖酸刻薄,都勾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他知道,她在这世上能把她的这么个重要决定来对他讲,这是多大的信任和依赖。他不能让她有一点失望和再受一点委屈。

马启新认真的说:“现在的形式是逐渐的发展经济,我支持你的想法!我们一起研究研究看看需要怎么做,和会有什么困难?”

刘玲听了心里一热,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抱住了要撞死在父母坟前的她,他打了石宏救了她免遭侮辱,他给她介绍工作,每天路上不远不近的护送,一件件在闪现,她对他连个谢字都还没说过,却又要他为自己的事情出谋划策!她突然觉得自己潜意识里,早把他当成了男朋友或者说是依靠了,不禁心跳加速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俩个人此时心中,对对方都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和说不清楚的情愫,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份感觉是不是传说中的爱情?

第二天马启新就开始行动了。他在镇子上给刘玲租了房子,并且帮她从朋友手里借来了钱。接着周末,他们一起进城去买了缝纫机器各色针线剪刀尺子等工具。没出几天,刘玲的“新玲服装裁剪店”开张了。

常言说,打蛇不死,反被蛇伤。刘玲和马启新,不久后就应了这句话了。

正当刘玲的生意走上正规时,周围的人风言风语的,传开了她和马启新的闲话。

原来石家的人见刘玲开了店,有了养家的能力了,更想把她娶进门。他们来个先下手为强,要把刘玲搞臭,逼她就范嫁给石宏。

他们出去讲刘玲和马启新私通,让串门的石宏给撞上了,马启新恼羞成怒打了石宏一顿。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说早就看见她们二人,在刘玲父母坟前搂搂抱抱的要私定终身。还有人说她们从镇子上一起回家,在半路上一起钻进了庄稼地。还有人说他们一起去城里勾肩搭背的去逛书店进电影院……各种版本经过各位口述人的添枝加叶,把刘玲和马启新的“风流韵事”描绘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像真的事儿一样了!

这种绯闻一出,大伙你传我,我传你的,津津乐道地传播着,谁去管到底是真是假?而在这种作风问题,舆论的矛头总指向女方,所以吃亏的也总是女人。况且马启新是马书记的儿子,是个工人,一定是刘玲想攀高枝,不择手段勾引了他。

所谓的封建思想是这种事儿“羞女不羞男”,刘珍听了流言蜚语很生气。再加上玉凤的添油加醋的一顿挑拨,正赶上马书记夫妇为这事找上了门来,把个老实人刘珍气的七窍生烟。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妹妹当着马书记俩口子的面骂了一通!他们根本不听刘玲地解释!

嫂子和马书记两口子哪能善罢甘休,他们一唱一和的说什么女大不中留,应要逼着刘玲答应嫁给石宏!又羞又恼又委屈的刘玲气地跑出了家,索性在镇里的裁缝店里住下了。正好赶上那几天,马启新晚上在镇里的电业局里值夜班不回家。这下爱八卦的人又造谣说,俩个人在镇子上幽会,开始同居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很快就像插上了翅膀飞出了村子,飞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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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3-11-30 19:3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六、

面对着流言蜚语,刘玲心里很矛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是真想和马启新在一起的,可是他是有未婚妻的人,要是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听马书记说会被以道德败坏,当不上镇电业所所长的。爱他,就应该成全他,她不能毁了他的前程。她跟马启新说:“启新哥,我这里没事,你就不要老来了!”

马启新说:“怎么会没事?你的安全,我时时放在心上,一天不找个机会来瞅你一眼,我就不安心。”

刘玲心里很感动,可又不得不疏远他。她冷冷道:“我现在生意不错,一天天忙道道的,哪有功夫搭理你。你爱来,可别怨我不理你!”

马启新心里自责,怪自己没有那个勇气,放弃不了婚后接替老电业所所长这个职位。因为只要自己当上了电业所所长,就会变成非农户口,他的孩子将来也是非农户口,他们家就会世世代代真正的脱离泥腿子这个身份。他父亲马书记和母亲,为了这个才态度强硬反对他自主恋爱的。想到这,他就觉得对不住刘玲,他哪里还在乎她的冷漠,照样每天的来店里看一眼她。

不久后的一天,接近中午时分,“新玲服装店”里来了两个姑娘。

刘玲忙停下手里的活,过来招呼俩位新顾客。

“来了,你们是要做衣服吗?”刘玲微笑着问:“你俩是姐妹吧,长得真像,好一对姐妹花!”

她打量到这俩姑娘,她们长得虽然没有自己漂亮,倒也是属于上等的姿色,长得很像,再加上她们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乡下人,神情中又有种高傲的气质,显得她们与众不同。

“不做衣服,就不能来看看吗?”其中一个年纪看上去小一点的,披散着长发,用一根鲜艳的金色发带打了个蝴蝶结在头上的姑娘生硬的反问。

“小兰,好好说话!”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说:“她是我妹妹你好眼力,一下子看出我们是姐妹了。”

“嗯!你俩长得一样好看,到哪儿谁都会一眼看出是对姐妹花的!”刘玲继续恭维的说完,又话峰一转,拉回自己的生意上来了。她接着说:“你们要做什么款式的服装,是你们自己带布料,还是看看我这儿的有几种今年很流行的颜色布料?我这儿还有几本服装剪裁的书,你们可以挑选喜欢的式样?”她边说边指着旁边案子上的布料和放在桌子上的几本书,让客人自己挑选。

扎马尾辫的姑娘大方地走过去,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几本服装书,她发现在这几本书里有一本小说,是新出名的作家路遥的新作《人生》。她拿在手里,并没有翻开而是望着刘玲问:“咦?这新出的书,你也看了?”

“我买给一个朋友的,他看完了,送回来让我休息时看看,我马上也要看完了!”刘玲实话实说。

这本书是马启新陪她进城,去买店里东西时,她为了感谢他的帮助,在书店里买来送他的。他作为回礼,就硬是拉她一起去看了场电影。

刘玲说起这本书的来历时,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们一起并排坐在电影院里的美好时光,嘴角上扬竟傻傻地笑了起来。

“看你笑的样子,这个朋友很重要了,他是你男朋友吧?他是不是名字里有个新字,你名字有个玲字,这店是用你俩名字的一个字组成的!”马尾辫姑娘问。

刘玲心头掠过一丝不快,怎么这顾客像个查户口的,问东问西的?她又不好发作,正在这儿想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那个叫兰的姑娘冷笑着说:“姐,你也太软弱了,和她这样人绕什么圈子!直接告诉她,我们是谁得了!”

“你们是谁?不是来做衣服的呢?”刘玲疑惑地问,同时预感到来者不善了。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马尾辫姑娘并没有直接的回应刘玲和那个兰姑娘的话,她熟练的张嘴背诵出作家柳青提写在《人生》前面的话。

“你也看过这本书?”刘玲问。

“嗯!有一天,我去供电所里找我对象马启新,在他那里发现了这本书,回去后我也买了一本看的!”女子从容自若地回答并亮出了身份。

“你是张芹姐呀,很高兴见到你!”刘玲嘴上招呼着,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她这些日子以来,对马启新的感情除了朋友的友谊之外,心里那份悸动有多强,只有她自己知道。要不是父母的死,两家的世仇,他的前途,她真想先向他表白。

现在马家承认的准儿媳妇来找她,不用说不会是想做衣服这么简单了!

张兰不等姐姐张芹回话抢着说:“你也知道有我姐姐这么个人,还和启新哥走的这么近乎?”

“小兰,怎么说话呢?那些风言风语怎么能信呢?你说是不是刘玲?”张芹打断妹妹的话。

刘玲的脸热辣辣的烧的通红,心想:这张芹到底是老师出身,话语绵里藏针,不多不少的比打在脸上还让人难受!也不知她是真的这般知性,还是事先和妹妹商量好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

“我和启新哥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事!”刘玲没解释完,屋外传来了马启新的声音:“刘玲,我在所里给你打了一份饭,趁热吃吧!”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看见了张家姐妹,吃了一惊楞了一会儿问到:“你们怎么在这里?”

“怎么这儿就兴你来,我们就不能来了?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们知道?”张兰讥讽地问。

“兰儿这张嘴,就吐不出来好话,启新刘玲你们不要在意!”张芹又替妹妹往回圆话。

马启新尴尬的说:“我们真的没什么的,就是一个村子里的,大家都在镇上,我能帮就帮她一点!”

“帮到给她打饭?你不觉得过分吗?马启新你老实说吧,你是要和这狐狸精处,还是和我姐姐处?我姐姐不是找不到对象的,是你爸爸老上赶着要和我家结亲的。为了你这个准女婿我爸也是托了关系的,只等你们一结婚老电业所长就调走让你当所长的!”张兰不理姐姐,对马启新不依不饶地问:“今天你给句痛快话,是要和谁处?不能这样脚踏两只船!”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张芹拍了妹妹一巴掌说:“怎么还两只船也出来了?你聋了吗?没听刘玲和启新说的吗?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能受哪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呢?”

“姐!你太软弱了!普通朋友能把两个人的名字合在一起做店名?”张兰气地跺着脚说。

“刘玲,启新你们别听兰儿胡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见见启新的好朋友。是启新的朋友就是我张芹的朋友,我来是想给刘玲介绍个对象!”张芹随口说。

马启新应道:“给刘玲介绍对象?这是好事,我这些日子也在琢磨这事呢!”

刘玲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张芹口口声声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妹妹的话分明就是来挑衅的来谴责的。一个大姑娘被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门,这要是再传出去,加上以前的风言风语,这不清不楚的以后还怎么嫁人?还有马启新,她多希望他能说出是喜欢她才帮她的,不是因为同村!可是在未来前途面前,他和高加林放弃了巧珍一样放弃了她!她刘玲原来在他马启新的心里比不上镇长的女婿和电业所长重要!原来一起走过的路,看过的电影,说过的话,经历过的事并不是爱情只是友谊!她感觉像有把刀子,扎在心上!那么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不如赶快找个人嫁了,摆脱目前的困境,制止那些谣言,离开那个有讨厌嫂子的家!

她想到这里也顾不上娇羞矜持了,直截了当地说:“谢谢张芹姐!不知你给我介绍的对象是哪里的?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张芹一楞:她只是随口敷衍,替马启新解围说的,没想到刘玲来真的。她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个人是启新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的高中同学薛延伍,启新你看怎么样?”

原来张芹和马启新,还有薛延伍是高中同学。薛延伍家里有四个姐姐,从小在女孩子堆里长大,说话细声细气的有点娘。同学们喜欢拿“娘”来取笑他,马启新从来不和别人一样取笑他,因此他们的关系很要好。张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把刘玲介绍给马启新最好的朋友,马启新你怎么反对?你的绯闻女友成了你最好朋友的媳妇,你还怎么好意思和刘玲有瓜葛?

果然,马启新听了薛延伍的名字想了想说:“他人到是个好人,就是家离我们这里有几十里路,偏远点。”

刘玲想:远点到好!图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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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3-12-1 15:5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七、

张家姐妹找到了新玲时装裁缝店,马启新过来给刘玲送午饭,被她们正好遇到了。

为了不再使马启新为难,刘玲答应了张兰的提议,要跟他们的高中同学薛延伍相亲。

两天后,马启新跟张芹一起,带着薛延伍来到了新玲服装店。

薛延伍和马启新同岁,比刘玲大三岁,家住在离这儿五十里外的黑岭村。县里只有一所高中马、薛、张同班毕业后,马的父亲有门路把儿子安排进了镇里的电业所,准备按资排辈等待转正成为正式的国家职工。各个村子里也需要一名小电工,黑岭村的这个小电功就是薛延伍。这样一来,两个同窗好友,虽然不是一个乡镇的,偶尔的在县电业局里进行电业技能培训上,还能碰面,关系自是更亲近一层。薛延伍知道马启新和张芹处对象,也就通过马启新,和张芹也保持了联系。

薛家的父母是老实忠厚,和大多数那个时代的人一样,有着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他们一连生了四个闺女,第五胎生了儿子薛延伍,金贵的很。怕他出去被别的孩子欺负了,就让姐姐们带着他玩。久而久之养成了他行为特征上模仿女性,有个外号“五姑娘”。年龄渐渐大了,接触的人也多了,磨练的改去了不少的女性的姿态,但身上或多或少的还有点娘娘腔。这使得一些条件好些的姑娘嫌弃他,条件差一点的姑娘他又看不上,所以二十五岁了还单着。

张芹他们给彼此介绍完姓名之后,拉着一旁不言语的马启新道:“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吧,让刘玲和延伍好好谈谈。”

马启新顺从的跟着张芹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刘玲很紧张不自然的打量着薛延伍:他没有马启新高大魁梧,和男子汉的气质也不搭边。穿着一套干净的旧军装,白净的肤色,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浓黑的眉毛让人觉得很秀气。她想:难怪马启新说他绰号“五姑娘”,可惜这副长相生在一个男人身上。

薛延伍也很大方的打量着她。“刘玲,你的毛衣花纹很好看,是自己织的吗?这麻花辫是几针?那菱形块中间又是几针?”他打破沉默问道。

刘玲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在相亲时,能说出这样第一句话,又一想他这五姑娘的绰号也真没起错!

那天她穿着一件橘黄色的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小马夹。“麻花辫和菱形块都是12针一个花!”刘玲答到。

“织的不错,我正想给我三姐织毛衣,愁不知织什么花样好,今天看你这件效果不错,我回去照这样子织!”

“你会织毛衣?”

“不信?你瞧我身上这毛衣就是我自己织的!”薛延伍解开外衣扣子,让刘玲看他的毛衣:“你看,我织的怎么样?”

“玉米粒,织的不错!”

“谢谢夸奖,你干裁剪忙,再要织毛衣毛裤包我身上了。”

刘玲不知道别人相亲和谈恋爱,都谈些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喋喋不休的和她从织毛衣谈起到绣花裁剪之类的女工活,讲的都是她熟悉的领域,她刚开始的紧张感在他的和声细语中消失了。

刘玲感觉他们不像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交谈,像是一对闺中密友在谈天。

刘玲说到了接了一个给准备结婚的客户做被套的活。薛延伍说:“被面被套都有许多颜色花色可以选择,被里子千篇一律的白布应该改改!”

“里子里子,被包在里面,只要能托住棉花就行,白布最便宜,不用它用啥?”

薛延伍说:“我知道有这么件事,有一家嫁女儿,他家的几个儿子高兴。在妹子结婚的头天晚上,哥几个聚在家里喝酒。喝着喝着,有个哥哥喝大了。他要出去撒尿,不一会儿回来告诉那几个兄弟说,外面白茫茫一片,下了好大雪。那几个兄弟就跑出来看,天上星光灿烂,地上哪里有半点雪花影?他们都说哥哥喝多了说酒话了。那位喝大的哥哥,声明到,我刚才是真的一拉门,看到白茫茫一片大雪,我就站在门口尿到雪地上,怎么会成了说酒话?大家笑话了一阵他,也没当回事。第二天,妹妹要出嫁了,家里人打开柜门一看,那些新婚的被褥雪白的里子,变的又湿又黄还有一股子尿臊味!”

“哈哈哈,原来那哥们把柜门当成了家门,把被里子当成了雪!”刘玲被他的话,逗得大笑起来了。

薛延伍也跟着她笑道:“刘玲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不不,你铺垫的到位,谁一听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又一起笑了起来。

等到刘玲收了笑,薛延伍才开始正色的向她问道:“刘玲,我今天过来和你相亲,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或是你是怎么想的?”顿了一下不等她回答,他自己又说道:“别人说我最大的缺点是有些娘娘腔,好做女人的活。可我认为做女人的活怎么了?针织剪裁缝纫那是一种技能,谁规定了非女人做?我不抽烟,不喝酒,脾气好,地里的活也能干,不敢保证让你过得多富贵,反正是绝不让你受委屈和跟着我吃苦。我是喜欢你的,你呢?”

刘玲自张芹姐妹找上门来,一开始她还恨马启新没能选她,赌气要找个人嫁了。过后一想,那天马启新真的对张家姐妹承认了喜欢她,她能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忘了死去的父母嫁进马家吗?她能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马启新的前途吗?为了摆脱石宏和嫂子的纠缠,为了止住那些关于她和马启新的流言蜚语,她只能把对马启新的那种微妙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只要马启新能过得幸福就好了!不管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毕竟他陪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想想说书唱戏里,想爱的人不能或是不敢去爱,不想爱的人,却偏偏要在一起的故事太多了。自古有天意弄人这话!她一个小小的地位卑微的女子,还能怎样?对于今天的相亲,还没见到薛延伍她在心里已经定了:他是马启新介绍的人,不管好赖,这辈子就是他了!现在看来他除了有点娘娘腔外,还挑不出什么,而且他给人一种感觉很真诚随和。

“那我们能快一点结婚吗?”刘玲放下了面子,直截了当的问。

薛延伍想了一想说:“你现在的处境我听启新哥说了,我不想你是因为要尽快的离开现在的环境做出的决定。我想让你到我家里看一看,我们再接触一下,到时候你感觉我行,我们结婚!不行的话,你认我妈做干妈吧,以后有事,不仅启新哥能帮你,我也能照应你!”

刘玲没想到薛延伍外表娘娘腔,内心里却有男子汉的大气,不趁人之危。她想知道马启新是怎么对他说她的,就问:“启新哥怎么说我的?”

薛延伍笑着说:“当然是夸的像朵花儿了!他说把你当做妹妹看的,才把你介绍给我。我一见你就喜欢你,不管怎样我也要把你当妹妹照顾!”

“有人说我们两个关系暧昧,你怎么看?”刘玲不想以后为这事,跟薛延伍闹矛盾问道。

薛延伍沉思了一会儿说到:“就冲你这句话,我知道你是个真诚的人。我也真诚的告诉你,我能来相亲,就是信任启新哥,当然也信任你。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你,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和心来认识你。从我们见面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不管你以前以后怎样,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我都把你当朋友当妹妹待!”

“延伍哥,谢谢你理解我!”刘玲眼圈红了。

他们很相亲顺利,这可乐坏了马书记,他再也不用担心儿子被刘玲迷惑了走了歪路。他自告奋勇出面做媒人,石家敢怒不敢言,刘玲的哥哥也同意了这门亲事,嫂子石玉凤没能完成弟弟的心愿,把刘玲变成弟媳妇,不甘心嘴上也不好表露出来了。

国庆节,相处了快半年的一对情侣终于修成正果举行了婚礼。可是没想到半路上石宏能杀出恶语伤人,大闹了婚礼。马启新出手把他打伤了,人被这里的黑岭村扣下了,婆婆为这事气死了。

刘玲的新婚之夜,跪在婆婆的灵前,一桩一桩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她悲痛欲绝地哭泣着,只求婆婆在天之灵能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她没想到石宏会这么卑鄙无耻。婆婆的离世,使她对自己在这个家的未来担心。她现在很无助很恐惧有种当年刚知道父母服毒zisha时的感觉。娘家的嫂子骂骂咧咧地回去了,哥哥为了受伤的小舅子,就不管不顾的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那个家她是打死也不想回去了。这里的家因为婆婆的死,变的充满了变数,她成了人们口里的黑母牛白逼,是个扫把星丧门星,随时有被薛家人撵出去的可能。那样刘玲真不知道,今晚她要去哪里了?

果然,薛家的大姐又开始发难了。“滚!你个丧门星滚出我们家!在这里哭什么?”

“对!我们家不能要一个刚过门,就克死婆婆的丧门星!你起来赶快滚出去!”薛家三姐四姐过来拉着刘玲就要往外拽,大姐二姐在后面推搡着。

“住手!”薛延伍吼道。他过来扯开姐姐们,扶着满脸泪水的刘玲说:“这事不能怪刘玲。他现在是我的老婆,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你个窝囊货,老婆比妈重要?妈都被气死了,你还要她干什么?”二姐质问。

“妈和刘玲一样重要!妈走了我也很伤心,可是你们这样对刘玲,妈能活过来吗?你们要她走,我就和她一起离开!”

“妈呀!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姐几个放声大哭。

薛延伍拉着刘玲一起跪在了灵前说:“姐姐们,我求求你们了,刘玲够无辜够可怜的,你们就不要再为难她了。你们这样逼她,让她往哪里去?现在这里就是她的家,我就是他丈夫,我就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妈走了活不过来了,你们再把刘玲赶走,不正中了那个来胡闹挑事小子的计了吗?这不正是妈妈临走前担心的,她才要我们好好对刘玲,好好过日子。姐姐们,请你们不要再为这事为难刘玲了!”

薛老汉过来拉起了儿子儿媳对哭着的女儿们说:“我们要听你妈临走前的话!要尊重刘玲,延伍说得对,我们不能中了来胡闹那小子的计。你妈妈的死,这笔帐我们记在那坏人身上,如果有能力向他讨还这笔命债。”

刘玲听了薛家父子的话,从心里感动。她暗暗地想这个丈夫别看外表娘,骨子里还真是个有男子汉气概有担当知冷知热的人!为了他的爱护和理解,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和他一起好好地孝顺公公,相依相守一生一世,哪怕是吃苦受累,也决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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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3-12-2 20:5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八、

如果弟弟不娶刘玲这么丧门星,母亲就不会被活活气死,薛家的姐妹四个恨刘玲咬牙切齿。由于弟弟薛延伍的袒护,她们气的干瞪眼拿刘玲没有办法。

她们几个坐在那里嚎啕大哭了一阵子,老四薛延花先止住了哭声提议道:“大姐二姐三姐,妈的死跟那个姓石的脱不了干系!我们找他家算账去!”

“对,如果不是那个行石的开闹事,妈不会死!”

“我们明天就去蜡山村,到他家讨个说法!”

“最好多带几个人,说不好就把他们家黑砸了!”

薛延伍说:“姐姐们啊,这事咱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可以去告他!”

“延伍,我们不跟你媳妇计较了,其他的事儿,你就不要参合了。”四姐薛延华反驳到。

“你们是我的姐姐们,你们要是去了万一有个好歹,我不心疼吗?”

“延伍啊,你可拉倒吧!妈生你养你一场,她被你媳妇和不清不楚的人气死了,你都不能替妈出口气,会在乎我们几个姐姐?你以后,能不让我们姐几个不为你操心就是烧高香了!”

刘玲趁机向姐姐们表态:“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我保证以后好好和延伍过日子,孝敬咱爸,敬重延伍,不让你们操心!”

姐几个撇撇嘴,谁也不搭理她。薛延伍打圆场:“刘玲,姐姐们都明白你的心。今天大家都又累又伤心的,时候不早了,我在这里给妈守灵,你们都去眯一会吧。”他这样说了,可是刘玲和那四个姐姐,心里悲伤哪个能睡着?大家一起,闷不做声守到了天亮。

薛延伍以为四个姐姐只是嘴上说说要去石家讨说法,他哪里想到姐姐们是来真的。天一亮,四姐就跟她男人嘀咕了一阵子。四姐夫就去串联了另三个连襟,还有薛母的娘家兄弟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凑就是三十多人。这些人做上拖拉机往蜡山村去。

薛延伍知道了,赶紧找了另一台拖拉机,准备去追回那些亲属们。他本来不想带刘玲去的,可看到刘玲在后面骑着自行车一个劲的追赶,他只好停下来把她也带上了。

当薛延伍和刘玲赶到时,他们的亲属已经被蜡山村的民兵们给制止住了,集体带到了蜡山村村部。

原来,以薛家四女儿延华夫妇带队的,来给薛母的死讨个说法的队伍一进蜡山村,很容易就打听到了石宏家。同时,马常胜书记也得到了信儿。

马书记对石家本来没啥好感,可是一个村子里住着,人不亲水亲。二是在他的地盘,如果闹出啥伤残死亡刑事案件对他影响不好。三是昨天他儿子马启新把石宏给打了,虽然只是头部外伤在镇里卫生院包扎处理了一下没啥大碍。儿子却被黑岭村的村干部送到他们镇派出所,那个派出所所长打电话,让他带着石宏去所里调解一下,才能把马启新给放了。他正在琢磨着怎么跟石家沟通,就有人来汇报,说是刘玲的婆婆死了,黑岭村来了好多人去了石宏家讨说法。这个是好机会!马书记立刻,召集了村子里上百的民兵,在外面把薛延华一伙人围住了。

薛延华夫妻,带着亲属们,到了石宏家门口,见石家街门禁闭,他们两先拿着手里的木棒子,咣当咣当砸门。“姓石的,你们都给我出来,出来给我妈偿命!”薛延华高喊着。

“对,你们有种去破坏人家婚礼,气死了人家妈,就该出来给个说法!”

“不出来,就砸,砸到他家人出来!”

立刻,有人加入砸门,有人捡了石头瓦片朝石家院子里扔去。

就在这时,马书记带着人,从后面把这些人给包抄了。他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些人听见,纷纷转身来看,一看身后是多于自己一倍的青壮年,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瞅着他们气势逼人,自然就有些胆怯了。薛延华出来回道:“你王法吗?你能给我妈报仇吗?”

马书记道:“我是马常胜,这个村的党支书。你们有什么事,靠打闹能解决吗?还是打闹没了王法管了?要是那样好用,我这一百多人,也可以拉出去横行无忌了。”他这话透漏着恐吓!

薛延华也不是善茬,她使了一个眼色,和三个姐姐一起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边哭边嚎:“老妈妈啊,老妈妈,你死的好冤啊!谁能给你做主啊?闺女无能啊,要来给你讨个说法还被人威胁啊!”

马书记见多识广,能被她们这伎俩给唬了没招了?他严肃道:“我说了不管了吗?你们再这么嚎,我可真不管了。”他用手一指那些民兵接着说:“我不让你们用wu力解决问题,你们以为我是害你们。那好,你们有亲友,人家老石家也有,你们看看,他们都是帮老石家的人,你们打算怎么打?”

薛延华从地上爬起来,叫到:“冤有头债有主。石宏昨天去我家破坏我兄弟婚礼,气死了我妈,我就一命抵一命,找石宏拼了。其他人,和你们没干系,你们就不要趟浑水了。”

马书记冲着黑岭村的那些人说:“她妈死了,情绪激动,你们扶着她,劝着她点。”又对身后喊到:“二德子,富贵,你们先把他们带到村部,给他们安排个坐位,请他们喝口水。我进去跟老石家谈谈,把他们也带到村部,大家说道说道。”

石宏的父母和家里的儿女,见家被黑岭村的人堵住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怕出来被人打了。石宏娘本以为二闺女玉凤会在外面想法子,找本家的人来解围,没想到马书记会第一时间带人来给她家解了围。她不傻,马上知道马书记是无利不起早。她见门前的人都走了,就剩下马书记在叫门。出来开了门,把他让进屋里就哭道:“马书记,你我都是做父母的人,你说我们能知道孩子要做什么事吗?石宏那混蛋,我叫他去参加刘玲婚礼了吗?他去了,被你家马启新打的头破血流,还在家里躺着,刘玲婆婆死了,关我们石家什么事?”

马书记知道她拿马启新打了他儿子,来要挟他站队他们家。他板着脸装着不在乎儿子道:“马启新打石宏确实于我无关。我打算公事公办,让派出所处理。马启新该判就判,该理赔刘理赔。不过,哪个年轻人能谈个对象就成了的?谈对象不成,就跑去人家婚礼闹事的,你们见过这么道德败坏的吗?何况我是这个村子里的书记,哪个人的一言一行不在我眼里?你家石宏什么时候跟刘玲处过对象了?还跑去人家婚礼现场顺什么摸过刘玲奶子,这要是坐实了,刘玲反咬一口说是你家儿子强迫她了。你们儿子就等着以流氓罪坐牢吧。这个罪出来了,我想石宏这辈子也别想找媳妇了。”

石宏娘害怕了,她连连骂了儿子号几句,又对马书记说:“马书记,我家石宏哪里有机会动刘玲一指头啊,他就是昨天喝多了,看到刘玲嫁给别人,心里堵得慌,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就行了?眼下是刘玲的婆婆被他的话气死了,人家来讨说法。这事经了官,你家儿子造谣生事,间接导致人死亡,也不会轻判了。”

“那就私了私了!马书记,我跟你手下工作这么些年了,没求过你什么吧?就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

马书记叹道:“唉!可见天下父母心啊!我家马启新那犊子也是不省心,我代表他向石宏道歉,石宏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我出!”

“马启新和石宏小哥两个,从小就是好朋友。他们动个手,又没有大伤,哪能要你的钱呢?”

“不行,一码归一码。石宏娘,你说石宏需要多少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们达成个协议,不然,我就让马启新那犊子去蹲几天笆篱子,让他长长记性。”

石宏娘明白了马书记的意思说到:“我要是一分钱不要,马书记你肯定不肯。这样吧,你给三十元吧。”

“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马书记说:“我身上没带钱,我们先立个字据吧。”于是,他们双方写了一份谅解书。马书记把这份三十元的谅解书揣进口袋,打算下午去派出所,用谅解书把马启新要出来。有说道:“石宏你在家养伤,让你娘跟我去村部把刘玲婆家人打发走了。”

石宏娘知道马书记是站到了她这边,胆子也大了,跟着他来见薛家那伙人。

他们前脚到了村部,后脚薛延伍和刘玲也到了。石玉凤来的比她妈要早,一直在村部外面转悠没敢先进去,见她妈昂首挺胸,跟在马书记后面,猜想妈妈是和马书记沟通好了达成一致意见了,她心里也有了底,跟在她妈一起进了村部。

马书记把薛延华姐四个和石玉凤和她妈叫到办公室,还没开口调解,薛延伍和刘玲找了进来。

石玉凤一看小姑子,就转移矛盾怼道:“刘玲,你个黑母牛白逼,在家丧死了自己爹妈,刚进门就丧死婆婆,还舔着个逼脸来做什么?”

刘玲最怕别人提她的爹娘,现在又加上了她的婆婆,她又想起了昨晚在薛家遭受到大姑姐们的吐沫星子,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此时大姑姐们正在看她的笑话,她不能再忍让了说道:“嫂子,你把嘴巴放尊重些!石宏昨天干了什么,你也在场。我婆婆被气死了,我们不该来讨个说法吗?”

“石宏怎么了?新婚三天无老少,石宏只是拿你跟薛延伍开个玩笑,玩笑开大了,他也被马启新打了。你们还想怎样?”

“开玩笑什么话都能说吗?我妈被他气死了,你们说怎么办吧?”薛延华说。

“被我气死?我跟老太太说过一句话吗?老太太自己身子骨不行,得了急病关我什么事?”石宏这时,头上缠着纱布也走了进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薛家的四个姐姐,就要过来打他。马书记喊人进来拉住她们。他说:“石宏也不是有意害人的,就是点气不好,玩笑开大了点,他和我家马启新动手了。我家马启新要是有事,找他还差不多,薛亲家母的死,真不干他什么事!”

“你这叫偏向!拉偏架!老妈妈啊!”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实话实说而已,这大侄女又哭上了。”

“哭就有理了吗?走到哪里我家石宏也没有亲手掐死你家老太太,是她自己发病死的。难道你们还想讹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先掐死你,跟我妈作伴!”薛延华挣扎着要去掐石宏娘。

石玉凤一开始骂刘玲就是要挑拨薛家姐妹对她不满,等着看她们反目。没想到,薛延华没有去攻击刘玲是个丧门星,而是朝着她家人来,心里恨刘玲:小娼妇你要是嫁给我弟弟,能出这些事吗?我不能让你在老薛家好过了。她把刘玲往薛延华面前推道:“你何苦舍近求远!谁让你家当初说媳妇时,不打听打听娶了一个黑母牛进门。就是她丧死了你妈,你有种,把她掐死给你酿作伴吧!”

“嫂子,你不要欺人太甚!”薛延伍拉过刘玲道。

“怎么?我什么时候欺人太甚了?你不肯,你打我呀,你打你打啊!”石玉凤挺着大肚子往薛延伍身上撞:“打死了我,一尸两命,你们还赚一个呢!”

“好了好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有没有组织!好歹我代表一级***来给你们调解,你们就不能安静下来,听我说两句。”马书记拍着桌子。他见双方都静了下来,咳嗽了两声叹了叹嗓子,以示威严道:“事情来龙去脉我也基本掌握了。刘玲结婚,石宏做为刘玲嫂子的弟弟,也是亲戚,跟着去喝喜酒本来是好事。谁知他喝多了,开玩笑开大了。薛亲家母的死,真和石宏没关系。不过呢,谁叫他点背,开玩笑赶上薛亲家母老了。我做主,让他出三十块钱,给薛亲家母买纸烧。大家伙,都是亲戚,往后还要相处呢,这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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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3-12-3 10:2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春水秋霜伊人 于 2023-12-3 10:25 编辑
过路的鱼 发表于 2023-12-2 20:51
八、

如果弟弟不娶刘玲这么丧门星,母亲就不会被活活气死,薛家的姐妹四个恨刘玲咬牙切齿。由于弟弟薛延 ...

插一句,错读花叶子,周哥在前,你不要继后。
正好你和周哥都是站得很近的。先要谢谢。谢谢周哥,谢谢你。我又不能不说,六星10多年了,他的规矩,他的生命力,他的运作方式是一起的。你比我熟。
不好的地儿不去,不合的人儿不交,不中的事儿不提。没必要絮絮叨叨。
我站位黄金对花花、小芳、花叶子都很感激。她仨还都是大庙的菩萨,怎么也不是拆庙的?!好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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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3-12-4 12:2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过路的鱼 于 2023-12-4 12:37 编辑

九、
  
  薛家众人对马书记提议的三十块钱补偿不屑一顾,他们要的是一个态度。而石家人,有马书记站队也不会认错服软。石家人说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就算你们拿了三十块钱也有花了的时候,碰瓷不得好死。薛家人说人在做天在看,那钱留着给你们石家买纸烧吧。两家人又互相对骂了一阵子,各自散去了。
  
  马书记拿着那张和石家签得谅解书,去派出所把儿子领回了家。他训斥儿子道:“要不是你爹我有道行,这回石家能饶了你?他们非得狮子大开口!刘玲是别人老婆了,她的事与你无关,你把心收收,好好对待张芹,好当镇电业局所长。”
  
  马启新问:“爸,你给了石家多少钱?”
  
  “我答应给他们三十元,又帮他们摆平了薛家来找事的人,这一顶平账了!”
  
  “爸,你怎么能这样?薛伯母的死,就是和石宏有间接关系的,石宏应该给与一定补偿。”
  
  “你还应该给石宏补偿呢!你给吗?”
  
  “不就三十块钱吗?我出!但是,你也要石宏补偿薛家!”
  
  “傻儿子,你以为你送钱,石家会要吗?”
  
  “为什么不要?就因为你偏袒他们?你这样就是纵容罪犯!”
  
  “谁是罪犯?石宏打薛老太了还是骂薛老太了?不就是年轻人闹婚开个玩笑嘛?至于,石家他权衡利弊我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要咱家钱!”
  
  马启新说不过他爸,心里觉得愧疚,就去了薛延伍家和薛延伍刘玲两口子说了些道歉的话。
  
  薛延伍是非观很正,他为了护刘玲不惜和几个姐姐不欢而散,又怎么会把母亲的死,怪罪到马启新身上?何况,马启新还替他们出手打了石宏一酒瓶呢!从此以后,三个人走得更近乎了。三个月后,那年的元旦,马启新和张芹举行婚礼,薛延伍和刘玲双双出席。
  
  马启新和刘玲分别成了家,他们的另一半又是同学,四个人也相处愉快,一切都正常有序。只是刘玲对婆婆的死,石家人并没有表示出一点歉意,还被嫂子侮辱寒心。刘玲恨死石家人了,也不知上辈子和他们之间有什么因缘,先是她的父母,又是她的婆婆,三位老人的离世与他们家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薛延伍劝刘玲不要为这些事耿耿于怀,天天想着恨他们又解决不了什么,反而把自己的心情搞得很糟。不如把眼光放远些,好好想一想怎样把日子过好!【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把日子过好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才不会轻视你蔑视你,才有机会让他们巴结服软。】人们才会敬重你,九泉之下的老人们,才会安心。
  
  怎么过好日子?那时的农村正处在变革的时期,第一年的包产到户,人们粮食大丰收,手头有了余钱购买力增加。刘玲结婚后,为了不给大姑姐们添堵,不让薛延伍疑心就把镇里的服装店兑了出去,她在村子里开了一个小的裁缝店,又把去了大姑姐家居住的公爹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开了一间食杂店,和薛延伍两人互相帮衬忙碌着,日子过的充实而幸福着。
  
  转眼到了1985年的腊月。黑岭村的村部从冬月底开始就天天的有村民们聚集在那里讨债。
  
  原来黑岭村靠近着渤海湾,在那个讲究修梯田的年代,它们那里没有可修的大山。村子里的人们就利用冬天冰冻潮汐不大,组织社员刨冰,用铁锹挖海泥,先挡一条小坝,再用马车牛车等运输工具,拉沙石土砌成大坝的方法建成一个五十亩左右的池塘。累计这些年一共建成了十个这样大小的池塘。
  
  在春天的时候捉些鱼苗虾苗的放进去,派人投喂点饵料,秋天放出鱼虾拿来打点上级的领导和分给村民一部分外,剩下的偷偷的卖了来增加点村集体的收入。
  
  这些年吃着大锅饭,对它的经济效益是好是坏没人在意,反正这些鱼圈的成本低,大伙投点体力,赚点鱼虾或晒或盐的为冬天储些食物也知足了。
  
  1984年的春天包产到户了,村子里的土地牛马车犁统统分了,这十个鱼圈留在了村里。
  
  村长在城里聘请了一位水产院校毕业的年轻人田辉来做技术员,把这鱼圈改成了虾圈,搞起了对虾养殖。
  
  田辉在市里的水产公司旗下的养殖场实习过一年正式干了两年,养殖方面是理论加实际经验都有的。村里的会计保管员原来的几个队长组成了管理团队,由村集体出资来搞养殖对虾。本来这是一个新兴产业,外边有许多地方已经尝到了这个行业的红利,可是黑岭村这两年下来,把村子里的原来储蓄赔光了外,还亏损了十五万多。
  
  这里面欠村民们的对虾饵料款,多的上千少的几百几十……快过年了,村民们组织起来聚在村部讨要欠款好买年货。
  
  会计说:“我们村干部的工资还没着落呢?”
  
  有人问:“你们不会去银行贷款吗?”
  
  会计说:“村里还欠银行十万贷款没还,人家还能贷?”
  
  “你们当干部的发不了工资活该,赶紧想办法还我们老百姓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说着就吵成一团。
  
  天天地闹腾,更有甚者骂骂咧咧地直指村支书和村长无能怂容手下人贪污钱财。村领导出来和村民理论也讲不出个头绪。
  
  有人说这几个虾圈归村里就是个错误,这是个无底洞年年的拉饥荒,多少是个头?有人说不如像土地一样分了它!马上有人说怎么分?这不像土地你一亩我一亩的有个界限,难不成在里面叠无数个小坝?再说大伙怎么管理?要它干什么?最后大伙得出结论是:卖!卖了它还债!
  
  村领导也没辙,心一横贴出布告:10个虾圈500亩做价二十五万出售。谁能联系到买主奖励五千!
  
  皇榜是贴出来了,可在1985年的乡下,谁有这个实力拿这么多钱出来呢?那时通讯媒体也不发达信息闭塞,谁有门路去认识有实力的企业工厂来投资呢?村民们依旧在村委会讨债。
  
  这一天马启新和田辉结伴来到了薛延伍家里。
  
  原来田辉来到黑岭村工作,常常的到刘玲的杂货铺买点日常用品,一来二去的竟和他们两口子成了朋友。年轻人没成家,对和他同龄的刘玲就开起了玩笑。当着薛延伍的面调侃着:“哥,嫂子好漂亮,让给我呗?”
  
  薛延伍笑道:“天下漂亮的人多了,让你嫂子帮你介绍个!”或者田辉会装着感慨说:“嫂子呀,你结婚那么早干什么?”……
  
  别看这小子嘴上好说,心里很正直。薛延伍很喜欢这个小兄弟,就对马启新说:“马哥,你小姨子张兰也没对象,不如把她介绍给我们村来的技术员小田吧?他有文凭有技术是国企人员,家里是市里的,配张兰一个中学老师挺合适的!”
  
  马启新说:“张兰的脾气不好,怕人家接受不了!”“试试看吧,或许他们就对脾气呢?”
  
  就这样在薛延伍和刘玲的安排下二人见了面,彼此感觉还好就处了起来。果然中了马启新的话,张兰的性格急躁易怒不久就暴露出来了。田辉提出分手,她又不肯。两个人分分合合的纠缠着,但因此马启新和田辉却也成了好兄弟。
  
  村里要卖虾场,田辉准备回原单位,约了马启新过来帮他把留在这里的生活物品收拾一下带回去,顺便到薛延伍夫妻那里告个别。
  
  刘玲做了几个菜,三个好兄弟盘腿坐在火炕上端起了酒杯。
  
  田辉对薛延伍和站在地上的刘玲说:“薛哥嫂子,我在这里呆了两年,要离开你们了真舍不得!”
  
  马启新说:“那你不好好的把虾养着,赔了这些钱,村集体都让你给干垮了!”
  
  田辉听了脸通红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气愤地说:“这怎么赖我?你不说说,村里的干部和村民联合分成,一百斤的饲料能记三百四百斤,虾一天按尾数应该投喂一千斤饲料,我要是按他们的数投,虾就的饿死不生长。没办法一天为了达到量,就得收进毛数五六千斤的饲料,这成本能不高吗?到了收获季节他们晚上又内外勾结偷偷的把虾捞走,又没了产量。这样干就是神仙来了也没辙!”
  
  薛延伍道:“田儿,别生气激动,你给我们说说对虾养殖到底挣不挣钱?”
  
  马启新也笑了说:“这驴脾气还恼了?给你个机会给我们讲讲对虾养殖!”
  
  田辉说:“不是我恼,这事真不怨我!干技术员的,谁不要脸,要拿出点成绩来,亩产高效益好,钱就是不进我们技术员腰包,我们也骄傲。”
  
  马启新笑了说:“田大技术员还挺有自尊心的,算我错了,请给我们上上课吧!”大家听了都笑啦。
  
  田辉说:“我们单位管理一般,每年能略有盈利。今年承包给员工,按效益提成大伙都赚着了。其实我们自己管理赚的更多。你们算饲料五分一斤,一斤虾大约需要成本包括饵料钱三块多,加上人工管理和器具更新等费用一块钱左右,如果管理的好,药费也就几毛钱。现在的对虾收购价30多个一斤的八九块钱,挣不挣钱你们自己算吧!”
  
  刘玲站在那念道:“一斤虾按最低算能赚2块钱,一吨虾就是四千元,要是十吨虾就能挣四万,太厉害了!”
  
  马启新问道:“田,一般情况下一亩产多斤虾?”
  
  田辉说:“这要看管理水平了,向你们村子里的不看管好,都让人偷了就不好说了!”
  
  “你别说那些,说你的数据来!”马启新说。
  
  田辉说:“不一定!就按最低的产量一亩地200斤吧!”
  
  薛延伍算着:“一亩200斤,500亩是50吨,一吨4000钱,一年就是20万!”他激动说:“那我们村的虾圈谁买了二年不就成万元户了?还白得了那些圈?”
  
  田辉说:“本来那就是个聚宝盆,只是人们没意识到!”
  
  “这么说买了这些虾圈岂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马启新也激动的问。
  
  “这还用说!就是我们没那么多钱,只能干看着,白瞅着羡慕别人白捡个便宜罢了!”田辉说。
  
  三个人都叹息着,拿起酒杯碰了下喝起了酒。
  
  刘玲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她想:一定不能错过了这次机遇!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子里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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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3-12-4 16:1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炕上三兄弟感慨了一番,明知那个虾场是个聚宝盆,奈何手里没钱想也是白想,就叉开了话题继续喝酒。

刘玲站在地上,被他们三个算的那笔账给打动了。一年不挣二十万,就是挣五万也是她以前想到不敢想的。买下这个虾场,搞水产养殖,比她开个小店,薛延伍当个小农电工种那几亩地要有前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失去了!她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怎么才能抓住这个机会呢?渐渐地,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生了出来。

她开口问道:“启新哥,田儿,延伍你们三个有没有胆量合伙把这个虾场买了?”

“怎么没有?技术上我敢打包票的,按上面说的最低利润来交卷!就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呀,说实话,我能向父母亲朋借借,凑个万八千的还行,这离二十五万差早了呀!”田辉实话实说。

“玲,咱家也和田说的差不多,倒倒借借也能凑个万八千的,不管事儿啊!”

马启新说:“我可以偷偷的把电业所里的资金挪出一两万来,不过这加起来也不够呀?”他想了一下问:“刘玲,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呢?说出来听听!”

刘玲说:“听你们说能凑这些钱,已经很不赖啦。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就拿这些钱先运作试试!”

她把主意一说,几个人听了觉得可以试试,失败了也不损失什么,万一成功了那可是天上掉馅饼天大的喜事!

田辉乐的一拍脑袋说:“嫂子真聪明!我也想到我有一个杀手锏,可以对付孙会计!”

“什么杀手锏?”几个人齐声问道。

田辉说:“我干技术,怕将来没产量成本高,被你们村里的领导干部把责任推我身上,不给我们公司钱,还说我坏话,我就留了一个心眼,收买了村民王忠和杨树,答应交他们水产养殖技术,等我走了推荐他们当技术员,让他们每天把自己实际卖给村子里虾圈的饵料数量写在一个本子上,再签上他们的名字,好预防以后和村里闹不愉快时,拿出做证据,来证明村里的账目有问题!”

马启新说:“你小子行呀,还有这么一手!你是说要拿这来威胁孙会计,站在我们这边?”

“我们没那么多钱来打点,用这招可以省下点礼钱!”田辉说。

薛延伍说:“该省的省!不过孙会计贪惯了,我们直接来硬的别闹僵了。他再把这造假账的事拉上了李书记和黄村长,他们来个联合就不把虾圈买给我们怎么办?我们难道会真地去举报村里的账目有问题吗?”

“对!”马启新说:“这事可以利用,但不能闹僵了!”

薛延伍说:“孙会计那边,田儿在我这里拿上两条好烟,两箱子白酒,大约二三百元的东西,带上你的证据,来个软硬兼施,就说我们要买虾场,让他帮忙同意我们的方案!”

“好!孙会计交给我!”田辉说:“剩下的李书记和黄村长一个个摆平吗?”

“不用!那样他们会互相猜忌我们给的好处是不是一样了!来直接的!”刘玲说。

第二天的晚上,刘玲炒了几个菜,请来了李支书和黄村长。

喝了一杯酒下肚,李支书问:“延伍,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们两口子有什么事直说,要不我和你黄叔这酒喝得不踏实!”

薛延伍听了答到:“李叔,你这么说了,我就实话实说了。”

黄村长催促说:“啰嗦,快说!”

薛延伍这回就直接了当的问:“李叔,黄叔,村里的虾圈要卖,给介绍人五千的好处费,要是我自己买,能不能把这五千元钱给我,在合同中直接降五千元呢?”

“你要有钱买,就直接降五千!”李支书说。

黄村长欠身凑过去,摸摸薛延伍的额头说:“你小子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呢?你上哪儿弄那么多钱?抢银行了还是挖到宝了?”两位村领导疑惑地望着薛延伍。

“刘玲,把东西拿来。”刘玲马上拿出了两个糕点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盒子里的糕点已经拿出,整整齐齐地放着二百五张大团结。

“这是那五千介绍费!二位叔叔把虾圈卖给了我薛延伍,这钱就当你们二人给村子里找到了买主,一人2500,叔你们拿着吧!”

支书和村长没想到薛延伍是真要买虾圈,又看到这些钱,有点蒙圈了,琢磨不透这夫妻要干什么,说什么也不收这钱。

刘玲说:“李叔,黄叔,你们不要这介绍费,我们也不买了!你们天天去和村民们犯交涉,我们只能看着干着急心疼你们,也没办法帮你们了!”

“我们怎么能清白无故的拿你们钱?虾圈你们该买还得买,就当帮帮我们两个老头子忙。要是年前不给大伙发点工钱,这年我们可真不好过!”黄村长说。

刘玲说:“就是吗,我们要替叔叔们分忧来了,叔叔不要这介绍费,我们就不买了!这钱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为什么要给点心意?”李支书问。

刘玲说:“我们花这么多钱买虾圈,以后不可能没有事情,但叔叔们放心,我们是能不求叔叔们的,尽量的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这介绍费白纸黑字贴在那里,大伙谁不知道?这钱是我们的,我们愿意给谁就给谁!你们拿着,到哪里说出去又不犯法!再说就我们四个人,谁会说出去呢?”

薛延伍接着说:“铁打衙门流水官,你们以为这是清高吗?当了一辈子官哪天下来了,什么也没捞着,背地里让大伙笑话”

不知是哪句话说重了要害,还是他们经不起这夫妻俩的软磨硬泡,或许是钱的力量起了作用,反正最后他们两个人提着糕点盒子离开了薛家。

三天后,刘玲和薛延伍来到了村里。经过一番磋商,以刘玲的名字买下来了这五百亩的虾圈。

村里欠村民的四万六千八百三十三元的债务和欠银行的钱有刘玲直接偿还,与村里不发生关系。再给村里交一万的定金,余下欠着村子里,等来年秋天出完虾偿还,如果到时候还不上,村子里无偿把虾圈收回,刘玲先前交的一万定钱和还村民的钱银行的钱,村子里不返还!

这个消息一出,村子里炸开了锅。有的关注刘玲的资金来源,有的替他们捏着一把汗,有的等着捡一个笑话看……

为这事张兰又提出了和田辉分手,理由是放着城里的公司不好好呆着,偏要辞职自己单干,在偏远的海边吃苦,她接受不了!并警告姐姐张芹阻止姐夫马启新别和刘玲夫妻搅在一起。她说:“姐,姐夫对刘玲是有感情的。你不要忘了,她结婚,石宏闹事,关姐夫什么事,要他出手打伤石宏?”

张芹说:“不要乱猜!薛延伍是我们夫妻俩的同学好友,马启新对刘玲还有什么心思,那还叫个人吗?不过我也不支持你姐夫入股他们虾场,怕经营不好!”

张家姐妹的意见,并没有阻挡住马启新和田辉入股虾场的决心。田辉在父母亲戚处借了一万元,水产公司的领导听说了他能分期付款先把虾圈卖来再说,佩服年轻人有胆量,答应过年的虾苗赊账给他,还在公司的账上又借了两千元给他。

马启新家里人不支持,在家里拿不出钱来,好在电业局的账上有两万元他可以偷偷地挪用来。三个人把钱凑一起,先交了一万给村里,付村民的钱还差一部分。刘玲说:“差的钱,就按我们当初的计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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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3-12-4 20:5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一、

当初几个人在一起喝酒商量时,刘玲的主意就是要想办法把银行和村子里的债务拖一拖。银行那边村里都能延期,马启新凭镇长的女婿和镇电业所所长的面子,也是可以延期偿还的。村民这块是个难点,马启新薛延伍田辉三兄弟,凑的四万元,给了村长书记五千元的介绍费,向村委会交了一万押金,剩下二万五千元,而村里欠村民的饵料款是四万六千多,还差二万一千元。

那些村民们知道了虾场现在成了薛延伍刘玲他们的,就三三两两的到家里讨要欠款。

马启新说:“我们先按刘玲的方案办。如果不行,我找我媳妇想办法。”

田辉哼了一声说道:“有其妹必有其姐,嫂子要是能帮你早就帮了。”

马启新说:“张兰是张兰,我媳妇是也不同意我加入你们的,但是,昨天回家,她知道木已成舟了,就向我询问了我们的情况。我向她说了,刘玲的方案,她连夸刘玲聪明!”

“真的假的?嫂子怎么夸我的?”刘玲微笑着问。

“你嫂子说,还是刘玲有主见和法子,是个聪明人,比她有经济头脑。她还说,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总不能看我们半途而废。要是刘玲的法子行不通,我们还村民饵料款钱不够,她出面像我父母和她父母借。”

“啧啧啧,还是嫂子贤惠。我们一定得把这个虾场做好了,不辜负嫂子的信任。”

“这样来看,嫂子真比她妹妹强多了,马哥薛哥,你们都有福气娶了一个好老婆。”

“你好好的把虾养成功了,也会娶到好媳妇的。”

“对对对,我们都不懂水产养殖,成功失败都看你的了。”

“这个你们放心,我给村集体干,都是奔好不好的,轮到场子是自己的了,有了话语权和管理主动权,我还会不加油干?眼下,先按刘玲嫂子的方案解决村民饵料款吧。”

刘玲的方案是:向村民告知两种还款方式。一种是谁全额要求付欠款的,拿了钱以后就和虾场断绝往来关系。过了年以及以后,虾场不再收购他的饵料,或是安排进场子里工作。一种是拿50%的欠款,过了年继续收购他的饵料,价格上比今年的一斤上涨二分钱。

田辉的朋友王忠和杨林还有薛家的几个亲朋,私下里已经接到了田辉薛延伍夫妇地请求,带头拿了50%的钱。他们说:“还想咋的,就是村里干,年前能给我们开个20_30%的钱就不错啦,村里欠着能行,薛延伍家欠着怎么就不行呢!”“明年一斤饵料给涨二分,这比银行利息划算!”

村民们私下里合计:现在包产到户了粮食是够吃了,可是还要挣点钱贴补家用。各家六月份就挂锄了,这时节到十月份是农闲期,外出打工不是没有门路,就是出去了也不容易。在这段农闲时期,正是对虾饵料收购旺季,不如守家坐地的,去捞些饵料卖给虾场合适。就算虾场效益不好,可总有人出面认账怕什么呢?人家都敢拿钱来赌买虾场,咱们不就是点饵料钱吗,有什么不敢赌的?

于是村民们也纷纷地效仿王忠他们来拿一半的欠款,这样这场戏总算是对付唱了下来。

过了年,马启新出面找到了镇银行的洪行长,约出来吃了顿饭。在饭局上马启新说:“洪行长我们几个请你吃饭,就是想让你继续给我们贷点款。”

洪行长说:“你们几个少来这套。你们村里欠的十多万债务说是转给你们了,年前,我给马所长面子,容你们缓缓。这顿饭我请你们几位吧,年也过了,你们赶快把钱还给我吧。”

刘玲给洪行长到了一杯啤酒说:“洪行长,我们现在和你们银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洪行长端着酒杯不解的问:“谁跟你们一条绳了?我是你们的债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好像我收了你们礼了?”

田辉说:“行长你就是想收礼,我们现在也拿不出来呀。不过秋天我们成功了,那礼岂是几十斤鱼虾?”

洪行长说:“你少忽悠我,我问她,我们怎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还没答呢?”

刘玲说:“你不支持我们,我们就不能生产,不能生产就没效益,没效益就不能还你银行的钱,不能还钱就得影响你的工作成绩,你说我们是不是一条绳的?”

洪行长听了阴沉着脸问:“这样说你们欠钱还有理了,我不贷款给你们,到成了收不回账的罪人了?”

刘玲笑了说:“哪敢呀。这只是给行长开个玩笑。不过你不救救我们,我们几个可就死定了。”说着,又拿起酒给洪行长倒上了。

“我贷款给你们,你们就有把握成功吗?”洪行长端着酒杯问。

田辉忙接过话头,给他讲了些专业技术,管理办法和水产养殖的市场前景,听的洪行长心也动了。他想:反正今年还有贷款指标任务,不如就信他们一回,万一他们成功了我好收回钱,不成功我就收他们的财产。就这样他们在银行的帮助下,开始了对虾的养殖生产。

1986年的秋天。由于田辉的技术过硬,薛延伍和刘玲的管理到位,也是老天见怜吧,这五百亩的虾圈的亩产达到了300斤,每斤的成本比原来预算的还低,价格卖的也不错,这一下了,马启新薛延伍田辉三个不仅还上了外债,手头上还有了一大笔余钱。

喜上加喜的是虾场告捷没几天,张芹给马启新生了个大胖小子。满月那天薛延伍、刘玲、田辉都来贺喜。

张兰作为孩子的小姨自然的也是坐上宾,她看见了肤色晒的黝黑的田辉,觉得他比以前健壮了,有种男子汉成熟的韵味,不自觉的又想到了自己的婚姻了。

她把马启新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姐夫,我又想和田辉处对象了,你得帮我!”

马启新说:“算了吧,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们脾气秉性不对路,别自找麻烦了!”

张兰说:“怎么不对路了?你不去说我自己去!”

马启新说:“小姑奶奶你的脸皮也真厚,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别今个儿一出,明个儿一出的,我还要不要和田辉做哥们了?”

张兰说:“这次我有定性了,这辈子非他不嫁了,不会再提分手了。你们会因为这门亲事关系上更近一层的!”

马启新无奈,只好把田辉叫了出来。

“田儿,张兰和你分手到现在也没找,她心里一直有你。熊孩子就是脾气倔,不大会说话,你们年纪相当各方面条件也般配,你两再唠唠看看!”马启新对田辉说。

张兰站在那里望着田辉抿嘴微笑着。田辉当着好朋友和女孩子的面,满心的不乐意,可是嘴里却不好意思直接拒绝。马启新以为不拒绝就是有意思了,他说:“你们慢慢地聊聊,我先去招呼下客人!”

看着姐夫走了,张兰先开口说:“田辉我们重新开始吧!”

田辉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处对象怎么能像过家家,想散就散,想合就合?”

“这几个月我反思过去,是我任性了!以后我脾气会改的,你就再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再处处看吗?”张兰过来拉着田辉的手,摇晃着撒娇说。

田辉挣开手说:“不但是你任性问题,在价值观上我们也不一致!你看我当初要买虾圈时,你就立刻反对,不在钱上帮我就算了,还怕我干不好,穷了连累你,提出分手在精神上来打击我!”

“人家都说了当初错了,以后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张兰说。

“真支持我?我准备把今年盈利的钱拿出来,再向银行贷一部分款,向外海再扩建一千亩的虾圈你同意吗?”田辉问。

“虾圈这些事我不懂,只要我姐夫他们同意你们就做吧!我就想和你好好地处对象,结婚过日子!”张兰诚恳的说。

田辉说“我理想中的老婆是向刘玲嫂子那样的,温柔贤淑还有一定的见解,别看你是个老师,在许多地方你比嫂子差远了!”

“人都是在变的,在成长的,相信我,我会变得让自己优秀的,比刘玲优秀。”

听到了一个姑娘信誓旦旦的承诺和表白,田辉也不好意思硬拒绝,就这样他们又恢复到了恋人关系。

田辉对张兰说的扩建虾场,并不是试探女朋友能否支持他,跟他一起创业吃苦,他是真的这样想的。当他把这个计划说出来时,立刻得到了刘玲的响应支持。

“我早有这想法了,趁现在大家资金上和意识上还没重视水产养殖这一块,我们是应该先下手抢占海域!”

马启新说:“整的跟打仗似的,还抢占?我电业那块不能扔下,怕你们忙不过来,不如就守住现在的虾场省心些!”

“现在是省心了,可是将来怕是你要操心都没门了!”刘玲说。

“海是多大,就是多大。它不可能再生再长,这是资源。如果被人抢占了我们后悔就晚了!”田辉说。

“这方面田儿是专家,我听田儿的,田儿敢干我就敢干!”薛延伍说。

马启新说:“敢情就等我表态了?我们三家是桃园结义呀,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拖你们后腿?我拍板支持!”

薛延伍笑着说:“我们不光结义,要不要再定下个亲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马启新和田辉问道。

“刘玲怀孕两个月了,要是生个女孩,给你家“小马至”做媳妇可好?”薛延伍打趣说。

“哈哈哈,喜事喜事!当然好了!我一万个愿意!”马启新乐着说。

田辉跟着开玩笑说:“嫂子要是也生个大胖小子,就等张兰生个闺女,咱结亲家!”

“要是我们三家都生小子呢?”

“那就还桃园结义!”

刘玲说:“瞧你们想得多美,好像我们将来能做孩子们的主似的!”

“哈哈哈……将来做不了主,再说那时候的话,现在我们可要抓住能做主的机会,好好说说!”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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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3-12-5 09:1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二

张兰和田辉又恢复了恋爱关系,这次张兰很主动,她对田辉说:“我们认识也有小三年了,虽然期间分分合合,主要责任在我。我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娇娇女任性霸道了。你现在有事业要忙,我们就直接登记结婚吧。”

田辉开始不肯道:“这也太仓促了,我们还是再处处吧。”

“处啥处?这三年时间了,我是很了解你了,进取勤劳质朴宽容,长得又帅。该不会你还在心底里对我过去的任性,有想法吧?”

男人大多爱听女人夸奖,田辉也不例外,他听她说他帅说他进取勤劳质朴宽容,有些飘飘然了:“我不是嫌你任性!你只要不太任性,女人小矫情点还是有趣的。”

“那你还顾及啥?是怕我要彩礼多,耽搁你干事业吗?我不要你一分彩礼钱,只要你听我的在乎我爱护我,一生一世对我好。”

“哈哈哈,张兰你真能不要一分彩礼钱?”

张兰心里想:我过了门,你啥不是我的?她点点头道:“我是不要一分彩礼,该不会你做不到一生一世对我好,才不敢马上登记结婚?”

被张兰一将,田辉回道:“谁说我不能一生一世对你好的?你看薛哥马哥,都是对老婆好的人,我是他们的朋友,在这点上会比他们差?”

“那你还不敢跟我去登记结婚?”

“谁说不敢的?就是怕亏待了你!你都这么说了,登记就登记。”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以闪电速度,复合了两天就去民政部门领了证。

张家很高兴直夸二女儿有个性移风易俗,张母心里不满意觉得太草率了又见木已成舟也不好再说啥。邀请田辉到家里吃饭,把张芹两口子也叫来一起庆祝一下。

正好,马启新那天收到了刘玲的申请书。原来,刘玲从小马至的满月宴回来,就以自己的名字写了扩建虾场申请书(薛延伍一开始就在等马启新帮他找机会转正式电业职工,所以怕麻烦,虾场的合同就用刘玲的名字),她在写的时候想一千亩两千亩都得审批,不如多写些亩数,现在没能力建那么多,留着以后扩建,不然以后这行业红火了,再想去审批就不容易了,她临时就把申请亩数增加到了两千亩,薛延伍说加上原来的500亩,2500亩比250多了一个0,谐音不吉利,刘玲一咬牙就写了三千亩。第二天在村里盖上了印章,又隔天才送给了马启新。马启新收到虾场扩建申请书,没有直接去镇里,因为他知道这么大的水域面积,他送到镇里的相关土地和水产部门,这两个部门的主管也不敢马上盖章。他们也得向镇里的两委班子汇报,讨论过后才能答复。就算张家不请他去庆祝张兰和田辉登记结婚,他也打算先去岳父家里,和老岳父商量的。

吃喝过后,马启新拿出了申请书道:“爸,正好我有件事情要征求你的意见。”

张兰先抢过那个申请书看起来,张父对田辉说:“瞧瞧我这闺女,小孩性子啊。你以后可得多担待她些啊!”又伸手向张兰说:“拿过来!你姐夫是跟我商量又不跟你商量。幸亏都是自家人,要是有外人在,还以为我这镇长还都是你给出谋划策当的呢。”

张兰一目十行看完了,递给了父亲心里犯开了合计。

张父看完了申请书,又递给了田辉问道:“你们三家商量好的?”

“嗯!这事我们商量好的!”田辉回道。

“面积有些大!你们能干过来吗?”

马启新说:“我们一开始商量的是一千亩,刘玲说怕以后不好审批,趁着你能帮我们说上话,现在政策又允许就多申请些。今年先建一部分,投产一部分,然后再接着扩建。”

“这个刘玲蛮有远见的。政策现在虽然是允许近海滩涂围海搞特种养殖,我想国/家将来也不会没有规划,没边际的让你们扩建。”

“就是就是,将来国/家从生态和环境保护上,我想会有限制的,也就同意了刘玲的意见了。爸,你看咱们镇里两委班子能通过吗?”

“哈哈哈哈,别说是有我两个女婿股份在内,就是刘玲自己来申请,我们原则上是看村委会意见,村里同意了,我们镇里问题不大。毕竟现在,县里也是鼓励水产养殖的,你们经营发家致富拿大头的,我们政/府每年也能从中收取占地费用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拜托爸给盖章了!”

马启新对刘玲的感情,张兰一清二楚,就是姐姐能接受他们做朋友,她不好说什么。田辉也动不动以刘玲为未来老婆的样板,这让张兰羡慕嫉妒恨,奈何自己现在是巴结田辉的时候,她不好发作。现在连自己的父亲也称赞刘玲有远见,张兰受不了了。她刚才看完申请书就有的一个念头,现在更加强烈了。她站起来说:“虾场管理和养殖靠田辉,资金也是主要靠田辉和我姐夫出,贷款销售等外交也是我姐夫和别人冲着咱爸的面子,算起来,我们一家子就可以把这个虾场经营起来了,何必要个外人来分一杯羹?我建议把刘玲两口子踢出去!”

张芹知道田辉和马启新不会同意的,怕他们跟妹妹发生争执,抢着反驳说:“兰儿尽说小孩话!当初三家就有协议,共同盈亏的。虾场的名字又是刘玲名字,怎么能把她家踢出去呢?”

“怎么不能?你们不好开口,让我来。我去找她两口子谈,就说刘玲长得那么漂亮,我和姐姐担心我家田辉和姐夫跟她不清不楚,让别人说闲话。大不了,她那份股八万四,我们给她十万,让她滚蛋。”

“张兰,怎么不清不楚!你这是在侮辱我和姐夫!”田辉生气了说到。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给刘玲再多的钱,这名称也不好听?”马启新说。

“怎么不好听了?怎么不好听了?动了你的心尖了,这个好听吧?”

张芹拍了妹妹一巴掌说到:“多大人了,还这么信口胡说!你不想想,我们现在把刘玲踢出去了,大伙儿还不得说我们家人见钱眼开?这就吐沫星子还不得把我们淹死!”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怕别人背地里嚼舌头根子?现在是一切向钱看,能挣到钱就是好样的。有些。”张兰想说,有些女的,为了挣钱,都自甘堕落出去当小姐,也没见谁吐沫星子把她们怎样。那些做小姐的,腰包鼓了,打扮的光鲜艳丽,在人面前脸高高扬着,并不比谁低一等啊。她想到父母和田辉的感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就是这样,张父还是开口教育她了:“一切向钱看,就不要道德底线了吗?人家刘玲两口子当初敢加入和你姐夫小田一起买虾场的队伍里,就是信任他们。我们不能见到了好处,就背信弃义把人家踢出去。再说,你们都是我女儿女婿的,用你们名字去干水产养殖,好说不好听吗。”

“迂腐!爸你就是迂腐!上面不是提出来,要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要党/员干/部带头富起来吗?我们去审批虾场,合法合规又不是徇/私舞/弊,怕什么?姐夫姐还有田辉,你们不好意思出来跟刘玲争,我出来争,把她踢出去,我来当虾场主,执照申请书写我名字!”

张父被她质问一时语塞,田辉和马启新接茬和张兰辩论。听到田辉说:“张兰,你要是提议踢出刘玲夫妻,我们就离婚!”张父这才又开口道:“好了,好了,兰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做买卖哪有一帆风顺的?你以为刘玲顶个虾场法人的名字很风光吗?这意味着她的责任比你们都大,打个不好的比喻,这万一哪天虾场效益不好了,出现了资不抵债情况,法律制裁的就是法人代表就是刘玲。张兰,你去当这个法人代表,到时候出了事儿,我和你妈怎么办?”

“就是,就是!兰儿咱不当那个破法人代表,咱好好和田儿过日子。”张母附和老头子道。

张兰一看,连母亲也不站她这边了,又怕田辉真的为此事和自己离婚,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嘴上只好服软:“我这也不是为了咱家好吗?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不领情就算了呗!不过,”她又提出了一个建议:“不过这次我依了你们不跟刘玲家计较了,这万一以后虾场有了困难,你们可得听我一次话,按着咱爸的法人负责制,让刘玲自己承担,跟我们没关系。”

“这又是歪理邪说!”田辉还要计较。

张父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今天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别被这事儿搅和了心情。你们就先答应张兰的提议,到时候再具体商议。”

田辉马启新还得依靠老丈人的人脉,审批虾场和搞贷款,又想着张兰的提议八竿子打不着远着呢,何必现在跟她闹得脸红脖子粗,就也点头同意了张父的话。

张兰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观点,见姐夫和田辉没再反对,还齐声附和,答应了将来虾场有困难时,由刘玲背锅,让她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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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3-12-5 18:3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三、

话说三个月后,进入了冬季。那时,农村没有先进的机器设备进行围海工程建设。薛延伍和田辉,见入了冬,海面结了冰,潮汐弱了许多,正是开工的好时节。他们就组织了一些人,先把冰刨开了,再让镇里农机站的两台推土机推土,堆成一条很宽的泥坝。赶在潮汐来了以前,另一批人赶着马车拉着石头运到泥坝上,瓦工们再赶紧的砌成墙,防止涨潮时海水把泥坝移成了平地。

就这样靠着人海战,一米一米的往前推进着拦海大坝。日子一天天的离立春越来越近了!务必要在立春以前把主体拦海大坝修完,要不开了春,潮汐变化大,就不好施工了。等到立春后,再在大坝里面分成十个一百亩的小圈就容易多了。赶在六月份,放虾苗以前,预计完工。

为了撵工期,刘玲让大姑姐家退学的女儿美娜过来搭理小卖部。她挺着大肚子,来到了虾场亲自为参与建设虾场的人做饭。这样可以减少大伙儿回家吃饭,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本村子的,附近屯子的,上百口人的吃喝,全靠她一个人忙活,工作量可能而知。

张芹带孩子,帮不上忙。田辉和马启新,让正在放寒假的张兰过来帮忙。她来了住了两天,嫌弃累,伙食不好,居住的条件差,就对刘玲提出了不要自己做了,干脆雇人算了。

刘玲说:“兰,我们这次扩建哪儿都需要钱。去洪行长那儿贷款,也是有限额的。资金缺口很大,也不能全欠着大伙工钱和料钱。你没见田的手都有老茧了!他和你薛哥,为了省钱,一边监工收材料和督促人,一边抽空也学起了瓦匠,搬石头砌墙呢。我们帮不上别的,做饭能拿起来,就拿起来,省点钱是点钱。”

“这么艰苦,何必干呢?守着原来的圈,好好干,攒几年,有了钱再扩建多好。”张兰抱怨。

“你不知道,现在的形式,我们不干,怕别人抢了先,把地盘占了。”

“你就能瞎分析鼓动!你这么爱干事,就要把活自己拿下,扯上我来受罪就是你的不是。”张兰毫不客气地埋怨。

“好好,全怪我行了吧?”刘玲不想和她争执,笑着哄着她说。

“刘玲,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田辉的手有老茧了?你们怎么回事?”张兰放下了刚才的话题,突然间转到了这儿。

“嗨,我看你薛哥的手有,就顺便问了田一嘴,他伸手给我看了呗。就这么简单的事,兰,你还当回事还问我?连嫂子也不叫了?直接喊名字,真有你的!”刘玲解释说。

“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不是不知道!也就我姐心善,不跟你计较我姐夫的事!要是你还狗不改吃屎的毛病,对田辉有了心思,我可不是我姐好糊弄!”

刘玲真地想扇她一大嘴巴,让她满嘴跑火车。又一想,她是启新哥的小姨子,田辉的媳妇,这要是打了起来,掰扯起来,净给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添加了话题。再说,这虾场是他们三家的,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翻脸了,以后怎么相处干事业?她忍住了怒火,不再搭理她,独自的做活。

张兰的疑心并没有消失,晚饭后,为了这事和田辉背地里吵了起来。一赌气,第二天早上,搭车回家了。田辉想她这是不愿意在这里帮忙,找的借口,也没去理她。倒是觉得挺对不住刘玲的,让她怀着身孕受累了,就吃完了饭,自己早点去工地忙活,留下薛延伍帮着刘玲收拾一下碗筷再过去。

这一天的中午,他们夫妻很快地洗完了碗筷,收拾好了厨房。薛延伍让刘玲坐在一张椅子上,他蹲下身子,把脸贴在刘玲的肚子上,用耳朵听了一下胎跳,笑着说:“我昨天晚上做梦了,看见我们的孩子了,很好看很可爱。”

“净瞎说。孩子还没生呢,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样子还真地记不住了,也记不住是男孩女孩了,只记得是你抱着一个小孩子,问我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我说就叫薛倚天。你说还屠龙呢!然后我们就一起地大笑,一直笑醒了。发现你不在身边,已经起来做早饭了,就没得到功夫告诉你。”

“这一定是你想孩子早点出生了,连名字梦里都起好了。这还不知是男孩女孩,就叫薛倚天?”

“薛雪同音,有天照应。薛倚天,不管你是男孩女孩,爸爸梦里得了这个名字,咱就叫薛倚天!”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刘玲的肚子继续说:“薛倚天,爸爸要去干活了,你要乖乖的待在妈妈这里,知道吗?等晚上回来,爸爸再跟你聊天。”

“咯咯咯,”刘玲笑了说:“话唠呀!跟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还絮叨开了。”

薛延伍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转回身俯下身子,在刘玲的额头吻了一下,用手摸着她的肚子微笑着说:“小倚天,瞧瞧你妈妈,现在就开始吃醋了,嫉妒我们爷俩说话了。”

刘玲也微笑着说:“这都哪跟哪?做妈的会嫉妒孩子?没个正经样子,快去工地吧,你这样墨迹,田辉别忙不过来。”

“嗯!刘玲薛倚天,我爱你们,永远爱你们!”薛延伍郑重地说。

“好肉麻啊!你不会懒得去工地,在这里和我扯淡吧?”

“不是扯淡,我是真的爱着你们啊!这辈子,能娶了你,又漂亮又贤惠,我知足!有你这优良的遗传,小倚天想不优秀都难啊!能有好老婆好孩子,夫复何求啊。”

“延伍,我也是,这辈子能遇到你很知足。”

“哈哈哈,你还说我肉麻,你不也是吗?”

“去去去,这还不是被你带的。快去工地吧!”

“嗯!我真走了,你好好休息保护好我们的倚天!刘玲薛倚天,Iloveyou”

望着他的背影,刘玲面带微笑,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自语道:“真是的,还说开了英语。”

两个小时后,正在洗菜的刘玲听到工地那边传来了吵闹声,夹杂着有哭喊声。是有人打架了,还是怎么了?她停下手里的活,不知怎么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地袭上心头,她感到从没有过地心慌。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吧?她厨房的门也没顾上关,就匆匆地出了屋子,也不看脚下的路是否有坑坑洼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工地那边赶去。

工地那边这时也有几个人,也朝着她这边奔跑而来。

“怎么了?那边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和过来的人还有一段距离,刘玲就迫不及待地大声问道。

“嫂子,你别激动,是延伍哥出事了!”一个小伙子先跑到刘玲身边大口地喘着气说。

“你延伍哥怎么了?快说呀,你延伍哥怎么了?”刘玲抓住了他的衣袖着急地问。

“延伍哥被被石头砸死了!”小伙子毛毛躁躁地回答。

“什么?延伍怎么会被石头砸死?”刘玲含着泪问完这句话,只觉得头重脚轻的,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站立不稳,身子倒了下去。

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间病房里。马启新田辉和她的哥哥刘珍站在那里,正望着她。

“我怎么在这里?延伍,延伍。”刘玲想起了那个小伙子的话了:“延伍怎么会被石头砸死?”她哭着问。

田辉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病床前哭着说:“嫂子,你打我吧!延伍哥是为了救我才走的!”

“救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马车的主人们为了多拉趟活,你争我赶的互不相让,这在宽敞的路面倒没什么。拦海大坝为了抢工期,这几天的坝缩宽了两米,减少土石方量,等大坝合拢了,回过头来再加宽。这坝面一窄,马车走得就别扭了。有两辆车错车,出现了碰撞,一辆载重车翻了,满车的石头向着大坝下面倾斜。

田辉正好在坝下搬着一块石头要砌墙,他当时也是蒙了吧,竟没有及时躲闪,愣愣地站在那里。“快闪开!”薛延伍说是迟那是快,一下子跳了过去,把田辉推了出去,他自己来不及闪,就被几块大石头砸在了下面,当场就没了气息。

田辉哭泣地讲了经过,刘玲听了又放声大哭。

“延伍,延伍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她挣扎地要爬起来,发现右手腕上打着点滴。她伸手就要拔掉针头,被马启新上前按住了。

“刘玲你冷静,你目前身子要紧!”马启新疼惜地说。

身子要紧!对,自己还怀着孩子呢,昏倒时身子摔在地上,孩子怎么样了?刘玲忙用左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咦?本来应该是圆鼓鼓的大肚子,怎么瘪了?“我的孩子呢?”她惊慌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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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5 21:2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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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6 17:18 |只看该作者
四手 发表于 2023-12-5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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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3-12-6 18:4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四、

田辉哭着向刘玲讲述了一遍薛延伍的死因,刘玲边放声大哭边要下床去看薛延伍。

马启新提醒他保重身体,一句话让她想起了自己还怀着孩子。对,孩子!延伍临上工地前,不是还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吗?薛倚天,妈带你去看看爸爸。他不会死的,他说他爱我们的,我们去把他叫醒。她在心里想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肚子,这一看她吃了一惊,原来圆鼓鼓的像扣了口小锅的肚子,怎么变得平平坦坦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刘玲摸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惊慌失措地问:“我的孩子该不会也没了吧?”

马启新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解释说:“刘玲你别激动,孩子没事。你当时昏倒了,送进医院时,子宫大出血,孩子早产了,七个月,生命特征很微弱,目前在育婴箱里,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医生不让见,交待说再待在那里观察一周就可以出来了。”

听说孩子没事,刘玲松了口气,既然有医生照顾,她想起了薛父,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呢?她哭着说:“我要出院,我要去看看延伍,看看爸。”

“玲,你身子要紧,还是别回去了。”刘珍阻止说。

“不!我一定要回去看他,问他怎么会舍得撇下我和薛倚天!呜呜呜!”

“你见不到了,他爹悲痛哭得不行,他几个姐姐也伤心,她们怕再把老爷子熬倒了,不忍心把遗体放着,就在今天出殡了。”刘珍说:“他俩是参加完了葬礼,赶过来看你的。”

“出殡了?薛延伍今天才走的,他们就草草的埋了?他们这是要干嘛?为什么不等我?不等我去见最后一面!”她边哭边问。

“人都死了,不等就不等吧。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家的人没一个来看你,也难为启新和小田了,他们两头跑忙前忙后的,还有启新的媳妇一直在照顾你,在你醒来前,见他两个来了,才会家去一趟再回来。”

田辉跪在那里接过话说:“我就是跑死也换不回薛哥的命,是我害了他,我有罪,嫂子你打我吧!”

刘玲抽泣着示意到:“哥,启新哥,你们快让田起来,这不怨他。呜呜呜!”

“嫂子,我,我,呜呜,我对不起你们,我会……”

“别哭了,你的心情嫂子懂!”刘玲嘴里不让田辉哭,自己却止不住悲伤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中午和薛延伍说的一阵功夫的话,竟然是最后的告别!他那么爱她爱孩子,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么预感了?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想到好好的人,着什么急要给孩子起名字?还有,他说是梦里见到了孩子笑醒了,人说梦是反的,自己当时怎么不吐上几口,破破灾气呢?她越想越怨恨自己怎么才明白过来!可是,这明白过来又有什么用?薛延伍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她连他的遗体都没有机会看上一眼!

她呜呜地哭着!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里像刀割般难受。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薛父在四个女儿的搀扶簇拥下,走了进来。

刘珍和马启新忙迎过来和老人家打招呼。田辉拉着老人家的手哭着说:“大伯,都是我害了延伍哥!”

“不要再说了,谁也不是故意的,这都是命呀!”薛父含着眼泪说。

“爸!”刘玲哭着叫到。

“刘玲!”老人家也哭着走到床边说:“刘玲,这几天忙着把延伍送走了,才来看你,你不会怪爸吧?”

“爸!”刘玲想问:为什么不等等我,让我看他最后一眼?话到了嘴边,看见薛父苍老的面容悲伤的神情忍住了。

他们爷俩个,互相望着呜呜地对着哭泣。

“爸,我们来是看刘玲的,跟她谈事情的,不是来哭的!”四姐薛延华提示说。

“对!我是有事儿想跟你说的!”薛父止住哭声说。

“什么事,你说吧?”刘玲哽咽地问。

“我,我,”薛父看看大女儿道:“老大,还是你来说吧!”他把脸别过了一边。

薛家大姐低着头,也不看刘玲的脸,像背书似的说:“好,我来做恶人吧!刘玲你别怨恨我说的话难听,大伙都说你是黑母牛白逼丧门到家了,专克六亲。先是你父母,再是我母亲,这又是延伍。”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个孩子是我们老薛家的唯一骨肉了,我们不能让他跟着你。”

孩子?刘玲这才想起了到现在,只知道自己早产生下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没顾上问,光想着薛延伍了!

病房里的人听了薛家大姐的话,都以为刘玲会情绪激动不答应的,薛家姐几个预备了狠话,一定要把孩子要过来抚养,不让孩子接触刘玲,怕被她给克出了好歹对不起死去的弟弟。刘珍马启新和田辉在心里准备着如何帮刘玲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出乎他们意料,刘玲没有接大姐的话,她向众人问到:“倚天是男孩女孩?”

“倚天,倚天是谁?”

“倚天是延伍出事那天中午,他临去工地时说他在梦里给孩子起名叫薛倚天!”刘玲边哭边向众人讲述了那天中午两个人的谈话,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有其他男人在场尤其是公爹也在了,她从薛延伍扶她坐下,抚mo她肚子开始讲起,连薛延伍走了几步又回头亲吻了她的细节也没有隐瞒,她讲完,又放声大哭:“延伍,都怪我粗心啊,我要是留你在伙房就好了。哪怕是我让你再多待一会儿,我也能多看你一会儿啊!”她哭的撕心裂肺。

薛父和薛家姐妹也哭的肝肠寸断,薛父先止住了哭泣道:“延伍他这是有预感啊!也不怪刘玲,谁会好好的,往哪方面去想,去提前规避呢!可惜他没这命,连儿子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就走了!”薛父和几个姐姐一起又哭了。

“原来我们的倚天是个男孩啊!倚天,我要去看看我的倚天!”

“刘玲,倚天现在还得在保温箱观察几天。你先冷静一下。”马启新对刘玲说完,又对薛父说:“大伯,延伍是爱孩子的,孩子还没出世名字都起好了。大伯,您怎么忍心让孩子和妈分开呢?”

田辉也说:“大伯,我以后像孝顺自己父母似的孝顺您,会帮着嫂子照顾好孩子的。”

薛父哭着说:“不是我老东西不讲道理,不知道母子连心。刘玲啊,我也知道,你和延伍恩爱,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你也别怪你几个姐姐说话难听:你自己想想,你小时候死了父母,一进我们家门我老婆子就死了,这又延伍出了事儿。村子里的人,说你是黑母牛,你能怪大伙儿嘴损吗?大伙儿也是不舍得延伍这小岁数就走了,他们情绪没法发泄才这么说的,何况我还有你四个姐姐,那是和延伍有血缘关系的,是真心的疼啊!”薛家姐四个放声大哭。薛父道:“你们别哭,听我把话说完。刘玲啊,你就原谅我这个公公不懂事自私自利吧,那个孩子是延伍的唯一骨肉也是我们老薛家唯一的血脉啊,人言可畏啊,我害怕你再把孩子克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让我怎么活?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你婆婆去见延伍?所以,爸求你了,放弃抚养孩子吧!”

“大伯,你这是封建迷信,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马启新道。

“管什么法不法的,法有我们家的骨肉重要吗?”

“刘玲是妈,她会害自己的孩子吗?你们这样做太不讲究了,别说刘玲,就是我这个舅舅也不答应,我不同意我外甥离开他妈!”刘珍替妹妹争取。

“她哥哥啊,过去你媳妇为了他弟弟被打,和我们家吵架,不是也亲口说刘玲是黑母牛吗?她克死了你父母又克死了我老婆,现在是延伍,这个是造谣了?哪个不是事实?我们大家为了孩子好的心是一样的,我求你们答应把孩子交给我,我亲自抚养他!”说着,老人家就要向刘玲下跪,被其他人拦住了劝说。

刘玲默默地流泪,听着他们辩论,父母的死,新婚那天婆婆的死,这又是丈夫的死,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她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不吉利的人。所幸的是,她早产儿子没有并没有夭折,这是上天对薛延伍的一点眷顾。她不能再自私自利,把孩子留在身边,万一真的哪天孩子出了事,她更没法活了。想到着,她突然的拔掉了手上的针头,顾不上血管里渗出的血,穿着肥大的病号服,下了床,扑通双膝跪在薛父的面前:“爸!”她哭泣着叫到。

“刘玲,我这么做,这都是为了孩子好啊。延伍走了,你年纪轻轻的,”薛父哭着说:“不能不往前走,孩子还是让我和你姐姐们扶养吧!爸也给你跪下了!”

“不!爸,你误会了!你起来!我同意把孩子给您扶养,孩子的名字必须用延伍取的。还有以后,您们不要不认我是薛家的人,让我可以去看望倚天!”

“刘玲!你疯了吗?怎么可以放弃孩子呢?”刘珍呵斥她到。

“不!我没疯!我知道爸爸和姐姐们是为了我和倚天好!倚天爸爸还有我,我们得生活啊,以前有延伍撑着门户负责养家糊口,现在他没了,我是家里的主要劳力,由爸和姐姐们负责抚养倚天我放一百个心,我腾出身子,负责赚钱养家。我不能让小倚天和爸的生活质量比别人差!”刘玲哭着说。

此时,大家不知道她心里的苦,但是她知道就是再难受不舍得,现在也不能和薛家的人闹翻了!那样,一是对不起丈夫,他怎么可能看着她和他家里人争吵,和他们成了仇人,不相往来呢?二是薛父那么大年纪了,儿子突然地走了,有个孙子在他眼前也算是对他老人家一种安慰吧,毕竟当初自己新婚那天,婆婆是为了自己的谣言过世时,薛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要是那时老人家和女儿们一样坚持不让薛延伍要她,她也不知道现在会怎样?还能不能有这个孩子?三是虾场那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她是那里的法人代表,薛延伍走了,她没了依靠,和马启新田辉合伙,不能事事都依靠他们,她自己要参与管理。四是她太重视这个孩子了,也不否认别人说的自己的命硬是黑母牛了,也害怕万一孩子有什么闪失,对不起死去的丈夫。考虑到这些,她才忍痛割爱,答应把孩子让给薛父扶养。她边哭边继续说道:“爸,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给我扶养孩子,让我不知怎么感谢您和几个姐姐。我给您们磕个头吧!”

薛父和几个姐姐本来以为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的,打算着先礼后兵的,见她这么合着他们意,感动的不行,忙拉起她。四姐哭着说:“本来我们是抱着和你撕破脸的心态来的,现在看你这么懂事乖巧,你放心,我会把孩子,奥,小倚天当亲儿子抚养的!”姐几个又互相拥抱着哭了一场,大家把隔阂偏见都抛开了。

这使在场的马启新和田辉也对刘玲刮目相看,他们没想到,这么个柔弱的女子,能有这么大的肚量,舍得放弃亲自扶养孩子,来换取家里的和睦!只有刘珍对妹妹的决定不是满意,见大势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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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3-12-7 18:3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五、

刘玲为了儿子薛倚天能平安长大,答应了薛家父女有薛父抚养儿子。可是,当她第一次在四姐的怀里看着襁褓中儿子粉嘟嘟小脸时,就喜欢的不得了。她要抱抱他!四姐不肯,她怕小侄子沾染了他妈的晦气,就躲开她的双手道:“你没带过孩子,不会抱,别抱闪着了孩子。”

“四姐,让我学抱一下不就会了吗?让我抱一下!”

“抱啥抱,我是怕你一抱就放不下他了。我是他亲姑姑,还有他爷爷,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刘玲只好收回了手,站在那里瞅着儿子的小模样心里难受:倚天,妈不是不爱你啊!是他们都说妈是黑母牛,妈失去至亲的人失怕了,不能再克了你。为了不跟薛家父女闹僵,被他们阻挡见不到儿子,她只能听从四姐的安排,半个月去看一次儿子,还只能看看不能抱。。

为了没有时间去想儿子去想丈夫,她把精力投入到了虾场上。一天天像个男人似的,亲力亲为管理着虾场,想把自己累的没精力去想家里的事。可是,哪里由得她?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躺下时,并不能马上就入眠。丈夫和儿子还是会出现在脑海里,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丈夫和想念儿子,常常让她泪流满面。

田辉整天的跟她一起工作,劝她不要这样拼。她说:“田,你不要放不下自责,把你对你薛哥的愧疚转移到我身上。我行!”

田辉没法子,跟马启新说:“姐夫,刘玲嫂子拿劳动来麻痹自己,这样下去,她的身子受不了。我劝不住他,你有空劝劝她吧。”

其实,田辉不说,马启新早也想去劝劝刘玲了,就是他现在是马至的父亲,张芹的丈夫,他怕张芹吃醋。既然田辉提出了让他劝劝刘玲,他不能再避嫌了。周六,他跟张芹说:“我们一起去虾场看看吧。”

张芹说:“我好不容易休息两天,打算带马至去公园玩,虾场有田辉和刘玲在那里,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是在家陪我们娘俩吧?”

“田辉说刘玲情绪不好,让我去劝劝她。”

“那你去吧,顺便给她和田辉买些好吃的。”

“老婆,刘玲现在又单身了,我怕你起疑心,你还是陪我一起去吧!”

“启新,你这是在轻贱我还是在轻贱你自己和刘玲?我们没有结婚前,我也是当你和她是朋友的,不然会把她介绍给我们的同学薛延伍?现在,你是马至的爸爸,就冲你对儿子的宠爱,我也不会怀疑你,也不会轻贱你和刘玲。”

“老婆,你真好!就冲你的这份信任,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话痨啊!你还去不去了?不去就陪我们去玩,去就早点走,路上慢点开车!”

张兰和张芹的性格思维完全相反,当她看到姐姐独自带着马至来找她一起去公园游玩,知道了马启新去了虾场劝劝刘玲别老想不开时,立刻埋怨姐姐道:“姐,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啊!你忘了姐夫婚前就和刘玲不清不楚的,以前有薛延伍在,我姐夫能有所顾虑,现在刘玲单身一个人,你让他们相处还能有好?”

“兰儿,你这是轻贱了你姐夫,我信任他。”

“就算姐夫没那个心,架不住刘玲那个狐狸精勾引啊!”

“我也信任刘玲,她和薛延伍感情好,这突然的薛延伍就走了,她想他都伤成那样了,哪里有闲心去勾引你姐夫。”

“你放心我不放心!我得去虾场看看!”

张芹笑了道:“你是想小田吧?去就去呗,可别拿你姐夫当靶子啊!”

张兰不理姐姐,自顾自的坐车也去了虾场。

马启新到了虾场的场房,田辉迎了出来,和他一起先去虾场走了一圈看对虾的长势如何,然后才一起进了刘玲的屋子。

“嫂子,姐夫来看咱们了!”田辉说。

“启新哥来了!咱们有啥看的,走去看看虾,看看我们的虾长得啥样了?”刘玲在屋子里整理帐目,不知道马启新已来了多时,和田辉已经看了虾。

“刘玲,我和田已经在虾场转了一圈,看了虾,长势挺好的。我们说会话吧!”马启新不等她让坐下了。

“虾挺好的,你们也都挺好的,我也挺好的,有啥好说的?”

“小倚天好吧?”

“好!挺好的,我头几天去四姐家看他,已经七斤了。”

“长了二斤半,是没少长!”

田辉见他们聊起了孩子说道:“我刚才看到姐夫车里有奶粉,是给小倚天的吧?我去拿!”说着,借机出了屋子。

屋子里就剩下马启新和刘玲了,马启新说:“刘玲,你坐啊,这里是你的屋子,怎么你反倒别别扭扭了?”

“启新哥,我现在的身份,我怕别人说闲话!”

“说啥闲话?我来你这里之前,你嫂子给我上了一课,就是不能轻贱了自己,也轻贱了别人!”

刘玲眼圈一红道:“难得嫂子信任我们!”

“刘玲,延伍走了,我对你关怀不够,你自己得珍惜自己啊!”

“启新哥,我很好啊。小倚天有他姑姑和爷爷抚养,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没有啥包袱。就是在虾场,帮着田儿管理管理,这小子还老不让我多干呢!”

“逞强!你就逞强吧!当初,你要是不放弃抚养小倚天,我和刘珍哥是会替你争取的。现在是想孩子了,就拼命的干活对吧?”

“启新哥!”刘玲哭了:“我不是不想争,是我怕,我怕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会克到孩子!”

马启新见她梨花带雨,心里疼惜不禁站起来,握着她的手道:“不怕,我不信他们嘴里的歪理邪说!想孩子,我们就要回来自己养,哪怕是走法律程序,我们也不会输。”

刘玲听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大哭道:“启新哥,我不是怕打不赢官司要不回来孩子,是我真怕再失去了他。我父母我婆婆的走都无我有关啊,尤其是延伍,我要是不建议再扩建虾场,他就不会出事故,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我想他啊!我想他啊,我想他!”

马启新眼睛也湿润了,他搂住她,想让她痛痛快快的把心里的悲伤哭出来,再安慰他。他们哪里知道,张兰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她看到此情此景怒火中烧喝道:“刘玲,你个狐狸精,你想你男人就要勾引别人的男人吗?”说着过来拉着刘玲,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她还要打,被马启新握住了手腕道:“张兰,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放开你的手!你以为我是我姐,好骗好糊弄,你说啥就是啥?”

“启新哥,你放开她!我们好好的跟她解释!”

“你们搂搂抱抱在一起,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们现在早就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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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3-12-7 20:37 |只看该作者
小鱼大才!引人入胜的长篇小说,必须致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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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3-12-8 19:0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六
这真是应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了——当马启新情不自禁地搂住刘玲,想让她在自己的肩头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这些日子来心中的委屈不甘和悲伤发泄出来时,张兰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上来就打了刘玲一耳光,被马启新握住了手腕,她挣扎着在那里喊着:“你们搂搂抱抱的在一起,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现在早就睡上了。”

“张兰,你冷静点!我是来劝劝刘玲的,让她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怎么到你嘴里,我们还成了不正当男女关系了?”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马启新,刘玲,你们奸夫淫妇都被我当场抓到了,还想狡辩?你们有啥好狡辩的?”

“张兰,我和启新哥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你们孤男寡男搂搂抱抱在一起,是我误会了?你们出去问问,就你们都那样了,会是我误会?”

刘玲屋子的隔壁就是虾场的厨房连着小食堂,值夜班负责打更的三个雇工,交了班总是要先睡一会儿在到小食堂吃饭。他们饭吃了一半儿听到吵闹声,放下饭碗和做饭的李嫂一起走过来,站在刘玲的屋外往里观望。

张兰一看有了看客,更加嚷嚷得起劲了:“你们来的正好,给我做个见证,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在一起搞破/鞋,被我抓了个现行。”

刘玲见有人围观,又气又臊,脸涨得通红,她解释道:“李嫂,”你们别听张兰造谣,我和启新哥清清白白,没有其他的事儿!”

“你们是不是搂抱在一起吧?刘玲,马启新,你们俩敢对天发誓说没有搂抱在一起?”

“是我想儿子想延伍了哭了,启新哥要安慰我的!”

“就是就是,我是见刘玲哭得厉害,要安慰她的。就这么回事儿!”

李嫂是黑岭山村的人,和薛家是左右院邻居,平时和刘玲处的不错,她能到虾场做饭,就是刘玲提议的。可她一看张兰的架势,心里想她家也是老板,也有虾场股份,她又这么泼辣,可别多嘴多舌得罪人了。更夫王老三心直口快道:“我看刘老板眼睛都有些肿,她说的是真的,就是想延伍兄弟和儿子哭了,马老板安慰她一下子。”

张兰冷笑道:“没想到刘玲饥不择食啊,你连你们场里一个臭打更也不嫌弃。”

王老三说:“田板娘,你怎么污蔑人呢?我和刘老板可是啥事没有啊!”

“啥事没有?别人怎么不心疼她,看她眼睛肿没肿,来替她开脱,偏是你出来帮她说话?你这是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这都哪跟哪啊?你们爱怎么打怎么吵,我还不管了!”王老三气的转身就走,正好迎面碰上了田辉,他气呼呼道:“田老板,你家板娘太不是东西了,她吵吵捉马老板和刘老板的奸,我说了一句话,就是我也跟刘老板有关系了,真是不讲理啊不讲理!”

田辉原想着避出去,让马启新开导开导刘玲,走不多远在那里和几个来送饲料的村民聊天。突听见场房区有人吵闹。他也不清楚到底出了啥事,就跟那几个村民分开,直奔厂房而来。他听了王老三的抱怨,心里马上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冲着王老三陪笑说道:“三哥别怪。我老婆任性不讲理,我替她跟你道歉,我这就去制止他。”

张兰正在那里声情并茂的向围观的李嫂等几个人讲述,马启新和刘玲是怎么样的搂抱在一起耍流氓,和对他们进行攻击时,田辉走进了屋子大声喝道:“够了够了,张兰你给我闭嘴!姐夫是我让他来的,是我安排他跟嫂子谈谈的。你来时,屋子的门不是没关吗?哪有要搞破/鞋的不注意保密,大开着屋门好让人随时进入打扰的道理。”

马启新接着说:“田,你可回来了!你作个证,是不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你要去给小倚天拿奶粉出去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跟刘玲能有啥想法?”

张兰毫不示弱:“田辉,该不会你也被这个狐狸精给拿下了吧?怎么一来就胳膊肘往外拐?我亲眼所见他们两个搂抱在一起,你还在替他们打掩护,有意思吗?”

刘玲说:“张兰,就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启新哥面前哭了,其他的真没有,你爱信不信!”

田辉说:“嫂子,姐夫,我们大家都信你们不是那种人?”他把头转向李嫂他们几个问:“你们信吗?”

李嫂等人,会看风头,马上明白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得站队,他们都是虾场股东老板身份,哪个他们都得罪不起。李嫂打哈哈道:“我才准备洗菜做中午饭呢,听见刘玲妹子屋子里吵闹,才过来的瞧瞧的,具体啥事我还没搞清楚。你们都是自家人,有啥事好说好商量,我先忙去了。”那两个打更人,也说他们也和李嫂一样不明所以,他们还得去补觉晚上值班看守虾场呢。

没了围观的人,张兰也没有表演欲了,她声音降了下来问道:“马启新,刘玲,今个儿这事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们说吧!”

田辉说:“老婆,你说你虎不虎?别说咱姐夫和嫂子没那事,就是有那事,你还得替你姐姐想想啊。你是要咱姐吃哑巴亏还是要咱姐跟姐夫离婚?”

这话让张兰一时语塞,她想:要是姐姐为这事和马启新离婚了,刘玲正好单身,这不是成全了她们?又想着总不能便宜了刘玲这个小寡妇!她开始改变招数,哭了起来,呜咽道:“我的姐姐啊,你好命苦啊!你说说,你当初就那么善良,明知马启新和刘玲不清不楚的,你不追究还把延伍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介绍给了她。现在,延伍哥走了半年,你们俩就背着我姐搂搂抱抱,你们对得起我姐吗?我姐要是离婚了,小马至怎么办啊?这一离婚,马至不是没我妈就是没有爸了。”

田辉说道:“你哭啥哭啊?都说了姐夫和嫂子是清白的,是你非得乱扣帽子,姐夫姐姐真的离婚了,你就是罪人!”

“我有啥罪啊?他们做都做了,被我抓到了现行,反倒是我错了我不对了?我就应该装聋作哑,让你们奸夫淫妇继续偷情继续给我姐戴绿帽子?嘤嘤嘤,姐啊,马至啊,你们的命怎么那么苦啊?遇到了刘玲这么个黑母牛!”

刘玲自己没了丈夫,儿子被公公强行带走让大姑姐抚养,她知道没有丈夫和不能亲自抚养孩子的苦楚,张兰哭她姐姐怕姐姐离婚和小马至成为单亲孩子打到了她的疼处。她过来拉着张兰的手道:“妹子,你别哭了。今天的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也有错,把启新哥当成亲人了,才会在他面前哭了。你放心,我刘玲发誓,这辈子绝不对不起张芹嫂子,绝不和启新哥有男女之情!”

“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说的轻巧。发誓,你拿什么发誓?不要说什么天打五雷轰,那没诚意!”

“我要是和马启新哥有染了,我不得好死!”

“不行,这个还是和天打五雷轰一个套路的!”

“那你要我怎样?”

“我要你拿你儿子发誓起咒!”

“张兰,你太过了!”田辉制止。

马启新也说:“张兰,不用刘玲发誓,我发誓绝不对不起你姐和马至。要是我出轨了,对不起你姐姐,让我前面出轨后面就让车撞死!”

“张兰,姐夫嫂子都发誓了。这事该翻篇了吧?”

“还有你!你整天和刘玲在一起厮混,又为了延伍哥的死觉得对不起她,怜香惜玉的,以为我是傻子,不知你们猫腻?”

“原来你今天搞突然袭击,是冲着我来的?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们离婚好了!”田辉不受张兰胁迫不吃她那套。

张兰突然恶心起来了,她干吐了一阵子道:“田辉,你个没良心的,我来是要告诉你,我怀孕两个月了。没想到,撞见他们不检点。你要离婚,孩子怎么办?”

刘玲见了马上过来扶着她冲着田辉说:“都是嫂子不好,嫂子发誓了也不跟田辉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田辉你也向启新那样发个誓吧。”

马启新也催促道:“田,孕妇最大!你赶快发誓吧!”

田辉站在那里一时又喜又恐。喜的是,他终于也要当爸了,恐的是张兰这么霸道,将来也是个事儿。趁此机会离婚吧,舍不得还没出世的孩子,再继续生活吧,就她这个胡搅蛮缠劲儿真是受不了。他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勇气要张兰打掉孩子结束这段婚姻,他只好也屈服于张兰的淫威,和马启新一样发誓不和刘玲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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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3-12-8 21:39 |只看该作者
过路的鱼 发表于 2023-11-29 18:08
四、
  
  石玉凤进了门,当着刘珍的面挺温和敦厚,对刘玲细声细语的,跟刘玲抢着做家务,吃饭时会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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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3-12-9 17:4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七
张兰怀孕两个月了——这让田辉在权衡利弊后,还是听了刘玲和马启新的劝说,也向张兰发誓不会和刘玲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出被捉奸的闹剧总算平息了,可是它带来的影响却并没有结束。

一个月后,石玉凤提着一篮子李子来到了虾场。刘玲讨厌这个女人,可她毕竟是哥哥的女人又给他们刘家生下了侄子,她碍于情面不得不敷衍道:“嫂子来了?是看哥哥吧?怎么没带小石头来?哥哥在带人喂虾,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喊他回来!”

石玉凤拉住刘玲的胳膊笑嘻嘻说:“石头太小,路上带着不方便留在家里让人照看呢。妹子,嫂子今天就是来看你的!你看这篮子里是家里李子树上现摘的李子,就是带给你吃的。”

刘玲瞅了一眼篮子里红得发紫的新鲜李子,心里想:家里的院子什么时候有李子树了?自己结婚那天被石宏搅和了,婚礼上气死了婆婆,几个大姑姐去蜡山村找石家理论,嫂子恶语伤人,从此她再没回过娘家,也就三年多。桃三李四就是指桃树要三年结果李子树要四年结果,就算她出嫁后哥哥栽的李子树,算算也不该结果的?蓦地,她想起了,嫂子的娘家园子里有棵李子树,原来嫂子说的家里李子树上现摘的是指石家那棵树!她想起石家,父母的早亡婆婆的离世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这仇恨让她对那些圆溜溜十分诱人的大李子完全失去了食欲。她冷淡说道:“你把李子拿走吧,我胃口不好不能吃的。我去跟你喊哥哥。”

石玉凤见她还是要离开屋子,又拉住她道:“妹子,你以为嫂子就是单单给你送个李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玲心里想:但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她甩开她的手问:“你还能有啥事?”同时在脑子想:该不会是给他们家里的人来找活儿做的吧?呵呵,这还真应了薛延伍当初安慰她的话了,【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把日子过好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才不会轻视你蔑视你,才有机会让他们巴结服软。】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想要报复的快感,嘴脸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等着看嫂子表演。

石玉凤叹息道:“唉,妹子,嫂子知道你心里苦啊!嫂子恨不得撕碎那些背地叨咕你的人的破嘴!”

刘玲心里:哼了一声。想:谁有你损?你当我面,骂过我几次我是黑母牛了,还有脸说别人去撕别人的嘴?她装着风轻云淡说道:“不就是叫我黑母牛吗?你又不是没叫过,我都习以为常了。”

石玉凤脸红了说道:“妹子,你是不是还记恨嫂子骂过你黑母牛?俗话说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吵架的时候,谁不是怎么解气怎么说的?再说,吵架也不是一方的责任啊。马启新把石宏打了,我是她姐,你是我小姑子,事情还跟你有点干系,我不骂骂你,你让我如何去面对我娘家人?石宏去你婚礼开个玩笑,他能想到你婆婆身子不好,她自己发病死了,难道还得石宏给她偿命?她们老薛家姐几个不讲道理来兴师问罪,你说我们要是认怂了,还不得被她们给折腾死?这个时候,嫂子和你亲,也只能拿你当靶子,让她们看看我是连亲小姑子都不认的,好使她们知难而退!妹子啊,嫂子承认嫂子不该骂你,你就原谅嫂子吧。你看看,到要紧的时候,还不是我们亲?你哥哥和我听到薛延伍出事了,你又昏倒了,我不是二话没说,让你哥哥去医院照看你了吗?我要不是石头小扔不下,我也去了。这就是血浓于水啊!”

“行了,行了,石玉凤你真是巧舌如簧啊!”刘玲心里恨不得扇她一个耳光,到现在她还没有认识到他们石家对她父母对她婆婆的死有不可推卸责任,反而能为自己洗白而气愤。可是,石玉凤亮出了哥哥这张王牌,又使她不得不投鼠忌器:“你又什么事就直说吧?”

“妹子,看来你是待在虾场两耳不闻窗外事了,真的信息闭塞不知道外面人现在说你啥了?”

“说啥?无非就是我命硬克死了父母克死了婆婆克死了丈夫,我是黑母牛!”

“这个是过去事了,现在他们说你不守妇道生活作风混乱。这边和马启新旧情复燃,那边又利用田辉对薛延伍的亏欠,勾引田辉。说你现在和马启新田辉野合外,就连打工的王三麻子也有一腿呢。”

“我呸!这都哪跟哪?都是造谣!”

“他们还说,一天大白天的,你见到马启新,你们两个人干柴烈火着急忙慌的连房门也顾不上关就大白天的滚到一块儿了,被田辉媳妇捉奸在床。”

“胡说八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刘玲气的脸色发青:“谁说的?你听谁说的?我找他去!”

“傻妹子,嫂子信你不传谣不造谣,别人会吗?你就说有没有那么回被田辉老婆堵在被窝里了,你们在这里吵了半天架吧?”

“张兰那次就是个误会!我们也都解释清楚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埋汰人?你给我个主,我去找他理论去。”

“傻妹子,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到家了。这种事,无风不起浪,你苍蝇巴巴有点点,就由不得人去添油加醋越传话越多了。你现在一个个追查下去,就算查到了源头,你也改变不了大家心里对你的看法啊。而且还会,因你的大动肝火,被人说成是你恼羞成怒了。你还是别做这种越描越黑的蠢事儿了!”

“呜呜呜,连嫂子在蜡山村都知道了这些谣,我就任由他们中伤了?不澄清了,这让我还怎么有脸面对张芹嫂子和薛家人呢?”

“妹子,是亲三分向。你是我亲小姑子,嫂子能不替你考虑吗?嫂子有个好办法?”

“嫂子,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刘玲擦了擦眼泪,,急切地问道。

“是这样的妹子,老薛家父女要求抚养孩子时,听你哥哥说,他们也考虑到你年纪轻轻的,不会一辈子不嫁的。现在,你单身又和两个男人合伙做买卖想不被泼脏水是不可能的。不如,你找个男人,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你在家里相夫教子,造谣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刘玲听到后面的话是让她再婚,才恍然大悟石玉凤原来是来给她做媒的,她想快速确定一下自己内心的猜想问道:“嫂子,你也别卖关子了,你说吧,你想给我做媒的对象是谁?”

“哈哈哈,我妹子就是聪敏,一点就透。我也快人快语,直说吧,我家石宏一直心里有你,一开始他就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娶呢,可你嫁给了薛延伍,他就说要娶也得找个和你长的像的,可哪里找和你像的啊?。到现在他还是单身,你现在也是单身,不如我们两家还来亲上加亲,你们凑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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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23-12-10 08:2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十八
石玉凤终于绕到了主题,她这次来找刘玲就是想给她弟弟做媒。刘玲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她气不打一出来,提起那篮子李子,要砸向石玉凤让她滚。

篮子举了起来,她的手却停顿了,她想起了,和张兰的那次理论都能被传的风言风语,这次再把李子倒掉或者砸向石玉凤,这还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呢?再说,石家人哪个是省油灯,石宏那次搅闹她的婚礼,幸亏丈夫薛延伍信任和疼爱自己,处处维护着自己,才没有被人追问,她和石宏和马启新到底有过什么过往和过节?那次,石宏夜里从嫂子留得窗户爬进屋子,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关键时刻马启新进来救了自己,这事就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石玉凤要是今天被她羞辱了,她没了面子要是出去添油加醋把那件陈年旧事拿出来到处讲,传到张家姐妹那里,张兰又会跟她姐姐说三道四,就算张芹嫂子有涵养不追究,她的心里能一点隔阂没有吗?启新哥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守护着自己,自己总不能真的就是个黑母牛,再克的他家庭不睦被人指指点点。还有哥哥那一关怎么过?当初自己考虑石玉凤怀了刘家的骨肉,没有把事情讲出来,哥哥一直受他老婆耳边风的影响,以为自己不检点和马启新不清不楚的,所以在自己新婚那天能去维护他小舅子把她一个人撇下不管的。这次自己再为了石宏的事儿跟石玉凤闹翻,就算他清楚了自己老婆的所作所为对自己造成伤害,这左手右手都连心,难道真的让哥哥离婚,还是真的自己能和哥哥断了兄妹情?一时间,理智战胜了冲动,她把篮子举着换了个角度,向外走去喊到:“李嫂,我嫂子带来的现摘李子,你洗洗分给工人们吃吧。”又对在厨房外吸烟的一位休息的人说道:“大张,你去把我哥喊回来,就说我嫂子来看他了。”

石玉凤不傻,她敏锐的觉察到了刘玲心理反应,也跟着她进了厨房笑着说:“李嫂,有啥活需要帮忙的,别不好意思说,我家妹子都不以老板身份闲着,更何况我呢。”说着,坐下来就帮着李嫂烧火。

李嫂连忙拉她起来道:“哎呀大妹子,你是客人,怎么能用你烧火呢?快起来快起来。”

“没事,我干是帮我妹子,就是自己家人,哪里是客人了。”

“刘玲管理着虾场账目,还一有时间就帮厨。没想到她嫂子大老远来了,也是没架子。你们真是像啊,都勤快朴实。”

“李嫂,你夸我家妹子就行了,我哪里能和她比?”

刘玲看着她们两个人有说有笑,就借机出了厨房。她以为石玉凤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是婉拒了她的提亲,到厨房和李嫂唠嗑是化解她们之间的尴尬,也就没在意任由她们说笑去了。

石玉凤走后的第三天傍晚,四姐薛延华托人捎信让她到她家来一趟有要事要跟她讲。刘玲心里想:自己前几天去看小倚天,四姐还没啥事,这怎么托人捎开了信?捎信人还不知道是啥事,莫非是儿子小倚天有啥事儿,四姐不让捎信的人说,怕自己着急上火?一想到薛倚天,刘玲不淡定了心里发毛了,她哪里能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去四姐家,恨不得插上翅膀快快飞到四姐家里,看看儿子是否健康平安?可四姐家在靠山村,离黑岭村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又夜色渐浓,骑自行车是不方便了,她想让田辉骑摩托车送她,又想起要是被张兰知道了,再打翻了醋坛子生出事端,听嫂子说的,自己的名声在外不好,可不能再给田辉添乱了。她找出手电筒出了屋子,遇到李嫂问起,她只谎称要到下面池子去看看虾,就一个人离开了虾场向靠山村的方向而去。

她边走边想:二十里的路,自己的步子快些三个小时也就到了,那时见了四姐小倚天没啥事,就在她那里住一晚,要是孩子有啥事可以早些找个车送医。想到送医,她又暗骂自己乌鸦嘴,儿子一定没事的,是自己多心。可是,四姐能有啥事,要人捎信让她当面说呢??

她一边走一边心里忐忑,大约走了能有半个小时,身后传来哒哒哒摩托车的声音,车灯光也由远到近照在她的身上。是田辉!刘玲还没等说话,田辉先开口:“嫂子,你去四姐家怎么不告诉我?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走夜路出事怎么办?”

“我没那么金贵,会出啥事儿?你累了一天,我不想打扰你。”

“见外啊!快上车我送你去。”

“这个?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走不碍事的。”

“是怕张兰知道吧?我来都来了,她要是想矫情,我们也是说不清的。只要我们对得起自己的心就行了。你快上来!”

话说到这儿了,刘玲也不推辞了,她抬腿坐在了摩托车后面,心里还想着和田辉在身体上保持些距离,就把屁股往后移了移,手扯着他的衣襟。田辉也不计较,他一加油门,车子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惯性使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她的前胸贴到了他的后背。刘玲心慌了像小鹿乱撞,她连忙移开想恢复先前的姿势同时大声说道:“我不故意的,你不要多想。”

“哈哈哈,嫂子是你想多了。山路不好走,你就为了我骑车安全,把身子靠紧我吧。坐摩托车就是这样的,不能两个有隔着那么远。”他见刘玲没有动作就又说道:“嫂子,你靠近点吧,不然我骑不快,路上时间常了,被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可不值啊!”

“还有人知道你来送我了?”

“李嫂应该知道,我是听她说你去巡池子,她说她猜你是听了信儿去四姐家了。我就骑着车,沿着虾场转了一圈不见你,就又拐出来追你,她应该猜到。”

“这个李嫂啊,”刘玲想说,她的嘴不好,上次和张兰理论,就是她还有那三个工人传出去的,结果话越传越多的。又想到这里会涉及到田辉和张兰就把话咽回去。

田辉不知内情问道:“李嫂怎么了,你说啊。”

“没什么,不说了,你好好骑车吧。”她话音未落,路上有连续几个坑洼,刘玲坐的姿势又不对,车子险些摔倒,刘玲为了田辉能安全驾驶只好把身子往前挪了挪。田辉说:“嫂子,你揽着我的腰,我们才更安全。”

刘玲说:“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的才揽的,你可别多想哈。”

“哈哈哈,嫂子,你这样不觉得是看不上我田辉吗?”

刘玲想了一下也笑了说:“还真是我想多了,不仅侮辱了你也侮辱了自己。”

“哈哈哈,嫂子真不和一般女人一样,我就喜欢你的这股子一点就透机灵劲。”

“好好骑车,再贫嘴,我可打你了。”

“是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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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23-12-10 08:33 |只看该作者
公主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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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23-12-10 09:52 |只看该作者
过路的鱼 发表于 2023-11-30 19:39
六、

面对着流言蜚语,刘玲心里很矛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是真想和马启新在一起的,可是他是有未婚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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