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读完押沙龙的《说说孟子一件怪事》,整体感觉,这种文章没啥意思。两千年前的历史细节,根本不可能有真相,一切全凭今人的推测,既无法证伪,也不可证实。作者由此而展开的自由发挥,只需自洽而无所谓真假对错。所以这类历史人物的随笔漫谈,不太好写,很容易流于一般,难有思想和史学的真正价值。当然,也正是这类远离现实、人畜无害的作品,犹如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加之文学家的一支生花妙笔,政审上又无障碍,确实非常适合大众阅读,形成媒体热点,借此博取作者名声。以如今这世道和言论环境,媒体和作者能干的,也只能这些了。所以押沙龙这篇文章,我觉得还是文学性的价值多一些。
另外感觉押沙龙文中有一点小小漏洞,难怪徐教授逮住不放,借机直喷关天泥神一脸口水。押沙龙谈到法家思想在孟子那个时代“盈天下”的影响力,只是泛泛而谈地一笔带过,缺乏更多的具体例证。至于他提到的白起坑杀战俘这种,好像并不能跟法家理论挂起钩来。
但徐教授的反驳也很自说自话。
徐教授应当明白,任何一种思想潮流的背后都是一个知识群体,那是一个时代的声音,绝非一两个名家大师就能囊括。真正能青史留名的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最终都逃不脱默默无闻的宿命。但你不能说他们在那个时代就不曾真实地存在过。
所以你拿法家几个著名的代表人物后生于孟子,来证明孟子时代的法家思想不可能“盈天下”,因而“孟子没有活到韩非子那一辈法家,也不会反他们”。这在逻辑上也是站不住脚的。法家作为当时一个群体,法家思想作为当时一个学派并形成时代的潮流,无论时间上还是思想的源头上,都先于韩非子出生年代的。孟子时间上反对不了韩非子那一辈法家,不等于反对不了他之前或同时代的法家,如慎到、申不害等,以及更多没什么名气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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