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第三天,马路上的车流量较昨日的变化又明显了些,昨日傍晚当从谈家南巷往北欲穿干将路而去的时候,立于人行横道线之际便较前天多加了份小心,因为发现马路渐趋热闹,车轮滚滚的景象又从脑海深处展现在我眼前,尽管据我判断昨日十七点零3分干将路的车流量还不及往日的五分之一,可我还是很有把握,于昨日之立定处,今日更能感觉到大地的震颤。
一分钟前王主任给小夏打来电话询问明天开车去射阳接同事回苏事宜,因疫情故城际班车尚处于停运状态,那个还在异地的小伙儿便无法回来上班,所以经领导批准后王主任才派小夏开车去接他,于是我听见小夏挂断王主任电话后长长而沉重地吐了声“卧槽”,继而我才知道,明天对小夏来说真是任重道远,因为还有另一个同事也在靖江恭候着小夏,但两地却并不顺路,射阳在苏州东北约三百五十公里之处,靖江则在西北方向,距苏一百多公里,我替小夏约莫算了算,这个圈圈兜下来恐怕将近八百公里了。小夏才又告诉我,他已询问过手机,自出发而始归,百度地图计算须耗时十一个钟头左右,电脑聪明,这个运算肯定包括了他在高速服务区抽个烟眯会眼的功夫,可是我又马上想到,小夏明日的午饭该如何解决呢?除非射阳那边的餐饮业不似苏州这么萧条,咳咳,要不要提醒小夏呢,是不是该去超市买些饼干或面包?我稍感犹豫。
愈不喜欢小夏了,跟几年前刚跟他成为同事的时候比较的话,我对他的态度转变了很多,当时予我好感的小夏虽还固执如初,但他的诚实却不如从前了,因在同一个办公室故,所以我对他的观察便较别的同事更仔细些,小夏的不能讨我喜欢除了发现他之狡狯愈发明显之外还有一桩:他的懒惰也是与日俱增,简直跟九年前我眼里的新疆小伙儿判若两人。小夏生于新疆成长于斯,母亲却是苏州人,为如实记述之故我刚刚又问过他,小夏答我,乃父是个徐州人。
懦弱而梗,小夏是这样的一个人,或也可以这么形容他:软而轴。我真不知道那么多年厮混于新疆的小夏怎么会养成这么一副脾气,九年来从未见他跟谁发过火,除了跟他自己。所以小夏的抱怨便更比别的同事丰富一些,因为似乎如此,除了抱怨他实在没有办法解决心里的不平。刚刚春春来访,小夏即把明日的行程告诉了春春,将出门的时候春春提醒小夏明日的高速服务区餐厅也会处于关闭状态,未料小夏马上告诉春春,面包已经有了。
小夏有了面包,我的小小担心也就成为多余,于是突然心生感谢,春春的这次到来将使我不会因忘了提醒小夏而颇感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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