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10-17 11:25 编辑
桥上行人来来往往:打赤脚的,穿草鞋的,穿木屐的走过阁阁地响,个个像忙着赶去做什么大事。 疏林漠漠,川流无声,大大小小的舟楫定住般一动不动。 鹰隼在高处盘桓,忽的唽呖呖叫一嗓子。鹰隼喜欢空旷的、又高又远的地方,它们隔世般的叫声就像来自一百年前。 我从对面信步走来,呼吸着桥栏的松脂气味。几度想起某件有趣的、可以写一写的事,眨眼又全忘了。 日光如灼,照着我的双肩、头顶。那阳光太亮了,教人想起一百年前某个春和景明的午后。情真意切,照着我下了桥,进了那道一百年前的巷子。 一个老头挎着个担笼在巷子的深处走着,那儿有几处树草迷离的院落。他在残垣断壁间开出几小块地,种些豆角、南瓜之类连水都用不着浇的菜蔬。 忽然听见有人叫我,那是几个无所事事的街坊。他们把我让进一间半圮的耳房,黑糊糊坐下,俨然其事地说: “技术、设备、资金、销路都有了,赚钱没一点儿问题,眼下只缺一个行家。秦爷,我们需要你。” 他们哪儿知道,我一直向往的是有朝一日不为物累不为人用,早几十年已不想赚钱更不想做任何事儿了。 谢绝后便打道家去,一路全是些走不完的街巷没完没了的转角上下不尽的阶梯、宿舍、营房、工地、办公室……一百年前的阳光不离不弃,我走到哪儿它就照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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