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依水闲云 于 2024-10-30 13:24 编辑
1.
已是萧瑟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在风中挣扎着，顽强而倔强。终抵不过寒风凛冽，从枝头落下，打着旋，飞舞着落在一个石碑上。石碑早已破败，若不是一过路乞丐拂去尘埃，你决计看不到上书苍劲大字“峨眉山”。
那乞丐用手抚着三个字，若有所思的站定。倒是跟随他的一只柴犬，吠叫两声便跑向远处，乞丐的脸上浮出笑意。
远处的火点，渐渐大起来，竟是一秃头和尚在烤炙一只野兔。柴犬摇着尾巴，对着那香气四溢的野兔发出呜呜声。和尚摸了摸柴犬的头，笑道：“你倒先来了，你主人的轻功仍不见长进。”
“你却精进了不少！”身后是乞丐的声音，言毕人已近前。闻了闻那烤肉的香气，再道：“一个和尚光天化日之下烤肉吃，成何体统！”
“你一食不果腹的乞丐，还敢笑我和尚吃肉？”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不再说话，似有种难言的秘密，让他们心照不宣的不肯提起。
“那块石碑，恐怕撑不了几年，从此后连他的字都见不到了。”和尚从火堆上取下野兔，用手努力地煽了一下热气，撕下一条兔腿，丢给柴犬。那唤作旺财的犬儿立刻兴奋起来，围着烫嘴的腿肉打转。和尚笑着拍拍它的头，再将剩余的野兔递给乞丐。
“三弟去了数十年了。”乞丐的脸上露出悲戚之色，接过兔肉又问：“你这样做值得吗？”
和尚用一根树枝从火堆里拨出几块烤成焦炭色的红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值得吗？他也不知道！
2.
一阵风吹起尘土，掩住了那二人一犬，似乎回到了三人的儿时。
三个衣衫褴褛的小童，对着天地叩拜。
“既然我们结成异姓兄弟，以后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鼻间有灰的小童将手中的窝头掰开，三人分食。
“听说我们长大些，可以加入丐帮，那时就有饭吃了。”鼻尖有灰的小童道。
“我才不要做乞丐，将来我还要娶妻生子呢！”最小的瘦子道。
“我想去少林，学习绝世武功。”圆脸小童啃了一口窝头，满脸向往地说。
“那你就不能娶妻生子了！”瘦高个认真地提醒。
“娶妻做什么？女人最麻烦！”圆脸小童取笑着，似想起什么，转头对瘦子道。“不然你娶妻后，我们一起帮你保护她！”
“一言为定。”
3.
风落时，思绪已定，和尚对着乞丐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我答应过三弟保护他的妻子。”
“你就不怕这样一闹，会毁了她的声誉？”
“所以才请你这丐帮帮主来抓我，毁得是我这登徒子的声誉。”
他知道从此后江湖中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从此后江湖传言中有一个和尚轻浮至极，灭绝师太与丐帮帮主联手将其打败。但他别无选择，当他得知有人为那倚天剑要去刺杀师太时，就必须出手。亲近师太甚至形影不离的唯一方式，就是倾慕者的样子。如今事情过去了，和尚是时候退场了。
走到那石碑前，轻抚着峨眉山那三个字，低声对身后的人说：“从此后，由你来护她罢。”
“你呢？”
“做个凡人，隐居乡野。如有江湖中人追杀我，你不要插手。这情我找三弟来还，不知他在下面是否还叫孤鸿子。”
“跟我去丐帮吧。”
和尚摆了摆手，大步向着夜色走去，边走边道：“在下面，我们再做兄弟！”
那身影瞬间隐入夜色，只剩几句歌声在半空飘荡：
一口三言讲不清
一意孤行道不明
一出好戏琢不透
你我皆是凡人躯
Hoo~~H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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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30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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