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公孰 于 2022-11-1 08:55 编辑
读两首诗,先:
"洞房昨夜停红烛
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
画眉深浅入时无"
"打起黄莺儿
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
不得到辽西"
前一首诗写闺房之乐,后诗写闺怨。乐,有些调笑调情之事;怨,略显唠叨烦恼之意。
"调情调笑"确实是男女之欢爱,然其中其后的美,乐而不淫,更丰富更多彩的却是婚姻生活中的日常人伦之美。
"唠叨烦恼",当然是明显的女性特征,然而这仅仅是一个由头,最美是远方之思。这种远思在近怨里有灼灼之美。这种 唠叨 这种 远忧,渊源于《诗经》: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采薇》的辞气,唠叨更促急,烦忧更悠长,哀而不伤,怨而不愤。"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思绪的远方,却是王事,战事。烦在身边,美在远方,生活在别处。
这几首诗,都是从身边的事写出深远的优美之情境。因为写身边的事,所以有女性之气;然而单论其中的美,却丝毫没有性别的意味。与性别有关系的,是切身之事;审美,是超越自身的普遍情境,与身无关,与性别无关。
在审美上,绝妙的伦家都是雌雄同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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