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卜先知,我的后半生大抵是先马马虎虎然后穷困潦倒,最后大结局必是一蹬腿儿就嗝屁,肯定比不上末代皇帝,所以死不瞑目。
为了防止儿媳妇将我赶出家门睡在大街上,我一直不肯立下房子给他们的遗嘱,更不敢告诉他们我的银行卡密码。就连身份证都让老伴儿缝在内裤里,除了啪啪之际略有不便。
老婆子一直象我奶奶告诉爷爷那样嘱咐我不要老泄残精,我笑着告诉他老残都还有游记,何况我四肢发达。其实我想的是快活一秒是一秒,石榴裙下鬼,可能是末日到来前一个男人的最后尊严。
孙子肯定最后是别人的,虽然他继承着我的姓。就如我儿子是他岳母家的勤务兵一样。这有时让我很生气却无法开口,因为他爹我早就是他姥姥家的半个儿。
前日一帮老哥们小聚。席间,一个鬓角斑白的发小颤颤巍巍站起来要和我碰杯,无奈他的手哆嗦不停,三钱酒只剩下半瓶盖。几年前,他的手握着单位的一支笔,那时的风光如今荡然无存。
楼上有位老太大我一旬,丈夫已经去世,儿女远在美国。疫情之中她竟然毫发无损,每天摇着轮椅车乘电梯下楼走无障碍通道去小区花园放风或者去临近超市购物。我想,她是有资格谈后半生的。但我想,谈起来,也必定长嘘短叹。
母亲去世三年了,虽然我删除了手机里母亲全部照片,还是无法断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