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再折长亭柳 于 2020-11-13 13:16 编辑
3304厂是个修高炮的兵工厂,如今,防空都用地对空导弹了,高炮被淘汰了,这个厂也就不景气了。在领导们到处寻找军转民的接口时,工人们拿着微薄的待工工资,放假了。
放假了,在这大山沟里也没啥事儿,大家只好凑在一起打打麻将,下下棋。
奇怪的是,在这里打麻将,如果有人放了铳(北方叫点炮,就是打出的牌让别人和牌了,输钱了),这人准会懊丧地一拍大腿,一边掏钱,一边摇头,道:“我对不起我家老陈哟!”其他三人便会笑眯眯地一边收钱,一边频频点头,道:“那是!那是!”
有次在军代表食堂和保卫处王处长吃饭,我好奇地问起此事,王处长听了,四下看看,低声对我道:“这事儿啊,有典故。”我忙递上一根烟,让他说来听听。
王处长点着烟,吸了一口,对我说道:“大概是五六年前吧,我们从地方调了一个八级钳工来了,姓陈。他家属也来了,被安排在配件库房作保管,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漂亮,见人就低头抿嘴笑,一双桃花眼,特别撩人,弄得一些青工小伙儿有事没事老爱往库房跑,围着她献殷勤。久而久之,有个叫王德勤的青工就和她好上了,两人经常在下班后躲在库房里偷情。”
“哦,他妈的,把老陈给绿了呀,这,这确实有点对不起老陈呀!”我愤愤道。
“嗯,老陈人老实,有人看不过去,就悄悄告诉了老陈,老陈嘴里说不可能,但回家还是追问了他媳妇。他媳妇没承认,但心里愧疚起来,因此,就拒绝与王德勤来往了。”王处长扔了烟头。
“那、那这和打麻将的人有啥关系呢?”我不解地问。
“你听我说完呀!”王处长声音大了起来。
“有一次下了班,另一个保管员清点库存后,在库房里的小办公室记账,没人注意到。王德勤以为没别人了,就溜进来,一把搂住老陈的媳妇,扯衣服拽裤子的,要做那事,那媳妇也不知道库房里还有一个人,抵挡了一阵,没劲了,便半推半就地随他摆弄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有愧,嘴里不停地说,我对不起我家老陈呀!我对不起我家老陈呀!那王德勤这时哪里停得下来?一边气踹嘘嘘地鼓捣,一边应付道:“那是、那是,那是、那是!” 不料,这事儿被那个躲在一旁的保管员全看见了,后来还当故事说出去了,弄得老陈最后只好带着媳妇灰溜溜地调走了。”
“这老陈,也够倒霉的。” 我摇了摇头。
王处长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后来呀,这事就成咱厂里的典故了,他妈的,连打麻将放炮了也要喊一声‘我对不起老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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