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2-7-4 07:58 编辑
(一)出行。
自然醒后,还能继续:侧卧,仰躺,蜷缩,打直,翻滚。姿势摆够,感觉超爽。
静静来电,揶揄:还在被窝里吧?曲解了,再笑答:酷暑时节,被子都没用,哪有窝?
静静咯咯乐了:诗姐,你就会耍滑头,说吧,躺在床上没有?
自然是在的。哈!转过话题,问:啥事儿?
才知道,她和筱蓉约了师傅,准备出门走走,想顺便捎带上我。还说,初步决定去找家彭和王哥,联络一下诗歌和感情。
这不是存心么?刚放假就抓壮丁。再说了,我,……此时此刻,不适合出门啊!立马抗拒:不去,这破天气,我浑身都是痱子,难看死了!
静静愈发欢乐了起来,得意洋洋说:就想看看你长痱子的样子。免得天天跟我们秀皮肤,秀身材,也给我们一次找存在感的机会嘛!
好想嚷嚷:友尽。想了想,算了,不乱开玩笑。故事成了事故,多不好!这年月,能热闹就热闹着吧。谁知道下个路口,谁是谁的谁。
手机里,师傅的声音,笑眯眯的:理由不成立,这年月还能生痱子,说明你皮肤娇嫩啊,该感到骄傲才对。啥叫高情商?这就是了!但,惨不忍睹的,荼毒他人眼睛,总不是好事儿吧?想归想,没能抗住坑蒙拐骗,终究被拖出了家门。
周末的缘故,进山避暑的多。沿途,车流量很大。倒成了观山景和闲扯淡的最佳状态。跟每次同行相似,打趣逗乐是常态,欢声笑语不断。痱子什么的,反而不成为话题了。
静静奇思妙想,忽而发散思维:咱们这几个人,像不像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师傅哈哈笑,指了指我和筱蓉,说:咋不是呢?我的大女,二女。乜一眼静静,装痞子气,补充道:还有你,我的幺女,括弧,妖精的妖。
瞬间爆笑。
筱蓉趴在座椅上,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师傅,你太有才了!
(二)抵达。
与家彭和王哥会合。照例是寒暄,围绕诗歌和情谊展开。他俩都是医生,按理来说,是有行业竞争关系的。偏偏无论是专业领域,还是业余爱好,能够如此相契相投,也真是难得的缘分。
不知怎么的,话题转到我身上了。师傅随即玩笑:我说没有人嫌你的痱子吧?说不定家彭就在想,太嫉妒这些痱子了,能长到诗姐的身上,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其中一个。
家彭乐了,看我一眼,也打趣:不一定哈!真要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变蝴蝶尾巴……
这比喻来得莫名其妙,一时半会儿没听出玄机,话题就又转开了去。这也是相聚的常态:但凡不谈诗歌,其他的,都是天马行空。
但,就在我起身倒茶时,锁骨链无意中从领口滑出,在身前晃荡了一下。静静哎呀一声,恍然大悟似的,指着我叫了起来:家彭,太嫑脸了,居然,……居然选蝴蝶尾巴!
脑子有半秒停顿,立马想起来了:我的锁骨链坠是一只银蝴蝶,蝶身下有几只小铃铛,垂挂长短不一——看起来特别像蝴蝶的尾巴。
家彭这顽皮蛋啊,简直太刁钻了!他怎么就联想到了的?形象比痱子好倒是真的。几个人恣肆笑一阵。特别是旁边的阿香,笑得眉眼弯弯的。她是家彭的夫人,贤内助那种。我伸手敲了家彭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当着阿香都没个正形?又是一片欢笑声。
咳嗽一声,王哥正了正色,清了清嗓子,发言:痱子啊?揉苦瓜叶水来搽一搽,保管好。要不咋说老大哥最靠谱呢。家彭就顾着嬉皮笑脸耍宝逗乐,完全没想到该扮演医患关系,以替我分忧解难这个层面。嗯哼,若不是看诗歌和交情方面,简直想义无反顾唾而弃之!
餐后,也不想去找劳什子茶馆了。各霸占一张诊疗床,午休。
挂满墨香字画的偌大诊疗室,流泻出鸟声啾啾的轻音乐,几个情投意合、相亲相爱的人,……真是又轻松又自在。以至于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到迷迷糊糊醒了,下意识摸摸身侧的时候,听见筱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诗姐,你找书啊?在我这里。正奇怪我放在腰侧的,怎么跑她那里了。静静就牙尖“揭发”:是筱蓉偷偷拿的,趁你扯菩鼾(打呼噜)的时候拿的!
我,……无语。是不是太不注意形象了?管他呢,都是自己人,要形象干嘛?这么一想,便心安理得多了。
(三)返程
又是神吹海侃,夹杂着诗歌探讨。
多数时候,是师傅,王哥,静静针对某首诗,或争论或剪裁或赞赏。家彭专管茶水,我和筱蓉负责捧场。
偶尔的偶尔,围观群众也发表一下小小的看法。比如家彭,他就戏谑,说:筱蓉姐就不说了,人家擅长小说。我和诗姐是思维固化,在诗歌方面算长残了的,就别想有什么突破了,未来静静的成就应该更大。
这家伙才不客气呢,“长残”都要带上我,又不是领勋章获荣誉。好吧,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真心觉得我不是那块料。胡诌几行长短句,时灵时不灵的,像段誉的六脉神剑。绝大部分连自己都看不下去,遑论其他行家里手了。
我也就故意逗乐,跟师傅和王哥打趣:家彭说的对。分工合作好了。你们负责写,我负责看。你们的诗歌是我活着的动力。
王哥大概没听明白,或者没反应过来,顺口问了句:啊?看他一脸懵,笑得我不要不要的,索性言简意赅,再重复一遍:告诉你们要锲而不舍写诗啊,哪天敢不写了我就死给你们看。
师傅哈哈笑,点题说:这句话的重点是“死给你们看”!他把最后的那个“看”拖拽得又重又长,还认真带了个大拐弯(看,在川音里,是上声)强调的意味很浓。哈!——当然,我又不是傻子,真要寻死觅活不成?就是表演“剧本杀”给人看看,而已,而已。
又是另一轮的笑声。
谈笑间,已是黄昏。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情。我敲敲茶几,郑重其事,说:来,来,讨论近期诗会活动吧!关于主题,程序,时间,地点什么的。差不多敲定,便是宾主辞行时。
归程,依旧是车流。浩浩荡荡的,看不见起点,也无所谓终点。
不超过三十迈的速度,却点燃了另一种激情:几个人不看景,不闲聊了。专心致志,开始飙歌。从流行的,到民歌,再到摇滚;从经典老歌到少儿专场,甚至到英文、日文歌。歌词记不起来了,就着旋律也哼唧哼唧。最夸张的时候,是高声大气吼山歌,几个人一起嗨。
——想起静静讲的一件事,说上场有个疯子,下场有个疯子,有一次在中场遇见,确认了一下眼神,就抱在了一起。我们当时还逗她,说,你是不是特别遗憾,没跟他们一起抱?
现在再联想起来,我,我们,可不就是几个确认过眼神的“疯子”么?幸好汽车是封闭空间,否则不引来旁人侧目才怪!
再次辞行。之后,踏进家门。
先生笑眯眯的,说:回来了啊?野够了,吃饭了没?
乐得我。
这一天啊,就这么给消磨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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