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在沈阳之42：听老妈讲过去的故事——生个孩子有多难？

渝夫文苑

　　2012年3月22日  星期四  廖廖清晨  静静书写


　　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应该是继父此生最深的痛。
　　没给继父生一个孩子，应该是老妈此生最大的遗憾。
　　记得初到岩上的第一年，继父想要孩子的愿望非常迫切，经常带着老妈四处看医生，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说真的，那时的我们，包括二哥、二姐和我，都不希望老妈再生什么孩子。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害怕继父一旦有了自己的骨肉，不再那么在乎我们这些继儿继女。
　　当时妹妹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在继父和老妈怀里撒娇，或是跟着哥哥姐姐们疯玩。
　　其实，那时我们家的日子很是清贫，根本没有再要孩子的经济实力。
　　初到岩上时，我们家只有两间房子，一间厨房，一间卧室。
　　卧室不大，一横一竖摆着两张床：继父、老妈和小妹一张，二姐自个儿一张。
　　我和二哥睡觉的地方在楼上，需要爬那个并不直溜的可以移动的简易楼梯。
　　说是楼上，其实连正规的楼板也没有，一些长短不一的木板无规则地拼铺着，到处都是巨大的缝隙，一不小心就就会摔倒。
　　楼下两张床有麻布蚊帐，我和二哥在楼上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薄薄的被子，甚至连枕头也没有，睡觉时用自己的衣裤垫在头下，非常不舒服。
　　尽管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但继父老妈却一心想再生一个孩子。
　　继父的愿望很强烈，老妈的愿望比继父更为强烈一些。
　　因为只有这样，老妈才能减轻内心的愧疚之感。
　　毕竟，并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接纳比自己小十三岁的妻子，还有四个正长身体、能吃能喝的孩子。
　　那时，因为没有多少油水，我们四兄妹的饭量惊人。家里的粮食总是不够吃，应该与此有着直接的联系。
　　因为想要孩子，到岩上的头两年，老妈经常煎服各种中药，服用各种补品。
　　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这些孩子心知肚明，知道那是老妈在为要孩子做准备。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全靠继父在小煤窑加班加点挖煤去挣。
　　想来是老妈的岁数大了，不管继父和老妈怎么努力，老妈的肚子总是没有动静，那个父母期盼的孩子一直没有出现。
　　因为这个，原本风平浪静的风言风语再次出现，继父老妈面临空前的舆论压力。
　　尤其是老妈，有段时间甚至连家门都不愿出，不愿面对岩上那些长舌妇的冷眼相待、怪腔怪调或是指指点点。
　　何止是岩上？包括赵家岩，包括附近的其他院落，都有好事者在说继父老妈的闲话。
　　那些日子，继父是落寞的，不爱说话，笑容也少了，成天阴沉着脸，吓得我们这些孩子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日子，老妈是痛苦的，唉声叹气，有时还一个人在屋里默默流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无法收拾的局面。
　　老妈就是老妈，始终是坚忍或坚强的。
　　最终，老妈选择了坦然接受命运，告诉继父自己已经没了生育努力，不用再四处折腾了。
　　老妈甚至做好了带领四个孩子离开继父的准备，因为她实在无法背负继父没有亲生孩子这个沉重包袱。
　　幸运的是，继父的表现则异常大度，展现出了一个真男人的胸襟。
　　继父告诉自己的妻子：我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不能生就不能生吧，以后我们两个一起把四个孩子抚养成人就行了。
　　老妈的感动可想而知，从此开始死心塌地的对待这个并没有文化的男人。
　　从那以后，继父把全部心思用在了四个继儿继女身上，默默地扛起那份沉重的家庭责任。
　　考虑到孩子们的户口和土地都在子弟村赵家岩，我上初一时，继父和老妈商量，准备把二哥或我的户口迁到花园村岩上，以便今后就近赡养父母。
　　在那时的农村，迁户口是个大事情。
　　因为一旦某个村民小组新迁入人口，原来固有的田地、林地都要分出一份。
　　这样的待遇，往往只给新婚的新娘子。其他人，相当困难。
　　继父向村里提出这个要求，被告知要逐户征求岩上所有人家的意见，只要没人反对，村里予以支持。
　　刚开始，继父老妈的第一人选是我。
　　这个也符合农村的习俗。因为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前者是为了立太子传基业，后者是为了老有所依。
　　后来，有人向我继父建议：还是选老二吧，老幺从小读书成绩好，恐怕早晚要甩脱锄头把把去吃国家粮。
　　那时，二哥已经不再读书，开始到湖南等工打工去了。
　　最终，继父老妈选择了二哥，并顺利得到岩上所有乡邻的支持，很快把二哥的户口从赵家岩迁到了岩上。


　　渝夫  2012年3月22日6时12分写于辽宁沈阳

疯老爷子

很真实，很实在。

渝夫文苑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24-5-25 15:26
很真实，很实在。

四手

淳朴平凡的父母给我们很多感动~~

渝夫文苑

四手 发表于 2024-5-26 12:17
淳朴平凡的父母给我们很多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