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先后锁沉老夫俩帖,老夫无有怨言。徐公既为扳手,自然是要拧螺帽的,要么拧松,要么拧紧。老夫言语无状,粗鄙一如灌夫骂座,活该被拧紧,老夫认了。
老夫曾作一联:教授撰文掉书袋,居士参禅闭死关,意在讽刺段干教授和不二居士。不二居士如今远在双峰山下大沙河畔的钓鱼寺跟主持方丈探讨枯木与春色之关系,甚为要紧,老夫暂且不说他。而段干教授,也就是这个关天茶舍的掌柜,却是近在眼前。你看,他坐在曲尺柜台里,一边翻查账簿,一边检视茶客,末了,站起身来,拿鸡毛掸子掸几下柜面,接着咳嗽几声,待茶客都看过来时,他已然神色恭敬,便开始引经据典,扯出来好大一堆旧东西,形甚古,貌甚雅,而散发出来的气息如同隔夜茶,倒有些酸腐了。
茶客们哄然笑了起来,茶舍充满了快乐的气氛。教授不以为忤,自顾自地又考据起来,说这件如何如何,说那件如何如何,说这件跟那件又如何如何。教授如此用心,然而茶客并不领情,有个新来的冒失鬼问道,掌柜的,你不是开茶馆的么?怎么变成说书先生了?你说的书也太不好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