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二晚上到的汉庭，这周三晚上回上海。原计划是周五晚上回的，认证部说周四有人要来做啥审核，需要我回去配合，这个，当然是求之不得。临行的中午，销售总监请客吃饭。是公司附近的一家海鲜餐厅，俩人一荤一素一汤，聊了很多家长里短。我俩算是半个老乡，是临市临县，都是农村出身。说起当初生孩子请月嫂的时候，都吐槽家里老人对待月嫂堪比地主婆，看不得人家休息，仿佛那就是在偷自己钱。饭罢回公司的时候，她突然笑着问我一句，你说老板看我们是不是也这样？我也笑了，老板多少都有点这心思吧，咱们这位算好的了。嗯，这不算是拍马屁。
消费观念这事儿，人都需要慢慢养成，不只是说老板。觉得自己值很容易，觉得别人值，就有点难。头天晚上，老板又拉着我去喝酒。他知道我不愿意喝，但他愿意，准确说他是有酒瘾，我也不好扫他兴。两人喝了一瓶汾酒，一人一半，他算是意思意思，我算是多了。多了就话多，作为员工肯定不是好事，好在我也没啥坏心思，并不是很担心。吃的潮汕牛肉火锅，依然是他负责涮肉，我负责吃。不只是对我，跟谁吃火锅，都是老板负责涮。肉不错，但酒喝多了就吃不出味道了，对我而言有些浪费。我对吃火锅本来也一般，叶子和天天更喜欢。不过这东西下酒是不错，边吃边聊，他问得多，我画饼多。
喝多了，回酒店刷了牙酒睡了，没洗澡。不是没力气洗澡，而是不太敢洗，依稀记得说喝多了酒洗澡可能有危险。当然，多是多了，其实也没醉，更没吐。我刚回山东的时候也就是二两酒的量，如今大概能翻倍。一觉醒来，洗澡，下楼吃早饭，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袜子扔洗衣机里。还是消费观念的问题，免费的东西不用就觉得吃亏了。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我回了趟酒店退房，顺便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扔烘干机里。我在这家店住了几十天了，如今不但是华住的铂金会员，还是他们单店的VIP，具体啥优惠不记得了，只记得一条是可以下午四点退房。回酒店边上的公司继续开会，快四点的时候过来把烘干的衣服塞进行李箱，打车去高铁站。上出租车才想起来，忘了拿瓶水带着。
五点多的时候叶子发来微信，问我上车的了没。我电话拨过去，听到她在吃饭，我说得晚上9点多到上海。她让我在火车上记得吃饭，别饿着，顿了顿，又说虽然家里有饭。这个停顿的微妙，如果我不说可能很多人体会不到。那是婚后有几年的鸡飞狗跳对感情伤害的残余，彼此如今有时候说话就会更小心，怕对方多想。她说让我在火车上吃是关心，说家里给我留饭也是。我笑着说同事给我带饭了，山东的饼，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销售总监给我打包的，跟咸菜一起。不过我没吃，因为忘带水了，也没准备在火车上买水。到上海时外面下大雨，出租车在雨里奔行，司机不说话，我也不说，看会手机，又听听雨夜声。
到家十点了，我以为他们睡了，尽量很小声。结果叶子从卧室出来了，问我吃了没有。我说没有，她就给我去热菜了。她还是了解我的，从电饭煲一直插着电保温就知道。我边吃，她边跟我说，天天那天在学校呕吐了，学校担心是诺如病毒，让回家三天。又说就吐了那一次，回来也没吐，也没腹泻，应该不是，周五就让他回去上学。然后，说妈妈去医院做了肠镜，把息肉切除了，但发现了一个肠道肿瘤，做了病理，要周四去看结果。她说，我边吃边听着，天天我不担心，老太太，也不是很担心吧，那事更多是听天由命了，但我挺心疼叶子的。老的少的，都是她在照顾。她说起明后天对天天的安排，说让她闺蜜帮忙接，又说妈妈想清明后再做手术。我说还是尽快做更好，她说不差这一周，我说，那也是。
我问她天天睡了没，她说还没。我推开门，看到小家伙在床上跟外婆一起看电视，老人脸色不太好看，生病是一个原因，肿瘤可能心里压力更大。我不知道说什么，跟妈妈打了个招呼，说我回来了。天天看到我回来很兴奋，说可想我了，说他设计的轨道交通图又增加了两条线，我说很好，明天爸爸看看。很多事孩子不知道，也不懂，希望一切都好吧。我周四周五两天都还要去公司，很难走开。当然，也不是绝对不行，只是不管我还是叶子，都没准备让我请假。如果没事最好，真有事，后续需要用到假期的地方很多。想起来，婚后我们几乎没怎么带妈妈出去玩过。爸爸还去过几次，妈妈总是推脱不想去，其实叶子也不是很想带她，她性格跟叶子很像，会对安排各种不满意。同样跟叶子很像的是，对这个家的付出，对天天的爱。
早上七点多起床，烧了壶开水，一小半放凉茶杯里凉着。把一家人的杯子洗了，然后自己洗漱吃饭。叶子总是烧很多菜，我早餐就是剩饭菜，吃不完的继续带了去公司当午餐。出门的时候，他们都还没起床，但我猜妈妈应该是醒了，她一向醒得早。我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出发去公司，倒不是体现我多敬业，而是我走了之后，妈妈就有更大空间出来活动活动啥的。跟岳父不同，岳母不爱刷手机，天天在睡觉，她也没法在床上看电视。外面下了一夜的雨停了，空气清新而冷冽，我穿的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没换，总归洗了也干不了，多穿一天再说了。
从家到公司接近一小时，15号线倒9号线，往常我都是看小说中度过的。今天我没碰手机，闭眼默诵了无数遍《心经》，希望妈妈身体好好的。我跟叶子结婚前就见过她一次，在镇上的一家小餐厅，地方是叶子订的，也是她买单。这应该也算是我们的订婚吧，虽然就我们仨人，岳父都没来，我是在婚礼前天才见到岳父的。那天我问叶子我买点什么，给岳父应该是带了两条中华烟，给岳母买什么就真不记得了，或许，没买？老人也没怎么问，更没提任何要求，他们家的确是叶子做主，至少结婚这事是。就那么结婚了，一年后叶子怀孕，老人办了提前退休，一口气照顾了那娘俩七年多。期间，因为天天的事儿，老人每天跟着跑不同的机构，公交地铁的，中午就是吃盒饭......
那些事，现在想已经恍如隔世，但其实也不过是六七年前的事儿。
河蚌赌徒 2025年3月13日 |
雷达卡
发表于 2025-3-13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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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13 13: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