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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微风习习。
6月7日,又是一年高考时。
高考,在莘莘学子,那是实现鲤鱼跳龙门的佳期;在家长,那是心急火燎的灼热时。
“……,金榜题名时”,这人生的八大喜之一,在我三十年前的老考生却不是喜事,是印在内心深处的一个疤结。
两次高考,两次败走麦城。不是败在兵少将寡,不是败在缺计少谋,而是折翼在数学这一主要科目上。以至前几年,还时常做考数学的尴尬梦。
小时候,自己还是不很讨厌算术课(后来称为数学)的,五年级一次算数不及格,那是因为在本村小学就读时,没学习珠算,背不过珠算口诀,所以在考试中,面对试卷上的珠算题目,来了个傻瞪眼。
七十年代末,上了高中,适逢搞专业班,测绘班、机电班、文艺班,分了五六个专业班,我因为在初中出演过样板戏而分配到了文艺班,主要学习编演文艺节目。我的班主任董老师,可是当年曲阜师范学院的数学尖子。所以,他的数学教学很有一手。但面对天天参加校办工厂做水泥瓦、推沙子、挖土建校劳动,那些课程基本是应付了事。政治课上念课文,数理化上做游戏,都是常事。没有学习环境,没有学习考试的压力,教师们轻松,学生们乐得逍遥自在。两年的高中,就挥霍在劳动与文艺节目活动中了。当然,也有没被埋没的数学天才,那是我的同桌,后来考入曲阜师院数学系,今在美国任教的贾兴德同学。
高中毕业后,作为长子的我,因为有识谱哼哼几声的特长,选进了供销社干临时工。那时,为能每月挣得三十元工资,再拿出十八元回村买个整劳力工分,为家里分得口粮而自豪。七八年,传来同桌考上大学的喜讯,心里尽管羡慕痒痒,但想到自己的家庭没有劳动力,生产队分不了口粮,想到自身数理化成绩不好,心里极度失落沮丧。在当时班主任、同学们的一再鼓励下,七九年在自学一段后参加了高考,结果以总分相差2.5分与大学无缘。尤其是那19分的数学成绩,就像块耻辱布挂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回校复习吧,只要你的数学成绩能超过30分,就能考上大学”,我过去的数学老师、曾经的班主任董老师一再给我鼓劲。于是,在次年春天,忍痛辞掉供销社兼职文书的美差,回母校复读。
开始了复读生涯,每次摸底考试中,除了我的语文基础处在优势,其它各科都是垫底,尤其是那10分、20分的数学成绩,让我几乎成了文革期间的“四类分子”,同学们面前始终抬不起头。老师没有小看我这数学垫锅菜,同学们没看不起我这数学盲,在让我指点他们写作文,翻译古文之时,不忘点拨我来解做数学习题。数学老师看我底子实在低,就说,考试首先要将前面的基础分拿到手,后面有难度的题目会做多少算多少吧。是啊,连立体几何、对数、韦达定理都不懂的我,还对数学有何奢望呢?
高考发榜了,梦想成真。尽管自己的数学只考了47分,在文科班里依然包揽了倒数第一名,但毕竟这增长了的数学成绩让我的总分超出了大学录取分数线十多分。没有这数学成绩的进步,就难谈实现大学梦。
韶华易逝,青春不再。回首当年高考,忆起当年的尴尬数学成绩,就像面对一杯浓酽的老茶,苦涩中,绵延着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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