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抢枪之三——黄陂到孝感

老实和尚

说是这样说，想是这样想，大家全没有这样做，市一技校是我们钢二司一脉的，我们不会煮豆燃豆箕。再说，现在不像1967年大刀长矛棒子的武斗，现在是冲锋枪机关枪手榴弹，四川广西那边已经动了迫击炮了。还有，别人说得清清楚楚，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这可不是在二中门口打闷棍前剪径什么的。

街上到处是人流，全是在窜来窜去，但全是空着手的。1968年夏天的武汉那几天，我觉得只能用窜来窜去这几个字才能形象地说清楚。我们这一带的部队编制确实是多，但差不多全是文职单位，161医院、空军医院、二炮学院、雷达兵学院、海军学院、通讯学院，里面除了警卫连排之类有枪外，根本没有一个军用仓库，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一个一劈开门就看到一排排木箱整齐地放着，那里面是蓝汪汪满是黄油的枪支。

没有，真的没有，军用仓库是在哪里呢？

我马上就要到孝感去了。这次孝感之行，我觉得与孙俊扁嘴大有关系。那天林强是扛枪回来了，那枪没有54手枪威风，好像类似38或是79，既不中看又不中用。体训队的队长是林强，他的嘴有些翘，翘嘴的人是不会让人扁嘴的，林强是一定要抢回枪来的，要不然，这个队长就不太像队长了。正好，有人与他联系上了，是孝感那边的造反派。

我去孝感是第二批，作为支援部队去的，第一批由林强带去两天了。抢枪，在孝感抢枪去，在127古德寺毫无收获，加上有孝感的造反派作内应，我们再次抢枪了。

下了火车，有人接应，带我们到离车站不远的一个旅店住下，体训队的精英全在这里了。林强对我们第二批人马说，吃，睡，什么也不要管，吃睡是有人管的，孝感那边人负责，没事不要出去，这几天来来往往的有人注意上这里了。

孝感的朋友撕一条烟一人一包的丢给我们。地上有很多的烟头，有些只是拔了一两口就丢在了地上。武汉有句土话，黄陂到孝感-——现（县）对现（县），意思是来现钱，不来赊帐。真的是来现的了，我们来这里，目的非常明确，是要带枪回去的。

吃饱了，睡醒了，我们开会，一支一支的烟抽，有孝感这边的内应参加。抢了这几次的枪，全是跟着人群窜来窜去，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而这次，是我们坐下来认真讨论怎样抢枪了，军用仓库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这样，我们的成算就不知道大了多少。

会上，没有摊开地图，与我在电影中书中看的一点也不一样，只是他们在说左边右边什么的。我们后来的不吭声，因为对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孝感的造反派一声也不吭，他们全听我们的。我马上就觉得这些人是在利用我们，他们这个组织在孝感不是举足轻重的造反派组织，他们想利用武汉的造反派来此抢枪，把他们的声势打出来。

黄陂到孝感，现对现。晚上抢枪，时间是定好了，路线也清楚了，我们还没到的时候，孙俊已经侦察好了，说那里全是一排排的仓库紧锁着，肯定是放武器的地方。那里有解放军站岗，是一支真正的部队。我们这次绝对不会像抢通讯学院抢古德寺了。

这里抢枪不比武汉人熟地熟，我们再次商量进攻与撒退的路线。我们要抢的部队在靠郊区的地方，跑步过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人不多，势不众，不能象跑在古德寺那条路上铁流滚滚，再说，还得留点精力晚上干活。

要抢枪，就得要先抢车。抢车最好是抢部队的车，开部队的车进要抢枪的那个部队，装中国人民解放军。孝感造反派说，部队医院有车，抢那里的车去。

说动就动，我们分散着离开旅店，三三两两来到部队医院，几个人守着大门，免得象上次在那通讯学院一样，被人关在瓮子里面一抓一个。
这肯定是一个大部队了，只有大部队附近才会有专门的部队医院。这是什么大部队呢？

车棚里停着一部吉普，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草绿色军用吉普，由白黄色组成，军牌，里面挺大的，像救护车，但里面没有担架也没有急救设备什么的。我们几人散在车的四周，孙俊打开车头盖，用准备好的铜丝把机头盖里面两根什么线连在了一起，发动机响了，孙俊跳上驾驶室，他叫我坐在旁边，注意保护他。我习惯地抽抽袖子，三八刺刀没在里面。

挂档，松手刹，踩油门，孙俊一气呵成，在那小地方人惊讶的目光中，我们的车开出了部队医院。

孙俊这家伙真是聪明极了，1968年，他最多也只18岁吧，什么东西一看就会，什么东西不教也会，不仅仅是数学题有三种或是五种解法。前不久，他就偷了一部大货车回学校，也没人教他，他就知道用根铜丝把线接起来点燃发动机，也不知道他怎么搞清楚了进倒档离合器，居然把一部大货车大摇大摆地开了回来。

孙俊是我这一生碰见的最聪明的人，我始终不明白只有两点，一是为什么他一看见马莉扁嘴他的酒窝就赶紧抿了起来；二是他为什么在学校总是忍气吞声，凭他的身手，凭他的胆量，他不会是这样呀。

孙俊把军用吉普开回了旅店，引起了全城的轰动，这小一个地方，哪看过打砸抢呀，哪看过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几人抢了军车呀？孝感造反派这一脉，从此就扬眉吐气了。

我后来分析，未抢枪时先抢军车，是一个绝对的错误，军队一脉，你前脚抢了，他后脚就知道了，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时让部队准备，你想找死呀？

老实和尚系列文集---大抢枪

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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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

经历了这个，能活下来就够幸福的了。

醉鹰

黄陂到孝感-——现（县）对现（县）
嗯，成都到华容——现（县）对现（县）

野妞

这个这个，原来和尚和俺们跳梁老丑是是老乡和本妞是同乡
深情握手，手足情深

老实和尚

信以为真：谢谢。你说的话我也信以为真了。

知音：其实，那没什么呢。那年代，胆挺大。

醉鹰：谢。

野妞：老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