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只手握着,一时间,屋里又安静下来。
肖夏垂下睫毛,半遮着自己的眼睛,心跳得砰砰直响。她感到周致富慢慢低下头来,于是吓得闭上双眼,可是他并没有来亲她的嘴唇,而是把一个吻轻轻地印在她的额头。
肖夏松了口气,心里有点放下,也有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周致富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提包拉开,掏出一个圆圆的小桶。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你可别嫌弃。”
“什么啊?”肖夏好奇地抬起半个身子。
周致富把她按回床上,替她拿个靠垫半坐着:“你别起来,看冻着!也没啥,不是买的,上回你不是说冬天老是身上起干皮可痒吗?那你是干性皮肤,到冬天容易缺少水分和油脂,你说街上买的都不好使,搽了不是太油粘乎乎的搓不开、就是跟没搽似的不管用,我自己试了试给你配了点东西,你洗澡以后搽身上,看有点儿用没!”
他捧给半靠在床头的肖夏,又羞愧地说:“不过我可笨,做这恁长时间才觉得满意点儿,这眼看着冬天都过了,可能都用不上了恐怕。”
肖夏看着这个小桶,里面是淡淡的粉色膏状,凑上去闻闻,带点很轻微的香气,她把下巴搁在小桶的边沿上,什么也不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怎么了?”周致富慌起来,他不知道肖夏这是怎么了,吓得手足无措。
肖夏猛地掀开被子半跪在床上,她全身颤抖着强自压抑着心底的慌乱,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箍住周致富的腰,把自己柔软细腻的嘴唇贴上他的唇去。
那是怎样晕眩的一刻呵!天地似乎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变色,生命之火似乎就在这一瞬间熊熊燃烧,心灵与心灵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才撞击出火花……
周致富的脑子“嗡”地一声,他呼吸炙热,心脏狂跳,周身的血液,像海浪般在喧嚣奔腾。
22岁的他,为了能有希望转上志愿兵,从当战士第一天起就严格要求自己,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有点儿事连累到自己,影响留在部队的可能,除了对肖夏之外,他别说是和任何女孩子拉过手,就连说话都有第三四个人在场才说。
象今天这样亲热的举动,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年轻男孩子啊,眼前又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心上人,而且是主动地亲吻他,她贴身睡衣胸口的扣子已经散开了两颗,可能是因为正在睡觉的缘故,她居然没有戴胸罩,隐隐约约可见她瘦削的锁骨下曲线玲珑的胸脯,也许是经常运动和跳舞的缘故,她虽然瘦发育得却很好,此刻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加上他的夹克进来前是拉开包着她的,现在她和他之间仅隔着她的单薄睡衣和他穿的由部队下发的制式衬衣,两颗心的狂跳都能听到,叫他如何控制自己?
周致富觉得嗓子发干,脑子一片空白,他似乎什么也不记得,只凭本能地回抱住肖夏,他能感到她全身在发抖,可她的嘴唇那样灼热,眼泪同时落进他的嘴里,咸咸的,又甜甜的,就象滴进他心里的甘露。
他捧起肖夏的脸,看着她那嫣红如醉的脸颊,半闭半睁颤动的睫毛,睫毛上一会儿就聚集了水珠,浸湿了睫毛,于是他飞快地把自己的嘴唇压上,吻干那水珠,可是立刻就又再次出现,他深深地叹气,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用嘴唇亲着她散落的长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