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家,老黄瓜不能看见王厂长,看见他这心里就像烧红的铁锅猛地浇了一勺子醋。郝家的新房落成后,老黄瓜没了事做,自然不好意思整天地泡在郝家,偶尔托辞去一半趟,总是见王厂长腻歪歪色眯眯地和小媳妇耳鬓厮磨。老黄瓜恨得牙根子痒痒,支着额头想了几天,忽然心生一计,写了一封匿名信,贴上八分钱一张的邮票,偷偷地给城里机修厂郝家的男人寄了去,信里头当然不说吃不到葡萄喊酸的事。 郝家男人看信后又急又恨,像缝屁眼子的老鼠一样坐卧不宁。每逢傍晚下班后,他就骑上自行车从厂里回来,四十里地赶到家,把自行车丢在村外荒沟里,悄手蹑脚溜进村里,蹲在自家门外的黑旮旯里,一眼不眨地候望。待到半夜过后,如无异常,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若有所失的连夜赶回城里。如此十回九空,终于在有一回不虚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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