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少个读者和我一样,是在看了电影《雪花秘扇》之后,感到意犹未尽,随即又购买了原著来阅读的。当手捧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雪花与秘密的扇子》一书,看到封面上那一双展翅飞翔的鸟儿仿佛在淡青色的时空里轻舞飞扬,这宁静深远却又充满了丰盈想象的空间,让人想去探究雪花和百合之间纠缠一生的故事。
“悉闻家有一女,性情温良,精通女学。你我有幸同年同日生。可否就此结为老同?”全书以耄耋之年的百合的回忆所展开,记录了久远年代的一些奇特的习俗、一段漫长又坚毅的女性之间的情谊。生长于清朝道光年间的百合与雪花的关系,起始于七岁那年惨烈的裹脚。在旧时,完全隔绝于闺阁之中的女子,能凭着一双精致的三寸金莲,改变一生的命运,譬如出生寒微的百合,就是靠着“全县最美的小脚”的美誉获得了来自大户人家千金写在一把扇子上的邀约,及至成年之后光耀门楣的婚姻。在那个封闭的年代,在那个遥远偏僻的村落,女人们的生活圈子如同她们的楼阁一样狭小。她们在这屋中被裹小脚,向家族中的女人们学习未来所需的手艺和规矩,为日后的婚姻生活做准备。在那个我们不熟悉的时空里,女子们还可以结识义姐妹,在婚前婚后相互照应排遣苦闷,而更高级一些的,则是与八字相合的女子结为老同,以一种独特的文字——女书,来借着扇子、手帕等等信物传递心声,成为彼此情感的伴侣,并永远忠于对方。雪花和百合正是如此。她们年仅七岁便结为老同,一起长大,一起分享内心里柔软的秘密。随着时光流转,两人分别嫁入了截然不同的家庭,无论是富豪的夫人还是屠夫的妻子,丈夫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传宗接代的因素,但老同就完全不一样,是精神的伴侣,是支持彼此生存的情感连结。老同可以一起分享婚姻的甜与痛,一同分享为人母、为人媳的压力和无奈。在共同历经战乱和疾患之后,却因一场误解的产生,让她们终生的友谊分崩离析……
女同、女书,是电影《雪花秘扇》最大的卖点和噱头,但是在原著里只看到两个女人之间默默坚守的一份真挚情怀。对中文读者来说,此书最大的硬伤该是原作为英文书写,然后才转译成中文的。由于译者明显缺乏古典文学修为底蕴,使得该书就像是一个洋腔浓重的外国人,在倾诉一个传统的中国故事一样诡异。原本该属于中文语境里千回百转的内涵,该属于女书文化中的民歌俚语,被西洋化的文艺腔弄得不伦不类。但尽管如此,撇开那些令人别扭的翻译腔,书中委婉细腻的心理活动,借助着奇妙的女书文化,给读者带来了一个关于女性之间纯净无瑕的友谊的故事。当你阅读这本书时,也许会想起那些依然亲密的友人,也许会已经渐渐遗忘的那个人,也许会怀念曾经美好的旧时光……不如,选择一个天色晴好的时日,暂且抛开网络或手机的约束,细细体会这本书里那份萦绕在纸扇上的深沉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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