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轻言 于 2018-1-3 15:06 编辑
微信都在晒十八,趁着午饭间隙,也想看自己的十八。去年国庆从娘家带回的铁盒不知被自己藏哪了,里面有很多旧信旧照片,那会我看东西小二尽捣乱,想着收好,现在却找不到。
翻开他的影集,找到一张。年代久远,照片已不清晰。但照相的情景真切。那件上衣,是当年流行的丝棉袄。不知几时,丝棉取代棉花大行其道,鼓鼓囊囊轻薄保暖,人人以有这样一件棉袄为荣。打着蝉丝的名头,其实就是化纤。黑白红拼接的休闲款,下摆有伸缩紧口,我很喜欢。
那是高考后第一个寒假,在外读书的同学都回来了。从重庆回来的徐芳,带了一堆麻辣火锅料,邀请我们去她家吃火锅。吃完一群人送我回家。到校门口,徐芳想起什么似的要拍照,她新买的相机,学拍夜景。我手里拿的盒子,是她送的火锅料。
太晚了,学校大门已关。守门人并不住在门口,我们的常规做法是爬校门。怕有五米高吧,水泥框架下的大铁门,一条条纤细的栏杆中间,有装饰的小园圈小方格。抓住栏杆踩着格子圆圈慢慢往上,爬到顶翻身是惊险的时候,重心不好控制,往上又没依靠,只能闭着眼睛翻过去。
十八岁,故事还没有来。友情,刺激,已足够美好。照片上我笑得灿烂如阳。
夜的背景,是一种象征。黑暗的河流,光阴如梦。若不是这张照片,我已将徐芳忘记。感觉自己挺薄情。离开老家,断了同所有人的联系。来深十多年,在一个亲戚家宴遇见高中同学,我们已认不出对方,亲戚提醒才知曾共读三年。经此找到其他几位在深同学,偶尔小聚,始知同学滋味。
聚会时,听他们说老师。当时多调皮的人,竟记得那么多关于老师的细节。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是真正有情意的人。不知是不是家在学校,淡化了对老师的情谊,我记得的,只有高中地理程老师,阳光帅气,为调节我们精神,课间背了手风琴教我们唱歌。所以,每听别人细数老师,就羞愧,老师对我的好都喂了狗。
十八岁走了。象一滴雨落进虎渡河,流入长江,流入大海,再也找不着,连同十八岁缝隙里的花草阳光。
晚上,收到朋友发来在书吧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露出有八颗大牙吧,服务员招牌笑。看到照片的瞬间,不禁想起十八岁那个夜晚,自己旁若无人的笑。二十多年光阴,也没把我劈成生活的模样,稳重矜持淑女端庄大概今生与我无缘。那些遇见的爱过的人,感谢你们,帮我留住一个女人的纯洁与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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