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写小说 鸟

李不白

鸟

老蔫撒完尿，轻轻抖了抖，他握鸟的手姿，一如小时候抓鸟一样，姿势没有变。有点伤感，如今老了，撒尿都撒不远，冬雨一样滴滴答答。医生说，前列腺了。

爷爷，给我讲故事听。四岁的小孙子对着他喊了起来。

讲啥故事，老蔫随手朝小孙子扔了一只皮球。自己去玩，我像你这么大时，啥都没的玩，有时候只能玩玩自己的小麻雀。

小孙子嘟囔着，抱着皮球一边玩去了。

老蔫点燃一支烟，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窗外有几朵灰不溜秋的云，老蔫感觉那云离自己很近，似乎伸手就可以摸到。小时候，老蔫在草屋檐下，仰望天空，天很蓝，云很白，云离自己很远。很多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那时，老蔫很向往高空的感觉，梦里自己有翅膀，可以飞上天空。

如今，没有翅膀，自己也在天空了。老蔫朝阳台下望去，地面的人如小鸟一般大。地道的农民如今都住上高楼了。

一支烟刚吸完，自己裆里小鸟又蠕动了。唉，前列腺，尿不尽。老蔫掏出鸟，又滴滴答答了一次。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对着村庄老祠堂墙上撒尿的情景。那时，他和小伙伴们比赛谁尿的远，谁尿的高。老蔫常常第一名。

他突然来了兴致，对着小孙子喊，过来，爷爷给你讲故事。从前，有个美丽的地方叫村庄······

这时，窗台上突然飞来两只鸟。老蔫抬头望去，像是麻雀。一大一小，大麻雀在叽叽喳喳叫，似乎在对小麻雀说，从前有个美丽的地方叫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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