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我的外面
我在我的里边
原因不明
生死不明
2）
我尝试打开它
我尝试撼动它
我尝试从上天无路的一条窄小
的小道上侧身而行
从入地无门的门中间 打碎一块玻璃
现在我正在上行和下行之间一个转不过身
的台阶上
我有时候坐下 有时候站起来 有时候弯下腰 有时候
仰起头 有时候胡乱地转圈
我有时候也跳一跳 小心的张开手臂做出
飞的样子
但我的手指碰到四壁 碰到墙上的钉子
和霉斑 它们太敏感了 缩回来的时候不小心
又碰到了我忽冷忽热尚存一息的心跳 哦 一片网格状
的阴影 它包围了我
3）
他们说这叫此刻 这叫现在
这叫每一分每一秒的流转
这叫不回来
这叫东逝水这叫水长流
这叫浪花卷起千堆雪 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叫天地一蜉蝣 这叫仰天长啸 这叫长啸之后的顿足 这叫
顿足之后的欲哭无泪
这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叫空旷的天空连着茫茫的大海
这叫一只蚂蚁复制了众多蚂蚁无以计数的蚂蚁
的孤独 然后再分门别类把一个个孤独分开
这叫在培养器皿里找到自己的一份 秘密的携带
这叫在无声的穿行中假装心明眼亮豁然开朗 我们向东向西
向南向北
我们在十字形的路口画出更多条辅助线
我们画一个漏斗 一口井 我们画万道金光直冲云霄 我们画
我们不停下 我们画一座牢房 整个地球那么大
4）
“朝闻道 夕死可矣！” 我喊着
我发不出声 我喉咙哽咽
“要有光！” 我目光坚定朝着一个方向
我流下热泪 我的热泪滚烫 烧烤着脸颊
“南无阿弥陀佛！” 双手合十 我闭上眼睛
我的虔诚一格一格从地窖井里
爬上来
该吃药了 系统提示：嘀嘀嘀 哈哈哈 呜呜呜…… 多么奇怪呀
后边的尾缀音
三两个纠缠 四五个拉帮结伙
我的耳朵病了
先不要哭 不要笑 先不要吵闹
先不要关闭电视 电灯 电话 电吹风 先不要拔下连接电脑
的插头 切掉游离的光
先不要拿走桌子上一粒黑色的药丸 你要看着它慢慢变
要先留下它
5）
我的植物又亮了一点 我养着它
我用回光返照的光 我养着枯败 枯干 枯黄 枝桠上节节退去
的一条大河 两条大河 我养着
死去的一声鸟鸣 连成一片的鸟鸣 在死去的大河上
反复的坠落
我用刚刚死去的恒星上的土 土中的锈 我用锈迹斑斑中翻滚着落不
下的黄雾
我用光灿之后长久的沉寂 看不见的能量
此刻 正有什么在我手指的缝隙中爬动 正有什么在我凌乱
的头发中 结一个网 做一个巢
6）
“但是到此为止吧 今天！” 一个指令总是在下午
临近傍晚时传来 晚饭还没做 我没有
足够的米下锅
或酿成酒
我等着待宰杀的羊 我等着我自己在热气腾腾
的大锅里 我等着天黑之后一场阴谋 和一双反绞的双手
和一次反制之间的较量
我等着一场好戏
我为我自己鸣锣 我敲响了第一声 像最后一个歌 最初一次
埋葬
7）
然后 我打开一扇门 推开一扇窗
天亮了
然而不是这样 天又黑了下来
我急匆匆的走进去 又急匆匆的
退出来
有一些细微的风声在旋转门里 几乎听不到 哦
我总是在这一刻仔细辨别 哪一只脚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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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8-4-7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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