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泥小怂 于 2018-4-14 15:10 编辑
一 十九岁的时候,我在爸所在的煤矿干临时工,因为他和供应科长的关系甚铁。我干了一个当时正式工也抢不上的好工作,仓库保管员。有三十几类物资。那时的仓库保管员,都是千难万难考上大学的本科,专科毕业生或领导的关系户才有资格进仓库。按材料类别,分成四个仓库。我在一库,协管的是钢材水泥等大型物资,有时是给钢材称重,有时给生产一线的工人去发放水泥。 那日,有本矿服务公司的人来领线材,一种细钢筋,很重,需要开钗车挑起来装车。我去了一个较远的仓库,专门放线材的仓库,是在堆放木料的一个大院子。平时很干净也很幽静的一个去处,未硬化的地面被打扫的很干净,一堆堆的在圆木呈小山型整齐堆放。圆木下用有凹槽的石架起来,防潮。半米高的石下是又白又细的沙地,错错落落有极细的青草清姿摇曳。在煤矿这个到处乌压压灰濛濛的大背景下。我眼里看去,这里风景独妙。 是直径比较粗的线材,要去过地磅。工人把所需的线材两人一组,相帮着滚出仓库。便去一边歇息了。钗车司机也到了,一直坐在高高的驾驶室里也未下车。 那时的我短发中分,中分的发型很难驾驭,跟我的清冷却是绝配。当时是极喜欢阅读的,思绪也一直在小说里徘徊,大概人看上去也像在云里飘着吧。 这时那个钗车司机下车了,微笑不语盯了我半天。在仓库,经常跟油嘴滑舌的各单位材料员打交道。这阵势我不怵头,依旧无视。直到他叫出我的名字。那个名字因为回老家上学有重名的已改,好几年不用了。所以我一诧,始抬头。是一个健硕粗犷又帅气的男人。像射雕英雄传里的蒙古王子托雷。比他还要好看。粗犷凌厉的美,不像汉人。但他的声音是极柔的。眼里也盛满笑意。不认识了吗?我是克立啊,学敏。 脑海里映出初二时,一个沉默又清瘦的整天溜墙根走的呆子,啊,那个隐形人一样的存在,已经蜕变的让我第一眼看到已经蚀骨销魂了! 我生的娇小,又极自信,不喜欢高跟鞋,只记那天高大的他一直低头絮絮低语,不时变换着站姿,说他如何如何打探过我的转学信息,却一直未果。我微笑倾听,不置一词,那些看过的书提醒我,女孩子一定要矜持,不论心里怎样炽热如火,一万个‘我喜欢 你!’要喷涌而出也要三缄其口。 运料的汽车终于来了,他要装车了,这时他掏出一个小录音机,要送给我,说这里面都是他心里想唱给我听的歌。我说太贵重,我不要,你先装车,我听一会。 “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在后来的十几年里,不论何时何境,身边是谁,我听到这些歌依然流泪不止··· 后来听同学说,他在单位时里依旧腼腆,那一幕那轻松自然的表情,那深情似海的话语是不是排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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