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到中流击水，浪遏企鹅 [复制链接]

重磅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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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2 14:3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重磅企鹅于 2018-4-22 19:53 编辑

诗曰：

初中牛犊不怕虎，险情处处可知乎？

记取当年糊涂事，活着才能享青蚨。

不急。讲述这段历险故事之前，请允许我先文字铺垫一番，一为怀念往昔岁月：虽系历险，终也忆来有温度；二也是生活逻辑发展使然：否则无法解释一个文静好学的男孩，为何从小在大自然面前会那么无惧无怵和无拘无束。回首往事，梦想没有成真，险情也未成真嘛。生活，尽管有诗和远方，但近处身旁的苟且，甚至危险周围也是挤满了充满诗意日子的。

我打小就喜欢爬高上低的，身手还挺敏捷。蒙自小学一年级没读几天，伟大的文革序幕拉开，再也不用到学校上课，有了大把玩耍时间；大自然广阔天地里痛快淋漓了近3年，朋友就是炊事班叔叔和播音员叔叔，南湖和田野，弹弓、弹壳、轴承、铁环和水牛、母鸡、鸽子、麻雀、鱼虾、螃蟹、蚕宝宝、蛐蛐儿、屎壳郎、蚯蚓、独角仙、金龟子、花蜘蛛以及石榴、枇杷、芭蕉、花生、红薯藤、牛筋草等。

成功多、失手少。一般上房上树掏鸟窝摘水果、下田摸鱼蟹、花生红薯地里翻逮蛐蛐时，自我保护意识也是比较不错的，从来没有被蛇、蚂蟥和毛毛虫等打扰过。所以嘛，自得容易自满，自满容易自信，为后来危险经历埋下祸根。人一旦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一兴奋风险防范意识就没了；也幸亏俱化险为夷，不然今天我也不用在这里写帖子了。

简直玩野了。

小学真正开始读书是到了四川以后，那年十岁矣。为便于对接和管理，与南充六中毗邻的延安路小学要求部队子弟在各自原来年级基础上跳两级，我直接从四年级起读。可想而知，一年级加减法尚未学利索，我哪里见过除法算式上下左右里外都是数字的阵势？一学期后，自觉下移三年级跟班。

中学在南充六中念的，校门外就是大片农田；学习未曾落下，玩性从未稍减。

因为经常下水田摸鱼，我学游泳大概是从小学四五年级开始的，也算学以致用，后来主要在嘉陵江里逐步锻炼成长。

那时不知道也不关心嘉陵江来自哪里，只知道流向了重庆，就这也是无意中听大人们说的，因为由滇入川第一站即是重庆。后来在北方读大学，一次参加全校语文比赛，写散文《嘉陵江的情思》时，听说有一首歌叫《嘉陵江上》（端木蕻良词贺绿汀曲），查阅资料才知道嘉陵江原来发源于陕西。正好，情思随江水一路南下流去。

上初中几年级记不得了，为便于说明这次不要命的嘉陵江历险，狠有必要敬畏大自然，先了解一下嘉陵江，我对嘉陵江有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如今有度娘帮忙，了解也方便。

嘉陵江发源于秦岭，是长江水系中流域面积最大的支流，因流经陕西省凤县东北嘉陵谷而得名。一说来源《水经注》二十（漾水）载：“汉水南入嘉陵道而为嘉陵水。”根据凤县志记载，嘉陵江在陕西省内的河段称为“古道河”，流入四川盆地才称为嘉陵江。

嘉陵江自陕西省凤县代王山的东峪河与甘肃天水齐寿山的西汉水汇合后，西南流经略阳，穿大巴山，至四川省广元市昭化纳白龙江，南流经四川南充管辖的阆中市、仪陇县、南部县、蓬安县、顺庆区、高坪区、嘉陵区到合川先后与涪江、渠江汇合，于重庆朝天门码头注入长江。长1119公里，流域面积近16万平方公里，是长江支流中长度仅次于汉水，流量仅次于岷江的大河。

嘉陵江中游进入南充段自北向南穿城而过，干流纵贯境内293公里，先后接纳荆溪、螺溪、西河、泥溪、清水溪等支流，河道婉蜒曲折。洪水期最大流速为4. 09米/秒，枯水期最小流速为0. 38米/秒，洪枯季节河道宽250—2500米，洪枯水位相差7.19米。据说嘉陵江平均水深至少五、六十米以上。

故事就发生在图中嘉陵江有江心洲这片宽大水（区）域。

一条南北走向、一米多宽、巨石铺就的纤道在这里把宽阔江面（究竟多宽我没量过，上中坝大桥全长1658米可参照之）分成了东西两部分。西面水域比东面水域约宽三分之一，水流相对平缓（即便如此，一次学校组织游泳，两位美眉还是被江水永远带走了），但横渡过半程以后有几十米宽水流陡然急速起来，旋涡飞转，令人胆战心惊，人一旦进入如不奋力拼游，瞬间就向下游远远冲去。游过急流地带，水势又缓下来，再游几十米就到达纤道。

东面水域是主航道，虽说看上去比西面水域略窄些，却激流滚滚、波翻浪涌，旋涡大如盆。我很羡慕那些横渡东岸者，可以径直去白塔玩。我虽不敢横渡东岸，但多次领教过东域的水急浪大流深：我们通常五、六人结伴，用竹竿两面捆绑好军用救生圈，从上游一路急冲而下，惬意无比。

师部大院与六中一墙之隔，上学我大都翻墙而过。大院离江边也不远，每年夏季来临，我三天两头到嘉陵江游泳，出大院门过延安路，沿丝绸厂南面步行几百米即进入驻扎江岸的通信营，通信营小门外一条陡坡小道直抵江边。

40多年前的嘉陵江多美啊，西岸大片大片的芦苇，大片大片的细沙地，江水清冽，大小鹅卵石清晰可见。辽阔江面只见一线纤道，向北望不到头，向南二三百米左右即没入江水中。80后打工诗人郑小琼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这样赞美家乡：“我的家在四川南充嘉陵江边一个很小的村庄，童年给我最深的记忆就是嘉陵江。夏天涨水，江面变得很宽，江心的沙洲、水鸟、清澈的河水，河流两边是沙坝与卵石滩，有很多美丽的石头。南充别名果城、绸都，沿着村庄向河边走，是庄稼地，柑子林，桑树，芭茅地，直到河边。”在南充生活了9年，我从来没见过地图上这么大片的江心洲，无论季节洪枯，露出水面的始终是那条纤夫石道。

面对大自然，我有动物的野性，更多人的理性。早有横渡的冲动，一直未敢行动。

合该那天上苍有意考验我，经不住一群小伙伴的怂恿，没有充分的精神准备就随他们一路从西岸向纤道游去，离岸越来越远……眼看就要进入急流带，只见小伙伴们一个个奋力游过，很快站在纤道上向我招手。

此刻，我胆怯了：前进还是后退？

向前，距离纤道很近，但急流带好比拦路虎，游不过去要玩完。后退，离岸边很远，回望来路，感觉已没有游回去的信心和体力。

何去何从，两难抉择，犹豫了很长时间，心情好比银环：“千层山遮不住我满面羞，我往哪里去我往哪里走？”但她只是面子问题，而我却是要命的死活题。

我看见小伙伴们已经翻过纤道，向东岸游去。

天地间只我一人，发生意外连救命的人都没有，恐惧、孤苦和后悔交织的心情几乎摧垮我的心理防线，愈发消耗体力。

终于决定回游，再不决定就要被江水流带向东西两面江水汇合水域了，水流更急，且下游一望无际。

沉沉浮浮，不知艰难游了多久，眼看离岸边还有好几百米，这时下游方向缓缓来了一艘船，人船即将交汇时，船上人才发现我没有能力躲避行船，急忙拨转船头方向，与我擦肩而过，好险被船撞。这时我才知道，平时远远看逆水而上船只行动缓慢，原来从身边经过时还是挺快的！

当我最终脚踩江岸沙坡时，人已瘫倒江边，下半身还泡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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