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爱的故事】087 我能够到达的地方（8,9） [复制链接]

榆钱漫天

主楼

发表于 2018-5-25 11: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归隐宋朝于 2018-5-25 22:40 编辑

   八、
   旅游团的大巴终于来到椰天古寨门前。
   游客散漫地涌入见奇不奇的苗寨木楼。木楼足有两三层楼房高，布局奇巧玲珑，有些装饰用意怕只能在影视著作里解释得清。进入苗寨院子好大，院内停泊着一排旅游观光车。东北角聚垄了形形色色的游人。到指定地点旅游团换成了姓莫的本地导游。
   莫导给我们大致介绍下进苗寨要注意的事项和要遵守的礼仪。还饶有兴致地教了我们几句与本地人简单沟通的问候语。比如苗语：“摸顶”就是“您好”的意思，“背帮”是“谢谢”的意思；黎语“摩登”是“你好”，“嗷童摸”是“欢迎您”的意思。我勉强能记住一两句。
       眼前这道寨门是苗寨最后一道防线。若在战争年代此门一开后果不堪设想。游人由这道门走进苗人居住的生活区。不进苗寨你或许不会顾忌太多，一旦进入就得处处小心了，我也是抱了这种心态进入苗寨的。进入小寨，门两旁的迎宾少女主动过来捏你耳朵……还要和你亲密合影留念，现代人利用老祖宗做戏的场景让人分分钟回到现实，感觉神秘面纱邹减。游人来到挂满各种荣誉证书的墙壁前，浏览写满汉语和苗语对接的青翠竹帘。跃过小巷，看到怀有精湛手艺织锦的老阿婆，阿婆就像驻守苗寨的一个灵魂人物突破重重障眼重新浮现在众人眼前。
   寨里有好多东西足以震撼到来至外面不属于这里的你我他：比如整只整排挂满栏杆的牛头，年代之久令人浮想联翩，以及奇特的椰壳面具；存在坛子里的古今之蛊、阿妹对阿哥的情蛊，怪异的银人面首木桩，神奇的苗药摄术等都引人入胜，使人身陷迷踪。
   正在古寨大院看得目不暇接时，右手处矮小的圆顶柴房里传出欢庆的唢呐声。目光看过去，一群游人纷纷进入柴房院子。柴房桩柱上贴出一则告示：“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古乐手、主持人、都在场。能说会道的主持人三言两语就将游客们逗得哈哈大笑。比武大赛正式启动，主持人先从人群中挑选出两个举手举得最高的游客上场，比“吹牛”看谁的力气大。胜的一方留下与新娘子结婚，礼成后立马进柴房，过三分钟洞房花烛夜的二人世界。不过，唤出新娘子的关键点要看丈母娘是否愿意将闺女嫁给你。这个不太注重钱的民族很让外面人很是头疼，因为你不了解苗人不知道他们对什么感兴趣。
   入围的是我们旅游团的一名中年男人，长相肥胖，有股蛮劲。……从柴房出来，被“新娘”亲的满脸口红，逗得众人开怀大笑，现场气氛立马得到空前提升。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孔从我面前一晃，我推开人群就追……那人转身间面上带一副椰壳面具。杜绝了我要寻他的念头。

   九、
   椰田古寨回来，天色尚早。我和丈夫抱着一堆旅行社给的资料，忙着制订下一个旅游计划，也是我们在三亚随团的最后一站。结果两个人一致决定明天去梦幻谷雨林。临走那天白天到亚龙湾海滩走走，晚上乘飞机回家。待一切商量妥当，两个人蹬蹬地下楼、惬意地逛街、吃饭。
   第二天按旅行社给出的时间地点，我们上了一辆去往梦幻谷雨林的大巴车。这次的导游特活跃，一路上旅游团发挥团队精神歌声口号笑声不断。看的行人面面相向。
   士气高涨的游人刚抵达纳诺达门口，丈夫就拿出预先备好的相机对着建筑物一阵狂扫。我因为来时准备不充分手机电量不足，只好捡重要地方拍一两张做为日后纪念。刚还对着一张拍到的门口肖像发呆……丈夫随口问怎么了？我没听见梦游似的重新走回拍照现场，看看有没有出现在我相片中的人……可是没有，我朝着门口张望，人影闪了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大致熟悉的身影，想不起在哪见过。
   前往梦幻谷和雨林的路上，在领队手把手教我系草鞋带的梦幻谷路上，在丈夫不耐烦地催促中，在梦幻谷清丝丝潋滟的谷水中，在攀上索道到达顶峰时……我脑海里一直住着一个人。掰开十几年来出现在我生命当中、有恩无恩于我、以及普通朋友，所有人面孔……隔着光阴我已确实认不清认不出当年那人了。
   一首旧时光在耳畔回响。还在梦幻谷时，我提裙跃石，用尽全力追赶远去的团队、甚至是心不在焉跟着别人走的丈夫。追到谷心，队长要求我们凭着技巧手握一根缰绳荡过河去。一别故乡经年的我已经失去了对水的控制欲，真怀疑小时候玩过的那些高难度动作是怎么完成的。打心眼里放弃比赛，踩着河卵石小心地淌过河。在对岸耐心地等待还在参赛的丈夫和旅游团大部分队员。
   去往雨林的路上我们队又换了导游。雨林的向导是个身体发福、热情的中年男子，一路上对我和丈夫特别照顾。我每朝过其他队员一步，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不厌其烦地为我讲解遇到的几乎所有草本植物。他说自己姓梦，住在很远的地方，很久不回家了，对家乡有点陌生，但这片土地毕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彻彻彻底底回来守着这方水土。他说他二十几岁到四十岁之间到过很多地方，一直像候鸟一样不停地倒换栖息地，倒换栖息地的目的，是希望再次遇到那个可心人，他认定自己的另一半就隐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愿与自己相认。
   听了导游一席话我惊愕到吃惊……藏在心底的不解之谜重新露头。我问自己他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什么话都对你讲？我一大把年纪了，长相不出众又没什么才华，凭什么对我另眼相看？何况我们基本上是陌生人对不对。
   在我不解地望上导游那一刻，他用普通话极其稀松平常地给我介绍遇到的另一株花卉。语气之亲切、体味之熟悉，声音之悦耳都令人费解。一种似曾相识的意识弥漫开来，难抑相识的渴望。
   最后一个眼神暴露了导游的身份。我肯定他就是那个在椰田古寨戴面具的男子，尽管我不会去问，他也不会亲口告诉我自己是谁。但我肯定十几年前是场值得回味的相遇，在座的，还有夕阳和一片炙热的沙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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