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胡子男的鼻子一阵阵发酸,野草竟然从水泥地的接合缝隙里长了出来,三三两两的点缀这个很久没有踏进足迹的院子,搭在绳上的衣服还是上一次来家的时候洗的,现在早已经风干并且积了灰尘,就像一块腊肉一样被苦苦的晾晒,走进厨房却发现电磁炉的红色指示灯仍旧闪烁着,幸好它没有毁坏,也没有出现电气事故;房子照旧安静的沉睡着,无关痛痒的沉睡着,推开堂屋的木质门,却泛出一股凝滞的霉气夹杂着潮湿的味道,不过栖身相关的代步工具一个不少的停止在原处。紧走两步猛然推开卧室的门,眼光扫视一遍,没有一丁点被人挪动的痕迹,衣服、鞋袜、被褥、书本……仍零乱的摆放着,这固然是胡子男一贯的不良生活习惯,很随手的碰向右侧的墙壁开关,刺眼的白色灯光瞬间照遍十几平米的地方,胡子男心里觉得有点温馨还有点寂寥,曾经的卧室里是卿卿你我延续到刀兵相见延续到灵魂的出轨到现在剩下孑然一身的影子,不免有些怨恨,说说最近的烦心事竟然没有一个旁听者,更不免有些恼火。除了石英钟表准确的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其余好像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不会察眼悦色,不会心有灵犀,这些有点可恶的家伙只会自顾自的静卧着。人 何必与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趣味相投呢,想想胡子男都觉得好笑,都觉得自己发出一种无助的萎顿笑意,在这深夜里有些惊悸。
胡子男掸掸床铺上的灰尘,身体很快像是坍塌下来,然后变成了一坨肉球紧密的与床铺来了个结合,他感到舒服的要死,感到人世间最美妙的享受不过如此,那些人情琐事都给我滚的远远的,一个人的世界自有它的乐趣,谁都不会在这个节点上来打扰自己,就像一个可以放浪形骸的精灵一般,是一种精神思想的彻底解放,奔放而潇洒。
谁知道夜色里都是做着不可言传的事情,有些遮掩和神秘。“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良的消息,兄嫂的话语如抽丝一般表露出来,胡子男你看咋办?她?——本乡哩——提亲,亡于一场车祸后一个中年汉来提亲,兄嫂一副无奈的惋惜之情,沉默良久唉声叹气,胡子男像是触了电一般,撩开兄嫂紧张兮兮的渡过院子走向深邃的夜里,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瞬时展现在胡子男的脸前,曾经的女人躺在一个彪悍的男人怀里被淫威屈服,就像掐住自己的喉颈喘不过气来,令人窒息一般,是何等的屈辱,是何等的悲切,痛杀我也,为什么在这个时间你们给我带来这个消息,为什么你们一直在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这无疑让我的心死去的 更快些,这无疑将我推下万丈悬崖,我说些什么呢,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我一直理解你们的好意但是我已经痛恨的做出了决定,那个曾经的她在我的心里已经随风而逝了,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为何要让我听到这个消息,难道是在劝阻我的铁石心肠,是在要挟和恐吓?请不要让我听到关于她的一丁点消息,散了就散了,何必你你我我,牵肠挂肚,只愿各自安好。”
胡子男 抬头看看星空,摸摸心脏仍在鼓动着,那个最亮的一颗仍旧悬在夜空,熠熠生辉,是他精神 领袖,如星洁净如新,如星清白人间。
“一个女人总是那样招人喜欢吗?谁知道谁都在一枚心思的窃取单身女人的消息,甚至像是饥饿的野兽四处寻找食物一样,捕捉空气中的气味。也许女人和男人的比例已经失调,而男人的潜意识里是一只动物,嗷嗷发狂的动物,失去了理智,而你只是一个女人,算是一个女人。”胡子男这样的想到
“ 你一个女人总要嫁人的,而你已经是一颗扫把星,你已经在你的娘家渡过了年关,你只是隐藏的很深,这证明你内心更加的痛苦,每一个夜晚都是漫长的煎熬,你在观世音的面前不知跪拜了多少次了,祈愿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了解你前半生的男人已经悉数了你的现在,你的将来,你最近的心情。”胡子男反复的揣摸角色里主人翁的心情。
凌晨三点钟胡子男意识清醒,睁开眼睛,披衣起身,透过一方天井遥望星空,曾经谁是谁的谁,谁是谁的错,谁又让谁夜不能寐,空旷的苍穹里星星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回答着胡子男理不清道不明的问题,胡子男像一桩神像一般久久的站在了原地:老天有眼无珠,戏弄人间,悲欢离合,恩断情绝。
马池山(地方名)的空气清新入鼻,草木丰美在眼,星朗月稀高悬,庙宇古朴耸峙,绝世而孤立,薄酒可以忘忧,曾经的蜗居却不可一日不来,是什么让心灵归隐在一个空空的院落,又是什么让心灵游荡在苍凉的夜晚,扯不断的思绪羁绊着胡子男,错爱一生,步步为错,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付出了、疲惫了、落泪了,幸福在那里,都化为乌有,既然所有的幻想残破而不能浮出,不如沉醉不起,管它何年今朝,旦夕祸福!
马池山的清凉野风不会飘到这里,马池山的油绿世界不会出现在这里,马池山的山头连绵起伏,不着边际……可以没有思想的活着。
时下田野里麦苗已经焦黄待收,杏子长的滚圆待摘,瓜果蔬菜亟待除去荒草……
星星听着这些烦琐的事情,疲倦的钻进了黑色的云彩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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