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下白 于 2018-10-9 11:11 编辑
5月27日是锡伯族传统节日西迁节。从5月1日起至6月1日,整个察布查尔县展开了西迁250周年系列活动。
赛马比赛是最吸人眼球的。女人大多喜欢看马术比赛,而男人更热衷于速度赛马。尤其是青年男子,若扎在女人窝里看马术表演,会被别的男人耻笑。笑他缺乏阳刚之气,笑他不敢靠近烈马,笑他从没骑过骏马,连那种像耕牛一样温顺的耕马都没骑过,还笑他……下面的话就难听了,有爆粗口的嫌疑,会犯众怒。如果委婉再委婉地表达那层意思,就是说他们有点儿像那种不男不女带着一口娘娘腔的小鲜肉似的人物。
伊犁州八县一市来参加赛马比赛的选手有100多人马,有代表国营企业的大团队,也有代表民营企业的小团队,还有只代表自己的散兵游勇。
团队都有一两个随行兽医,一色干净整洁的白大褂,白帽子,白手套。能与三甲医院最标准、最时兴的护士装比肩媲美。他们随时关注赛马的健康和精神状态,就像重症室里的特护,随时关注病人的各种细微变化。稍有风吹草动,立刻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秦兽医不是团队随行兽医,连私人兽医都不是,纯粹是来玩的。他身上既不存在名牌兽医所具有的那种高雅气质,也不存在品牌兽医的那种傲慢气度,甚至连杂牌兽医的那点儿狂躁气魄都没有。他身着一套一般工匠和打工仔爱穿的迷彩服或运动装,不整洁不利索,处处流露着庄稼汉气息。声名显赫的汗血宝马的主人不曾听说过他;伊犁州八县一市荣获一二三等奖的赛马主人也不曾听说过他;甚至连名气不大品种不够优良的普通赛马的主人都不曾听说过他。
秦兽医正混在女人窝里看马术表演,但他不是小鲜肉,而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头子。
10000米速度赛马场地的呐喊声震耳欲聋。正在奔驰的马和看台上欢呼的人都是那么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马在奔驰,是内容;人在欢呼,是形式。好的内容必须要有好的形式,否则就谈不上完美。
但绝对完美是不存在的。有一匹在青海赛马会获得第二名的汗血宝马,奔驰到五千米左右时,突然摔倒了,退出了比赛。
所有穿白大褂的兽医都涌来会诊。会诊完毕,判断和建议也是惊人地一致:该马腹部肿胀,定然膀胱尿液满盈,建议立刻导尿。于是就导尿,尿没导出,却导出不少暗红的血液。
此时秦兽医也挤了进去,略一观察,说了一句话:“正在参赛的马,已经大量出汗,不会有尿了,可能是心梗。”
几乎所有穿白大褂的兽医都在否定这个身穿老旧中山装的老头子说的话,那鄙夷的表情分明是说:“你何德何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信口雌黄!?”
于是继续导尿。说导尿管没有插好,才流出少许血水。结果,汗血宝马死于导尿。但白大褂们依然信誓旦旦地断言:膀胱里一定有大量的尿!
当场对汗血宝马进行解剖鉴定:果然死于心梗,膀胱内一滴尿没有。那十几个穿白大褂的掩面而去,羞愧难当。
事过之后,秦兽医非常后悔,不该这么扫同行的面子,这是在砸人饭碗啊!
有人问他怎么判断出汗血宝马死于心梗的?他说看那马使劲低头用嘴唇抵着胸部,一定是心脏难受或疼痛难忍。还说优秀的赛马每次比赛都是极限或超极限运动,大多都会英年早逝,在赛场猝死是不奇怪的。
再以后,又一件事情可以证明秦兽医的高明之处不是误打误撞的碰巧,而是来自于他几十年行医的扎实功底。
有一位维吾尔族生意人花了7万元买了一匹据说是汗血宝马的后裔,放在马群里后,被一群欺生的普通马咬伤了。伤口恶化,奄奄一息。四处遍请名医诊治,却每况愈下。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找到了秦兽医。
秦兽医看了看伤口,按照“逆顺五色脉臧验精神”的医简,观察并推断能显现病情的外部与内部的特征状况。说了一句话:“我下几副药,若三天好转就好转了,若不好转就另请高明。”
不到三天,汗血宝马明显好转,又保养了两天,那马完全康复。
维吾尔人要给1万元的治疗费。秦兽医只收下一千七,说700元是药费,1000元是治疗费。二话不说,立刻敦促汗血宝马及其主人打道回府。
2018-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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