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培红薯藤
两三年前吧,在微信群里见同学老婆晒她的水培红薯藤。
造型各异的红薯藤,郁郁葱葱,摇曳生姿,蓬蓬勃勃。
紫的茎杆,顺着紫的叶片,长长顺顺摇落下来,仿佛一个瓷器美人,温润又生意盎然,野趣十足。喜欢极了。
第一年,我特地选了两个红润润的红薯,抱着好母有好儿的心思。把红薯小心翼翼放进了一个裁剪了半截的透明绿色塑料瓶里,泡上,放在饭馆大厅的老船木茶具上。
我日日观察起来,日渐焦灼,可是那红薯是不会理会的,它不懂得我等待的心情,更不会由此产生一点同情之心。
更在某一日,连带自身都被那老鼠啃得七七八八的了。
我勃然大怒,心下厌之,连瓶带薯快快远远扔掉了。
去年,邻居小莲婆婆拿来一篮红薯。偏生小莲不爱吃,随手扔在小角落,等忆起时,红薯已坏掉大半。
我左右看之,咦!那烂红薯上竟然有好多粉紫粉紫的嫩芽冒出,好像花骨朵一样,都鼓鼓的,憋着劲,小脸涨得喘不过气来一样,煞是可爱。
我灵光一闪,把它们放在了坝子边的草丛里了。
过几天一看,那些小苗好像雨后春笋,遍布在了红薯身上。
我赶紧拿进屋,洗净,同时洗净小金鱼缸,放水,种上。
我还马上买了几条小金鱼放进去,鱼儿在里面嬉戏玩乐,顾盼生姿,游来游去,水波荡漾,红红绿绿,宛如画卷。
过后不久,红薯藤是长得越来越长了。我把它移到了博古架上的边缘角落,红薯藤一缕缕垂挂在半空里,仿佛万丈悬崖,又很有些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态势了。
来吃饭的客人说,这么绿油油的一大簇红薯藤,完全可以炒一大盘或者凉拌一大碟了。
很快的,他们都欣赏起这肆意生长的,纤长葱茏的红薯藤来了。
经常在黄昏的时候,我喜欢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书,偶然抬起头,看慵懒的阳光穿过窗棂,缓缓地斜斜地照着红薯藤也照着我。
飘渺的远山白雾缭绕,室内的物事斑驳迷离,时光停止了行走的脚步,我也仿佛行走在红薯藤的每一条茎脉里,淡然安静美好。
宋代吴芾说:山光闲里见,樵唱静中闻。茗碗晴翻雪,香炉晓吐云。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扇柴扉的温暖吧,每一个晨昏的时候,都会有一盏温柔的烛火燃起吧。
又到了吃红薯的季节,我又想起了山里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吃红薯,水培红薯的日子。那些陪伴我度过山里时光的红薯苗早已离我而去了,但在我心里,它们却鲜活如昨,未曾衰减半分。
(翻出原来的修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