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的记忆
文/小榕
生于物质贫乏的七十年代,一年难得穿上几件新衣,但是巧手的母亲每到过年时都会精心缝制出新衣裳,把两个女儿打扮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记得有一年,父亲要去北方出差,妈妈再三叮嘱爸爸一定要买些美丽精致的花边:“多买几种,每样买它两尺好了。”妈妈说。
童年时的我非常高兴,因为,知道妈妈又在为我们姐妹准备做新衣服了。记得那段时间,我们每天都会满怀喜悦地看着妈妈在缝纫机前忙碌着,看着小花布被裁出领子、袖子和衣裳的形状,一件好看的新衣逐渐显露出来。妈妈笑着说:“等爸爸出差买了花边回来,在衣领上镶上花边,这衣服就算完成了。”小小的我雀跃非常,一心等着爸爸带很多很多美丽的花边回来。
爸爸回来了,果然买了许多漂亮的花边,这下可把我们家三个女性高兴坏了!我们不停地笑着、说着、比较着。妈妈忽然勃然大怒:“你怎么买那么短的花边!”爸爸委屈地说:“不是你说每样买两尺的吗?”妈妈急忙用尺子一量,好家伙,这十来种花边每样真的只有两尺!妈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的意思是买一些回来,不是叫你只买两尺那么精确!看吧,这两尺花边做领子太长浪费了可惜,做口袋和袖子又不够!”妈妈不停地抱怨着——一直到三十年后的今天还在抱怨呢!
妈妈把花边摆在衣服上比来比去,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些花边又不造成浪费可真是伤透了脑筋,最后终于想出了好办法:既然做传统的四方口袋不够,就把口袋做成小巧的鸡心型,这样恰好就用完两尺长的花边;领子做成小翻领,再把做领子用剩的花边细细地钉成几朵小花,有的钉在裤子上做装饰,有的缝在小发夹上变成美丽的花发夹。那一年的春节,我和妹妹就是这样穿着镶花边的衣服、戴着可爱小巧的发夹走在街头,一路上不知招来了多少欣羡的目光。亲友们都夸赞妈妈心灵手巧、爸爸眼光独特呢。
白驹过隙,转眼间我也当了母亲,今天的我无须像当年的妈妈一样早早为孩子的过年新衣操劳,想起当年妈妈的抱怨和爸爸的委屈,仍然会感到丝丝暖流在心里激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