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睁眼,我就知道已经过了早晨了。千万别说我聪明,习惯而已。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闭着眼睛,屋子外面的一切声音就可以轻松的钻进耳朵。特别在这寒冷的冬天,我打心眼里就不愿意起床,愿意做的就是蒙起头,听着外面的声音想:我一会该怎样套上楚楚的衣冠来应付它们这一天呢?
它们,当然是指外面的一切。比如:一只公鸡强奸了几只母鸡;一只母鸡刚把蛋下到窝里就迫不及待的叫着“个大,个个大”;一头驴子认为拉磨的工作应该由牛来做而尥蹶子,不时发出“嗷啊,嗷---啊”亢长而响亮的抗议声;一头猪尝过海鲜后,老拿绝食来威胁主人给它的糟糠,时不时还拱翻食槽,那意思就是:老子还想海鲜地干活!
实际上,我作威作福惯了,只要我一起床,拿威严而凌厉的目光一扫视,它们便会一个个像阳痿了一样疲软下去。甚至,它们中的几个家伙还要毕恭毕敬,就像阅兵式上那样对我行注目礼。这时,我就特有成就感。抬脚会在某个家伙的衣服上蹭几下,看看皮鞋又亮一些,一猫腰钻进小坐骑,屁股一冒烟,直奔昨天就有人预定好的宴会而去。
这样写,是有原因的,我患了不算严重的精神病,最重要的是我色盲。与其他色盲不同的是,我的眼里只有红色。尽管在饭局上有几个穿着妖艳的妓女和几个肥头大脸的男人,在我看来,这没什么区别。他们从头到脚以及饭桌上的各色菜肴都一样,全一个色调。包括我。这很过瘾,一群通红的人围着一团通红的东西边吃边喝,耳畔里尽是挑逗、暧昧,时而夹杂着奉承卑躬的声音。整个,一片火红。
说实话,有些颜色不是我眼里看到的这样。这是事实。但大多时候,他们仍然喜欢把自己整的红一些,再红一些的。比如,我手下的几个小领导就是这样,他们有的本不喜欢红色,或迫于我的淫威或为表示对我的忠诚,只要在我面前,总是全身都是红色。尽管有时是用红色的颜料涂上去的。他们随身都携带着这种色料,只要稍有一个地方不鲜艳,就会赶紧随手补涂上去。
可是,我有精神病,特别是色盲这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此刻写出来,就成了一些你懂也罢不懂也罢的寓意了。 |
|